第十七章 人之初 性本善吗？

    徐择飞走了半晌，乔青楚百无聊赖的转在房间里，他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刚刚沾染了些人气的屋子重新又变得空空荡荡。

    门铃响起来。

    徐择飞吗？他是落了什么？

    乔青楚环视一周跑去开门。

    “是你？”

    门外的男人清瘦笔挺，穿一件黑色薄西装，带着一副金色细框的眼镜，脸上满满的书卷儒雅气。

    那外套还是去年他升职时乔青楚特意去陪他买的，此刻一见，睹物思情，突然觉得好笑的要命。

    “有事吗？”

    乔青楚横在门口。

    “青楚，别这样，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周明光低低的叹气。

    “谈？谈什么？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周大院长百忙之中赏脸详谈的。一年前既然都没有谈，现在我看就免了吧，我这个人医德和品质及其败坏，懈怠工作又漠视人命，极不专业态度又恶劣至极，从我这样的人嘴里面说出来的话，也是值得您听信的吗。”

    乔青楚狠狠瞪回眼中的泪。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他现在才想来谈一谈，不觉得为时已经太晚了么。

    即便现在再给她公平正义，可以让死人复活吗？可以愈治妹妹的惊吓让她开口说话吗？可以还给她欲加之罪的洗脱吗？可以还给她和小洁自尊吗？

    算了吧，晚了，太晚了。

    乔青楚到底没有忍住，闭上眼睛，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想起那个盛夏里的一天，楼顶呼啸的风声，何小洁站在屋顶的边缘，回过脸，露出苍白而虚弱的笑。

    她绝望的说，青楚姐，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坏，为什么人性会这样丑恶，我们尽力了，我们做了一切可以做到的努力，为什么我们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漠然的看着远方，她说，我们每天不仅要治疗疾病，还要面对人性，可是这样丑恶的人性让我对未来看不到一点希望，我累了，太累了，青楚姐，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了，没有我，她会孤单害怕的。

    那衣角擦着她的手指遥遥下坠，她却眼看着无能为力。

    为什么有的人的心如此丑恶，散发着肮脏恶臭的气息，直把人逼到地狱里。

    周明光伸出手，想擦掉乔青楚脸上的泪滴，被她一偏头错过去。

    “自重周院长，一年前我们已经离婚了。”

    乔青楚冷冷的道。

    那个草木萧瑟的深秋，大笔一挥，彼此间完全脱离社会关系，十年的感情到此为止。

    事业上她是一颗弃子，感情上她是一个遗孤。

    既然他要做一个顾全大局的领导，一个孝顺迁就的儿子，那么极尽十年感情，乔青楚无论如何也要成全他。

    乔青楚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幕，周明光满眼悲伤的望着她。

    他说，青楚，对不起，再怎样她是我的母亲。

    是啊，那是他的母亲，赋予他生命，抚养他成人。而他这个十年感情的发妻，无论怎样的深情，多重的承诺，为他延续了骨血，依旧是一个可以任意割舍的旁人。

    “青楚。。”

    周明光喃喃的叫道，目光凄苦无奈。

    生而为人，酸甜苦辣咸，人生千百种滋味苦楚，他也有自己的辛酸。

    “走罢，别再来了。”乔青楚慢慢合上门。

    心，痛到麻木就不会痛了，可这样多的酒精，怎么也麻痹不了呢。

    乔青楚环着双臂坐在沙发上，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直到暮色四合，暗夜低沉。

    点点的星光从窗外渗进来，屋子里静的可怕，又似乎总是有一种细微的声音不断响起，让人辨不清方位。

    乔青楚抓起手机，冲出门去。

    她把张润松的门拍的砰砰直响，可却半天没有人回应。

    乔青楚恍惚的想起来，他说过，杀青了他今早已经赶到几千里以外的城市去做广告造型了。

    乔青楚沿着这个小区的小路蜿蜒曲折的走着，漫无目的，墨色的苍穹下空空荡荡，似乎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乔青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