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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东京四美

    覃予差点笑了,韩家这样的老牌书香门第,派出韩都都也在情理之中,何况韩都都学识承自韩老太公也就是前宰辅,太学阁学士,飞花令对于韩都都来说还不是轻轻松松。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李白’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李白’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李白’

    ‘广泽生明月,苍山夹乱流。马戴’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刘方平’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王维’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

    最开始还都是些简单惬意的,越到后面越是难,慎国公府、李家、薛家、齐王府、荣国公府、南平伯爵府、宁远侯府纷纷对不上来,现在场上只剩下程国公府、韩家、卢家、王家。

    王家也是派出了个小姑娘迎战,程国公府此时也换下了对令的男子,换上了柳时雨,柳时雨后边一堆人给她当军师。

    卢枡见这种情况也把覃予给推了出来,覃予倒也乐意,柳时雨、韩都都可都是她的闺蜜,王家那个女孩子她倒是没有见过。

    卢枡在她后面小声说道,“别怕,大哥哥在后面给你对,你说出去就行。”

    覃予点点头,看着对手船上的人,都是小孩,也还好,她撇了一眼岸上张家几位姑娘、张净有和爷们也在岸上看着,覃予这才知道卢枡动力哪里来,撑到现在。

    岸上热闹极了,汴河上二三十个飞花令圈,就这个圈子最多人围观,还有不少人听说这边是四个女孩子对令,源源不断往这边来,还有不少人挤到桥上往行令人船上扔打赏的。

    覃予跟卢枡招了招手,“大哥哥,王家那个小女孩是谁呀?”

    “那是王宰辅王安的嫡长孙女王停云,听说呀,她可是王安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学识渊博着呢。”卢枡小声说道,覃予看向王停云,王停云也看向了覃予,覃予颔首,现在东京四美齐了呀。

    王停云闪过目光,没有看覃予。

    “将军府这边,可还要对令?”行令人抬手看着覃予。

    卢枡还没有开口,覃予答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苏轼。”

    卢枡哑口,他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想不出来了,覃予竟然说出了苏大学士前年才写的词。

    轮到柳时雨,柳时雨看了眼身后,不一会才开口,“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李煜”

    韩都都,“可惜一溪明月,莫教踏破琼瑶。苏轼。”

    王停云,“明月净松林,千峰同一色。欧阳修。”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覃予突然停住了嘴巴,上一世这些词曲还没有出来。想到这里,覃予浑身充满了斗志,她活了那一世可不是白活的。

    行令人有些惊到了,现在就开始自己作诗词的了吗?后面的人赶忙写下这一句,这一句是今晚这一圈第一句自作诗词。

    柳时雨,“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晏殊”

    韩都都,“明月却多情,随人处处行。张先”

    王停云,“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王安。”

    王停云祭出了自己祖父的新作,这又是一阵轰动。

    “......”

    覃予,“五月五日午,赠我一枝艾。”

    “......”

    覃予,“红板桥空,溅裙人去,依旧晓风残月。”

    “......”

    卢棋一脸的惊讶看着覃予滔滔不绝,卢枡掰着手指头数着覃予脱口而出的词句,超过了三十,差点没有晕厥过去,要知道有些人一辈子也写不出几句这样好的诗词绝句来。

    卢永、林秋阳、老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都被覃予震惊了。

    柳时雨第一个败下镇来,韩都都最后也偃旗息鼓了,覃予说的都是自己写的,她也没有词曲可以说了,自己临场也做不出来。

    场上只剩下覃予和王停云,王停云明显是有些焦急了,有些恐慌看了眼身边船舱里的父亲王滂,王滂是宰辅王安嫡长子,长了张不苟言笑的脸,浓眉修目,鹰鼻方脸,光是在那里一坐就可以让人心生胆怯。

    王滂虽然长得凶神恶煞的,可自小聪慧异常,最受王安喜爱,亲自带在身边教养,他年纪轻轻中了进士,从此入仕,做官一直做到了旌德尉、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天章阁待制兼侍读,更是注书解文无数,才学堪称一流,大有子承父业的苗头。

    于是,王滂在如日中天的二十八岁得到了当今官家的单独召见,升为龙图阁直学士,但是这个时候的王滂却患上了心悸症,因为患病没有能够赴任,仕途也止步于此,一身抱负无处施展,性格也变得脆弱敏感,平日里是最是一副好脾气,可这个好脾气不包括对自己的子女。

    王滂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儿女,所以平日里对子女的教育甚是严苛,要求子女处处都要最拔尖,要是辜负了王滂所望,少不了一顿板子关几日小黑屋,严苛到王家长房的孙辈,包括被王安最喜爱的王停云,无不对王滂心存恐惧。

    王家的长辈、后辈都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说了什么王滂一气之下心悸症发撒手人寰可就得不偿失。

    “但从今、记取楚楼风,庚台月。”覃予还不罢手,没有察觉到王停云的紧张和不适。

    王停云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死死盯着覃予,眼里充满了错综复杂的情绪,王家的船上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气氛很是压抑,王家几个年长的男子绞劲脑汁想给王停云提示,可他们也想不出来,纷纷看向王滂,王滂似乎很平静,但他们都知道王滂越是平静事情越是不好收拾。

    王停云是王滂长女,在家乃至在外面都是后面小辈表率,承担王滂的寄托更甚至于后面的弟弟妹妹,所以所受的压力也更甚于弟弟妹妹。

    周遭岸上看热闹的人声音逐渐小了下来,都在等着王家姑娘如何作对,覃予二三十句的绝句,王家姑娘才五六句,仿佛在人们心中已经分出了高下。

    行令人挥手,“王姑娘可想好了?覃姑娘可还有对的?”

    覃予迈着自信的步伐在船头夺了两步,看向王家那边,遇上了王停云那杂乱的目光,仔仔细细回想着原主记忆里的王停云。

    记忆中王停云背负着家中父亲、祖父的贤名和一位长姐的表率重担,四岁启蒙,读书到了一个自苦的地步,天冷长冻疮,天热中暑都曾有一日的懈怠,有一次王停云多玩了半个时辰,答不上她父亲的问题,就被王滂打了手板,王停云此后更加不敢懈怠,性子也逐渐跟变得含蓄古板、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