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战略沟通
晚上六点，李嘉铭和姜汇已经坐上了回西湖城的高铁，石哲明则留下和周明、王石一等人吃饭去了，张茗也陪同一起去了。
高铁上，李嘉铭还在回味刚王总王石一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还有王的眼神，心中始终无法平静。王说的这些话，他自己以前也懂也重视过，但最近几个月好像没有再想过这种问题。在现实生活面前，如何能保持自己的初心，保护好内心深处的“善”……这太难了，像一个悖论，因果不断缠绕，人最终还是会妥协，但妥协的目的又是什么？因为“善”的妥协，是不是就不算是妥协？如果不妥协，那又能做什么？追求“善”是否真的能带来好的结果？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结果，是否能称之为“善”的结果。
此时李嘉铭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黄昏夜景，想着这一切，当然，还有张茗，李庆国。高铁就快要到站。
而在之前，姜汇给李嘉铭介绍了张茗以前来公司的事情。因为懂事早，张茗大三就开始在各种公司打工，自己开始赚钱，发过传单、卖过手机、做过培训……后来张茗想找一份稳定一点的工作，于是来公司应聘前台。商河科技那会儿还只是一家90人不到的公司，业务模式跟如今明尚科技的业务有些类似，不过不是卖移动支付系统，而是单纯卖连锁餐饮点餐系统的，不管对方是不是连锁餐饮企业，总之见人就卖。面试那天，恰逢一批人来公司闹事，公司原有的两个行政前台都被吓坏了，当时还在填写应聘表的张茗，一人主动上前沟通，直接站到前台椅子上，安抚那十来个闹事的客户，并组织公司的人，给这十人安排好坐的、吃的，最后等到CEO顾文安过来，事情才慢慢解决掉。事后她就被顾文安直接录用，从大四就开始拿正式员工的工资，从前台服务一直干到现在的行政主管，如今也是商河科技所有部门主管里最年轻的一个。这事情商河科技的老员工至今无人不知，也因为这事情，张茗很早就在公司树立了自己的形象和实力，没有人不尊敬她，即便是那些比她大了十多岁的老员工。此外，张茗已经有了男朋友，但双方是异地恋，从大学就一直谈到现在。姜汇比张茗还要早两个月来商河科技实习，两人年龄也接近，关系一直都非常好。
在离开商河科技之前，李嘉铭也跟张茗打听起了姜汇家里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商河科技本身就是姜汇父母投资的，因为不想离家近最后才跟了石哲明去到西湖城工作。
两人下了高铁，直接打车，迅速往蔡国庆家里赶去。
另一边，张怀生、李庆国和程大杰早早回到了祥盛街那边，并且，几人刚好都住一个位置。张怀生的房间在六楼，站在程大杰房子窗户那里，刚好能完全看清对面楼栋张怀生房间里的情况。下午回去之后，几人各自回去休息，约好晚上一起吃饭。这会儿张怀生已经带好另外一个朋友，同时也是明尚科技的“受害者”朱建文，在楼下等李庆国两人下楼。
刚发完信息不久，李庆国已经先下楼来。
“张兄，这位就是？”
“对，是的。”
“你好，我姓朱，叫我老朱就行了。”
“他姓李。”
两人握了握手，
“程兄呢？他人呢？”
“马上，在锁门。”
见还没有声音，李庆国立马给程大杰发了信息。
“快下来，都在等你！”
程大杰此刻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下午回来在车上，该聊的都聊了，估计一会儿吃饭又得花大钱，家里母亲又出了事……
张怀生见状豪爽地说道，
“一会儿我请你俩吃饭吧。今晚我请客。”
李庆国一听立马继续给程大杰又发了信息，
“张兄弟说了，今晚他请客，程大哥，下来吧。”
程大杰虽然嘴上没说，但这两日，李庆国早已看出程大杰的经济情况，有牙刷没牙膏，床上连一个盖的毯子都没有，头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剃，房间里衣柜角落旁边全是买的袋装的泡面，饿了就直接干嚼。
“快点哈，还在等你。”
程大杰看到信息，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下去，晚上还没吃饭，肚子已经开始乱叫。
一分钟后，程大杰下了楼，几人继续相互做了介绍。张怀生直接带几人去了祥盛街那边的一家烤鱼店。李庆国和程大杰都没点菜，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就朱建文额外点了几串烤鱿鱼。其余的，张怀生一个人点完，额外还叫了一箱啤酒。
菜单递给服务员，张怀生打破宁静继续说道，
“遇到就是缘分，虽然这缘分有点背，但也是缘分。”
此时服务员把酒直接端过来，李庆国连忙起身帮忙接过，朱建文开始帮忙给几人开酒。程大杰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烧烤处，口水快要流出来。
张怀生接过酒，
“来来，都自己倒上！”
程大杰并没有拒绝，相反，他自己其实早就想喝酒，很自觉地听着张怀生的安排，给自己满上。
“来，先喝一杯。”
几人很快就干掉一杯。这时李庆国开始问朱建文，
“朱大哥，你怎样，你是明尚科技多久的客户？”
“今年四月份的。”
“你跟他们沟通过没有？他们咋说？”
“不退，他们公司都很狡猾的，合同那些都很详细，几乎没有漏洞，销售卖完系统就不管了。”
程大杰给自己满上，继续问道，
“你来这边多久了？”
“好几个月了。”
“一直在这边要钱？”
“不是，一边要钱一边上班。”
“哦，那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啥工作可以介绍的。”
此时朱建文看了张怀生一眼。
张怀生又看了一眼李庆国，
“怎么，程兄想找工作？”
“有没有啥兼职可以做的。我想做做。”
这会儿李庆国也附和起来，
“对，有啥那种兼职可以做做，我也考虑考虑，找明尚科技要钱估计也要点时间，赚点生活费也可以。”
此时，花生米，凉拌猪耳朵以及炒腰花上来。张怀生招呼道，
“来，先吃先吃。”
几个人拿起筷子愉快地吃了起来。
李庆国吃完一口，随即又端起酒杯，
“来，张兄，敬你一杯，感谢！”
两人直接干完。一旁的程大杰则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张怀生看着笑着说道，
“程兄弟确实饿了，多吃点！”
程大杰并没有理会，继续认真地吃着。
张怀生吃着花生，看着李庆国说道，
“你俩接下来有啥计划没有，对明尚科技。”
李庆国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我和程大哥原本打算就是这两天在他们公司蹲着，多找些人一起，如果碰到他们的客户，就骚扰他们，吓吓他们，后面看情况再一起再去找他们谈。”
“那你俩还有找到其他人没有？”
李庆国摇摇头，
“就你俩，我俩今天才第一次去。”
“哦，你俩办法有点死，不过我觉地很难要到钱。”
程大杰此时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高招？”
“对，有什么好办法，分享说说。”
张怀生继续端起酒杯，四人又喝了一杯。这会儿程大杰帮忙用张怀生自己的酒瓶，给张怀生给满上了，
“谢谢谢谢！我给你俩分析分析，你看，你来这么弄，第一其实你俩自己很累，每天守在那里，万一这个天又热起来，遭不住的。第二，就算守在那里，你俩不一定能遇到，那个园区那么多人，天风大厦里面公司也很多，你分不清的，你总不可能一个一个上去问吧。现在又有保安巡逻，他们园区的物业肯定是帮他们的。”
“他们办招商会一般都周五大半天，明儿就是好时间。上午10点多下午五点多守着，肯定有收获。”
李庆国说完，又端起酒杯敬了坐对面的朱建文一杯。张怀生继续说道，
“我告诉你，就算你找到了，你怎么介绍你自己，别人怎么相信你，他们肯定会在公司里就给客户讲，说下面有很多竞争对手骚扰。而且你是那些新客户，你觉地你会愿意跟一个突然上来维权的人打交道吗？会吗？肯定不会的，不用问。你跑都来不及。”
程大杰认真听着，眼神一直盯着张怀生。
“就算你加了一两个人的微信，你觉地有用吗，别人只会找你问明尚科技的情况，根本不会关心你死活，不会管你要不要得到钱，你说是不是！”
李庆国、程大杰纷纷嘴角一横，下意识地点着头。
“刚庆国兄弟你说得对，是要找人多，这个是可以的，不过你找到人之后怎么弄，这个很关键。第三，你觉地你俩这样做，明尚科技会怎样，他们真的能重视你俩吗？我觉地不会，他们一场来几十上百个人，成交的，说白了就那十个人不到，损失一两个客户对他们就是小意思，他们不会太在意你俩的，顶多派一两个人在下面看着，或者找园区的保安，守着下面，然后呢？没然后了。就这样。”
李庆国不停地点着头，
“有道理。那怎么办，难不成去求他们？不可能的，他们不会退的，程大哥去过好几次了。”
“你直接去肯定没用，我告诉你，你手上没东西，他们不会理你，谈判你得有资本才行，我这兄弟也去过了，没用的。”
此时程大杰表情严肃地盯着张怀生，几杯酒下肚他已经快要饱了，
“那我们怎么办？”
张怀生跟程大杰对视了几秒，
“其实我现在手上就有个法子？”
“什么办法？”
“起诉他们！”
李庆国诧异地说道，
“起诉？起诉有用吗，之前朱兄也讲了，他们合同没问题没漏洞，怎么起诉。”
此时朱建文放下筷子，慢慢说道，
“合同虽然没漏洞，但事实上，只要起诉的人多了，我们一起搞维权，一起联名，性质就不一样了，有个十几个人，几十个人一起，那这事情性质就变了，你懂吧，就不是什么合同纠纷、企业纠纷，那就变成了群体诈骗，涉及到民生问题了，法院就不得不做出调整。”
“对，你单个去起诉他们没用的，他们有钱请律师，地方法院不会管其他的，就实事求是，这样的话就掉到他们圈套里面了。这就是跟他们瞎耗，搞不赢他们的。”
此时李庆国端起酒杯，看着朱建文和张怀生，
“那两位大哥，你俩说吧，怎么弄，我绝对配合你们。”
程大杰下意识地一起端起酒杯，但没说话。
张怀生连忙把两人酒杯压下来，
“别别别，别这样，大家都是苦命人，我能帮一定帮的。”
两人把杯子放下，继续听着。
“那我就直接说了，我现在手上联系到的人，其实已经有9个了，算上你俩就是11个人，我想凑到20人，律师我已经联系上了，就本地的律师，大家一起集体诉讼，绝对胜率勾搭，涉案资金这样也超过百万了。”
此刻李庆国端起酒杯，自己干了一杯，
“真的佩服你，张大哥！”
“别别别！别这样，我说了，我们都一样的。但有个事情，我得说下。”
“你说。”
“律师费，大家平摊，3万块钱，免费的律师不好找的，我找过了，本地没人敢帮忙的。年轻的又不能用，这种案子。我跟律师讲过了，因为现在人还没凑齐，就每人1500块钱，不管最后几个人，到下月底，他这边就开始操作。”
张怀生一说完，立马发现两人皱了眉头，
“你俩别担心，只要你俩愿意，我把我身份证信息照片都给你俩，还有对了，那个王律师一会儿也过来的，估计要到了。”
两人还是没说话。张怀生继续说道，
“一会儿律师到了，你俩可以问他，事情是绝对靠谱的。”
此时李庆国说道，
“不是不相信你，到下月底太晚了，我们可能都待不了这么久。”
“这个不要紧，你俩把身份证信息给我，到时候开庭了，能来就来，不能也发视频，但最好都来现场。对了，还有刚你俩说兼职的事情，我这里是有活的。”
“啥活，你说！”
“朱兄，你来说吧。”
“是这样，我这里有两个活，看你俩愿意干啥，第一个，是给医院发传单，就在医院附近门口，一天500张，工资150一天，当天结算。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什么？”程大杰问道。
张怀生此时主动开口说道，
“还有一个，充当‘维权演员’。”
“维权演员？”
“你知道意莱钱吧！最近新闻很火的。”
程大杰愣住了。一旁的李庆国继续回复着，
“知道的，跟这个有啥关系？”
“有人出钱，去警察局门口拉横幅维权，不过啥都不做，就喊口号，戴个白色头巾就可以了，管三餐，早上一早去。警察一来，配合工作，该散散该走走，不涉及任何其他事情。”
“一天多少？”
“一天250。”
“这活可以，有人还管饭。”
“但这个只能一周一结，一个星期去四次。周末每天都去。”
“干个一星期，1500块就有了。”
“对。”
“谁还出这个钱，我也好奇？”
“这边有些老板亏了上千万的都有，都是为了讨个说法，施压，政府得解决。”
一旁的程大杰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张怀生继续补充道，
“对了，还有个事你俩要注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加一些明尚科技的维权群，记住，不要在那些群里说话，那个里面有好多都是明尚科技的人。我手上就有七八个维权群，实际没什么用。而且还暴露行踪。”
这时，那位王律师来了。李庆国赶紧去帮忙拿了一副碗筷。而烤鱼这会儿刚好也上了。
另一边，李嘉铭和姜汇两人已经到了蔡国庆家里。满满一桌子的菜，蒸龙虾、蒸醋鱼、烤生蚝，还有李嘉铭最爱的烤韭菜，圆桌子正中间还摆着三瓶没有开的红酒。蔡国庆家里有个露天阳台，做些小烧烤十分方便，这是他第一次招待李嘉铭来家里，而姜汇已经来过好几次。
不过，让李嘉铭没想到的是，董事长张建国夫妇也在，蔡国庆之前没有提过，而黄文今晚因为有事来不了了。张建国实际是蔡国庆的姐夫，这事情，之前整个公司只有石哲明、姜汇、孙普新以及赵明会四人知道。
而在北山县，此刻李庆生刚从家里出发，去往之前和蔡叔约定好的趸船上。他换了件黑色T恤，还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
高铁上，李嘉铭还在回味刚王总王石一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还有王的眼神，心中始终无法平静。王说的这些话，他自己以前也懂也重视过，但最近几个月好像没有再想过这种问题。在现实生活面前，如何能保持自己的初心，保护好内心深处的“善”……这太难了，像一个悖论，因果不断缠绕，人最终还是会妥协，但妥协的目的又是什么？因为“善”的妥协，是不是就不算是妥协？如果不妥协，那又能做什么？追求“善”是否真的能带来好的结果？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结果，是否能称之为“善”的结果。
此时李嘉铭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黄昏夜景，想着这一切，当然，还有张茗，李庆国。高铁就快要到站。
而在之前，姜汇给李嘉铭介绍了张茗以前来公司的事情。因为懂事早，张茗大三就开始在各种公司打工，自己开始赚钱，发过传单、卖过手机、做过培训……后来张茗想找一份稳定一点的工作，于是来公司应聘前台。商河科技那会儿还只是一家90人不到的公司，业务模式跟如今明尚科技的业务有些类似，不过不是卖移动支付系统，而是单纯卖连锁餐饮点餐系统的，不管对方是不是连锁餐饮企业，总之见人就卖。面试那天，恰逢一批人来公司闹事，公司原有的两个行政前台都被吓坏了，当时还在填写应聘表的张茗，一人主动上前沟通，直接站到前台椅子上，安抚那十来个闹事的客户，并组织公司的人，给这十人安排好坐的、吃的，最后等到CEO顾文安过来，事情才慢慢解决掉。事后她就被顾文安直接录用，从大四就开始拿正式员工的工资，从前台服务一直干到现在的行政主管，如今也是商河科技所有部门主管里最年轻的一个。这事情商河科技的老员工至今无人不知，也因为这事情，张茗很早就在公司树立了自己的形象和实力，没有人不尊敬她，即便是那些比她大了十多岁的老员工。此外，张茗已经有了男朋友，但双方是异地恋，从大学就一直谈到现在。姜汇比张茗还要早两个月来商河科技实习，两人年龄也接近，关系一直都非常好。
在离开商河科技之前，李嘉铭也跟张茗打听起了姜汇家里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商河科技本身就是姜汇父母投资的，因为不想离家近最后才跟了石哲明去到西湖城工作。
两人下了高铁，直接打车，迅速往蔡国庆家里赶去。
另一边，张怀生、李庆国和程大杰早早回到了祥盛街那边，并且，几人刚好都住一个位置。张怀生的房间在六楼，站在程大杰房子窗户那里，刚好能完全看清对面楼栋张怀生房间里的情况。下午回去之后，几人各自回去休息，约好晚上一起吃饭。这会儿张怀生已经带好另外一个朋友，同时也是明尚科技的“受害者”朱建文，在楼下等李庆国两人下楼。
刚发完信息不久，李庆国已经先下楼来。
“张兄，这位就是？”
“对，是的。”
“你好，我姓朱，叫我老朱就行了。”
“他姓李。”
两人握了握手，
“程兄呢？他人呢？”
“马上，在锁门。”
见还没有声音，李庆国立马给程大杰发了信息。
“快下来，都在等你！”
程大杰此刻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下午回来在车上，该聊的都聊了，估计一会儿吃饭又得花大钱，家里母亲又出了事……
张怀生见状豪爽地说道，
“一会儿我请你俩吃饭吧。今晚我请客。”
李庆国一听立马继续给程大杰又发了信息，
“张兄弟说了，今晚他请客，程大哥，下来吧。”
程大杰虽然嘴上没说，但这两日，李庆国早已看出程大杰的经济情况，有牙刷没牙膏，床上连一个盖的毯子都没有，头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剃，房间里衣柜角落旁边全是买的袋装的泡面，饿了就直接干嚼。
“快点哈，还在等你。”
程大杰看到信息，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下去，晚上还没吃饭，肚子已经开始乱叫。
一分钟后，程大杰下了楼，几人继续相互做了介绍。张怀生直接带几人去了祥盛街那边的一家烤鱼店。李庆国和程大杰都没点菜，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就朱建文额外点了几串烤鱿鱼。其余的，张怀生一个人点完，额外还叫了一箱啤酒。
菜单递给服务员，张怀生打破宁静继续说道，
“遇到就是缘分，虽然这缘分有点背，但也是缘分。”
此时服务员把酒直接端过来，李庆国连忙起身帮忙接过，朱建文开始帮忙给几人开酒。程大杰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烧烤处，口水快要流出来。
张怀生接过酒，
“来来，都自己倒上！”
程大杰并没有拒绝，相反，他自己其实早就想喝酒，很自觉地听着张怀生的安排，给自己满上。
“来，先喝一杯。”
几人很快就干掉一杯。这时李庆国开始问朱建文，
“朱大哥，你怎样，你是明尚科技多久的客户？”
“今年四月份的。”
“你跟他们沟通过没有？他们咋说？”
“不退，他们公司都很狡猾的，合同那些都很详细，几乎没有漏洞，销售卖完系统就不管了。”
程大杰给自己满上，继续问道，
“你来这边多久了？”
“好几个月了。”
“一直在这边要钱？”
“不是，一边要钱一边上班。”
“哦，那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啥工作可以介绍的。”
此时朱建文看了张怀生一眼。
张怀生又看了一眼李庆国，
“怎么，程兄想找工作？”
“有没有啥兼职可以做的。我想做做。”
这会儿李庆国也附和起来，
“对，有啥那种兼职可以做做，我也考虑考虑，找明尚科技要钱估计也要点时间，赚点生活费也可以。”
此时，花生米，凉拌猪耳朵以及炒腰花上来。张怀生招呼道，
“来，先吃先吃。”
几个人拿起筷子愉快地吃了起来。
李庆国吃完一口，随即又端起酒杯，
“来，张兄，敬你一杯，感谢！”
两人直接干完。一旁的程大杰则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张怀生看着笑着说道，
“程兄弟确实饿了，多吃点！”
程大杰并没有理会，继续认真地吃着。
张怀生吃着花生，看着李庆国说道，
“你俩接下来有啥计划没有，对明尚科技。”
李庆国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我和程大哥原本打算就是这两天在他们公司蹲着，多找些人一起，如果碰到他们的客户，就骚扰他们，吓吓他们，后面看情况再一起再去找他们谈。”
“那你俩还有找到其他人没有？”
李庆国摇摇头，
“就你俩，我俩今天才第一次去。”
“哦，你俩办法有点死，不过我觉地很难要到钱。”
程大杰此时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高招？”
“对，有什么好办法，分享说说。”
张怀生继续端起酒杯，四人又喝了一杯。这会儿程大杰帮忙用张怀生自己的酒瓶，给张怀生给满上了，
“谢谢谢谢！我给你俩分析分析，你看，你来这么弄，第一其实你俩自己很累，每天守在那里，万一这个天又热起来，遭不住的。第二，就算守在那里，你俩不一定能遇到，那个园区那么多人，天风大厦里面公司也很多，你分不清的，你总不可能一个一个上去问吧。现在又有保安巡逻，他们园区的物业肯定是帮他们的。”
“他们办招商会一般都周五大半天，明儿就是好时间。上午10点多下午五点多守着，肯定有收获。”
李庆国说完，又端起酒杯敬了坐对面的朱建文一杯。张怀生继续说道，
“我告诉你，就算你找到了，你怎么介绍你自己，别人怎么相信你，他们肯定会在公司里就给客户讲，说下面有很多竞争对手骚扰。而且你是那些新客户，你觉地你会愿意跟一个突然上来维权的人打交道吗？会吗？肯定不会的，不用问。你跑都来不及。”
程大杰认真听着，眼神一直盯着张怀生。
“就算你加了一两个人的微信，你觉地有用吗，别人只会找你问明尚科技的情况，根本不会关心你死活，不会管你要不要得到钱，你说是不是！”
李庆国、程大杰纷纷嘴角一横，下意识地点着头。
“刚庆国兄弟你说得对，是要找人多，这个是可以的，不过你找到人之后怎么弄，这个很关键。第三，你觉地你俩这样做，明尚科技会怎样，他们真的能重视你俩吗？我觉地不会，他们一场来几十上百个人，成交的，说白了就那十个人不到，损失一两个客户对他们就是小意思，他们不会太在意你俩的，顶多派一两个人在下面看着，或者找园区的保安，守着下面，然后呢？没然后了。就这样。”
李庆国不停地点着头，
“有道理。那怎么办，难不成去求他们？不可能的，他们不会退的，程大哥去过好几次了。”
“你直接去肯定没用，我告诉你，你手上没东西，他们不会理你，谈判你得有资本才行，我这兄弟也去过了，没用的。”
此时程大杰表情严肃地盯着张怀生，几杯酒下肚他已经快要饱了，
“那我们怎么办？”
张怀生跟程大杰对视了几秒，
“其实我现在手上就有个法子？”
“什么办法？”
“起诉他们！”
李庆国诧异地说道，
“起诉？起诉有用吗，之前朱兄也讲了，他们合同没问题没漏洞，怎么起诉。”
此时朱建文放下筷子，慢慢说道，
“合同虽然没漏洞，但事实上，只要起诉的人多了，我们一起搞维权，一起联名，性质就不一样了，有个十几个人，几十个人一起，那这事情性质就变了，你懂吧，就不是什么合同纠纷、企业纠纷，那就变成了群体诈骗，涉及到民生问题了，法院就不得不做出调整。”
“对，你单个去起诉他们没用的，他们有钱请律师，地方法院不会管其他的，就实事求是，这样的话就掉到他们圈套里面了。这就是跟他们瞎耗，搞不赢他们的。”
此时李庆国端起酒杯，看着朱建文和张怀生，
“那两位大哥，你俩说吧，怎么弄，我绝对配合你们。”
程大杰下意识地一起端起酒杯，但没说话。
张怀生连忙把两人酒杯压下来，
“别别别，别这样，大家都是苦命人，我能帮一定帮的。”
两人把杯子放下，继续听着。
“那我就直接说了，我现在手上联系到的人，其实已经有9个了，算上你俩就是11个人，我想凑到20人，律师我已经联系上了，就本地的律师，大家一起集体诉讼，绝对胜率勾搭，涉案资金这样也超过百万了。”
此刻李庆国端起酒杯，自己干了一杯，
“真的佩服你，张大哥！”
“别别别！别这样，我说了，我们都一样的。但有个事情，我得说下。”
“你说。”
“律师费，大家平摊，3万块钱，免费的律师不好找的，我找过了，本地没人敢帮忙的。年轻的又不能用，这种案子。我跟律师讲过了，因为现在人还没凑齐，就每人1500块钱，不管最后几个人，到下月底，他这边就开始操作。”
张怀生一说完，立马发现两人皱了眉头，
“你俩别担心，只要你俩愿意，我把我身份证信息照片都给你俩，还有对了，那个王律师一会儿也过来的，估计要到了。”
两人还是没说话。张怀生继续说道，
“一会儿律师到了，你俩可以问他，事情是绝对靠谱的。”
此时李庆国说道，
“不是不相信你，到下月底太晚了，我们可能都待不了这么久。”
“这个不要紧，你俩把身份证信息给我，到时候开庭了，能来就来，不能也发视频，但最好都来现场。对了，还有刚你俩说兼职的事情，我这里是有活的。”
“啥活，你说！”
“朱兄，你来说吧。”
“是这样，我这里有两个活，看你俩愿意干啥，第一个，是给医院发传单，就在医院附近门口，一天500张，工资150一天，当天结算。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什么？”程大杰问道。
张怀生此时主动开口说道，
“还有一个，充当‘维权演员’。”
“维权演员？”
“你知道意莱钱吧！最近新闻很火的。”
程大杰愣住了。一旁的李庆国继续回复着，
“知道的，跟这个有啥关系？”
“有人出钱，去警察局门口拉横幅维权，不过啥都不做，就喊口号，戴个白色头巾就可以了，管三餐，早上一早去。警察一来，配合工作，该散散该走走，不涉及任何其他事情。”
“一天多少？”
“一天250。”
“这活可以，有人还管饭。”
“但这个只能一周一结，一个星期去四次。周末每天都去。”
“干个一星期，1500块就有了。”
“对。”
“谁还出这个钱，我也好奇？”
“这边有些老板亏了上千万的都有，都是为了讨个说法，施压，政府得解决。”
一旁的程大杰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张怀生继续补充道，
“对了，还有个事你俩要注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加一些明尚科技的维权群，记住，不要在那些群里说话，那个里面有好多都是明尚科技的人。我手上就有七八个维权群，实际没什么用。而且还暴露行踪。”
这时，那位王律师来了。李庆国赶紧去帮忙拿了一副碗筷。而烤鱼这会儿刚好也上了。
另一边，李嘉铭和姜汇两人已经到了蔡国庆家里。满满一桌子的菜，蒸龙虾、蒸醋鱼、烤生蚝，还有李嘉铭最爱的烤韭菜，圆桌子正中间还摆着三瓶没有开的红酒。蔡国庆家里有个露天阳台，做些小烧烤十分方便，这是他第一次招待李嘉铭来家里，而姜汇已经来过好几次。
不过，让李嘉铭没想到的是，董事长张建国夫妇也在，蔡国庆之前没有提过，而黄文今晚因为有事来不了了。张建国实际是蔡国庆的姐夫，这事情，之前整个公司只有石哲明、姜汇、孙普新以及赵明会四人知道。
而在北山县，此刻李庆生刚从家里出发，去往之前和蔡叔约定好的趸船上。他换了件黑色T恤，还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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