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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他听不进去话

    猩红的瞳孔蓄满了愤怒和恨意,花醉漓此时才发现,他被困在了前世的记忆里,挣脱不出。

    “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孤究竟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如此对待!”

    他话里一直重复着‘为什么’,花醉漓卡住他的手,用力向外掰动,好让呼吸顺畅些,也能说得出话。

    “没有……我早已不喜欢薛盛了,而且,他已经娶了你妹妹做了驸马,这些你都忘了吗!”

    “不喜欢了……”

    梅濯雪愣然住,手下松了力道缓缓放开她的脖颈,但姿势没有变,他依然禁锢她在白玉地板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指尖磨搓她的脸颊深深贴紧掌心,梅濯雪周身的气息逐渐有平复的迹象。

    花醉漓再接再厉,声音越发温柔道:“我已经不喜欢他,更不可能再嫁给他,你冷静下来仔细看看,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不就是你么。”

    她笑容软软,目光掠过他肩头上方时迅速顿住,北星默默站在正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他举起手呈刀刃状,眸光闪烁暗里递给她一个眼色。

    花醉漓知道北星是想打晕他,脸上僵住的表情不过刹那,她继续柔柔地朝他笑。

    “所以说,你会一直允许我陪在你身边,对么?”

    “对。”花醉漓听他说出‘允许’二字,心里竟是一跳,喃喃脱口道“我会陪着你的。”

    梅濯雪的眉眼也柔和下来,“等孤处理掉碍事的杂物,就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花醉漓还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见梅濯雪猛地抓住向下劈砍的手,再往外一拧,刺耳的骨骼断裂声听得花醉漓心底发毛,北星本就苍白的脸也越发扭曲。

    ‘砰’!

    梅濯雪长挥袍袖把人甩到柱子上,五指成爪一伸一缩,地上染了血的长剑瞬间被他吸进手里,又一挥一落,剑刃毫不犹豫地刺入北星的左肩胛骨。

    只听一声闷哼。

    梅濯雪眼底的兴奋之色燃起,他正要一点点刺入通过皮肉之苦折磨眼前人的时候,猛地感觉脑袋被人狠狠打了。

    血,顺着额角滑落,他向后看去,就见他的醉醉拿着木头棒子,一脸担忧又无措地望着他。

    “你在干什么?”

    “你不能杀他。”

    北星乃北司四高手之一,更是梅濯雪的左膀右臂,他要是死了梅濯雪往后做事必会多有不便。

    花醉漓如此想,就随手拿起个刚才被戾气爆裂开的桌子腿打过去了,她本以为梅濯雪会躲,可谁知他竟硬生生承受了。

    花醉漓抿唇有些不安地看着他,梅濯雪抬手抹过额头,指尖一层殷红的血让他眸光闪烁暗芒。

    他果然如花醉漓所想放弃了杀人的念头,却是转过身形一步步朝她走去。

    “你,为了他……杀我?”

    喑哑嗓音很是平静,花醉漓却从中听出了骇人摄骨的寒意,错愕道:“不是,我没想过杀你,关键是我根本也没有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

    她的双腮被一只大手掐住,隔断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她背靠红漆柱,看着眼前男人的容颜逐渐放大,温热的气息扑面袭来,可脊背后面却被小雨浸湿,异常冰凉。

    她就在这冰火两重天中煎熬。

    “我明明是信了你的,要好好陪着你,保护着你,可你……却骗我。”梅濯雪已然没有了最初的狂躁,可他平静似水的深沉模样更让人胆寒。

    “既然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离开我,那干脆合上眼睛,永远陪在我身边吧。”

    他与她仅有一指距离,手下用力,他似痴迷似爱怜地看着她越发痛苦的面容。

    “醉醉,我会好好爱惜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所以,你只管……唔。”

    一片灼热的柔软毫不客气堵住他的嘴,他的头发被少女紧紧抓牢,因是控制不好力度拽得头皮发疼,可他现在顾不得这些,只感觉少女生涩清纯地一点点侵蚀着他。

    他眸光闪烁不定,没有挣扎,松了束缚她的手反伸到两边缩小了她退缩的空间。

    花醉漓第一次如此主动,她也不知道其中的技巧是什么,只能根据往前他带给她的感受,依葫芦画瓢,胡乱整了。

    两个人纠缠好一会儿。

    花醉漓猛地松开他。

    “醉醉……”

    梅濯雪喘着粗气,此时此刻他们彼此间的距离不足一层薄叶,他甚至能清晰看到她洁白肌肤上细小的绒毛。

    “你相信了吗?”花醉漓双手抚摸他的脸“我没有骗你,更没有想过要杀你,所以……”

    “所以?”

    “所以你还是晕过去吧。”

    花醉漓一手刃直直打上他的侧颈,她没有像北星那样深厚的内力,这一下便用尽了全部力气,但效果倒是一样的,梅濯雪表情呆一下,合上眼倒在她怀里。

    见此,她重重呼口气。

    北星拔下刺穿肩胛骨钉木柱上的长剑,捂着伤一步步走来。

    花醉漓抱住他坐凉亭栏边,平复气息,道:“让北司的人扶他去休息,你也下去疗伤,另外,把福伯叫来。”

    ……

    灰绒的棉绒毯盖在安安静静躺床上的人身上,花醉漓取出白娟擦干净他额角流下的血迹,又拿起鎏金小暖炉放被褥里暖他的手。

    耳边的细雨还在下,吱呀一声,有人踏着寒气走进。

    花醉漓依然看着床榻上人,没有回头,“他从不告诉我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哪怕我问有多次,他也只是用再等等来敷衍我,现在我觉得,不能光等着他,总应该换个法子才对。”

    “您陪在他身边的时日最多,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我不多问,您只需要说我能知道的,可好?”

    她的姿态压得很低了,福伯瞧她认真的模样没有半分虚假,沉默地叹口气,道:“事情太多,老奴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讲起,大小姐,想听什么?”

    “远处不说,便先讲讲眼前的事儿吧。”花醉漓整理好床榻静卧的美人长发“他体内究竟藏什么隐患?这,我总该有权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