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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醉醉,好冷……

    他们又在悬崖上坚持了几个瞬息的时间,北司的人便也到了。

    一头头歪斜倒地的畜生尸体散发出浓郁的恶臭味,北星用内力振开长剑上的血泽,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恭敬地递给花醉漓:“大小姐,这是殿下发病时所需的药物。”

    此时的梅濯雪脸色苍白得吓人,睫羽颤巍巍的,整个人更是有气出没气进,花醉漓坐地上让他倚靠自己肩膀,放松些,伸手接过药瓶,倒出两三粒红色药丸放他嘴里,“好些了吗?”

    梅濯雪皱着眉突然咳嗽起来,声音一阵比一阵高,就好像他要把肝肺咳嗽出来一样,花醉漓为他顺着气,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喉咙里吐出一口血,眉梢才舒缓下来。

    “还好,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野狼尸体已被北司清理差不多了,花醉漓扶起他,走上了准备好的马车,一进车厢,梅濯雪瞬间神志不清地往软塌上倒,额头上冒出一阵阵冷汗。

    花醉漓伸手去摸,掌心下的温度明显偏高不正常,她急忙倒来一杯热茶,“你惹风寒了,先起来喝些水。”

    “疼……”

    疼?花醉漓蹙起眉梢细细察看,才发现他左腹侧边的长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想起刚才在山崖上,他用身体挡住了猛扑来的野狼爪子,可能是那个时候,受得伤。

    “傻子!”花醉漓气结地低骂一句,撩开车帘高喊“北星,快马加鞭,殿下受伤了急需医治!”

    “喏!”

    原本为了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而延缓下来的速度,立马又提升起来,不大一会儿,便到了秋猎营地。

    此事很快便传到桓帝耳朵里,桓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派遣来了一名太医,并且让花醉漓好生侍奉太子殿下,转念想想,也算是默认了什么。

    太医把脉,随后起身施礼:“太子殿下本就身子孱弱,再加上失血过多,气虚不顺,如今可谓是虚弱得紧,老臣先开个降热的方子,和止血药,剩下的,只能慢慢养。”

    北星送走了太医,花醉漓拿起桌子上调配好的止血药,走到床榻上看着那脸色惨白,神情颓靡没有一点精气神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堂堂太子发着高烧,身旁竟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她犹豫地解开他脖领上的几颗玉扣子,一层层扒下去,很快便露出结实光洁的胸膛。

    “冷……”

    低声呢喃很快拉回花醉漓有些不知所措的思绪,她拿起软绒丝被盖到外露的上面,衣衫却依然继续往下脱,直到露出被狼爪子猛抓的血痕,她才侧过头长舒口气。

    血与衣襟有些粘粘,她要一点点撕扯才能避免拉伤他的伤口,指尖无意间与他的肌肤碰撞。

    也许是她手指的温热正是他渴求的温度,梅濯雪握住她的手,嘴里不断呢喃:

    “冷……醉醉,好冷……”

    “听话,一会儿就不冷了。”

    花醉漓看一眼不远处的暖炉,伸手去拿,却因为另一只手被梅濯雪紧紧握着,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够不到。

    耳边喊冷的声音越发频繁,指尖紧贴的肌肤温度也越发骤降,花醉漓咬咬牙,直接干脆地脱鞋上榻,把他身子包裹在自己怀中,再用被褥盖得紧紧的。

    他的身子确实很凉,入怀的那一刻花醉漓简直感觉自己抱了一块冰,忍不住瑟缩了下,却也是没放手,朝着伤口一点点撒上白药沫,她认真仔细,却没发现膝上安静熟睡的人渐渐露出抹笑意。

    阳光温暖,岁月静好,以至北星一推开门就瞧见床榻上互相依偎,仿佛恩爱夫妻在耳鬓厮磨的安逸景象,他先是一愣。

    “我……”

    对上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花醉漓有些尴尬,她要怎么解释才能证明是因为梅濯雪太冷了,她才上榻来为他取暖,而不是趁机占便宜?虽说……摸胸这种动作确实挺让人浮想联翩的……

    “大小姐不必解释,属下都懂。”

    为了证明他的懂,北星把熬好的降热药很是规矩地放到花醉漓手边,退身出去‘砰’地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甚至轰走了守门的人。

    ?

    花醉漓眼角抽搐地望着桌子上的药,伸手猛拍一下膝盖上的人。

    “起来。”

    “……”

    “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

    啧。花醉漓皱眉,顺便抽出被他枕在脑下的腿,速度奇快又出其不意,梅濯雪后脑勺狠狠砸到床褥上,褥子虽厚,却也结结实实让他脑袋晕眩了下。

    “醉醉,你可真狠。”

    “若不狠,怎么叫醒一头装睡的狼。”

    花醉漓顺便也抽出被他紧握的手。

    “咳咳,怎么看出来的?”

    梅濯雪没有起身,脑袋轻轻一歪斜重新枕到她的双腿上。

    “若是某些人能控制下那些不着调的小动作,我也就不会发现了……下去。”

    别以为她没有发现他暗戳戳勾她发丝缠绕指尖的小动作,花醉漓抬起腿想要把他的头搬下去,哪知刚一触碰上他,梅濯雪的眉头瞬间蹙起来,气息更是羸弱。

    “醉醉,我头疼。”

    装可怜的劲儿又上来了,可偏生花醉漓已经狠不下心肠了,她伸出指尖轻柔地揉捏他的太阳穴,“既然醒了,便起来喝药,然后放我走。”

    冰冰凉凉的指尖缓慢揉动很是舒服,梅濯雪享受着,忽听她的话眸光闪烁暗芒,“要走,你想干什么去?”

    “你很清楚的,那个背地里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却在故意拦着我。”

    额角上的手依然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梅濯雪却听出来她其实已经猜出来是谁指使,只是默不作声在等一个缘由,他直起身握住她的手,眼睛认真地与她对视,“此事,交与我来处理,好么?”

    “好,那你告诉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你的面子也不好使了。”

    “自然。”

    梅濯雪接过她端来的药汁,仰起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