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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灵狐九尾

    “我需要你把这个东西放到仙沐河里。”殷冉望着九尾用白色皮毛包裹着的那个闪着红光的星晶石又仿佛是殷红的血滴一般的东西。

    “放到河里?那仙沐河沿岸的百姓?”九尾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殷冉笑着望着九尾惊诧的表情,很是得意。

    “你说只要我拿到这味药,你就会有办法让主人复活的。”九尾道,“难道这还不够么?”

    “复活玉草,那是自然,我一向说话算数。”殷冉笑着指了指金棺,九尾一看,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正惊诧间,一旁的侧墓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冰蓝色的青衫,冰蓝色的面纱,女子柔软的身形却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来。女子走到二人面前,对着殷冉点了点头,然后揭下了自己的面纱,虽然目无表情,但依旧容颜冰清秀美。

    九尾甚是惊喜,“主人,玉菅主人,我是小狐狸啊。”

    玉菅似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并没有回应。

    “我是……我是小狐狸,也是金临风……”

    玉菅仍是一脸冰冷。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但我原本以为你还记得小狐狸的,那个你从别人手中接过的小白狐狸啊。”

    “小雪狐?”玉菅终于对九尾的话产生了熟悉感,“是那日我从那个小乞丐手中买回来的小雪狐么?怎么,居然修炼成了精?”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主人,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九尾望着眼前的玉菅,就仿佛玉菅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让九尾心甘情愿地去臣服,去顺从。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告诉你,你眼前的殷冉是我的主人,也就是说,他也是你的主人,从今天开始,他的话就是我的话,无论他要你做什么,你都要坚决服从。”玉菅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浮现过一丝丝温暖,但九尾看着她已觉心满意足。

    九尾知道自己做得并不是一件应该的事,甚至来说是灭绝人性的事,但他还是照做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原因。当他把赤红色的星晶石扔到仙沐河的那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正在走上一条不归路,一条充满了邪恶的欲望和无耻的杀戮的不归路。

    仙沐河周围所有以河水为生的百姓在几日之内尽数被毒死。殷冉满意地望着那条据说曾有神仙驻居的美丽河流,脸上绽放出了不属于孩子的笑。

    殷冉已经习惯了他身为孩子的躯壳。在他还是九天之上灵机大人的时候,他也曾在仙沐河边游览,也曾风花雪月,游戏凡间。

    他也曾对仙沐河畔花千树动过心思。那个姑娘,格外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无奈他许她璀璨星河,送她九天星辰,她皆不曾动心。

    后来他也厌了,倦了,放下了,没那么执着,没那么沉重,过去如浮云,再也不提。

    直到后来天机为百姓忤逆天意,天帝迁怒。天机上人被贬入凡尘,再不可寻。玄机上人因并不知情而只是归隐海上仙山,不得求焉。神机和灵机因为知情不报而各自受罚。神机被贬到蛮荒之域,不得天日。灵机本该投身瀚海帝国,但在轮回井上他还是退缩了。

    他心有不甘,竭力反抗,从轮回井上逃跑了。天帝震怒,天兵压境,他小小的灵力仙洞在黑压压的神将。

    那是一场血战。天兵皆以为灵机魂灵耗尽,玉石俱焚,魂魄消散。但灵机凭借着一缕精魂逃向了人间。

    当灵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人间,而他的身体,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他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他给自己取名字叫做殷冉,殷殷热血,冉冉重生。

    殷冉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会重新站立在九天之上的云端,拿回他本该拥有的一切。

    玉菅抚摸着自己曾躺了许久的碧落黄泉棺,恍然有一种隔世之感。是的,她的记忆停留在她死亡之前的片段。她游玩时在垂朗城里遇到了一个看起来身形很小但面貌非常老的乞丐,那乞丐那么肮脏那么丑陋,怀里却抱着一只极其美丽的白色狐狸,那小雪狐瞳孔漆黑,毛色无一丝杂质,与乞丐无一丝相配。那小雪狐似乎是认识玉菅,以一双极其灵性的眼睛望着她。于是玉菅就从乞丐手里拿走了它。乞丐似乎对金钱利诱和暴力威胁都无动于衷,身为公主,玉菅也从来不会放弃什么,于是她到底还是拿走了那只狐狸。所有人都以为玉菅猝死是因为突染疾病,只有玉菅自己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她在夺走雪狐的时候,那个乞丐双眼充满了憎恨,她嘴里分明说着,“我要诅咒你,我会诅咒你不得好死。”玉菅不晓得那个乞丐缘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诅咒了自己,也不知道殷冉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让她复活,但这一切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条路要走,而这条路,与那个红颜薄命深埋玉菅墓宫的公主再无半点关系。

    九尾不知道无心教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因为准确来讲,那不能被称之为一个地方,再准确来讲,他并未被允许知道无心教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他需要自己找地方住,自己生活,只是在被需要的时候被传信人通知去见殷冉。他一边讨厌殷冉给他安排的各种匪夷所思和惨无人道的任务,一方面却又极其地渴望着被传唤被召见,因为那个传信人永远是那个一袭蓝衫,蓝丝缎带束发,蓝色面纱的女子,甚至,连她的武器,也是一把蓝色的剔透的利剑。

    九尾觉得对玉菅的感情,玄妙得就像一个圆,找不到开始,也找不到结束。而这个圆也像一个莫名的枷锁,把他套在里面,无法挣脱。

    殷冉问玉菅:“事情办好了,他有没有认出你?”

    玉菅说不会:“不会,祭师本跟我就少有来往,况且我现在等同于脱胎换骨,我已经是个死人,所以他绝对不会怀疑到我。”

    “好”,殷冉很欣赏地看着玉菅,“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让你复活的。”

    “这对我不重要,主人你做事总是有着你自己的理由的。”

    “你对我那么忠诚?”

    “主人无论要我做设么,我都会去做。”

    “那我要你再死一次呢。”

    玉菅二话不说,提剑上了脖子,被殷冉制止。

    “你对九尾怎么看。”

    “我的确是养过一只小狐狸,可就几日,我就暴毙,我没想到他对我缘何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如今我说什么他都会去做,他把我当成他的主人,就好像我把您当做我的主人一样。”

    “那他的术法灵力呢?以你的功力,你觉得假若他与你动手,你们的术法谁会更胜一筹?”

    “目前没这个可能。“

    ”我说如果。”

    ”如果的话,理应他胜我。毕竟他为妖我为人,但我相信若我放手一搏,也未必没有胜利的可能性。世人只知玉菅公主地位高贵,养尊处优,却不知我天性喜欢术法修行,修为早到了一定的境界。这也是我国兄啖天失去我之后悲痛的原因。其实他与我自小感情一般,他悲痛的,不过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很强大的帮手。”

    殷冉心想,不错,玉菅或者说她现在的名字玉戮,的确是厉害的武器。

    “你要我做得事情我都会去做得,可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做的事是对还是错。我只是没有办法去违背你的意愿。”九尾痴痴地望着玉菅。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主人知道我的忠诚。另外,我不知道为何主人对殷冉这么忠诚,他看起来真不过是一个乳臭味干的毛孩子。“

    “毛孩子?你若真以为他是一个毛孩子,你就错了。这整个混沌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聪明更厉害。你不知无心教,正说明了无心教的强大,因为他已经渗入到混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说不准备哪天你遇到的人中就有人是无心教的教众。你只要一心跟着无心教,就保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人间乐事,实现任何愿望。”

    “可你早已经贵为公主,你怎么还会在意这些东西呢?你早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抛弃了自己的身份转而当一个小毛孩的仆人。”

    “你若再多问,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才不管你有多能耐,妖物也好,神兽也罢,鬼狐更甚,你若违背殷冉主人的意愿,或者对他有丝毫不敬,那么,就算你曾经与我有短暂的主仆情分,我还是会把你当成我的仇人,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九尾略显怯懦地低下了头,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对于玉菅,他是那么无能为力,那么形如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