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鬼蜮之地
“你想就这样一辈子么？”月夜，拉黎已经熟睡，尖耳望着呆呆望着月亮的苍夏，“明天就是你变回丑陋样子的时候了，反正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你若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我不会逼你，我会用我的精元再召唤巫神出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求她帮你把摄魂王印转移到我的身上，然后，你过你的世外桃源，我走我的复仇之路。”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苍夏道，“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让他永远都瞎着眼睛，不能让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和这样的我在一起，他不可能永远不见人，他早晚有一天会从别人的口中听说我的样子。我不能这样欺骗他，更不能容许别人低看他，轻视他。”
“所以，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尖耳问。
“我要治好他的眼睛。我要让他恢复祭师的身份，如果他觉得痛苦，不想再做造梦师，他可以做回他的祭师，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造梦师，但一定要有灵渡拉黎。”
“说到底，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他，也还是这个好看的他，人都是现实的。你喜欢的，终究是他的那张脸。”尖耳笑，语气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不，”苍夏叹了口气，语气清淡，“我喜欢的不只是他的脸，还有他的灵魂。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欢，我喜欢灵渡拉黎，我同样喜欢造梦师，他是祭师，但他也是造梦师，我也不知道如果让他选择，他会选择哪一个，但若让我选，我会选择，让他不用藏在那个可怕的面具之下，被人以和看我一样异样的眼光看待。我不希望在我身上遭受的痛苦，持续地发生在他的身上。”
尖耳不再说话。只是在苍夏的身边坐了下来，陪她看日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近地贴着自己的女儿，陪她看日出。她看着日头将要升起的时候，苍夏恢复了又老又丑的样子，突然一阵心疼。
“他醒了么？”殷冉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苍夏摇了摇头，她迷茫着脸，她在想着，当拉黎醒来，当她可以对拉黎说话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样对他开口。
“如果你想治疗他，有三个办法，一个是找个江湖术士给他换个眼睛，一个是找小麒麟帮他重生眼睛，还有一个是去鬼域之地找长生筋。术士换眼换的只是普通人的眼睛，换过后他就成了普通人，只有找到小麒麟或者是长生筋他才能重新做回祭师或者是造梦师。
“那，小麒麟或者长生筋，你知道在哪里么？”苍夏眼中燃起了希望。
“小麒麟在兰陵，却不知道在谁手上。长生筋据说是由万恶之灵所孕育，现在在鬼蜮之地，由两个恶灵守护着，那两个灵名叫雪芷和秋藏。他们是百世恶鬼托身，所以从长生筋出现的那一刻开始，长生筋就从来没有旁落他人。”
“那我去鬼蜮。”苍夏道。
“你疯了？！你知道鬼蜮是什么地方么？那里面全是恶鬼恶灵！”尖耳道，“那是有去无回的地方！”
尖耳的眼睛突然转向殷冉，一改往日的尊敬，神色中透着一丝怨念，“你为何要告诉她那种地方？！你明知道那是无人敢去的禁地？你是让她去送死么？你是觉得她对你来说没什么价值？”
“若如你所说她身上有摄魂王印，创世神器，那你还怕她会死在鬼蜮之地么？一个身上有着至暗力量的人，还用得着你担心？”
“虽说是这样……但现在的摄魂王印并不是真正的摄魂王印，它的力量并没有真正地体现出来，更不会被利用，对于苍夏来说，它还只是一个被封印的力量，冲破封印原本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也不是目前我们能做到的事，你现在让她去鬼蜮，不就是让她去送死么？”
“我可没有逼她，身上有暗黑力量的人，谁又能逼得了她？去或者不去，不还是她自己来做决定？”殷冉笑，望着苍夏的眼睛里有不一样的光。他原本是九天之上的灵机，对于力量有着与生俱来的垂涎，苍夏身上的特属暗黑王朝的力量，他也突然很想拥有。他对苍夏，竟然有一种莫名信任的力量，他觉得，这个人将会给他带来巨大的胜算。
“我去。不管是什么地方，我都会去。教主说的对，一个身上有暗黑力量的人，怕什么恶鬼，说不准那恶鬼见了我，还被我给吓跑了。”苍夏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幽默感，但她还是自嘲地笑了。
“鬼蜮之地，无处不在，上神诛仙可来去自如，凡胎需弃肉身，蜕脱皮囊，躯壳覆土，灵魂出窍，凡人灵魂出窍，七日之内可回魂，术士半仙，最多也不过十日，不知道暗黑王朝的巫女，灵魂出窍，最多几日之内可回魂。”殷冉道。
“你知道得那么清楚，难道你去过？”苍夏低下头问。
“不……”殷冉被问得一怔，“我没有。”殷冉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去过的，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在他还是灵机上人的时候，他是去过的。只是那时，鬼蜮还不是真正的鬼蜮，鬼蜮里也没有真正的恶鬼。
那时候的鬼蜮，不过是魂或者灵的世外桃源。那时候的雪芷，还只是一个温柔纯净的雪精灵，那时的秋藏，还只是一个树灵，一片随遇而安的枫叶。枫叶本不在鬼蜮，枫叶原本也不会遇见雪。
但有一片枫叶没有沉睡，他固执地从秋天等到了冬天，因为他想看看，他短暂的表象的生命之外，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
后来，他遇到了雪花，是宿命，是注定，他追随雪花落在了鬼蜮的土地上，从此开始了和雪花的情投意合，日暮朝夕。
直到有一天，灵机上人踏星而来，他聪明潇洒，风流倜傥，他心思细腻，善解人意，他轻易就俘获了少女的心。秋藏没有怪雪芷，因为他给不了她的浪漫情怀，他无法阻止她想要拥有梦幻爱情的那颗心。
但灵机只是一个过客，灵机是九天之上的神，不会为了区区一片雪花就停留在鬼蜮之地。他终究还是走了，他临走的时候告诉雪芷，若有一天，天上飘下红色的雪花，他就会回来。
可天上永远不会下红色的雪，所以灵机再也没有回来。
秋藏以为灵机的离开会让雪芷回心转意，但他错了，丢掉了的心，无论多久，无论多近，都永远不会再回来。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苍夏道，“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让他永远都瞎着眼睛，不能让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和这样的我在一起，他不可能永远不见人，他早晚有一天会从别人的口中听说我的样子。我不能这样欺骗他，更不能容许别人低看他，轻视他。”
“所以，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尖耳问。
“我要治好他的眼睛。我要让他恢复祭师的身份，如果他觉得痛苦，不想再做造梦师，他可以做回他的祭师，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造梦师，但一定要有灵渡拉黎。”
“说到底，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他，也还是这个好看的他，人都是现实的。你喜欢的，终究是他的那张脸。”尖耳笑，语气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不，”苍夏叹了口气，语气清淡，“我喜欢的不只是他的脸，还有他的灵魂。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欢，我喜欢灵渡拉黎，我同样喜欢造梦师，他是祭师，但他也是造梦师，我也不知道如果让他选择，他会选择哪一个，但若让我选，我会选择，让他不用藏在那个可怕的面具之下，被人以和看我一样异样的眼光看待。我不希望在我身上遭受的痛苦，持续地发生在他的身上。”
尖耳不再说话。只是在苍夏的身边坐了下来，陪她看日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近地贴着自己的女儿，陪她看日出。她看着日头将要升起的时候，苍夏恢复了又老又丑的样子，突然一阵心疼。
“他醒了么？”殷冉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苍夏摇了摇头，她迷茫着脸，她在想着，当拉黎醒来，当她可以对拉黎说话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样对他开口。
“如果你想治疗他，有三个办法，一个是找个江湖术士给他换个眼睛，一个是找小麒麟帮他重生眼睛，还有一个是去鬼域之地找长生筋。术士换眼换的只是普通人的眼睛，换过后他就成了普通人，只有找到小麒麟或者是长生筋他才能重新做回祭师或者是造梦师。
“那，小麒麟或者长生筋，你知道在哪里么？”苍夏眼中燃起了希望。
“小麒麟在兰陵，却不知道在谁手上。长生筋据说是由万恶之灵所孕育，现在在鬼蜮之地，由两个恶灵守护着，那两个灵名叫雪芷和秋藏。他们是百世恶鬼托身，所以从长生筋出现的那一刻开始，长生筋就从来没有旁落他人。”
“那我去鬼蜮。”苍夏道。
“你疯了？！你知道鬼蜮是什么地方么？那里面全是恶鬼恶灵！”尖耳道，“那是有去无回的地方！”
尖耳的眼睛突然转向殷冉，一改往日的尊敬，神色中透着一丝怨念，“你为何要告诉她那种地方？！你明知道那是无人敢去的禁地？你是让她去送死么？你是觉得她对你来说没什么价值？”
“若如你所说她身上有摄魂王印，创世神器，那你还怕她会死在鬼蜮之地么？一个身上有着至暗力量的人，还用得着你担心？”
“虽说是这样……但现在的摄魂王印并不是真正的摄魂王印，它的力量并没有真正地体现出来，更不会被利用，对于苍夏来说，它还只是一个被封印的力量，冲破封印原本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也不是目前我们能做到的事，你现在让她去鬼蜮，不就是让她去送死么？”
“我可没有逼她，身上有暗黑力量的人，谁又能逼得了她？去或者不去，不还是她自己来做决定？”殷冉笑，望着苍夏的眼睛里有不一样的光。他原本是九天之上的灵机，对于力量有着与生俱来的垂涎，苍夏身上的特属暗黑王朝的力量，他也突然很想拥有。他对苍夏，竟然有一种莫名信任的力量，他觉得，这个人将会给他带来巨大的胜算。
“我去。不管是什么地方，我都会去。教主说的对，一个身上有暗黑力量的人，怕什么恶鬼，说不准那恶鬼见了我，还被我给吓跑了。”苍夏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幽默感，但她还是自嘲地笑了。
“鬼蜮之地，无处不在，上神诛仙可来去自如，凡胎需弃肉身，蜕脱皮囊，躯壳覆土，灵魂出窍，凡人灵魂出窍，七日之内可回魂，术士半仙，最多也不过十日，不知道暗黑王朝的巫女，灵魂出窍，最多几日之内可回魂。”殷冉道。
“你知道得那么清楚，难道你去过？”苍夏低下头问。
“不……”殷冉被问得一怔，“我没有。”殷冉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去过的，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在他还是灵机上人的时候，他是去过的。只是那时，鬼蜮还不是真正的鬼蜮，鬼蜮里也没有真正的恶鬼。
那时候的鬼蜮，不过是魂或者灵的世外桃源。那时候的雪芷，还只是一个温柔纯净的雪精灵，那时的秋藏，还只是一个树灵，一片随遇而安的枫叶。枫叶本不在鬼蜮，枫叶原本也不会遇见雪。
但有一片枫叶没有沉睡，他固执地从秋天等到了冬天，因为他想看看，他短暂的表象的生命之外，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
后来，他遇到了雪花，是宿命，是注定，他追随雪花落在了鬼蜮的土地上，从此开始了和雪花的情投意合，日暮朝夕。
直到有一天，灵机上人踏星而来，他聪明潇洒，风流倜傥，他心思细腻，善解人意，他轻易就俘获了少女的心。秋藏没有怪雪芷，因为他给不了她的浪漫情怀，他无法阻止她想要拥有梦幻爱情的那颗心。
但灵机只是一个过客，灵机是九天之上的神，不会为了区区一片雪花就停留在鬼蜮之地。他终究还是走了，他临走的时候告诉雪芷，若有一天，天上飘下红色的雪花，他就会回来。
可天上永远不会下红色的雪，所以灵机再也没有回来。
秋藏以为灵机的离开会让雪芷回心转意，但他错了，丢掉了的心，无论多久，无论多近，都永远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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