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逝
透明的玻璃看不见实体，但上面反射出的清冷月光令人眼前一晃。长钉闪着银光，如雷光般疾速。
在十三的面前，一根长钉刺穿了风海的胸膛。
从升空到落地，仅有短短的三秒时间。而这短短的三秒，足以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十三靠着意识护盾，防御住了攻击——可是风海，倒在了地上，鲜血如喷泉般从前胸和后背两个创口涌出。
“风海——！”
少女痛苦地喘息着，没有任何再移动的气力。
天灾像是一个确认猎物的猎手，慢慢朝着两人行动。
可恶！就算意识会用尽，就算我之后会晕厥，就算……就算我之后也会丧命，我也不会从这里移开半步！
十三用尽最后的力气，展开了意识护盾，护在风海前面。
碎片飞来带动呼啸的风声，象征着战斗终结。
“当——！”传来的不是肉体被刺穿的声音，而是金属的碰撞声。十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手上紧握的盾闪烁着白色的电弧。
“钟祭，先把天灾震开，掩护十三！”冷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了解！死党，注意别被闪到！”
电光自钟祭周身闪出，汇聚在盾牌上。
“反击，雷鸣！”随着钟祭的喊声，十三的眼前出现了闪烁的电光，耳畔响起了轰鸣的雷声。回过神来时，天灾已经被推开了数十米远。
“身体麻痹了……冷，别让它有机会恢复！”
“用不着你说！”
十三这才想起向冷看去，原本扎在一起，缠绕几圈的头发被冷放开。纤细的银丝上闪着寒光，包裹着冷，就如万柄银针穿丝引线形成的茧，保护着其中的少女。
冷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十几米远，速度远超下午给十三示范的那样。
“死党，带着风海远离这里，越远越好！散逸的第三元会成为天灾的饵食！”
十三愣了一下，随即抱起躺在血泊中的风海，向废墟外跑去。
少女的血液随着十三的跑动，在地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轨迹。黑发的少年抱着亚麻发的少女，在一棵樱树前停下。十三在树底跪坐下来，让奄奄一息的风海躺在自己的腿上。
“我……好痛……又好像感受不到疼痛……哈哈……明明才刚刚交到朋友……就要……”每一次呼吸，都会有一股鲜血从风海嘴里流出——肺部被击穿的致命伤。
“别……别说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啊……以前也交过‘朋友’，最初的时候……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但是最后，她告诉我，这只是赌注输了的‘惩罚’而已……我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真正地交到朋友了……”
“我——我们三个，我们三个都是你的朋友，我们会等着你、等着你好起来的……所以，坚持住，不要……”
少年无助的哭喊着，滚烫的泪水混入少女的血液。
“我……好冷……血液……好像快要流干了……”
原本喷涌如泉的鲜血逐渐暗淡，流速缓慢，如粘稠的死水，流向生命的尽头。
风海艰难的抬起手，十三连忙握住，感受到的却是如冰般刺骨的温度。
“我还想……和你们……一起来看几个月后这里盛开的樱花……我还想……和你们……一起去逛街买好玩的东西……我还想……”少女的气息逐渐微弱，琥珀色的眼中流出晶莹的液体，睫毛上结出的霜随着眼皮的垂落逐渐低下。
“我……我还不想……”
手，无力地垂下，落在干涸的血中；泪，孤独地低落，滴在漆黑的土里。
十三看着面前已经冰冷的少女，鼻腔感受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肺像是冻结了一般，想要呼吸，却使不上力气；声带如黏在了一起，想要发声，却喊不出一个字。耳中顿时响起了嗡鸣声。
（我的腿上躺着一个死去的女孩。是梦吧？我……我遇到了天灾，加入了天灾阻击队，学会了能力——这些，这些都是梦吧？）
（这究竟是错觉，还是错误？）
一旁漆黑的树干，像是一个缄默的卫兵，又像是一块刻满了字的碑，静静矗立着。树上落的雪，洁白无瑕；树下淌的血，殷红可怖。
“……十三……！”
（远处好像有人在叫我，声音越来越近……）
“十三！”钟祭用力地晃了晃十三。
“不对……不对……这都是梦……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冷站在樱树几步远的位置，别过头去。
“抱歉……死党，我们来晚了……”
“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是我太弱小了……是我——是我亲手害死了她……”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干了，面前的女孩，如果可以再次睁开双眼的话，看到我们三个人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够了。”冷咬了咬牙，“站起来。如果觉得是自己的错，就去弥补它；如果觉得自己太弱小了，就使自己强大起来。”
“即使这样，她也不会……”
“你以为我遇到的这种状况还少吗？自我觉醒以来，五个月，四十一次任务，我见过的伤者有三十二人，死者有五人。张策、佐藤辉夜、佐藤鹰、炽、暮春——他们有人痛苦地死去，有人微笑着死去，我没有忘记过他们的名字。这次也……”
这些台词，本应是慷慨激昂的，但是冷像是在有意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冰冷如铁。
十三的目光清明了起来，同时也感到，周围的气温有所升高。
“我……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我再快一点，再强大一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几分钟后，钟祭打破了沉默：“我们……回去吧？”
“好。”冷像冰雕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开口
停顿了几秒，冷继续说：“虽然这话我也不是很愿意说出口，不过——十三，记得带上风海，被天灾害死的人需要我们加以处理。”说完，冷拨通了基地的通讯。
“任务结束了？没有什么事吧？”这次接起通讯的是朔风。
“我们几个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名平民死亡，名叫风海，浅梦者。”
“很遗憾……”
“另外，请求两名干员接替残余排查工作，十三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第三元也将近——十三！”
十三突然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明白了，墨昀，蔷薇，你们去吧。”
“领命——走吧。”
“我才刚回来啊……”
通讯挂断。
“死党！”
“十三！你没事吧！”
（好吵……我想……睡一会……）
在十三的面前，一根长钉刺穿了风海的胸膛。
从升空到落地，仅有短短的三秒时间。而这短短的三秒，足以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十三靠着意识护盾，防御住了攻击——可是风海，倒在了地上，鲜血如喷泉般从前胸和后背两个创口涌出。
“风海——！”
少女痛苦地喘息着，没有任何再移动的气力。
天灾像是一个确认猎物的猎手，慢慢朝着两人行动。
可恶！就算意识会用尽，就算我之后会晕厥，就算……就算我之后也会丧命，我也不会从这里移开半步！
十三用尽最后的力气，展开了意识护盾，护在风海前面。
碎片飞来带动呼啸的风声，象征着战斗终结。
“当——！”传来的不是肉体被刺穿的声音，而是金属的碰撞声。十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手上紧握的盾闪烁着白色的电弧。
“钟祭，先把天灾震开，掩护十三！”冷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了解！死党，注意别被闪到！”
电光自钟祭周身闪出，汇聚在盾牌上。
“反击，雷鸣！”随着钟祭的喊声，十三的眼前出现了闪烁的电光，耳畔响起了轰鸣的雷声。回过神来时，天灾已经被推开了数十米远。
“身体麻痹了……冷，别让它有机会恢复！”
“用不着你说！”
十三这才想起向冷看去，原本扎在一起，缠绕几圈的头发被冷放开。纤细的银丝上闪着寒光，包裹着冷，就如万柄银针穿丝引线形成的茧，保护着其中的少女。
冷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十几米远，速度远超下午给十三示范的那样。
“死党，带着风海远离这里，越远越好！散逸的第三元会成为天灾的饵食！”
十三愣了一下，随即抱起躺在血泊中的风海，向废墟外跑去。
少女的血液随着十三的跑动，在地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轨迹。黑发的少年抱着亚麻发的少女，在一棵樱树前停下。十三在树底跪坐下来，让奄奄一息的风海躺在自己的腿上。
“我……好痛……又好像感受不到疼痛……哈哈……明明才刚刚交到朋友……就要……”每一次呼吸，都会有一股鲜血从风海嘴里流出——肺部被击穿的致命伤。
“别……别说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啊……以前也交过‘朋友’，最初的时候……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但是最后，她告诉我，这只是赌注输了的‘惩罚’而已……我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真正地交到朋友了……”
“我——我们三个，我们三个都是你的朋友，我们会等着你、等着你好起来的……所以，坚持住，不要……”
少年无助的哭喊着，滚烫的泪水混入少女的血液。
“我……好冷……血液……好像快要流干了……”
原本喷涌如泉的鲜血逐渐暗淡，流速缓慢，如粘稠的死水，流向生命的尽头。
风海艰难的抬起手，十三连忙握住，感受到的却是如冰般刺骨的温度。
“我还想……和你们……一起来看几个月后这里盛开的樱花……我还想……和你们……一起去逛街买好玩的东西……我还想……”少女的气息逐渐微弱，琥珀色的眼中流出晶莹的液体，睫毛上结出的霜随着眼皮的垂落逐渐低下。
“我……我还不想……”
手，无力地垂下，落在干涸的血中；泪，孤独地低落，滴在漆黑的土里。
十三看着面前已经冰冷的少女，鼻腔感受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肺像是冻结了一般，想要呼吸，却使不上力气；声带如黏在了一起，想要发声，却喊不出一个字。耳中顿时响起了嗡鸣声。
（我的腿上躺着一个死去的女孩。是梦吧？我……我遇到了天灾，加入了天灾阻击队，学会了能力——这些，这些都是梦吧？）
（这究竟是错觉，还是错误？）
一旁漆黑的树干，像是一个缄默的卫兵，又像是一块刻满了字的碑，静静矗立着。树上落的雪，洁白无瑕；树下淌的血，殷红可怖。
“……十三……！”
（远处好像有人在叫我，声音越来越近……）
“十三！”钟祭用力地晃了晃十三。
“不对……不对……这都是梦……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冷站在樱树几步远的位置，别过头去。
“抱歉……死党，我们来晚了……”
“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是我太弱小了……是我——是我亲手害死了她……”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干了，面前的女孩，如果可以再次睁开双眼的话，看到我们三个人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够了。”冷咬了咬牙，“站起来。如果觉得是自己的错，就去弥补它；如果觉得自己太弱小了，就使自己强大起来。”
“即使这样，她也不会……”
“你以为我遇到的这种状况还少吗？自我觉醒以来，五个月，四十一次任务，我见过的伤者有三十二人，死者有五人。张策、佐藤辉夜、佐藤鹰、炽、暮春——他们有人痛苦地死去，有人微笑着死去，我没有忘记过他们的名字。这次也……”
这些台词，本应是慷慨激昂的，但是冷像是在有意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冰冷如铁。
十三的目光清明了起来，同时也感到，周围的气温有所升高。
“我……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我再快一点，再强大一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几分钟后，钟祭打破了沉默：“我们……回去吧？”
“好。”冷像冰雕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开口
停顿了几秒，冷继续说：“虽然这话我也不是很愿意说出口，不过——十三，记得带上风海，被天灾害死的人需要我们加以处理。”说完，冷拨通了基地的通讯。
“任务结束了？没有什么事吧？”这次接起通讯的是朔风。
“我们几个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名平民死亡，名叫风海，浅梦者。”
“很遗憾……”
“另外，请求两名干员接替残余排查工作，十三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第三元也将近——十三！”
十三突然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明白了，墨昀，蔷薇，你们去吧。”
“领命——走吧。”
“我才刚回来啊……”
通讯挂断。
“死党！”
“十三！你没事吧！”
（好吵……我想……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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