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善举

    齐州府。因为远离南诏，当全国陷入混乱之中，齐州府相对太平了很多。这里自古出圣人，孔夫子的家乡就离齐州不远。因为儒家思想根深蒂固，这里的人们大多喜好读书，尊师重道。日子好了从不骄奢淫逸，日子苦了，也可紧一些过自己的日子，很少怨天尤人。虽然也会有些被蛊惑之人兴风作浪，但是终归是极少一部分，很难掀起更大的风浪。

    十一月初，程宅。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粮价也越来越高，伴随而来的就是越来越多的百姓吃不上饭，甚至饿死街头。程百万下令程家架起锅灶，在自家大门口煮粥，救济齐州府的相亲们。当看到一个瘦小的孩童拿着瓷碗接过家丁递过来的米粥还不忘说声谢谢的时候，程百万实在忍不住放声痛哭。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随着程家的善举，有名的乡绅分分架起锅灶，当街煮粥。原来善良，真的可以被传染。

    七五三年十二月，天宝十二载初冬。往年的这个时候齐州已经落雪，天气冷热无常，常有百姓因此生病。这一年的冬天天气却是格外的好。仿佛老天不愿看到百姓再受苦难，竟然迟迟不肯下雪。各大粥棚前面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百姓们不争不抢，主动排队领粥，虽然一天只有一次放粥，可是家里每个人都能领到一碗热乎乎的米粥，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碗粥就是生命了。这天，粥棚里多了一个帮忙的少年，少年十一二岁模样，身姿挺拔，长相俊美，身着青色短衫，气质出尘，仿佛仙童下凡人间。少年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米粥分给等待的百姓，却见不远处一少女怯生生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热粥，不敢上前。少女八九岁模样，脏兮兮的小脸看不出长相，身上穿着黑色的粗布麻衣。天宝盛了一碗米粥，把粥勺交给家丁，刚要起步送给少女，一个声音响起“程家大少爷，那个女孩是南边来的，她娘鼓动百姓聚众闹事，被官府关起来了，您可别自找麻烦呀。”说话的是一个排队领粥的百姓。边说着还边向天宝使着眼色。生怕天宝把粥送到少女手中一样。天宝微笑着对那人说道“不管她娘如何，她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我们齐州人杰地灵之地，岂能让远来的客人饿死在我们这？”说罢，天宝手捧着米粥向少女走去。

    少女见天宝走来，吓的后退几步，但见天宝手里捧的米粥又不舍得逃走：哪怕挨上几下打，他能把粥给自己吃也值了。好多天了，少女粒米未进，还因为那个……娘亲的举动经常挨打。少女紧了紧小拳头：打吧，只要给我粥吃，多打几下也行。少女心里想着，天宝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少女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着，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天宝愣了半天：这小丫头吃了多少苦呀这是。想着天宝把手中的热粥递到少女面前“给，烫，慢点吃哦。”少女睁开大大的眼睛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热乎乎的米粥发出诱人的香味吞吞口水看着天宝“你不打我？”“我为什么要打你？”天宝苦笑：这丫头又挨了多少打呀？“你就让我这样举着？”少女没了顾及，一把抢过天宝手中的米粥大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