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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笑话

    这头荣国公府闹了一出,靖安侯府也不免听到消息。

    陈钥足足笑了大半个时辰都停不下来:“你瞧瞧,拿起子人还嚣张,如今是什么模样,真真是笑死我了。”

    蒹葭等她笑过了劲儿,方说:“不过都是些不打紧的人,小姐笑笑便罢了。”

    “不要忘了,夫人正操心您的终生大事呢。”

    一说起这个,陈钥也犯愁。

    那日荣国公从府里头出去的模样许多人都见了,如今不管是名门望族,还是清流新贵,都知道了她彪悍的名声,没得愿意和靖安侯府结亲的。

    虽然靖安侯夫人奋力寻找,但毕竟是凡人之口舌,竟未曾说动一家人。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靖安侯夫人找不到亲家,便整日整日地拉这她哭。

    陈钥也知道这是母亲为自己的事儿着急,可是要她这个两辈子加起来比母亲还大的“老年人”像个正常这年纪的孩子一样,那也太为难人了。

    蒹葭等了一会儿,见陈钥沉默,便建议道:“夫人这段时间忙,或许连荣国公府的笑话也未曾听过,小姐不妨去给夫人讲讲,解解乏。”

    “也行,我也正巧出了屋子走走。”陈钥起身。

    这样也好,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当面说出来,之后便都不再计较。

    却没想到,这时候靖安侯正和靖安侯夫人说起荣国公府自省亲以来的趣事儿和朝廷的看法。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可如果仔细看,靖安侯真笑得开心,而靖安侯夫人则是眉眼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愁容。

    陈钥心里“咯噔”一下,缓缓走到两个人身边见礼。

    “钥儿来了?快坐。”靖安侯夫人直接拉着陈钥在自个儿身边坐下,随后打断靖安侯的话,说:

    “侯爷,您看...钥儿这事儿该怎么办?”

    她的钥儿本就名声不太好,经荣国公再一宣扬,更加是狼藉一片。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瞪了陈钥一眼:“你也是,与那混账置什么气?这下好了吧?你倒是痛快了,叫为娘怎么办...我命苦啊...”

    陈钥没有说话,向父亲抛出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靖安侯柔声道:“好了夫人,别哭了,钥儿的事儿咱们再想办法就是。再说,你一个堂堂侯夫人,哭成这个样子,让那起子不着调的人听说了还不知会怎么编排呢。”

    “谁敢?我谁敢说什么!”靖安侯夫人双目一横,目光淡淡扫向侍奉的下人们:“往后府里的事儿,谁若是传出去半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签了契的,一家子都远远地发卖出去;没签契的,也远远地打发到庄子上。总之绝不轻饶!

    靖安侯闻言笑了笑。

    好,这才是他的侯夫人。

    他虽不常在府里,但也知道靖安侯府这些年多亏了夫人拿出威严,治家有方,不然这府里头恐怕也和某些勋贵府里一样——不知烂成什么样子了。

    只不过...女儿这事儿似乎这有些难办...

    “侯爷,您总是说想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想,您倒是说出来啊,妾身这心里急!”靖安侯夫人又一次道,“先前不是说可以到宫里头请陛下赐婚吗?不如侯爷明日便辛苦一趟吧。”

    陈钥心里苦,她真觉得自己还没到这般没人要的地步,因抢先说:“母亲,您就放心吧。好歹您家女儿还是侯府的嫡小姐呢,京城里的公子不好说,外头的好人家难道还少么?”

    “再者说,那俗话说得好:高娶妻,底嫁女。女儿未来的夫君也无需什么豪宅大第,只要品貌都好,为人和善,能够把日子过下去,便再没有不好的。”

    从她前世那三十六年的认知来看,远离京城这片是非实属良策。

    但从小生长为京城这片土地上的靖安侯夫人并不这么认为,在她的世界里除了京城,都是荒凉之地。

    而她的女儿怎么能去荒凉之地呢?

    “钥儿,话虽是这样说,但...我同你父亲也年纪大了,总归期望你能在京城寻到一个良配,如此日后见面也便宜,不至于一去数载,甚至到死都见不着一面。”

    陈钥并不想说这话,沉默片刻道:“瞧我这记性,原是为了给母亲说笑话解解乏,没成想倒变成了给母亲添麻烦的了。”

    “我来时听父亲正和母亲说荣国公府的事儿,可巧我这里也听了一桩笑话,正和荣国公府相关的。”

    靖安侯夫妇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正好,说给你父亲(母亲)听听吧。”

    陈钥道:“前几日不是各宫的娘娘都出来省亲么?那曦妃才走,她嫡亲的弟弟就闹了一场,紧接着那荣国公府的老太太和二太太是大白天的就扭打在一起,还是老国公及时赶到制止。我听了,可笑了好半日功夫。”

    蒹葭一直盯着夫人和老爷,再小姐话说出口的时候,夫人和老爷的表情明显有些变化。

    她知道老爷和夫人定然是有别的什么想法,因接着自个儿小姐的话说:“老爷、夫人,您们不知道,这笑话院里的姑娘们讲给小姐听时,小姐可笑得好,我还从未见小姐这样开心过呢。”

    这原是好意,只是听在人耳里便难免听出陈钥幸灾乐祸的意味。

    靖安侯夫人对陈钥说道:“是好笑,不过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儿。你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都不要挂在嘴头,更不要摆在脸上。”

    “你自管你自己就是,你好我这里自然好。只管打听这些闲话逗我开心,终究只是一时的,长远来看,说是给我添烦恼也使得。”

    她拿这个女儿也是头疼,和哪个有仇就把哪个摆在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自那一次女儿出了事以后,她这个母亲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从前的时候,女儿纵有些不懂事,可自己说什么也都是听的。现在倒好,女儿心思见长,主意也见长。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靖安侯打个哈哈道:“我瞧着都是好心思,都有理。这笑话确实有意思,明儿我进宫的时候也说给陛下听听。

    近来陛下事务繁忙,身子颇有些不爽快。若这荣国公府的趣事儿能搏陛下一笑,那也是他们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