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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出生(下)

    陈钥无奈笑笑:“哪有这么容易受累?”

    “况是女儿原也暗自习得一些武艺,很有些身手是母亲不知道的,是以并不碍事的。”

    这话听得安国公夫人简直是震怒:“说什么呢!你身手有多好,我不知道。可即便是绝顶的高手,怀着身子的时候也得消停些,哪有你这般可劲折腾的?”

    “我不管,接下来不许这样了。”

    旋即盯着蔡妈妈道:“蔡氏,钥儿我就交给你了,往后...断是不能让她如此任性了。”

    蔡妈妈看看这两个人。

    她也有些左右为难,但没办法。

    眼前的都是主子,她只能先应下,旁的之后再说。

    倒是陈钥替她解了围,对安国公夫人说:“母亲,王府里除了王爷就是女儿最大,您即便是再如何要求蔡妈妈也没用。”

    “哎呀,您就放心吧,好歹女儿也是个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这点儿分寸也没有?”

    安国公夫人闻言发怒:“好,既如此,我随你回去吧。”

    陈钥一听,连忙拦着说:“母亲!女儿是开玩笑的,您何必当真?”

    “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若再让您到王府去为女儿操劳,一则于两家的名声不好听,二则又叫女儿于心何忍?”

    “无妨无妨,一家人不需要说这些。”这时候,安国公从后头走了过来,对陈钥说:“你现怀着身子,我与你母亲都不放心,现在你母亲跟你到王府去,我也可以放心些,至于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

    说着,安国公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为父自有手段让他们闭上嘴。”

    陈钥两眼发直,一脸懵圈。

    不是,父亲您就这样让母亲跟着我去王府?

    哪有这样子的?

    不行,绝对不行!

    因说:“父亲,母亲,这会子若要和女儿去王府可还去不成呢。”

    “王爷才说了,让女儿回家陪您二老住一些时日,不必着急回去的。”

    安国公一听是杨赫说的,忙道:“既是这个样子,那委实是不用着急。”

    “可巧你的房间你母亲一直有命人打理,现如今和你走的时候还是一般模样,想来你住着也是习惯的。”

    陈钥因住了下来。

    然而她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一住,就住到了八月中,住到了孩子出生...

    这一日,陈钥刚准备辞了安国公夫妇回楚王府待产。

    突然就小腹传来一阵刺痛,更是隐隐觉得小腹有些下坠的感觉。

    当即紧紧对蔡妈妈说:“不好,我怕是早生了,烦...烦妈妈快去请医者罢!”

    蔡妈妈早先侍奉过安国公夫人生产,因也算是有些经验,这会子也不至于慌了神。

    一方面命人去请医者,一方面又是让人架锅烧水。然后又打发蒹葭去王府报信。

    做完这一切,方才自己去禀告安国公夫人。

    安国公夫人听了,真是片刻不迟疑,立即便动身赶到产房外头,然后对蔡妈妈说:“这会子才未时。刚刚发动,等孩子生下来少说也得酉时...”

    “你快进去瞧瞧,叫钥儿千万忍着些痛,辛苦的还在后头呢。”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自个儿进去陪着女儿。

    可现在夫君和儿子都不在,府里没得个主事的人,若是在她到了女儿产房里府上有个什么事情,难免不会惊扰到女儿生产。

    是以,她还是在产房在等着更为妥当。

    不到一个时辰,杨赫便和安国公、陈思原二人带着太医令匆匆从宫里赶了过来。

    杨赫是二话不说就往产房里冲。

    这可把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吓坏了,连忙拉住了他说:“王爷,这使不得,您不能进去!”

    杨赫看了看他们两个,屋子里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呼痛声简直灼得他心急如焚。

    “哎呀!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本王就进去看一眼,只一眼成吗?”

    这个时候,安国公态度异常坚决:“不行,王爷这个要求,恕下官无法应允!”

    他现在让王爷进去容易,可王爷是什么身份?

    完全不用怀疑,如果他今天敢让王爷进产房,那么他们安国公府即刻就会迎来当今的雷霆之怒...

    再者,如果说急切,他的心里也十分焦急好吗?连他这个作父亲的都只能在外边干着急,更别提女婿了。

    杨赫见此法不通,便拉着太医令的手道:“因太医令精通妇科,太医令执掌太医院的那日父皇便曾许卿,太医者行医,百无禁忌。是以,这番...就全拜托太医令了。”

    太医令郑重地点了点头说:“臣自当竭尽所能。”

    “你...”安国公夫人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安国公给打断。

    他知道太医院行医的规矩,太医说话都不会说得太圆满,毕竟太医也是人,没有百分百能治好办成的患者。

    但是很快太医令就跑了出来,脸色十分难看,几经谷欠言又止之后,对众人说:“是脚朝下的,保大还是保小?”

    “不可兼得?”安国公夫人道。

    太医令道:“如要保大,小的断然是保不住,且王妃日后很可能不能在生孕。但如贵人们选择保小,臣尽毕生所学,或可让孩子顺利出世,同时保住王妃性命,然成功之可能不足六成。”

    “时间不多了,如何抉择,还望贵人们尽快...”

    “保大(保小)!”

    杨赫和安国公异口同声说。

    紧接着他们两个就相互诧异地看了一眼。

    安国公道:“王爷,保小吧,那是您的骨肉,相信钥儿也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他的表情十分悲痛。

    可是他没办法,如果女儿不把孩子生下来,之后要如何在王府立足?

    既如此,还不如选第二个,搏上一搏。他相信太医令的医术,也相信自己的女儿足够坚强。

    安国公夫人也咬着牙说:“保小吧。王爷,保小还有机会。”

    杨赫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太医令许久。

    这时候,房里突然传来一声“保小,一定要保小!”

    他盯着太医令的眼睛问:“太医令,你告诉本王,要如何做才能让王妃和孩子都活下来!”

    太医令道:“如有三百年以上人参或五百年以上灵芝,臣有十分之把握。”

    “本王这便命人去宫里取,一柱香内必到,本王命你务必保住王妃和孩子性命!”杨赫几乎是咆哮了出来。

    还好,还好他母妃那里早早备下了一颗四百年的老参......

    一直闹到晚上戌时,产房里方才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太医令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冲杨赫和安国公夫妇以及陈思原作了个揖,道:“幸不辱命,母子平安。恭喜王爷,龙凤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