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辞旧
“听说你最近走桃花运啊。”洛溪梨一进门就直奔客厅，跳到沙发上，“快点快点，有什么进展，说来听听。”
程苔“哼哼”两声，一把推开洛溪梨，不满地说：“换鞋去。”
洛溪梨撇撇嘴，嘟囔着什么又走向门口的鞋柜。
程苔问她：“你嘀咕什么呢？”
洛溪梨大声说：“那么凶，吓死个人啦。”
程苔被洛溪梨忽然冒出来的娃娃音吓得一哆嗦，无奈地说：“你还是自己嘀咕吧，我禁不住吓。”
“跟你商量件事呗。”换好鞋子的洛溪梨又坐到沙发上，嬉皮笑脸地看着程苔。
程苔不禁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赶紧拒绝：“借钱没有，我刚借了一大笔钱给段人行，穷得很。”
洛溪梨似乎忘记说到哪儿了，立马对新的话题感兴趣，“他问你借钱干嘛，和路白怎么了。”
程苔早已经习惯了洛溪梨随意变换的表情和语调，满不在乎地说：“跟妹妹开口总比跟女朋友开口容易吧。”
“也是。”洛溪梨点点头。
这段时间程苔很少跟路白和段人行出去，她不想去做电灯泡。可这次段人行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去。
吃饭的时候她一心在饭菜上，路白和段人行说了什么她基本没怎么听。直到段人行拿筷子敲她的碗程苔才抬起头来，看到路白和段人行都盯着自己看，很是茫然，“你们两都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看着你这样子，想知道你想谁想得这么入神？”路白开玩笑。
“你别以为自己跟段人行谈恋爱就真可以来管我了啊。”程苔抗议，“别耽误我吃好东西，反正也不要我给钱。”
“谈就谈呗，你也不小了。”段人行放下筷子，语重心长。
“哥，你这样很像那些让我表演个猴的碎嘴亲戚。”程苔继续低头吃菜，不想理会这两个人。
回到家以后，段人行打电话来，问完程苔到家没有忽然沉默下来。程苔正在贴面膜，说话都说清楚，“说吧，要多少？”
电话那头的段人行立马开口了：“你怎么知道的。”
程苔扯下面膜，对着梳妆镜拍拍脸颊，“你这样跟以前问我借零用钱买磁带有什么区别？”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不跟路白说。”段人行叹了口气。
“这有什么好问的，要是我，也不会问男朋友借钱啊，那多尴尬。”程苔开着免提擦护肤品。
“所以你想着的男朋友到底是谁啊？”
程苔顿觉不妙，兜兜转转还是掉进了段人行的陷阱，“哼”了一声说：“什么男朋友不男朋友的，要钱就给我闭嘴。”
“所以你到底找我什么事？”程苔突然想起来刚刚洛溪梨的话，追问她。
“啊啊啊啊。”洛溪梨突然回过神来，赶紧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塞给程苔。
“见面会流程。什么东西？”
程苔一边翻着这不知道这本册子，一边听洛溪梨抱怨：“就是那个李言蹊，本来说要来学校搞个见面会，哪想到放我们鸽子，还到处放消息说是我们安排不周到，我们院领导这段时间差点要锤死我。”
洛溪梨说得停不下来，似乎积攒了很久的怨气。程苔几次想开口都没成功，好不容易才抓到时机说话：“所以你跟我商量什么？我又不能帮你去绑了李言蹊。”
看到洛溪梨眨着她的大眼睛，程苔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性地问：“你该不会想让我去替李言蹊参加这个见面会吧？”
李言蹊和她们一届，每次一上课，程苔都能看见有男生悄悄指着李言蹊议论什么，有的时候还恶作剧般地去撞同伴的胳膊。还没毕业，李言蹊就开始有戏约了，毕业后她的事业更是发展得红红火火，前景一片大好。
当程苔刚能拿到小郡主这个稍微重要一点的角色时，李言蹊已经拿下女主角奖项的大满贯。关于她的新闻，基本上都能冲上MIBI的热点新闻。
这样的李言蹊，程苔心想自己哪里代替得了她。
“当然，你现在这么火，也是奖项大满贯，演技业界和观众都是认可的，新一代励志代言人，简直就是典范。”洛溪梨抱着程苔的胳膊滔滔不绝，“李言蹊就是我一个同学，放鸽子就放吧，你可是我多年室友，我们一起逃课吃夜宵，一起去大酒店蹭饭吃，这是什么情分啊，你也不会想看着我被院领导锤死对不对？”
虽然程苔还是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活动，但实在禁不住洛溪梨的再三恳求，只能答应。
送走洛溪梨后，程苔又在小区里遇见了瞿山南。她本想装作在看手机，从修路灯的师傅身旁混过去，但无奈瞿山南叫了她好几声，她只能放下手机，假装才看见他。
“好巧啊。”瞿山南把胳膊搭在车窗上。
程苔抽了下鼻子，似乎闻见了小区里的腊梅香，但又觉得不像，没有太听清楚瞿山南在说什么只是附和地“嗯”。
瞿山南对这样漫不经心的程苔已经习惯，问她要不要去喝东西。程苔赶紧摆手，客气地拒绝:“不好意思赶着回家收衣服，要下大雨了。”
瞿山南抬头看了眼蓝天白云，不禁笑出了声。
程苔刚准备溜走，不料瞿山南问她：“我给你拉了那么多资源，请我喝杯东西都不行的吗？”
听了这话，程苔立马心虚，心想古人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是假的。她看了一下周围，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所以，这就是你请我喝的东西吗？”瞿山南看着程苔递给自己的易拉罐，完全不相信。
程苔自顾自地拧开易拉罐。她不习惯留指甲，开易拉罐有些不方便。
“我来帮你吧。”瞿山南伸手准备拿走程苔手里的易拉罐。
“不不不，我自己可以。”程苔把身子转向另一边，紧紧地握着易拉罐。
瞿山南无奈地摇摇头，“你还真是要强。”
最后程苔还是打开了，看着广场上玩耍的小孩子，懒洋洋地说：“一瓶好几块钱，不喝拉倒。”
“你这样的态度，不怕以后没钱赚吗？”瞿山南笑笑。
程苔打开汽水也不喝，放在一边看着玩耍的孩子。
瞿山南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了。
程苔晃着腿，不以为然，“我喜欢喝没有汽的汽水。”
“这。”瞿山南很是惊讶，“没有汽的汽水，那为什么要喝汽水呢，汽水的灵魂不就在于汽吗？”
“我就是喜欢，你们都这样说，可我就是喜欢。”解释的次数多了，程苔也很平静。
孩子们在广场上欢乐地玩耍，不曾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程苔和瞿山南，在他们的眼里，这或许就是小区里一对平凡的夫妻。夕阳西下，不时地会有家长喊他们回家吃饭。程苔看着一个个离开的背影，终于拿起身旁的汽水，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招呼瞿山南：“走了。”
瞿山南似乎没有她那么在意自己的衣服沾到了什么。程苔想要叫住他，但也作罢。两个人在夕阳的余晖里走在小区的路上，直到瞿山南在车旁跟程苔说再见，程苔才有真实感。
“要不要送你回家？”
程苔摇摇头，心想这里离自己家不过几步路，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挥挥手准备回家。
“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瞿山南开了车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黑色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来。
黄昏时淡淡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连手机屏幕似乎都有些波光粼粼的感觉。程苔的手插在牛仔服口袋里，刚准备伸出来，但最终还是紧紧地攥住口袋的内里，笑着说：“快回去吧，天都要黑了。再见。”
还没等瞿山南说些什么，她转身往家走。中学生刚放学回家，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说着今天学校的各种趣事。程苔沉默地从他们中穿过，似乎这片喧闹与自己毫无关系。
一天又要过去，过去的就过去了，程苔更期待自己的明天。
“美女，过年有什么打算？”程苔问奚安娜。
奚安娜想了想，一摊手，回答她：“出国。”
“你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过年，我爸妈一大家子要来过年，反正都要吃饭，再说我妈还是你的粉丝。”
奚安娜立马摆手，“不去不去，我最怕这种人多的场合了，人多心慌。”
程苔笑笑，拿起手机开始编辑消息。
奚安娜知道程苔这样笑，八成没什么好事，赶紧捂住程苔的手机屏幕，疑惑地问：“你干嘛呢？”
程苔的身子一转，继续敲着屏幕，漫不经心地说：“给我们小洛老师发消息，说你过年没去处。”
奚安娜立马慌了，想要抓住程苔的胳膊，却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她没有刚刚的漫不经心，满脸笑容，很是温柔，说：“不了不了，这哪里能让她知道，她要是知道肯定又要拽我去她家过年，我可不想过年还要被洛老师教导，去年在她家我被好好地教育了一番。”
想起往年的事情，奚安娜捂住脸，连声说：“不提了不提了。”
程苔放下手机，双手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奚安娜，又问了一次：“所以，美女，你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过年。”
奚安娜放下手，看着程苔笑哈哈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正当程苔哼着小调儿的时候，奚安娜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说：“你该不会是因为路白也要去，怕她尴尬，所以才拉我去的吧。”
程苔白了她一眼，继续给父母他们订酒店，“美女，你想得也太多了，那你还是跟洛溪梨走吧，我不带你玩了。”
“不不不，我跟你玩，我最喜欢跟你玩了。”奚安娜摇着程苔的胳膊哀求。
每年过年前，程苔都要去洛老师家吃饭，这是惯例。今年因为家里人要来，程苔更是去得勤。
洛老师心生疑惑，问：“你从来都是跑得最快，怎么今年都要到三十了还在我眼前晃。你该不是真的跟那个谁谈恋爱了吧？”
“不一个人在这里没饭吃，来找您混口饭吃。我不回家，也不跟谁出去玩，我爸妈要来，还有段人行一家。”程苔正忙着给洛老师家贴春联。洛老师家一直都喜欢熬浆糊来用，程苔很喜欢浆糊的香味，洛老师总是看着程苔，生怕她偷吃。
“段人行？你那个跟妈妈姓的堂兄吗？”
读大学的时候，段人行来给程苔送东西，洛老师见过几次。
“对对对，他家也要来，来看看我的大侄子。”程苔放下碗，随意地在衣服上擦手，拿出手机给洛老师看侄子跟着动画片跳舞的视频。
洛老师接过手机，推了推眼镜，把手机拿得稍微远些，连声感慨：“那时候看见你哥哥，就觉得你俩有些像，看见你侄子又觉得你应该跟那一个哥哥也像。”
“人家都说我和段人行的鼻子像，和程大葵的眼睛像。”程苔开心地划着照片。
“这孩子真俊，该上学了吧。”
“像他妈妈能不俊吗，给你看看他爸妈的婚纱照。快了，今年秋天就能上幼儿园了。”
洛老师看完照片，摸摸程苔的脑袋，笑着说：“你也算是有出息了，能接家里人来过年，真好。”
程苔挽着洛老师的胳膊，声音都变得娇滴滴地，“还不是感谢老师一路提携。”
“你啊你，就是会说。”洛老师笑着摇摇头。
洛溪梨端着洗好的水果走出来，坐在她们两个旁边，清清嗓子，咬了一大口苹果，很是不满地抱怨：“姑姑，这到底谁是你侄女。”
齐蔓因为要拍戏，过年也没法休息。她收拾行李的时候，程苔盘腿坐在床上，随手拿起一件衣服，轻轻地抽着齐蔓，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没事的，你过年好好玩。”齐蔓抢过程苔手里的衣服，叠好放到地上的行李箱里。
程苔坐到床边，晃着双腿。齐蔓正在收拾，接到了电话。挂断电话后，面色有些为难，欲言又止地看着程苔。
认识这么久，程苔一看就知道齐蔓遇到麻烦事，“快说，什么事。”
“那个，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让我自己去机场，说是去接人耽误了点时间。”齐蔓把手机丢在床上，很是无奈。
程苔忽然想起什么，问：“负，你男朋友呢？”
“他今天回家吃饭，这个点儿应该才吃吧。”齐蔓蹲在地上，把箱子盖上立起来。
程苔心里有一堆话要说，但看着齐蔓擦行李箱的背影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床上跳下来，拍拍齐蔓的背，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走吧，还是要靠我的混天绫。”
“谢谢你。”齐蔓抬头看看程苔。
程苔习惯性地戳戳齐蔓的酒窝，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去拿车钥匙。
齐蔓准备去检票的时候，程苔忽然抱住她，摸摸齐蔓的头发，轻声说：“新年快乐。”
回去的路上，虽然是晚高峰，但是这座城市已经空荡荡。没有往日的喧闹和拥挤，街道上偶尔才会看到有几辆车经过。原本昏暗的路灯灯光，在一个又一个喜气洋洋的灯笼映衬下，忽然显得有几分精神。
程苔听着电台，不时会跟上哼两句。
有人辛苦奔波，有人劳累回家。
不管如何，新的一年都要来了。
程苔“哼哼”两声，一把推开洛溪梨，不满地说：“换鞋去。”
洛溪梨撇撇嘴，嘟囔着什么又走向门口的鞋柜。
程苔问她：“你嘀咕什么呢？”
洛溪梨大声说：“那么凶，吓死个人啦。”
程苔被洛溪梨忽然冒出来的娃娃音吓得一哆嗦，无奈地说：“你还是自己嘀咕吧，我禁不住吓。”
“跟你商量件事呗。”换好鞋子的洛溪梨又坐到沙发上，嬉皮笑脸地看着程苔。
程苔不禁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赶紧拒绝：“借钱没有，我刚借了一大笔钱给段人行，穷得很。”
洛溪梨似乎忘记说到哪儿了，立马对新的话题感兴趣，“他问你借钱干嘛，和路白怎么了。”
程苔早已经习惯了洛溪梨随意变换的表情和语调，满不在乎地说：“跟妹妹开口总比跟女朋友开口容易吧。”
“也是。”洛溪梨点点头。
这段时间程苔很少跟路白和段人行出去，她不想去做电灯泡。可这次段人行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去。
吃饭的时候她一心在饭菜上，路白和段人行说了什么她基本没怎么听。直到段人行拿筷子敲她的碗程苔才抬起头来，看到路白和段人行都盯着自己看，很是茫然，“你们两都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看着你这样子，想知道你想谁想得这么入神？”路白开玩笑。
“你别以为自己跟段人行谈恋爱就真可以来管我了啊。”程苔抗议，“别耽误我吃好东西，反正也不要我给钱。”
“谈就谈呗，你也不小了。”段人行放下筷子，语重心长。
“哥，你这样很像那些让我表演个猴的碎嘴亲戚。”程苔继续低头吃菜，不想理会这两个人。
回到家以后，段人行打电话来，问完程苔到家没有忽然沉默下来。程苔正在贴面膜，说话都说清楚，“说吧，要多少？”
电话那头的段人行立马开口了：“你怎么知道的。”
程苔扯下面膜，对着梳妆镜拍拍脸颊，“你这样跟以前问我借零用钱买磁带有什么区别？”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不跟路白说。”段人行叹了口气。
“这有什么好问的，要是我，也不会问男朋友借钱啊，那多尴尬。”程苔开着免提擦护肤品。
“所以你想着的男朋友到底是谁啊？”
程苔顿觉不妙，兜兜转转还是掉进了段人行的陷阱，“哼”了一声说：“什么男朋友不男朋友的，要钱就给我闭嘴。”
“所以你到底找我什么事？”程苔突然想起来刚刚洛溪梨的话，追问她。
“啊啊啊啊。”洛溪梨突然回过神来，赶紧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塞给程苔。
“见面会流程。什么东西？”
程苔一边翻着这不知道这本册子，一边听洛溪梨抱怨：“就是那个李言蹊，本来说要来学校搞个见面会，哪想到放我们鸽子，还到处放消息说是我们安排不周到，我们院领导这段时间差点要锤死我。”
洛溪梨说得停不下来，似乎积攒了很久的怨气。程苔几次想开口都没成功，好不容易才抓到时机说话：“所以你跟我商量什么？我又不能帮你去绑了李言蹊。”
看到洛溪梨眨着她的大眼睛，程苔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性地问：“你该不会想让我去替李言蹊参加这个见面会吧？”
李言蹊和她们一届，每次一上课，程苔都能看见有男生悄悄指着李言蹊议论什么，有的时候还恶作剧般地去撞同伴的胳膊。还没毕业，李言蹊就开始有戏约了，毕业后她的事业更是发展得红红火火，前景一片大好。
当程苔刚能拿到小郡主这个稍微重要一点的角色时，李言蹊已经拿下女主角奖项的大满贯。关于她的新闻，基本上都能冲上MIBI的热点新闻。
这样的李言蹊，程苔心想自己哪里代替得了她。
“当然，你现在这么火，也是奖项大满贯，演技业界和观众都是认可的，新一代励志代言人，简直就是典范。”洛溪梨抱着程苔的胳膊滔滔不绝，“李言蹊就是我一个同学，放鸽子就放吧，你可是我多年室友，我们一起逃课吃夜宵，一起去大酒店蹭饭吃，这是什么情分啊，你也不会想看着我被院领导锤死对不对？”
虽然程苔还是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活动，但实在禁不住洛溪梨的再三恳求，只能答应。
送走洛溪梨后，程苔又在小区里遇见了瞿山南。她本想装作在看手机，从修路灯的师傅身旁混过去，但无奈瞿山南叫了她好几声，她只能放下手机，假装才看见他。
“好巧啊。”瞿山南把胳膊搭在车窗上。
程苔抽了下鼻子，似乎闻见了小区里的腊梅香，但又觉得不像，没有太听清楚瞿山南在说什么只是附和地“嗯”。
瞿山南对这样漫不经心的程苔已经习惯，问她要不要去喝东西。程苔赶紧摆手，客气地拒绝:“不好意思赶着回家收衣服，要下大雨了。”
瞿山南抬头看了眼蓝天白云，不禁笑出了声。
程苔刚准备溜走，不料瞿山南问她：“我给你拉了那么多资源，请我喝杯东西都不行的吗？”
听了这话，程苔立马心虚，心想古人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是假的。她看了一下周围，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所以，这就是你请我喝的东西吗？”瞿山南看着程苔递给自己的易拉罐，完全不相信。
程苔自顾自地拧开易拉罐。她不习惯留指甲，开易拉罐有些不方便。
“我来帮你吧。”瞿山南伸手准备拿走程苔手里的易拉罐。
“不不不，我自己可以。”程苔把身子转向另一边，紧紧地握着易拉罐。
瞿山南无奈地摇摇头，“你还真是要强。”
最后程苔还是打开了，看着广场上玩耍的小孩子，懒洋洋地说：“一瓶好几块钱，不喝拉倒。”
“你这样的态度，不怕以后没钱赚吗？”瞿山南笑笑。
程苔打开汽水也不喝，放在一边看着玩耍的孩子。
瞿山南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了。
程苔晃着腿，不以为然，“我喜欢喝没有汽的汽水。”
“这。”瞿山南很是惊讶，“没有汽的汽水，那为什么要喝汽水呢，汽水的灵魂不就在于汽吗？”
“我就是喜欢，你们都这样说，可我就是喜欢。”解释的次数多了，程苔也很平静。
孩子们在广场上欢乐地玩耍，不曾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程苔和瞿山南，在他们的眼里，这或许就是小区里一对平凡的夫妻。夕阳西下，不时地会有家长喊他们回家吃饭。程苔看着一个个离开的背影，终于拿起身旁的汽水，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招呼瞿山南：“走了。”
瞿山南似乎没有她那么在意自己的衣服沾到了什么。程苔想要叫住他，但也作罢。两个人在夕阳的余晖里走在小区的路上，直到瞿山南在车旁跟程苔说再见，程苔才有真实感。
“要不要送你回家？”
程苔摇摇头，心想这里离自己家不过几步路，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挥挥手准备回家。
“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瞿山南开了车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黑色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来。
黄昏时淡淡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连手机屏幕似乎都有些波光粼粼的感觉。程苔的手插在牛仔服口袋里，刚准备伸出来，但最终还是紧紧地攥住口袋的内里，笑着说：“快回去吧，天都要黑了。再见。”
还没等瞿山南说些什么，她转身往家走。中学生刚放学回家，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说着今天学校的各种趣事。程苔沉默地从他们中穿过，似乎这片喧闹与自己毫无关系。
一天又要过去，过去的就过去了，程苔更期待自己的明天。
“美女，过年有什么打算？”程苔问奚安娜。
奚安娜想了想，一摊手，回答她：“出国。”
“你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过年，我爸妈一大家子要来过年，反正都要吃饭，再说我妈还是你的粉丝。”
奚安娜立马摆手，“不去不去，我最怕这种人多的场合了，人多心慌。”
程苔笑笑，拿起手机开始编辑消息。
奚安娜知道程苔这样笑，八成没什么好事，赶紧捂住程苔的手机屏幕，疑惑地问：“你干嘛呢？”
程苔的身子一转，继续敲着屏幕，漫不经心地说：“给我们小洛老师发消息，说你过年没去处。”
奚安娜立马慌了，想要抓住程苔的胳膊，却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她没有刚刚的漫不经心，满脸笑容，很是温柔，说：“不了不了，这哪里能让她知道，她要是知道肯定又要拽我去她家过年，我可不想过年还要被洛老师教导，去年在她家我被好好地教育了一番。”
想起往年的事情，奚安娜捂住脸，连声说：“不提了不提了。”
程苔放下手机，双手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奚安娜，又问了一次：“所以，美女，你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过年。”
奚安娜放下手，看着程苔笑哈哈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正当程苔哼着小调儿的时候，奚安娜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说：“你该不会是因为路白也要去，怕她尴尬，所以才拉我去的吧。”
程苔白了她一眼，继续给父母他们订酒店，“美女，你想得也太多了，那你还是跟洛溪梨走吧，我不带你玩了。”
“不不不，我跟你玩，我最喜欢跟你玩了。”奚安娜摇着程苔的胳膊哀求。
每年过年前，程苔都要去洛老师家吃饭，这是惯例。今年因为家里人要来，程苔更是去得勤。
洛老师心生疑惑，问：“你从来都是跑得最快，怎么今年都要到三十了还在我眼前晃。你该不是真的跟那个谁谈恋爱了吧？”
“不一个人在这里没饭吃，来找您混口饭吃。我不回家，也不跟谁出去玩，我爸妈要来，还有段人行一家。”程苔正忙着给洛老师家贴春联。洛老师家一直都喜欢熬浆糊来用，程苔很喜欢浆糊的香味，洛老师总是看着程苔，生怕她偷吃。
“段人行？你那个跟妈妈姓的堂兄吗？”
读大学的时候，段人行来给程苔送东西，洛老师见过几次。
“对对对，他家也要来，来看看我的大侄子。”程苔放下碗，随意地在衣服上擦手，拿出手机给洛老师看侄子跟着动画片跳舞的视频。
洛老师接过手机，推了推眼镜，把手机拿得稍微远些，连声感慨：“那时候看见你哥哥，就觉得你俩有些像，看见你侄子又觉得你应该跟那一个哥哥也像。”
“人家都说我和段人行的鼻子像，和程大葵的眼睛像。”程苔开心地划着照片。
“这孩子真俊，该上学了吧。”
“像他妈妈能不俊吗，给你看看他爸妈的婚纱照。快了，今年秋天就能上幼儿园了。”
洛老师看完照片，摸摸程苔的脑袋，笑着说：“你也算是有出息了，能接家里人来过年，真好。”
程苔挽着洛老师的胳膊，声音都变得娇滴滴地，“还不是感谢老师一路提携。”
“你啊你，就是会说。”洛老师笑着摇摇头。
洛溪梨端着洗好的水果走出来，坐在她们两个旁边，清清嗓子，咬了一大口苹果，很是不满地抱怨：“姑姑，这到底谁是你侄女。”
齐蔓因为要拍戏，过年也没法休息。她收拾行李的时候，程苔盘腿坐在床上，随手拿起一件衣服，轻轻地抽着齐蔓，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没事的，你过年好好玩。”齐蔓抢过程苔手里的衣服，叠好放到地上的行李箱里。
程苔坐到床边，晃着双腿。齐蔓正在收拾，接到了电话。挂断电话后，面色有些为难，欲言又止地看着程苔。
认识这么久，程苔一看就知道齐蔓遇到麻烦事，“快说，什么事。”
“那个，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让我自己去机场，说是去接人耽误了点时间。”齐蔓把手机丢在床上，很是无奈。
程苔忽然想起什么，问：“负，你男朋友呢？”
“他今天回家吃饭，这个点儿应该才吃吧。”齐蔓蹲在地上，把箱子盖上立起来。
程苔心里有一堆话要说，但看着齐蔓擦行李箱的背影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床上跳下来，拍拍齐蔓的背，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走吧，还是要靠我的混天绫。”
“谢谢你。”齐蔓抬头看看程苔。
程苔习惯性地戳戳齐蔓的酒窝，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去拿车钥匙。
齐蔓准备去检票的时候，程苔忽然抱住她，摸摸齐蔓的头发，轻声说：“新年快乐。”
回去的路上，虽然是晚高峰，但是这座城市已经空荡荡。没有往日的喧闹和拥挤，街道上偶尔才会看到有几辆车经过。原本昏暗的路灯灯光，在一个又一个喜气洋洋的灯笼映衬下，忽然显得有几分精神。
程苔听着电台，不时会跟上哼两句。
有人辛苦奔波，有人劳累回家。
不管如何，新的一年都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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