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新路
复健结束以后，程苔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她抱着吴叶叶，笑着说：“好舍不得你啊，谢谢你这么久那么有耐心地对我。”
吴叶叶揉揉程苔的头发，再三吩咐：“你以后可要好好锻炼，不然可对不起我。”
正好这时秦树进来，程苔蹦蹦跳跳地过去，抱住秦树的胳膊，松开手后又抱了一次，说：“第二次算我感谢陆行远的，到时候你去抱抱他，传递一下我的谢意。”
秦树笑着问：“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抱他？”
程苔的胳膊搭在吴叶叶的肩上，笑着说：“因为他有女朋友，不能抱。”
“你怎么知道的？”
“切。”程苔转身去拿沙发上的外套，“因为我是聪明的程苔。”
当李姐告诉程苔谈好了一个综艺的时候，程苔整个人脑子里一团空白。
她以前拍过很多综艺，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可这次的节目有点让她为难，因为是在家里拍摄的。
程苔之前没有看过这个节目，在网上看的时候，才发现网上对这个节目一片喝倒彩，原因很简单，因为据说这个节目没有买版权。
程苔倒吸了口凉气，觉得接下这个节目不太好。
还没播就这样一片喝倒彩声，自己去上节目不就是送上门去做靶子吗？她刚想给李姐打电话说自己不想接这个综艺，但看到这个综艺还没播，就已经在MIBI话题区前几名，话题热度居高不下。程苔放下了手机。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没有人能够拒绝。
程苔点进去一看，发现评论区没有几个人说起抄袭的事。
相反如果有人提到这个话题，下面立马会有人跳出来解释，替自家哥哥姐姐抱不平，仿佛他们是刚从山区出来，落伍几百年，一出山就被剧组绑走来节目里做黑工一般。
真心实意地喜欢一样东西，一个人，是生活的乐趣来源，但也是别人最好的切入点。
程苔稍稍地松了口气，想到以自己现在这个境况，还有什么好挑的，有节目上就行了，何况还可以赌一把，说不定可以借这个节目扳回一局。
但程苔还是很担心，连着看了几天原版综艺以后还是慌张，又从网上买了很多笑话书回来看，励志要把自己打造成为个有梗的人。
节目组来家里装摄像头的那天，程苔站在玄关处，看着他们忙碌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慌。
晚上依旧睡不着，程苔去厨房倒水。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四面的摄像头，虽然有些被盖上了毛巾，但还是看得很清楚。
程苔有些迷茫。一直以来，她都在镜头面前演着别人的人生，现如今，要求她在镜头面前做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看见镜头，她就条件反射地把有些心思藏起来。
这么多年，她太了解观众想要看什么。
现在的真人秀，既要达到预期的剧本要求，又要求一个“真”字。
难。
让大众看到真实的程苔忘性大不爱收拾房间，没有工作的时候不想吃饭，一心只想着火锅串串奶茶蛋糕，不情愿地去健身房，趴在瑜伽垫上鬼哭狼嚎不想动弹，转头就在屏幕上分享自己的养生经验，看网友留言怀疑自己，走到整容医院门口退缩，背着巨额债务的人生毫无希望，被两家粉丝攻击到想跳楼。
谁会想看这些？
矫情的女演员，什么都有还不满足。
在她担心工作的时候，老同学李言蹊上了热点榜。有消息称，李言蹊怀孕了，就连去产检的照片都放了出来。
媒体大肆地列举李言蹊身上的闪光点，力证她是所谓的“人生赢家”。
全天下大概只有程苔一个人，在李言蹊结婚生子的时候觉得有些难过。程苔觉得，李言蹊有做一个好演员的天赋，戏路会比她宽，可大家看不到这些，只看好她能成为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李言蹊正当红的时候结婚生子，大家都觉得她很勇敢，敢于追求自己的生活。程苔只是心疼她，这么果断的决定，背后一定是很深很深的感情。程苔都能想到以后李言蹊的新闻标题是什么样的，各种好妻子好妈妈的通稿，到时候还会有几个人记起，其实李言蹊也是一个演员。
其实想想女性真的挺不容易的，一生的奋斗轨迹都有着既定的轨道，前半生要做父母的乖乖女，长大后要做丈夫的好太太，有了孩子以后每个人都默认她会成为好妈妈，没有人给她时间成长和犯错，似乎到了那个时间就要一夜之间学会所有的事情。
作为李言蹊同班同学的程苔，又出现在通稿里，作为不幸福的反面例子衬托出李言蹊的幸福。
大家似乎都想看到她心如刀绞，哀痛欲绝，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来安慰一下程苔，然后顺便发出各种爱情的感慨。
但程苔没有时间和这些无关紧要的新闻扯皮，还在继续担心着自己的新综艺。
程苔没有担心几天，这个问题就解决了，节目组临时换了嘉宾。虽然如释重负，但程苔也很郁闷，到手的工作又没了。
这个节目没有和工作室签合同，所以临时换人根本没什么关系，而李姐最近忙着带女儿岚岚去医院，也把合同的事情忘记了。程苔也没有说什么，只当从来没有这个综艺的存在。
齐蔓的新剧虽然是网剧，但是点击率超乎预期地好。
程苔看了两集，确实是拍得不错，虽然剧组也确实是穷，但是出来的效果还是挺好的。最近古装剧是主要潮流，但是关于十六国时期的剧还没有人尝试过，再加上秃发皇后本来就很小言的命运，更是吸引人。
出身高贵，生逢乱世，一生在娘家和夫家两边挣扎，最后与妹妹反目，死在丈夫手里，这一辈子简直就是坎坷。
历史才是最好的编剧。
虽然结局已定，但还是吸引人看下去。程苔有些明白当初在美杜莎的画前，那个人和自己说起的“悲剧美”。
程苔抱着纸巾盒看了几集，摇着齐蔓哀求：“你能不能给我把全剧都搞来，充了会员也只能多看两集啊。”
“哎呀最后都死光啦。”齐蔓被程苔晃得头晕，挣扎着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程苔不开心地放开她，闷闷地继续看剧。
齐蔓有些心软，说：“好啦好啦，我去求求李姐，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算了，她哪里有心思帮我做这个？还是不要麻烦她了。”
程苔说完，只觉得齐蔓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也没有多想。不曾想齐蔓说：“你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啦，你不知道岚岚最近生病了吗？”程苔觉得奇怪，反问齐蔓。
“啊？因为这个吗？”这下轮到齐蔓惊讶。
“不然呢？”程苔伸了个懒腰，想要活动下筋骨。复健结束以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比以前更好了些。以前她是不愿意锻炼，但是现在她好像闲不下来。
过了两天，程苔买了点东西去李姐家。看到程苔，李姐很是意外，赶紧招呼她进来。贴着退烧贴的岚岚，仿佛认得程苔，赶紧往她这边爬。
程苔一把抱起岚岚，摸摸岚岚的额头，很是心疼地说：“哎呀我们大头岚岚怎么了啊，阿姨疼疼。”
“吃饭了没？”李姐赶紧收拾了一下沙发，“我现在去做饭。”
程苔拦住她，说道：“不忙了姐，我们晚饭出去吃吧。”
“哪能啊，我去做饭，很快地。”
程苔拉住李姐，说：“别忙活了，一顿饭钱我还是有的。”
程苔不想太过于打扰李姐一家，就在小区门口随便找了家小馆子。饭还没吃完，岚岚就睡着了。李姐的老公抱着岚岚，对她们说：“你们再说会话，我先带岚岚回去睡觉。”
他们父女两一走，包间里就只有空调嗡嗡的声音。
程苔夹起一块红烧肉，眯起眼睛问：“李姐，你带我几年了？”
李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阻止程苔，只是算着日子，说：“也有五六年了吧。”
“这么久了啊，怪不得我都不太记得刚开始演戏时候的事情了。”
“你那时候傻，在剧组里半天也不敢说话，被导演吆喝也不吱声，其他演员抢在你面前去化妆你就傻站着。”李姐无奈地数落着程苔，“我那个时候都替你愁，戏也不会演，还这样软，以后可怎么得了，还不被吃了。”
“我就是傻。”程苔无奈地低下头，但也不忘嚼红烧肉。
“你还知道啊，白白地背了这么多债，你就是个傻女子。”
“你也傻，明知道我那么多债，还帮我和齐蔓找资源，现在齐蔓好了还是要费心，我这个样子，更要费心。”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新闻了啊？”李姐一下子声音急促。
程苔只是闷闷地玩着筷子。李姐猜得没错，躲在俱乐部的她确实看到了很多新闻，关于齐蔓和李姐之间种种，也包括工作室内部资源方面对齐蔓的倾斜，一篇篇说得活灵活现。
“我……”
李姐才说了一个字就被程苔打断，“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是我自己不争气，惹了一身新闻，复健没有办法拍戏，复健结束了还是走不开，连综艺都被人取代，是我自己不争气。”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好的资源找到齐蔓，就接吧。”
虽然被辣得眼睛里有泪水要流了出来，但她还是笑笑，说：“毕竟她赚得多我也好快点还债对不对。”
从饭馆里出来，程苔感觉到一丝凉意，李姐想要帮她拦车，但她催着李姐赶紧回去看岚岚。
李姐执意要帮她叫车，程苔忽然抱住李姐，轻声说：“谢谢你，无论是齐蔓还是我，都谢谢你。”
节目组来拆摄像头的那天，程苔让楼思看着，自己去小区里消磨时间。楼思的脸色很是不好，程苔临出门前在她耳边嘀咕：“不要这样，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笑着面对。”
楼思气鼓鼓地，但还是挤出来笑容。
程苔不想在家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赶紧就是站在那儿挨一个又一个的响亮耳光。正当她走在小区路上的时候，听见有喇叭声，转脸一看，车窗摇下，是瞿山南。
瞿山南客气地问她：“你在干吗？”
“散步。”程苔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就想走开。
“我来见个人。”瞿山南看了看周围，“你要去哪儿，送你啊？”
程苔摇摇头，她可不想再跟瞿山南扯上什么关系。自己最近刚有些关注度，她可不想再惹麻烦，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程苔瞄到手旁有个小广场，匆匆地说了句“再见”就往小广场去了。有几个小孩子在广场上玩滑板，她闲得无聊，随意地找了个长石凳坐下去。不曾想，还没坐两分钟，瞿山南也坐到了她身边。
程苔立马往旁边挪了点距离。
她不想说话，幸好瞿山南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
现在正是放学的时间，孩子们把书包丢在小广场旁边，奔去踢球骑车或者是沙坑，然后渐渐地，一个个被家长叫走。小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
程苔终于接到了楼思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楼思说：“程程姐，他们走了，你可以回来了。”
瞿山南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安静，问：“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我也还好，最近和我弟弟，还有，还有我母亲，一起吃了顿饭。”
程苔没有再说什么。
“你要不要喝东西。”瞿山南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还是要喝没有汽的可乐吗？”
程苔摇摇头，起身刚想说“再见“，瞿山南忽然问她：”何必呢，那么多钱你觉得自己还得请吗，我……“
“谢谢瞿大少爷关心。“傍晚的风凉凉的，似乎都吹进了程苔心里，她裹紧外套，似乎这样可以挡住心里四面八方来的风，客气地道别，“再见。”
从家里出来很是匆忙，程苔还穿着拖鞋，走在路上，她总是有一种幻觉，拖鞋好像已经掉了。但她没有低头看个清楚，只想快点回家。
吴叶叶揉揉程苔的头发，再三吩咐：“你以后可要好好锻炼，不然可对不起我。”
正好这时秦树进来，程苔蹦蹦跳跳地过去，抱住秦树的胳膊，松开手后又抱了一次，说：“第二次算我感谢陆行远的，到时候你去抱抱他，传递一下我的谢意。”
秦树笑着问：“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抱他？”
程苔的胳膊搭在吴叶叶的肩上，笑着说：“因为他有女朋友，不能抱。”
“你怎么知道的？”
“切。”程苔转身去拿沙发上的外套，“因为我是聪明的程苔。”
当李姐告诉程苔谈好了一个综艺的时候，程苔整个人脑子里一团空白。
她以前拍过很多综艺，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可这次的节目有点让她为难，因为是在家里拍摄的。
程苔之前没有看过这个节目，在网上看的时候，才发现网上对这个节目一片喝倒彩，原因很简单，因为据说这个节目没有买版权。
程苔倒吸了口凉气，觉得接下这个节目不太好。
还没播就这样一片喝倒彩声，自己去上节目不就是送上门去做靶子吗？她刚想给李姐打电话说自己不想接这个综艺，但看到这个综艺还没播，就已经在MIBI话题区前几名，话题热度居高不下。程苔放下了手机。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没有人能够拒绝。
程苔点进去一看，发现评论区没有几个人说起抄袭的事。
相反如果有人提到这个话题，下面立马会有人跳出来解释，替自家哥哥姐姐抱不平，仿佛他们是刚从山区出来，落伍几百年，一出山就被剧组绑走来节目里做黑工一般。
真心实意地喜欢一样东西，一个人，是生活的乐趣来源，但也是别人最好的切入点。
程苔稍稍地松了口气，想到以自己现在这个境况，还有什么好挑的，有节目上就行了，何况还可以赌一把，说不定可以借这个节目扳回一局。
但程苔还是很担心，连着看了几天原版综艺以后还是慌张，又从网上买了很多笑话书回来看，励志要把自己打造成为个有梗的人。
节目组来家里装摄像头的那天，程苔站在玄关处，看着他们忙碌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慌。
晚上依旧睡不着，程苔去厨房倒水。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四面的摄像头，虽然有些被盖上了毛巾，但还是看得很清楚。
程苔有些迷茫。一直以来，她都在镜头面前演着别人的人生，现如今，要求她在镜头面前做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看见镜头，她就条件反射地把有些心思藏起来。
这么多年，她太了解观众想要看什么。
现在的真人秀，既要达到预期的剧本要求，又要求一个“真”字。
难。
让大众看到真实的程苔忘性大不爱收拾房间，没有工作的时候不想吃饭，一心只想着火锅串串奶茶蛋糕，不情愿地去健身房，趴在瑜伽垫上鬼哭狼嚎不想动弹，转头就在屏幕上分享自己的养生经验，看网友留言怀疑自己，走到整容医院门口退缩，背着巨额债务的人生毫无希望，被两家粉丝攻击到想跳楼。
谁会想看这些？
矫情的女演员，什么都有还不满足。
在她担心工作的时候，老同学李言蹊上了热点榜。有消息称，李言蹊怀孕了，就连去产检的照片都放了出来。
媒体大肆地列举李言蹊身上的闪光点，力证她是所谓的“人生赢家”。
全天下大概只有程苔一个人，在李言蹊结婚生子的时候觉得有些难过。程苔觉得，李言蹊有做一个好演员的天赋，戏路会比她宽，可大家看不到这些，只看好她能成为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李言蹊正当红的时候结婚生子，大家都觉得她很勇敢，敢于追求自己的生活。程苔只是心疼她，这么果断的决定，背后一定是很深很深的感情。程苔都能想到以后李言蹊的新闻标题是什么样的，各种好妻子好妈妈的通稿，到时候还会有几个人记起，其实李言蹊也是一个演员。
其实想想女性真的挺不容易的，一生的奋斗轨迹都有着既定的轨道，前半生要做父母的乖乖女，长大后要做丈夫的好太太，有了孩子以后每个人都默认她会成为好妈妈，没有人给她时间成长和犯错，似乎到了那个时间就要一夜之间学会所有的事情。
作为李言蹊同班同学的程苔，又出现在通稿里，作为不幸福的反面例子衬托出李言蹊的幸福。
大家似乎都想看到她心如刀绞，哀痛欲绝，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来安慰一下程苔，然后顺便发出各种爱情的感慨。
但程苔没有时间和这些无关紧要的新闻扯皮，还在继续担心着自己的新综艺。
程苔没有担心几天，这个问题就解决了，节目组临时换了嘉宾。虽然如释重负，但程苔也很郁闷，到手的工作又没了。
这个节目没有和工作室签合同，所以临时换人根本没什么关系，而李姐最近忙着带女儿岚岚去医院，也把合同的事情忘记了。程苔也没有说什么，只当从来没有这个综艺的存在。
齐蔓的新剧虽然是网剧，但是点击率超乎预期地好。
程苔看了两集，确实是拍得不错，虽然剧组也确实是穷，但是出来的效果还是挺好的。最近古装剧是主要潮流，但是关于十六国时期的剧还没有人尝试过，再加上秃发皇后本来就很小言的命运，更是吸引人。
出身高贵，生逢乱世，一生在娘家和夫家两边挣扎，最后与妹妹反目，死在丈夫手里，这一辈子简直就是坎坷。
历史才是最好的编剧。
虽然结局已定，但还是吸引人看下去。程苔有些明白当初在美杜莎的画前，那个人和自己说起的“悲剧美”。
程苔抱着纸巾盒看了几集，摇着齐蔓哀求：“你能不能给我把全剧都搞来，充了会员也只能多看两集啊。”
“哎呀最后都死光啦。”齐蔓被程苔晃得头晕，挣扎着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程苔不开心地放开她，闷闷地继续看剧。
齐蔓有些心软，说：“好啦好啦，我去求求李姐，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算了，她哪里有心思帮我做这个？还是不要麻烦她了。”
程苔说完，只觉得齐蔓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也没有多想。不曾想齐蔓说：“你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啦，你不知道岚岚最近生病了吗？”程苔觉得奇怪，反问齐蔓。
“啊？因为这个吗？”这下轮到齐蔓惊讶。
“不然呢？”程苔伸了个懒腰，想要活动下筋骨。复健结束以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比以前更好了些。以前她是不愿意锻炼，但是现在她好像闲不下来。
过了两天，程苔买了点东西去李姐家。看到程苔，李姐很是意外，赶紧招呼她进来。贴着退烧贴的岚岚，仿佛认得程苔，赶紧往她这边爬。
程苔一把抱起岚岚，摸摸岚岚的额头，很是心疼地说：“哎呀我们大头岚岚怎么了啊，阿姨疼疼。”
“吃饭了没？”李姐赶紧收拾了一下沙发，“我现在去做饭。”
程苔拦住她，说道：“不忙了姐，我们晚饭出去吃吧。”
“哪能啊，我去做饭，很快地。”
程苔拉住李姐，说：“别忙活了，一顿饭钱我还是有的。”
程苔不想太过于打扰李姐一家，就在小区门口随便找了家小馆子。饭还没吃完，岚岚就睡着了。李姐的老公抱着岚岚，对她们说：“你们再说会话，我先带岚岚回去睡觉。”
他们父女两一走，包间里就只有空调嗡嗡的声音。
程苔夹起一块红烧肉，眯起眼睛问：“李姐，你带我几年了？”
李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阻止程苔，只是算着日子，说：“也有五六年了吧。”
“这么久了啊，怪不得我都不太记得刚开始演戏时候的事情了。”
“你那时候傻，在剧组里半天也不敢说话，被导演吆喝也不吱声，其他演员抢在你面前去化妆你就傻站着。”李姐无奈地数落着程苔，“我那个时候都替你愁，戏也不会演，还这样软，以后可怎么得了，还不被吃了。”
“我就是傻。”程苔无奈地低下头，但也不忘嚼红烧肉。
“你还知道啊，白白地背了这么多债，你就是个傻女子。”
“你也傻，明知道我那么多债，还帮我和齐蔓找资源，现在齐蔓好了还是要费心，我这个样子，更要费心。”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新闻了啊？”李姐一下子声音急促。
程苔只是闷闷地玩着筷子。李姐猜得没错，躲在俱乐部的她确实看到了很多新闻，关于齐蔓和李姐之间种种，也包括工作室内部资源方面对齐蔓的倾斜，一篇篇说得活灵活现。
“我……”
李姐才说了一个字就被程苔打断，“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是我自己不争气，惹了一身新闻，复健没有办法拍戏，复健结束了还是走不开，连综艺都被人取代，是我自己不争气。”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好的资源找到齐蔓，就接吧。”
虽然被辣得眼睛里有泪水要流了出来，但她还是笑笑，说：“毕竟她赚得多我也好快点还债对不对。”
从饭馆里出来，程苔感觉到一丝凉意，李姐想要帮她拦车，但她催着李姐赶紧回去看岚岚。
李姐执意要帮她叫车，程苔忽然抱住李姐，轻声说：“谢谢你，无论是齐蔓还是我，都谢谢你。”
节目组来拆摄像头的那天，程苔让楼思看着，自己去小区里消磨时间。楼思的脸色很是不好，程苔临出门前在她耳边嘀咕：“不要这样，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笑着面对。”
楼思气鼓鼓地，但还是挤出来笑容。
程苔不想在家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赶紧就是站在那儿挨一个又一个的响亮耳光。正当她走在小区路上的时候，听见有喇叭声，转脸一看，车窗摇下，是瞿山南。
瞿山南客气地问她：“你在干吗？”
“散步。”程苔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就想走开。
“我来见个人。”瞿山南看了看周围，“你要去哪儿，送你啊？”
程苔摇摇头，她可不想再跟瞿山南扯上什么关系。自己最近刚有些关注度，她可不想再惹麻烦，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程苔瞄到手旁有个小广场，匆匆地说了句“再见”就往小广场去了。有几个小孩子在广场上玩滑板，她闲得无聊，随意地找了个长石凳坐下去。不曾想，还没坐两分钟，瞿山南也坐到了她身边。
程苔立马往旁边挪了点距离。
她不想说话，幸好瞿山南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
现在正是放学的时间，孩子们把书包丢在小广场旁边，奔去踢球骑车或者是沙坑，然后渐渐地，一个个被家长叫走。小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
程苔终于接到了楼思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楼思说：“程程姐，他们走了，你可以回来了。”
瞿山南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安静，问：“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我也还好，最近和我弟弟，还有，还有我母亲，一起吃了顿饭。”
程苔没有再说什么。
“你要不要喝东西。”瞿山南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还是要喝没有汽的可乐吗？”
程苔摇摇头，起身刚想说“再见“，瞿山南忽然问她：”何必呢，那么多钱你觉得自己还得请吗，我……“
“谢谢瞿大少爷关心。“傍晚的风凉凉的，似乎都吹进了程苔心里，她裹紧外套，似乎这样可以挡住心里四面八方来的风，客气地道别，“再见。”
从家里出来很是匆忙，程苔还穿着拖鞋，走在路上，她总是有一种幻觉，拖鞋好像已经掉了。但她没有低头看个清楚，只想快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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