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爆红
新剧前期的宣传活动基本已经结束。程苔想着，等到这部剧结束后，她要好好地出去转一圈。
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在奚安娜家的院子里练早功，这才发现院中的树已经是金黄色。夏天已经过去了。程苔一直觉得以前觉得夏天最漫长，但这个夏天，她好像什么都没做，不过弹指一挥间，故人不在，已是秋天。
关于新剧《保姆上门》，程苔并没有多大的指望。这种爱情轻喜剧其实最适合放在暑期和春节播出，可剧方拼不到热门暑期档，又等不到下一年的春节。
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早些播出，剧堆积在那儿只会越来越不吃香。
在休息室的时候，程苔听楼思提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辞演”风波。
本来已经定好的出演计划，女主角忽然发声明，称因为行程问题只能推掉。之后却爆出女演员是为了别的作品拒绝剧本，她的公司出面否认，并和制片方在网络上吵得激烈。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女主角忽然辞演对这部剧后来的选角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离开拍还不到一个月，女主角还是没有定下来。
剧方想到的女演员们纷纷用各种借口推辞，生怕自己捡了别人不要的东西。
虽说现在网剧想要点击率和话题度看上去并不难，但是那毕竟是凤毛麟角。大多数的网剧还是摆脱不了“制作粗糙”“剧情无语”“演技尴尬”等等的标签。程苔心里没多大把握，剧情和制作是她控制不了，她只能尽力地做到不成为演技方面的拖累。
宣传片花刚开始放出来并没有多大水花。这种俗套到烂大街的剧情已经不吃香了。程苔在里面的妆容也有些夸张，尤其是她那个红色眼影，更被吐槽是“红眼病”。
MIBI上有不少人在替程苔惋惜，心疼她曾经靠历史正剧角色拿奖，现在却要去拍这样剧情的网剧。
他们恐怕不知道，就这部剧还是一圈人看不上才到她手里的。
可程苔不需要这样廉价的同情，那些在MIBI各种论坛里惋惜她的人，当初在那场血雨腥风中估计也没少骂过她。
但新剧点击率的猛涨是程苔没想到的。鲜艳的服装搭配，超出意料的笑点，进展快速的剧情。最近的屏幕上都是所谓的正剧。这剧似乎有着解压的效果。
剧组确实很穷，但穷也是一个记忆点。一部剧能笑到最后，凭借的还是剧情和演技。
这部剧的剧本，还是剧方找了演大的退休老师边写边改的，最赶时间的时候，开拍前五分钟才拿到剧本，连打印稿都没有。演员们只能围在笔记本电脑看自己的部分。
每天更新后都会冲上热点榜，播出一周就创下新的点击率纪录，就连程苔本来被吐槽的“红眼病妆容”眼影也开始售空。程苔在剧中的羊角辫造型也成为秋季流行。
剧方和工作室轮着发通稿，拍摄趣事剧情讨论剧中同款，每一个都不肯放过。每天晚上的热点榜前十名，最多时候全部属于这部剧。其中作为女主角的程苔更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她在节目上快速记住随机文本和眨个眼就能流泪的片段，连续三天都登上了热点榜的榜首。
观众们为程苔的记忆力和爆发力惊叹，看剧的时候滤镜更深，觉得她的演技简直可以封神级别。
程苔在餐厅吃饭，临走前有人叫住她，问能不能和她合影。程苔大概拍了几十张，虽然嘴角笑得有些僵，但她心里很开心，想着父母看到自己这样，一定也会觉得骄傲。
与此同时，程苔客串的电影上映。她在里面的画中人形象，成为结尾的亮点。尤其是当她穿着皇后朝服从画中走出来的时候，与当初她在《光武传奇》剧中的封后场景似乎相互呼应，引起热议。
凭借《保姆上门》，程苔一跃成为话题人物，曾经关于她的各种猜测似乎都被遗忘，找上门的戏约一下子多了不少，除了网剧也有很多大热题材。很多剧方主动提出不用试镜，程苔就是最合适人物形象的演员，巴不得程苔明天可以进组，后天可以杀青，大后天就可以播出，借着这股东风狂赚一笔。
程苔也开始接到电影的邀约。电视剧的剧本她还想着好好研究下戏路，电影的剧本她直接都拒绝了。客串的戏份不过几分钟，再怎么样也不会拖累整部电影。虽说大家一直觉得拍电影比拍电视剧品格更高，但是这次客串经验让程苔明白自己并不适合演电影。
正儿八经演大毕业，演过收视率奇迹的历史正剧，拿过配角奖项的大满贯，出演的第一部电影就是票房口碑双丰收，刷新网剧播放记录，不为了热度随意接戏。
程苔不再是那个背景板，各种综艺里的笑点担当。
观众终于想起，程苔其实是个演员，并且这个把欢笑带给观众的演员，不久前才失去了亲人。
一时间，程苔成为全网好评度最高的演员，所有褒扬词语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剧组工作人员称赞她平易近人好相处，合伙伙伴夸她演技好，观众认可她演的角色，哪怕她晚上穿着红格子睡裤去门口的便利店买牛奶，也能被说出天生丽质，模糊画质挡不住的气质。
只是今时今日的程苔心里面对这些数据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她心里很明白，这样的收视不过是借了最近都是正剧的东风。观众只是图新鲜。不久后又会有新的黑马出现，等到那个时候，估计很多人连《保姆上门》什么剧情都不记得了。
她拿到大满贯，距离车祸不过一年时间，她就从未来可期的女演员成为被抛弃的拜金女。
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就是演艺圈。
多出来的这些粉丝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准确来讲，粉丝会所有的粉丝都不是喜欢真正的自己。他们不过是喜欢自己的某一个面具，或是剧中人物的皮囊，或是商演画报的灯光，或是花边新闻的文字。
看着网上的留言，程苔很麻木，她只是不解，自己也没有怎么变，为什么当初他们那么讨厌自己。”
最让她意外的是，因为梁喧和新剧男主演员是好朋友，所以也发了NSS宣传新剧，这下可炸了锅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大波她和梁喧的cp粉，从远古时期开始扒，扒他们两个的各路同款，扒他们的行程交集，就这样居然还扒出了一个长达八十页的帖子。
程苔看了以后差点被气到昏厥，这些粉丝真的是够闲的，居然连他们在同一个城市有画报拍摄都算上去了。留言看得她头大：
天哪啊啊啊啊啊啊，万年冷cp居然发糖了，有生之年啊！！！！！
弱弱地说一句，我一直都觉得程苔对前男友没有爱情啊，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说分就分了
他们两的孩子该有多好看啊（花痴脸.JPG）
程苔看完帖子以后，后悔这么长的时间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看这种莫名其妙的CP贴。之前为了名气或是为了宣传新剧，制作公司都试着拉CP，程苔对此基本上都是持默认态度，毕竟大多数CP粉都不会为难女方。但是和梁喧她是坚决不能忍的，如果不是拜梁喧所赐，她哪里会有那么长的一段难捱的时光。
所以当有品牌邀请她和梁喧共同去一个活动的时候，程苔工作室直接就回绝。不曾想这样的举措更是成为了CP粉的狂欢，脑补了一大出为爱而不能靠近的虐心剧情大戏。
程苔只觉得无语，现在一个个来祝福，当初在网上估计没少骂自己吧。
她是真的不理解这些CP粉，站谁不好，居然站她和梁喧。
“这有什么，网上还有你两个的同人文呢，要不是我认识你，我都要信你两这段绝美爱情了。”齐蔓开玩笑。
“什么玩意儿？真的假的？”程苔不信。
齐蔓真的找到了文章。程苔看着写他两的同人文，嘴角忽然泛起一丝冷笑，心里不停地骂神经病。
这时她和梁喧同时出现在热点榜上。程苔气得不行，心想又要花钱公关，把这个热点词条扯下来。她被拉过很多cp，但从未有这样的愤怒，她不知道什么人会磕她两个，反正不是她的粉丝。
如果是她的粉丝，不会不知道曾经的血雨腥风，好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梁喧，她不会那么辛苦才走到今天。程苔不再选择沉默，她旗下的媒体号拍到了梁喧和别的女生一起出门的照片，即使梁喧的公司出价想要买下，最后也没有阻挡住照片的流传。
程苔曾经是红过，但不曾像最近这般夸张。就连她刚出道时演的配角戏份都开始被单独剪出，在各大视频网站上播放量惊人。
当一个演员走红以后，她的所有过去都将展现在大众眼前。
程苔也是如此，她过往所有的欢笑和悲伤都一一地被翻出来。
其中最引人关注的是程苔曾经的恋情，还有段人行的事情。而这两件事，都是她不愿意在镜头面前提起的。
程苔不再是那个拜金女，现在的她，粉丝量每天都在暴增，她和瞿山南在一起不再是高攀，而是势均力敌的爱情。她真心对待家人，陪着段人行走完了人生最困难的一段路，网友们纷纷为他们的兄妹情感动，就连程苔在段人行去世后继续参加活动，风向也转变为对她的敬佩。
程苔依然在镜头前延续着她在剧中的角色风格，开心地笑，对支持自己的人道谢。
晚上回家后，她抱着腿坐在床上，看着黑乎乎的房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这无边的黑暗吸走。
她就这样，有灯光的时候是意气风发的大红女演员，穿漂亮的衣服，花着最精致的妆容，对着镜头语笑嫣然。可当一天的灯光全部熄灭后，程苔就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程苔对自己的忽然走红没有什么实感，但越来越密集的工作安排提醒了她。她突然忙碌起来，原先的旅游计划也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她现在一切顺利，工作的时候工作人员客气礼貌，会主动问她需要什么，摄像师抓拍的角度也很好，永远能拍到漂漂亮亮的程苔，一点儿烦恼都没有，可程苔知道，命运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冷笑，准备什么时候再给她一击。
最近的工作顺风顺水，程苔很平静。她知道，肯定有什么在前面等着自己。
伴随着爆红的一定会是各种争议。
果然，在全网对于程苔演技认可的通稿中，开始出现对她过去的各种揭露。不用看，程苔都知道会是哪些事情。早到她刚演戏时发错字的“文盲”，挂素人，近到疑似出轨被金主抛弃，耍大牌争议，和当红爱豆谈恋爱，车祸后脸肿的照片，亲人去世的冷漠，一一出现在网络世界。
参加品牌活动，李姐收到了两封策划书，仔细一看，原来是程苔和其他一个女艺人的名字顺序不同。
“没有红的命，倒是有不少臭毛病。”李姐把策划书扔到一边，轻笑着议论。
程苔拿起策划书，觉得这个女演员的名字有些眼熟，想起最近有不少她的通稿，通稿里总是提到齐蔓，仿佛她们戏路重复。
程苔翻了两页策划，笑着说：“真是送上门的通稿素材，我们不用是傻子。”
最近这段时间，MIBI和NSS都在限制程苔的通稿流量。工作室官方发的行程精修照片，只在NSS上出现了两秒钟就被删除。此后尝试了几次都是如此。程苔心里明白，这是NSS在暗示自己交“保护费”。她可没有闲钱喂大别人的胃口。
“无所谓，蓝曼龙的主场有几万人，我就不信了，这几万人里面还能没有一个上网的。”程苔在车的后座上悠闲地吹泡泡糖。她今天晚上没有安排，来主场看蓝曼龙的比赛。
程苔走红以后，接到了不少商业代言，其中就有运动品牌。程苔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和蓝曼龙的赞助商合作。蓝曼龙并不是这个赛季的夺冠热门，这个合作让李姐有些意外。
程苔问：“一个荣誉满贯，一个屡试屡败，选哪个？”
“肯定选第一个啊，名气大。”
“不，我会选第二个。所向披靡总有落败的那一天，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人与人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共富贵，这是几千年来的规律，反正这都是赌，不如赌个大的，输了也就是和现在一样，可如果赢，那就赚大了。”程苔把皇冠发饰往上推了推，抬起下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果我们压第一个，输了可不会是现在这样，最好也不会有质的飞跃，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商务伙伴。古语说，由俭入奢易，人与人也是，建立关系很难。”
当转播的镜头捕捉到程苔时，主场爆发出惊呼。
赛后采访，记者问起程苔和俱乐部的渊源，程苔笑着说：“我可是终身的会员，在这里替他们加油是应该的。”
程苔穿的是秦树的球衣。因为禁赛和成绩不佳，秦树最近备受指责，甚至还有球迷在场外抗议，支持秦树转会。程苔在来的路上，偶然瞥见了这样的标语，替秦树感到一丝难过。秦树曾经是有走的机会，但他选择留下来，却要面对这样的态度。
记者看到了程苔的球衣，问起秦树。
程苔依旧客气地说：“我不懂足球，但我知道他不是一个粗鲁的人，他很善良，球场上的事情球场上解决，我不希望引申到生活中。”
“你不怕被骂吗？”秦树问她。
程苔盘腿坐在沙发上，轻描淡写地说：“要是怕，那还做什么女演员。”
“如果重来一次，还想再做演员吗？”
“不会了，我想换一种活法。”
“其实你现在也可以不做演员了的。”
程苔笑着说：“都走到今天了，谁不想看看前面有什么呢。”
秦树看到餐厅里的玩偶，忽然问：“那时候你抽到的陆行远玩偶呢？”
程苔看着窗外，不好意思地说：“晚上睡觉垫脚了。”
“你，你知道为了他那个玩偶，多少人拼命刷官网吗？你居然拿去垫脚。”秦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怎么了，你让他来打我啊。”程苔理直气壮地回答。
话音刚落，陆行远果真出现在了餐厅门口，和其他人交谈着什么。程苔立马比起嘴巴，一言不发。
程苔不知道一觉醒来，自己又会因为什么事情被讨论，又会被翻出多久以前的曾经。她是一个坐在山顶的人，切实感受到风吹在脸上的触感。她在镜头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会立马成为阅读理解，仿佛背后有着深意。
但她不再是曾经的程苔。
她很愿意直接面对网络上各种“揭露”自己的人，反正她现在有钱有专门的律师团队，有的是时间陪对方玩。反正大家已经认定，不回应是因为默认，回应了就是戏多炒作。和对方撕破脸上法院，既可以和背后的人正面较量，又可以达到所谓的“炒作”目的，这样的好事，程苔才不会放过。
程苔逐渐开始厌倦发声明，不痛不痒，说了毫无意义，比起发声明，直接送他们传票更有意思。
“我最近很好，无论谁欺负我，我都不会放过他。”程苔坐在段人行的墓碑前，把他最喜欢喝的咖啡放下，抱着腿，“等到时候你的版权到期，我也会这样帮你拿回公道的。没有人可以再欺负我们。”
“大律师，好久不见。”程苔悠闲地转着椅子，仿佛是来和老朋友叙旧一般自然。
迁帆刚开完会，忙着整理材料，头都没抬一下，仿佛早就知道程苔今天来的目的，问：“怎么了，你这次要告谁，又是谁不喜欢你了。”
程苔看着迁帆办公室的天花板，继续转椅子，丝毫不觉得头晕，笑着说：“不喜欢我的人越多，你就赚得越多。”
很多人不喜欢程苔，有的因为不了解，有的因为嫉妒，还有的可能就是不喜欢，没关系，她也不喜欢那些人。
她工作，如果有人喜欢她，程苔会觉得有成就感，有人不喜欢她，反正她也不会失去什么。
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在奚安娜家的院子里练早功，这才发现院中的树已经是金黄色。夏天已经过去了。程苔一直觉得以前觉得夏天最漫长，但这个夏天，她好像什么都没做，不过弹指一挥间，故人不在，已是秋天。
关于新剧《保姆上门》，程苔并没有多大的指望。这种爱情轻喜剧其实最适合放在暑期和春节播出，可剧方拼不到热门暑期档，又等不到下一年的春节。
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早些播出，剧堆积在那儿只会越来越不吃香。
在休息室的时候，程苔听楼思提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辞演”风波。
本来已经定好的出演计划，女主角忽然发声明，称因为行程问题只能推掉。之后却爆出女演员是为了别的作品拒绝剧本，她的公司出面否认，并和制片方在网络上吵得激烈。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女主角忽然辞演对这部剧后来的选角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离开拍还不到一个月，女主角还是没有定下来。
剧方想到的女演员们纷纷用各种借口推辞，生怕自己捡了别人不要的东西。
虽说现在网剧想要点击率和话题度看上去并不难，但是那毕竟是凤毛麟角。大多数的网剧还是摆脱不了“制作粗糙”“剧情无语”“演技尴尬”等等的标签。程苔心里没多大把握，剧情和制作是她控制不了，她只能尽力地做到不成为演技方面的拖累。
宣传片花刚开始放出来并没有多大水花。这种俗套到烂大街的剧情已经不吃香了。程苔在里面的妆容也有些夸张，尤其是她那个红色眼影，更被吐槽是“红眼病”。
MIBI上有不少人在替程苔惋惜，心疼她曾经靠历史正剧角色拿奖，现在却要去拍这样剧情的网剧。
他们恐怕不知道，就这部剧还是一圈人看不上才到她手里的。
可程苔不需要这样廉价的同情，那些在MIBI各种论坛里惋惜她的人，当初在那场血雨腥风中估计也没少骂过她。
但新剧点击率的猛涨是程苔没想到的。鲜艳的服装搭配，超出意料的笑点，进展快速的剧情。最近的屏幕上都是所谓的正剧。这剧似乎有着解压的效果。
剧组确实很穷，但穷也是一个记忆点。一部剧能笑到最后，凭借的还是剧情和演技。
这部剧的剧本，还是剧方找了演大的退休老师边写边改的，最赶时间的时候，开拍前五分钟才拿到剧本，连打印稿都没有。演员们只能围在笔记本电脑看自己的部分。
每天更新后都会冲上热点榜，播出一周就创下新的点击率纪录，就连程苔本来被吐槽的“红眼病妆容”眼影也开始售空。程苔在剧中的羊角辫造型也成为秋季流行。
剧方和工作室轮着发通稿，拍摄趣事剧情讨论剧中同款，每一个都不肯放过。每天晚上的热点榜前十名，最多时候全部属于这部剧。其中作为女主角的程苔更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她在节目上快速记住随机文本和眨个眼就能流泪的片段，连续三天都登上了热点榜的榜首。
观众们为程苔的记忆力和爆发力惊叹，看剧的时候滤镜更深，觉得她的演技简直可以封神级别。
程苔在餐厅吃饭，临走前有人叫住她，问能不能和她合影。程苔大概拍了几十张，虽然嘴角笑得有些僵，但她心里很开心，想着父母看到自己这样，一定也会觉得骄傲。
与此同时，程苔客串的电影上映。她在里面的画中人形象，成为结尾的亮点。尤其是当她穿着皇后朝服从画中走出来的时候，与当初她在《光武传奇》剧中的封后场景似乎相互呼应，引起热议。
凭借《保姆上门》，程苔一跃成为话题人物，曾经关于她的各种猜测似乎都被遗忘，找上门的戏约一下子多了不少，除了网剧也有很多大热题材。很多剧方主动提出不用试镜，程苔就是最合适人物形象的演员，巴不得程苔明天可以进组，后天可以杀青，大后天就可以播出，借着这股东风狂赚一笔。
程苔也开始接到电影的邀约。电视剧的剧本她还想着好好研究下戏路，电影的剧本她直接都拒绝了。客串的戏份不过几分钟，再怎么样也不会拖累整部电影。虽说大家一直觉得拍电影比拍电视剧品格更高，但是这次客串经验让程苔明白自己并不适合演电影。
正儿八经演大毕业，演过收视率奇迹的历史正剧，拿过配角奖项的大满贯，出演的第一部电影就是票房口碑双丰收，刷新网剧播放记录，不为了热度随意接戏。
程苔不再是那个背景板，各种综艺里的笑点担当。
观众终于想起，程苔其实是个演员，并且这个把欢笑带给观众的演员，不久前才失去了亲人。
一时间，程苔成为全网好评度最高的演员，所有褒扬词语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剧组工作人员称赞她平易近人好相处，合伙伙伴夸她演技好，观众认可她演的角色，哪怕她晚上穿着红格子睡裤去门口的便利店买牛奶，也能被说出天生丽质，模糊画质挡不住的气质。
只是今时今日的程苔心里面对这些数据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她心里很明白，这样的收视不过是借了最近都是正剧的东风。观众只是图新鲜。不久后又会有新的黑马出现，等到那个时候，估计很多人连《保姆上门》什么剧情都不记得了。
她拿到大满贯，距离车祸不过一年时间，她就从未来可期的女演员成为被抛弃的拜金女。
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就是演艺圈。
多出来的这些粉丝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准确来讲，粉丝会所有的粉丝都不是喜欢真正的自己。他们不过是喜欢自己的某一个面具，或是剧中人物的皮囊，或是商演画报的灯光，或是花边新闻的文字。
看着网上的留言，程苔很麻木，她只是不解，自己也没有怎么变，为什么当初他们那么讨厌自己。”
最让她意外的是，因为梁喧和新剧男主演员是好朋友，所以也发了NSS宣传新剧，这下可炸了锅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大波她和梁喧的cp粉，从远古时期开始扒，扒他们两个的各路同款，扒他们的行程交集，就这样居然还扒出了一个长达八十页的帖子。
程苔看了以后差点被气到昏厥，这些粉丝真的是够闲的，居然连他们在同一个城市有画报拍摄都算上去了。留言看得她头大：
天哪啊啊啊啊啊啊，万年冷cp居然发糖了，有生之年啊！！！！！
弱弱地说一句，我一直都觉得程苔对前男友没有爱情啊，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说分就分了
他们两的孩子该有多好看啊（花痴脸.JPG）
程苔看完帖子以后，后悔这么长的时间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看这种莫名其妙的CP贴。之前为了名气或是为了宣传新剧，制作公司都试着拉CP，程苔对此基本上都是持默认态度，毕竟大多数CP粉都不会为难女方。但是和梁喧她是坚决不能忍的，如果不是拜梁喧所赐，她哪里会有那么长的一段难捱的时光。
所以当有品牌邀请她和梁喧共同去一个活动的时候，程苔工作室直接就回绝。不曾想这样的举措更是成为了CP粉的狂欢，脑补了一大出为爱而不能靠近的虐心剧情大戏。
程苔只觉得无语，现在一个个来祝福，当初在网上估计没少骂自己吧。
她是真的不理解这些CP粉，站谁不好，居然站她和梁喧。
“这有什么，网上还有你两个的同人文呢，要不是我认识你，我都要信你两这段绝美爱情了。”齐蔓开玩笑。
“什么玩意儿？真的假的？”程苔不信。
齐蔓真的找到了文章。程苔看着写他两的同人文，嘴角忽然泛起一丝冷笑，心里不停地骂神经病。
这时她和梁喧同时出现在热点榜上。程苔气得不行，心想又要花钱公关，把这个热点词条扯下来。她被拉过很多cp，但从未有这样的愤怒，她不知道什么人会磕她两个，反正不是她的粉丝。
如果是她的粉丝，不会不知道曾经的血雨腥风，好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梁喧，她不会那么辛苦才走到今天。程苔不再选择沉默，她旗下的媒体号拍到了梁喧和别的女生一起出门的照片，即使梁喧的公司出价想要买下，最后也没有阻挡住照片的流传。
程苔曾经是红过，但不曾像最近这般夸张。就连她刚出道时演的配角戏份都开始被单独剪出，在各大视频网站上播放量惊人。
当一个演员走红以后，她的所有过去都将展现在大众眼前。
程苔也是如此，她过往所有的欢笑和悲伤都一一地被翻出来。
其中最引人关注的是程苔曾经的恋情，还有段人行的事情。而这两件事，都是她不愿意在镜头面前提起的。
程苔不再是那个拜金女，现在的她，粉丝量每天都在暴增，她和瞿山南在一起不再是高攀，而是势均力敌的爱情。她真心对待家人，陪着段人行走完了人生最困难的一段路，网友们纷纷为他们的兄妹情感动，就连程苔在段人行去世后继续参加活动，风向也转变为对她的敬佩。
程苔依然在镜头前延续着她在剧中的角色风格，开心地笑，对支持自己的人道谢。
晚上回家后，她抱着腿坐在床上，看着黑乎乎的房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这无边的黑暗吸走。
她就这样，有灯光的时候是意气风发的大红女演员，穿漂亮的衣服，花着最精致的妆容，对着镜头语笑嫣然。可当一天的灯光全部熄灭后，程苔就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程苔对自己的忽然走红没有什么实感，但越来越密集的工作安排提醒了她。她突然忙碌起来，原先的旅游计划也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她现在一切顺利，工作的时候工作人员客气礼貌，会主动问她需要什么，摄像师抓拍的角度也很好，永远能拍到漂漂亮亮的程苔，一点儿烦恼都没有，可程苔知道，命运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冷笑，准备什么时候再给她一击。
最近的工作顺风顺水，程苔很平静。她知道，肯定有什么在前面等着自己。
伴随着爆红的一定会是各种争议。
果然，在全网对于程苔演技认可的通稿中，开始出现对她过去的各种揭露。不用看，程苔都知道会是哪些事情。早到她刚演戏时发错字的“文盲”，挂素人，近到疑似出轨被金主抛弃，耍大牌争议，和当红爱豆谈恋爱，车祸后脸肿的照片，亲人去世的冷漠，一一出现在网络世界。
参加品牌活动，李姐收到了两封策划书，仔细一看，原来是程苔和其他一个女艺人的名字顺序不同。
“没有红的命，倒是有不少臭毛病。”李姐把策划书扔到一边，轻笑着议论。
程苔拿起策划书，觉得这个女演员的名字有些眼熟，想起最近有不少她的通稿，通稿里总是提到齐蔓，仿佛她们戏路重复。
程苔翻了两页策划，笑着说：“真是送上门的通稿素材，我们不用是傻子。”
最近这段时间，MIBI和NSS都在限制程苔的通稿流量。工作室官方发的行程精修照片，只在NSS上出现了两秒钟就被删除。此后尝试了几次都是如此。程苔心里明白，这是NSS在暗示自己交“保护费”。她可没有闲钱喂大别人的胃口。
“无所谓，蓝曼龙的主场有几万人，我就不信了，这几万人里面还能没有一个上网的。”程苔在车的后座上悠闲地吹泡泡糖。她今天晚上没有安排，来主场看蓝曼龙的比赛。
程苔走红以后，接到了不少商业代言，其中就有运动品牌。程苔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和蓝曼龙的赞助商合作。蓝曼龙并不是这个赛季的夺冠热门，这个合作让李姐有些意外。
程苔问：“一个荣誉满贯，一个屡试屡败，选哪个？”
“肯定选第一个啊，名气大。”
“不，我会选第二个。所向披靡总有落败的那一天，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人与人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共富贵，这是几千年来的规律，反正这都是赌，不如赌个大的，输了也就是和现在一样，可如果赢，那就赚大了。”程苔把皇冠发饰往上推了推，抬起下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果我们压第一个，输了可不会是现在这样，最好也不会有质的飞跃，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商务伙伴。古语说，由俭入奢易，人与人也是，建立关系很难。”
当转播的镜头捕捉到程苔时，主场爆发出惊呼。
赛后采访，记者问起程苔和俱乐部的渊源，程苔笑着说：“我可是终身的会员，在这里替他们加油是应该的。”
程苔穿的是秦树的球衣。因为禁赛和成绩不佳，秦树最近备受指责，甚至还有球迷在场外抗议，支持秦树转会。程苔在来的路上，偶然瞥见了这样的标语，替秦树感到一丝难过。秦树曾经是有走的机会，但他选择留下来，却要面对这样的态度。
记者看到了程苔的球衣，问起秦树。
程苔依旧客气地说：“我不懂足球，但我知道他不是一个粗鲁的人，他很善良，球场上的事情球场上解决，我不希望引申到生活中。”
“你不怕被骂吗？”秦树问她。
程苔盘腿坐在沙发上，轻描淡写地说：“要是怕，那还做什么女演员。”
“如果重来一次，还想再做演员吗？”
“不会了，我想换一种活法。”
“其实你现在也可以不做演员了的。”
程苔笑着说：“都走到今天了，谁不想看看前面有什么呢。”
秦树看到餐厅里的玩偶，忽然问：“那时候你抽到的陆行远玩偶呢？”
程苔看着窗外，不好意思地说：“晚上睡觉垫脚了。”
“你，你知道为了他那个玩偶，多少人拼命刷官网吗？你居然拿去垫脚。”秦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怎么了，你让他来打我啊。”程苔理直气壮地回答。
话音刚落，陆行远果真出现在了餐厅门口，和其他人交谈着什么。程苔立马比起嘴巴，一言不发。
程苔不知道一觉醒来，自己又会因为什么事情被讨论，又会被翻出多久以前的曾经。她是一个坐在山顶的人，切实感受到风吹在脸上的触感。她在镜头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会立马成为阅读理解，仿佛背后有着深意。
但她不再是曾经的程苔。
她很愿意直接面对网络上各种“揭露”自己的人，反正她现在有钱有专门的律师团队，有的是时间陪对方玩。反正大家已经认定，不回应是因为默认，回应了就是戏多炒作。和对方撕破脸上法院，既可以和背后的人正面较量，又可以达到所谓的“炒作”目的，这样的好事，程苔才不会放过。
程苔逐渐开始厌倦发声明，不痛不痒，说了毫无意义，比起发声明，直接送他们传票更有意思。
“我最近很好，无论谁欺负我，我都不会放过他。”程苔坐在段人行的墓碑前，把他最喜欢喝的咖啡放下，抱着腿，“等到时候你的版权到期，我也会这样帮你拿回公道的。没有人可以再欺负我们。”
“大律师，好久不见。”程苔悠闲地转着椅子，仿佛是来和老朋友叙旧一般自然。
迁帆刚开完会，忙着整理材料，头都没抬一下，仿佛早就知道程苔今天来的目的，问：“怎么了，你这次要告谁，又是谁不喜欢你了。”
程苔看着迁帆办公室的天花板，继续转椅子，丝毫不觉得头晕，笑着说：“不喜欢我的人越多，你就赚得越多。”
很多人不喜欢程苔，有的因为不了解，有的因为嫉妒，还有的可能就是不喜欢，没关系，她也不喜欢那些人。
她工作，如果有人喜欢她，程苔会觉得有成就感，有人不喜欢她，反正她也不会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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