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光头赌约
虽然最近没作品，但程苔的话题度还是很高，主要是因为两件事，一是她没有和恶评者和解，二是她在节目中的“光头赌约”。
程苔又和段人行的一个恶评者对簿公堂。当程苔看到对方照片的时候，只是觉得很意外，照片里是一个看上去很文弱的女生，据说老师同学对她的评价是品学兼优，热心助人，年年拿奖学金。可他们不会想到，这个女生在网络上散布段人行负面新闻的时候可不文弱。
她的恶意留言可以整理出来一个册子，可当被问为什么这样针对段人行的时候，女生却很茫然，似乎不记得这件事了。
段人行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对他的评价，他已经不在乎了。但曾经伤害过他的人，转眼就忘了，继续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生活。
这不是程苔第一次和恶意留言的人打交道，之前她从来没有和对方和解过，这次她也不想。
迁帆告诉程苔：“这个女孩子希望和解，不希望闹到学校都知道，大概会觉得影响前途吧。”
“前途？这样恶毒的人，要什么前途，有前途只是坑害更多的人。”程苔和往常一样转着椅子，悠闲地摸了摸迁帆办公桌上的绿植。
她对于谩骂不在乎，但不等于她要放过污蔑的人。她一直以来想要追究的恶意留言都是针对段人行的。她还活着，有漫长的时光，不会给这些人关注度，但段人行的人生，永远都停在了那一年的盛夏。
对于程苔坚持不和解的行为，很多人都觉得她没有善心，斤斤计较，一点儿都不大气。现在的网络时代，很多人都对各种恶意留言习以为常，甚至还觉得这是一种反向炒作，作为艺人必须要笑着接受的。
但这样可以在网络上随意污蔑谩骂的风气一旦养成，谁能保证下一个针对的不会是自己呢？隔岸观火当然可以不在乎，当有一天火烧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自然也会有别的人隔岸观火，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这人肯定有问题，不然谁会针对他。”
如果有谁跳出来指责背后的那些人，倒是会落得个开不起玩笑的印象。
其实程苔也会经常看新闻的留言区，对于那些批评她演技的，她都会记住，并且会再看看留言中提到的场景，希望下次可以努力改正。她知道，写这些留言的人是为了自己好，希望看到一个更好的演员程苔，也在期待她以后的作品。
但有些恶评，却只为了让她感到痛苦，以此为自己带来成就感。所以程苔看了也只是一笑而过。那些藏在屏幕后面胡乱猜测，开心地敲着键盘编故事的无名氏，不过是戴着虚拟面具的懦夫，在生活中一无所有，只好跑到网络世界找成就感。
她不在意自己的恶评留言，但是却对段人行的恶评很是关注。
世上已经没有段人行，她不能容忍段人行留下来的记忆也被其他人涂黑。段人行的人生永远停在了那一年的盛夏，无需经历寒冬。但段人行的家人还在，他们看着那些奇怪的传闻，心里的痛，是没有办法言说的。
迁帆放下文件，看着程苔，劝她：“你太固执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指责你不肯和解，一个公众人物为难一个大学生，说出去，舆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连瞿山南旗下的公关公司都不怕，还怕这些？”程苔停下转椅子，看着天花板，“再说了，舆论不肯放过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怕还做什么演员。”
果真如此，程苔立刻成为了一个斤斤计较的恶毒形象，甚至还有很多人给工作室发邮件，为那个女大学生求情。
程苔毫不在意，只是笑着说：“真善良，那就只能希望这些善良的人，将来也会经历这些。”
人有喜欢的自由，也有不喜欢的自由，但无论谁，都没有污蔑谩骂别人的权利。
吃饭的时候，洛溪梨忽然提及最近有个男演员回学校拍戏，学生们都不想上课，只想去看他。齐蔓凑过去看了眼，说：“确实长得帅。”
洛溪梨立马把手机拿开，抱怨：“一边去，你有叶镜了。”
齐蔓耳朵发红，低声说：“我和他没什么。”
一直保持安静的程苔忽然开口：“我那天看见他和两个女生一起，那两个女生还搂着他脖子，那个场面真的是。”
“什么？”齐蔓立马皱起眉头，很是愤怒。
洛溪梨大概猜到了什么，笑着说：“她肯定在说叶镜那个队友韩鲁，人家有两个女儿，经常在场边玩。”
“答对了，那个场面真的是好温馨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嘞。”程苔用胳膊撞撞齐蔓，哈哈大笑。
笑归笑，但程苔还是像往常一样去看了赛前训练。训练结束后，她叫住了叶镜，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件你的球衣。”
叶镜对忽然关心自己的程苔很是不适应，问：“怎么了？”
“给我吧，我觉得有人需要更了解你一点。”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要个球衣而已，你不会不给我吧？”
程苔靠着墙站在更衣室前等叶镜。叶镜把球衣给了她以后，她本来要走，不曾想叶镜突然来了一句“谢谢”。
程苔笑笑，平静地说：“我没有那么好心做什么月老，我只是觉得，她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做朋友的当然希望她开心。”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她将来不开心，我还是劝她离开你的。你知道，她可相信我的话了。”
“拿去。”程苔把球衣往齐蔓床上一扔，“如果有时间，你去看看球场上的叶镜，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你可以不和他在一起，但是你不能一辈子都把自己困在过去的牢笼里，你的人生还有好多年。”
过完年的第一场比赛，球队成绩却不理想。在最后时刻被追平。而最后的这一球，是因为叶镜的失误。这场比赛后，蓝曼龙失去了榜首的位置，叶镜也成为了指责的对象。
当终场哨声响起后，叶镜蹲坐在场上，就在他快要躺下的一刻，陆行远把他拉了起来。陆行远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叶镜眼睛里有泪花，但最终还是没有流下眼泪，跟着陆行远像往常一样，感谢来到客场的球迷。
程苔没有去现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是齐蔓回来告诉她的。
齐蔓抱着玩偶，似乎很有感慨：“比赛结束后，他蹲在那里，我也觉得有一种无力感。”
程苔打了个哈欠，“所以说你们心意相通，简直天赐良缘。”
这场比赛后，蓝曼龙似乎再次失去了夺冠的希望。虽然前面很多年他们也没有得到奖杯，但今年，他们已经站到了榜首的位置，突然被拉下，大家更加失望。
程苔录采访的时候也被问到这件事。她一时有些愣住。其实程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她也只是客气地说：“我肯定是支持他们的，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会知道结果。”
但主持人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客套话，继续问：“如果他们最后还是失败了呢？”
“我当然相信他们会夺冠。”程苔依旧保持着笑容，但心里已经开始有些烦躁。
“可现在大多评论员都不太看好蓝曼龙，你怎么看？”
“我不是专业人士，没有办法做出专业的评价，我只是相信他们。”
“看来你对他们很有信心。如果他们最后没有夺冠，那你岂不是要削发以谢天下了。”主持人拿着卡片笑笑，“你这个头发再剪就只有光头可以选了。”
程苔觉得这句话并不好笑。年前为了拍戏，她一直在剪头发保持造型。过完年，程苔的头发虽然长了些，但还是很短，两边的头发勉强盖过耳朵，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她努力压住情绪，客气地说：“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如果夺冠了你会剃光头一样。”
让程苔意外的是，编导的提词板上写着同意。主持人笑着说：“当然，但估计我没什么机会了。”
看着主持人漂亮的长卷发，还有摄像机后面工作人员的满不在乎，程苔顿时燃起了竞争欲，笑着说：“好啊，如果他们没有夺冠，我会剃光头，如果他们最后夺冠，也希望你剃光头，可以吗？”
“你你你。”刚进休息室，李姐就气得直拍桌子，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但她很快平静下来，安慰程苔：“没事，到时候后期会处理，刚才我和节目组说好了。”
可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偏离了轨道。
在最后的节目中，这段采访并没有被剪掉。后来程苔知道，那个节目组里有好几个宋云的球迷，她才明白为什么这样设计。这个赌约也成为了网络热议话题，很多人已经开始给程苔修图，想象她如果真的成了光头会是什么样。
在讨论热潮中，程苔安静地坐在餐厅里，直直地盯着餐柜看。
秦树敲了敲桌面，顺着程苔的目光看过去，坐在她对面，好奇地问：“你坐在这里看什么？”
程苔目光呆滞，回答：“研究怎样给你们球队下药，如果我剃了光头，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谁让你随便跟人打赌，还买了热点，现在估计全国人民都知道了。”秦树笑着摇摇头。
程苔苦笑。刚开始工作室确实买了一波宣传通稿，但也只为了立住她陆行远女朋友的人设，没有想到，后来的关注度高到超出预期，即使在别的方面发通稿也没用，热度已经没有办法降下来，完全超出了控制。
秦树看向程苔，轻声说：“如果你真的要剃光头，我会陪你的。”
程苔被吓得回过神来，赶紧打断他的话，“打住，不要乱说话。”
她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努力像往常一样开玩笑：“再说这不是你陪不陪我的事情，我会拉上你们全队人的。”
参加活动前，程苔在做造型。楼思在一旁看着程苔的头发，担心地问：“真的要剃吗？”
“都说过了，要剃光头。”程苔已经说了太多遍，自己都觉得无所谓了。
楼思很是担心，“你要是真剃了光头怎么演戏？”
“戴假发呗。”
“怕不怕？”
“这种事情谁怕谁是王八蛋。”程苔已经是平常心。该来的始终都会来，怕也没有用。
李姐推门进来，无奈地说：“怎么说话的，被录到又是血雨腥风。”
“怕没有用，该剃就剃。”程苔朝着楼思笑笑，想要让她放心。
活动结束后的采访里，程苔又被问到这个赌约。她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担忧，现在可以很轻松地笑着回答：“当然，我支持蓝曼龙，相信他们。”
秦树又问了一次：“如果真的输了，你会剃光头吗？”
程苔站在球队餐厅的窗前，平静地说：“当然会，剃了正好利用热度炒一波，不剃的话要被一直嘲笑输不起。这是我自己惹的事，我自己承担。有热度话题度肯定会有反噬，很正常，我不怕，光头也好，被嘲笑也罢，都不是事，如果我最后剃了光头，就光头戴皇冠过生日，多好的素材发通稿。”
“我会陪你的。”
程苔笑笑，拒绝了秦树的提议，“我不需要你们谁陪着我一起剃头发，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程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想要去找吴叶叶聊天。临走前，她听见秦树问自己：“为了热度，你真的可以做到这个份上吗？”
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了眼餐厅，确实只有她和秦树两个人。工作人员正在忙，估计没有听到她和秦树的对话。
程苔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看着秦树，忽然觉得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她和秦树，做了十年的朋友。十年的朋友这样问自己，程苔忽然觉得有一丝可笑。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但她还是回答了秦树，“你既然这样问我，那我只能回答你，当然，我为了热度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当初和瞿山南说的话是对的，我是为了利用法律资源和迁帆混在一起，后来为了虚荣心和你成为朋友，现在我也是，为了热度和陆行远炒作恋情，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关注度，就是你想的那样。”
秦树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相信程苔的话。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说：“程程，我，我不是，我没有。”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和女生关系好是因为我装笨，她们以为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和男生关系好是因为他们对我有用。”
程苔拿起沙发上的包，看着秦树平静地说：“你们别来烦我了，我马上，五分钟以内，和陆行远的分手声明会出现在网上，我会停止和你们俱乐部的所有合作，我们以后真的各走各的路吧。”
程苔在走廊上刚准备打电话，就撞到了陆行远。
“什么事，快点说。”程苔很是不耐烦。
对于这样的程苔，陆行远早就习惯了，把一个足球递给程苔，笑着说：“这是我上一场帽子戏法的球，送给你。”
“什么帽子戏法围巾戏法的，和我没关系。”程苔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接过陆行远递过来的球
陆行远察觉出眼前的程苔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问：“程程，你怎么了？”
程苔看着眼前的小花园，不耐烦地说：“我很忙。”
“谢谢你。”
“不需要，我是为了热度。”
“谢谢你帮我挡住和她的传闻，也感谢你帮我们球队做的宣传，我爸妈也是，想要认你做干女儿。”
程苔似笑非笑地说：“不需要，做干女儿没有热度。”
陆行远这时才确定程苔有些奇怪，问：“啊？你在说什么？”
程苔没有心思和他说下去，刚准备离开，秦树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站到她面前，拉着程苔的包带，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程程，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说了。”
“你说得对，我就是为了热度。”程苔抽出包带，不想看到秦树，但她还是很气，质问秦树，“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了，你居然说我做这些是为了热度，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看我的。”
“对不起。”秦树双手放在膝盖上，还在大喘气。
陆行远大概看出了什么，帮着程苔一起说：“就是就是，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们程程最有义气了。”
“对，对不起。”
程苔把斜挎着的包取下来，陆行远立马感受到了她的怒气，立马往后退。秦树看着他后退，觉得奇怪，回头看着陆行远。陆行远指指前面，嘴里在念着什么。
秦树一转过脸，程苔拿着包直接朝他就是一下，边抽边嚷嚷：“你们有在这儿跟我废话的功夫，多去跑两圈吧，你这纸糊的后防线，名字别叫什么树了，你还不如草皮有用。”
程苔又和段人行的一个恶评者对簿公堂。当程苔看到对方照片的时候，只是觉得很意外，照片里是一个看上去很文弱的女生，据说老师同学对她的评价是品学兼优，热心助人，年年拿奖学金。可他们不会想到，这个女生在网络上散布段人行负面新闻的时候可不文弱。
她的恶意留言可以整理出来一个册子，可当被问为什么这样针对段人行的时候，女生却很茫然，似乎不记得这件事了。
段人行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对他的评价，他已经不在乎了。但曾经伤害过他的人，转眼就忘了，继续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生活。
这不是程苔第一次和恶意留言的人打交道，之前她从来没有和对方和解过，这次她也不想。
迁帆告诉程苔：“这个女孩子希望和解，不希望闹到学校都知道，大概会觉得影响前途吧。”
“前途？这样恶毒的人，要什么前途，有前途只是坑害更多的人。”程苔和往常一样转着椅子，悠闲地摸了摸迁帆办公桌上的绿植。
她对于谩骂不在乎，但不等于她要放过污蔑的人。她一直以来想要追究的恶意留言都是针对段人行的。她还活着，有漫长的时光，不会给这些人关注度，但段人行的人生，永远都停在了那一年的盛夏。
对于程苔坚持不和解的行为，很多人都觉得她没有善心，斤斤计较，一点儿都不大气。现在的网络时代，很多人都对各种恶意留言习以为常，甚至还觉得这是一种反向炒作，作为艺人必须要笑着接受的。
但这样可以在网络上随意污蔑谩骂的风气一旦养成，谁能保证下一个针对的不会是自己呢？隔岸观火当然可以不在乎，当有一天火烧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自然也会有别的人隔岸观火，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这人肯定有问题，不然谁会针对他。”
如果有谁跳出来指责背后的那些人，倒是会落得个开不起玩笑的印象。
其实程苔也会经常看新闻的留言区，对于那些批评她演技的，她都会记住，并且会再看看留言中提到的场景，希望下次可以努力改正。她知道，写这些留言的人是为了自己好，希望看到一个更好的演员程苔，也在期待她以后的作品。
但有些恶评，却只为了让她感到痛苦，以此为自己带来成就感。所以程苔看了也只是一笑而过。那些藏在屏幕后面胡乱猜测，开心地敲着键盘编故事的无名氏，不过是戴着虚拟面具的懦夫，在生活中一无所有，只好跑到网络世界找成就感。
她不在意自己的恶评留言，但是却对段人行的恶评很是关注。
世上已经没有段人行，她不能容忍段人行留下来的记忆也被其他人涂黑。段人行的人生永远停在了那一年的盛夏，无需经历寒冬。但段人行的家人还在，他们看着那些奇怪的传闻，心里的痛，是没有办法言说的。
迁帆放下文件，看着程苔，劝她：“你太固执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指责你不肯和解，一个公众人物为难一个大学生，说出去，舆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连瞿山南旗下的公关公司都不怕，还怕这些？”程苔停下转椅子，看着天花板，“再说了，舆论不肯放过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怕还做什么演员。”
果真如此，程苔立刻成为了一个斤斤计较的恶毒形象，甚至还有很多人给工作室发邮件，为那个女大学生求情。
程苔毫不在意，只是笑着说：“真善良，那就只能希望这些善良的人，将来也会经历这些。”
人有喜欢的自由，也有不喜欢的自由，但无论谁，都没有污蔑谩骂别人的权利。
吃饭的时候，洛溪梨忽然提及最近有个男演员回学校拍戏，学生们都不想上课，只想去看他。齐蔓凑过去看了眼，说：“确实长得帅。”
洛溪梨立马把手机拿开，抱怨：“一边去，你有叶镜了。”
齐蔓耳朵发红，低声说：“我和他没什么。”
一直保持安静的程苔忽然开口：“我那天看见他和两个女生一起，那两个女生还搂着他脖子，那个场面真的是。”
“什么？”齐蔓立马皱起眉头，很是愤怒。
洛溪梨大概猜到了什么，笑着说：“她肯定在说叶镜那个队友韩鲁，人家有两个女儿，经常在场边玩。”
“答对了，那个场面真的是好温馨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嘞。”程苔用胳膊撞撞齐蔓，哈哈大笑。
笑归笑，但程苔还是像往常一样去看了赛前训练。训练结束后，她叫住了叶镜，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件你的球衣。”
叶镜对忽然关心自己的程苔很是不适应，问：“怎么了？”
“给我吧，我觉得有人需要更了解你一点。”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要个球衣而已，你不会不给我吧？”
程苔靠着墙站在更衣室前等叶镜。叶镜把球衣给了她以后，她本来要走，不曾想叶镜突然来了一句“谢谢”。
程苔笑笑，平静地说：“我没有那么好心做什么月老，我只是觉得，她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做朋友的当然希望她开心。”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她将来不开心，我还是劝她离开你的。你知道，她可相信我的话了。”
“拿去。”程苔把球衣往齐蔓床上一扔，“如果有时间，你去看看球场上的叶镜，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你可以不和他在一起，但是你不能一辈子都把自己困在过去的牢笼里，你的人生还有好多年。”
过完年的第一场比赛，球队成绩却不理想。在最后时刻被追平。而最后的这一球，是因为叶镜的失误。这场比赛后，蓝曼龙失去了榜首的位置，叶镜也成为了指责的对象。
当终场哨声响起后，叶镜蹲坐在场上，就在他快要躺下的一刻，陆行远把他拉了起来。陆行远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叶镜眼睛里有泪花，但最终还是没有流下眼泪，跟着陆行远像往常一样，感谢来到客场的球迷。
程苔没有去现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是齐蔓回来告诉她的。
齐蔓抱着玩偶，似乎很有感慨：“比赛结束后，他蹲在那里，我也觉得有一种无力感。”
程苔打了个哈欠，“所以说你们心意相通，简直天赐良缘。”
这场比赛后，蓝曼龙似乎再次失去了夺冠的希望。虽然前面很多年他们也没有得到奖杯，但今年，他们已经站到了榜首的位置，突然被拉下，大家更加失望。
程苔录采访的时候也被问到这件事。她一时有些愣住。其实程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她也只是客气地说：“我肯定是支持他们的，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会知道结果。”
但主持人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客套话，继续问：“如果他们最后还是失败了呢？”
“我当然相信他们会夺冠。”程苔依旧保持着笑容，但心里已经开始有些烦躁。
“可现在大多评论员都不太看好蓝曼龙，你怎么看？”
“我不是专业人士，没有办法做出专业的评价，我只是相信他们。”
“看来你对他们很有信心。如果他们最后没有夺冠，那你岂不是要削发以谢天下了。”主持人拿着卡片笑笑，“你这个头发再剪就只有光头可以选了。”
程苔觉得这句话并不好笑。年前为了拍戏，她一直在剪头发保持造型。过完年，程苔的头发虽然长了些，但还是很短，两边的头发勉强盖过耳朵，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她努力压住情绪，客气地说：“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如果夺冠了你会剃光头一样。”
让程苔意外的是，编导的提词板上写着同意。主持人笑着说：“当然，但估计我没什么机会了。”
看着主持人漂亮的长卷发，还有摄像机后面工作人员的满不在乎，程苔顿时燃起了竞争欲，笑着说：“好啊，如果他们没有夺冠，我会剃光头，如果他们最后夺冠，也希望你剃光头，可以吗？”
“你你你。”刚进休息室，李姐就气得直拍桌子，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但她很快平静下来，安慰程苔：“没事，到时候后期会处理，刚才我和节目组说好了。”
可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偏离了轨道。
在最后的节目中，这段采访并没有被剪掉。后来程苔知道，那个节目组里有好几个宋云的球迷，她才明白为什么这样设计。这个赌约也成为了网络热议话题，很多人已经开始给程苔修图，想象她如果真的成了光头会是什么样。
在讨论热潮中，程苔安静地坐在餐厅里，直直地盯着餐柜看。
秦树敲了敲桌面，顺着程苔的目光看过去，坐在她对面，好奇地问：“你坐在这里看什么？”
程苔目光呆滞，回答：“研究怎样给你们球队下药，如果我剃了光头，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谁让你随便跟人打赌，还买了热点，现在估计全国人民都知道了。”秦树笑着摇摇头。
程苔苦笑。刚开始工作室确实买了一波宣传通稿，但也只为了立住她陆行远女朋友的人设，没有想到，后来的关注度高到超出预期，即使在别的方面发通稿也没用，热度已经没有办法降下来，完全超出了控制。
秦树看向程苔，轻声说：“如果你真的要剃光头，我会陪你的。”
程苔被吓得回过神来，赶紧打断他的话，“打住，不要乱说话。”
她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努力像往常一样开玩笑：“再说这不是你陪不陪我的事情，我会拉上你们全队人的。”
参加活动前，程苔在做造型。楼思在一旁看着程苔的头发，担心地问：“真的要剃吗？”
“都说过了，要剃光头。”程苔已经说了太多遍，自己都觉得无所谓了。
楼思很是担心，“你要是真剃了光头怎么演戏？”
“戴假发呗。”
“怕不怕？”
“这种事情谁怕谁是王八蛋。”程苔已经是平常心。该来的始终都会来，怕也没有用。
李姐推门进来，无奈地说：“怎么说话的，被录到又是血雨腥风。”
“怕没有用，该剃就剃。”程苔朝着楼思笑笑，想要让她放心。
活动结束后的采访里，程苔又被问到这个赌约。她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担忧，现在可以很轻松地笑着回答：“当然，我支持蓝曼龙，相信他们。”
秦树又问了一次：“如果真的输了，你会剃光头吗？”
程苔站在球队餐厅的窗前，平静地说：“当然会，剃了正好利用热度炒一波，不剃的话要被一直嘲笑输不起。这是我自己惹的事，我自己承担。有热度话题度肯定会有反噬，很正常，我不怕，光头也好，被嘲笑也罢，都不是事，如果我最后剃了光头，就光头戴皇冠过生日，多好的素材发通稿。”
“我会陪你的。”
程苔笑笑，拒绝了秦树的提议，“我不需要你们谁陪着我一起剃头发，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程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想要去找吴叶叶聊天。临走前，她听见秦树问自己：“为了热度，你真的可以做到这个份上吗？”
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了眼餐厅，确实只有她和秦树两个人。工作人员正在忙，估计没有听到她和秦树的对话。
程苔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看着秦树，忽然觉得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她和秦树，做了十年的朋友。十年的朋友这样问自己，程苔忽然觉得有一丝可笑。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但她还是回答了秦树，“你既然这样问我，那我只能回答你，当然，我为了热度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当初和瞿山南说的话是对的，我是为了利用法律资源和迁帆混在一起，后来为了虚荣心和你成为朋友，现在我也是，为了热度和陆行远炒作恋情，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关注度，就是你想的那样。”
秦树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相信程苔的话。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说：“程程，我，我不是，我没有。”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和女生关系好是因为我装笨，她们以为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和男生关系好是因为他们对我有用。”
程苔拿起沙发上的包，看着秦树平静地说：“你们别来烦我了，我马上，五分钟以内，和陆行远的分手声明会出现在网上，我会停止和你们俱乐部的所有合作，我们以后真的各走各的路吧。”
程苔在走廊上刚准备打电话，就撞到了陆行远。
“什么事，快点说。”程苔很是不耐烦。
对于这样的程苔，陆行远早就习惯了，把一个足球递给程苔，笑着说：“这是我上一场帽子戏法的球，送给你。”
“什么帽子戏法围巾戏法的，和我没关系。”程苔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接过陆行远递过来的球
陆行远察觉出眼前的程苔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问：“程程，你怎么了？”
程苔看着眼前的小花园，不耐烦地说：“我很忙。”
“谢谢你。”
“不需要，我是为了热度。”
“谢谢你帮我挡住和她的传闻，也感谢你帮我们球队做的宣传，我爸妈也是，想要认你做干女儿。”
程苔似笑非笑地说：“不需要，做干女儿没有热度。”
陆行远这时才确定程苔有些奇怪，问：“啊？你在说什么？”
程苔没有心思和他说下去，刚准备离开，秦树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站到她面前，拉着程苔的包带，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程程，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说了。”
“你说得对，我就是为了热度。”程苔抽出包带，不想看到秦树，但她还是很气，质问秦树，“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了，你居然说我做这些是为了热度，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看我的。”
“对不起。”秦树双手放在膝盖上，还在大喘气。
陆行远大概看出了什么，帮着程苔一起说：“就是就是，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们程程最有义气了。”
“对，对不起。”
程苔把斜挎着的包取下来，陆行远立马感受到了她的怒气，立马往后退。秦树看着他后退，觉得奇怪，回头看着陆行远。陆行远指指前面，嘴里在念着什么。
秦树一转过脸，程苔拿着包直接朝他就是一下，边抽边嚷嚷：“你们有在这儿跟我废话的功夫，多去跑两圈吧，你这纸糊的后防线，名字别叫什么树了，你还不如草皮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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