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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悉数奉还(补)

    天灵皇国的边境上,作为驱散黑暗的存在此刻将自己的身心融入了黑暗里。

    面对那股蠢动着的意欲毁灭一切的力量,五位恶魔领主也纷纷调动起了自身的力量。

    而皇国的首都,天灵学院的天蜂楼楼顶竞技场中的战斗,也正式进入了下一阶段。

    原本属于E4班和E2班的对抗赛,因为A年纪学姐咲夜的干涉以及大背头雇佣的中年男人而偏离了之前的流程。

    但是凡心等人战斗的目的仍旧没有改变。

    偌大的竞技场上,强者和弱者的姿态被明显的展现了出来。

    一边是畏惧着力量而纷纷瘫倒在地的E2班学生,一边是倒在地上却努力爬起来的E4班学生。

    率先站起来的学生,努力地用双手撑着自己发软的双腿。

    “绝对不能让可以融合元素的凡心阵亡或者离开,那样我们就输了!”

    “我们输了太多次了,这次绝对不能输!”

    “那咱们现在过去支援吧!”

    在这位衣装华丽的学生带头之下,越来越多的E4班学生搀扶着彼此站了起来。

    哪怕他们的思维没有想清楚发生了什么,哪怕他们明白自己抵抗不了佣兵或者拉比。

    但不愿屈服于现实,早已被困境唏嘘蹂躏过的身体早已行动起来。

    战意高昂的他们此刻都想冲到凡心身边,一同和他对抗佣兵与被操纵的拉比

    “等等!你们现在过去没用的!”

    看台上的舒克奋力挣脱了咲夜控制后,朝着竞技场里大喊了起来。

    “你们一起去正面对抗是不理智的!你们去解决E2班剩下的人,那样比赛就赢了!”

    “赢了比赛!凰花校长就会出面阻止拉比和佣兵!”

    霍克接着舒克的话,向大家传达了克服这场困境的方法。

    有了明确的目标后,E4班的学生们也纷纷转身,彼此结成阵型边打边冲袭向了E2班的人。

    看到大量的攻击飞来,大部分E2班的学生都呆在原地。

    自认高人一等的他们,早在入学之前就是顺风顺水要啥有啥的存在。

    所以进入了天灵学府后他们更加变本加厉地彰显着自己高贵的姿态。

    并且因为学院的老师大部分都是宏五和玛丽那样的态度,更加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挥霍宝贵的时间。

    于是理所当然一般,当他们见识到他人凌驾于自己几倍力量的时候,当他们真的感觉到自己不特殊的时候,他们的身心都碎裂了开来。

    身心都得到了锻炼从的E4班,和从不努力的E2班。

    经历过无数绝望却依旧向前奔跑的E4班,和故步自封的E2班。

    怀揣着洁白梦想的E4班,和自信心碎了一地的E2班。

    当两者硬碰硬见真章的时候,率先溃败下来的当然是E2班。

    但是不要以为战斗可以很快结束。

    少数E2班的异类们没有屈服于残酷的现实,拼尽全力地阻挡着进攻。

    这是一群在班里被看不起的软弱者,因为他们的出身不够高贵。

    在班里没有少挨人谩骂和欺压的他们此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反抗声。

    “给我站起来啊E2班的天才们!你们这些自视高贵的血脉会甘心自己被打败吗?”

    站在抵抗队伍最前列的男生,用真挚地话语向身后的学生们叫喊着。

    可惜一度破碎过的心灵没有办法快速地整合在一起。

    “可是对面那个女兽人,根本就是怪物啊!”

    “对啊,连佣兵都差点被她干掉了!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更何况那个凡心,那种序列波动绝对是顶级序列!”

    缩在了角落中的E2班学生,把自己埋在了亲手制作的茧里,不愿意去看清楚眼前的局势。

    哪怕E4班现在的战力本身就不如他们,哪怕强大的存在目标都不是他们,他们也不敢去想象自己去反抗的姿态。

    看到那副景象后,凰花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做出了判断。

    “看来决定生死的一手,始终还是在这边呢。”

    凰花把视线从无聊的地方移动到了比赛的关键点上。

    凡心和霍克能否抵挡被操纵的拉比,同时打败E2班请来的中年男人佣兵。

    因为太过在意比赛的后续,同时还得保证没有学生死亡,所以凰花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竞技场里。

    这也让她遗漏了黑夜之中微风吹拂而来的一丝炙热波动。

    那阵波动在夜幕落下后的空气里飘荡着,却因为强力的聚光灯而变成了难以察觉的气流。

    竞技场的夜间环形灯光清晰地照亮了竞技场中的每一个角落,连一片阴影都不存在。

    而身处这种环境下的凡心却目睹拉比凭空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面对这种抹去自身存在感的上位序列,凡心不得已地变白了自己的一撮头发。

    全力调动月之序列的凡心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选择了挤占序列的方式应对。

    凡心通过使用顶级序列,强行调用了自己身边全部的序列,让拉比的隐身在抵近自己一定范围后就会失效。

    “在那里!”

    果不其然,在拉比悄无声息地走进到距离凡心只有一步距离,正抬手挥刀的时候。

    凡心看到了那锋利刀刃上的寒光,并且向着侧方闪了过去。

    “切...”

    发现凡心闪身躲过攻击后,拉比皱着眉头再次隐去了身影。

    明白自己这招有用的凡心并没有得意,因为他能够使用月之序列的时间不长,而且战斗的重点目标不是拉比而是佣兵。

    身肩重任的霍克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舒克也是在指示完其他人后,目光一直放在了和佣兵对抗的霍克身上。

    每当身为佣兵的中年男人释放中位序列的攻击,霍克都一一躲避了开来,只有那些躲避不掉的攻击,霍克才会选择使用流转。

    佣兵释放出的雷鸣火石就是这种无法躲避的攻击。

    一颗巨大的土块,其中夹杂着火焰和闪电,以及让空气不断震动的雷鸣。

    空气震动产生的冲击波让竞技场的地面都龟裂开来,没法躲避的霍克便硬着头皮发动了流转。

    放空了力气的刀刃接触到雷鸣火石,并且让其中的元素攻击悉数流入了刀刃里。

    霍克使出的流转成功把攻击反击了回去,但佣兵很轻易地就抵消了。

    并且因为强行流转攻击,霍克握着刀的手掌变得焦黑而且僵硬。

    “躲开吧,你的身体撑不住下一次攻击了。”

    佣兵开口劝说着霍克的,露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虽说他接手了这种委托,但是他不想亲手毁掉与委托无关的天才。

    更何况这种天才和他还是同类。

    “你不应该在这里为了他人拼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将这次的悔恨化为粮食,之后强大起来再向我复仇吧。”

    “大可不必!我选择的道路不用他人指手画脚!”

    “愚昧,为何要为了他人而断送自身的可能性呢。”

    低着头叹息的佣兵,再一次在双手凝聚起了七彩的雷霆以及漆黑的洪流。

    看着对方那副不躲开就会死的眼神,霍克那双僵硬的好似只有骨头的手缓缓地把刀横在了胸前。

    “可惜。”

    明白霍克仍旧要抵抗,佣兵无奈地抬起了双手,同时释放出了两个上位序列。

    看着奔涌而来的攻击,霍克放弃似地闭上了双眼。

    “对不起了父亲,我没能完成自己梦想...”

    发现霍克似乎是放弃了,坐在观赛席上的纵览全局凰花也站了起来。

    凡心因为被拉比神出鬼没的飞刀再次被逼入了绝境,E4班的学生也仍旧在和为数不多的E2班学生缠斗。

    此刻出了凰花,没有人可以救到霍克。

    做出判断的凰花起身准备介入那必定会造成霍克死亡的攻击之中,就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呼喊声。

    “不要放弃的那么早啊,霍克哥哥!”

    稚嫩的呼喊比雷霆还快速地传入了霍克的耳朵里,就像声音直接在脑中响起一样。

    突如其来的信号刺激着霍克,也让他的思思维飞速地运转了起来。

    过度运转的大脑让四周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刹那之间霍克就认出了那熟悉声音的主人。

    那是原本远在天星皇国的妹妹的声音。

    为什么会听到那声音?难道是幻听?或者是妹妹出了什么意外?

    种种疑问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但是霍克没有去理会那些杂念。

    因为两道强力宛如要撕裂大地的攻击此刻正鲜明地逼近霍克的双眼。

    已经来不及躲避的攻击,想要活下去霍克必须完美的流转掉所有能量。

    完美的流转需要身心完全统一,并且敏锐地感受到序列的流动。

    那是连天狼一族的月岚都做不到的事情,此刻的霍克却对此充满了信心。

    从小受尽序列攻击的他,早就用身体的各个部位体验过了序列的流动。

    因为缺陷从小只能锻炼身体的他,早就熟悉了自己身体使用的方法。

    而他如此努力的原因,全都是为了保护妹妹,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通过妹妹的声音,此时霍克的自己一直都是为了保护而不是伤害他人而行动的。

    明白了这点的心灵终于和身体统一在了一起,霍克顺势扭转了刀刃的朝向。

    佣兵的双重攻击接触到了刀刃的侧面,七彩的雷霆撕裂了刀刃,漆黑的洪流抹去了破碎的刀身。

    但是这些攻击没办法抹去霍克内心之中那把无坚不摧的刀。

    在攻击即将触碰到霍克身体,要撕裂并且完全抹消他的存在时,霍克扭转起了身体。

    侧身用胸膛微微接触到两种攻击后,霍克用手中的刀柄插入了两种攻击的缝隙之中。

    “此消彼长,生生不息,即万物之流转!”

    霍克挥舞着插入攻击之中的刀柄,接着就像挥动一把完整的刀刃一样向着佣兵挥了出去。

    两种攻击刹那之间就向着佣兵奔袭而去,但是佣兵没有躲避的意图。

    随着攻击擦着佣兵的身体飞驰而去,凰花的屏障再一次被击穿了,并且连观众席也被打穿。

    “既然你成功觉醒了,为什么要刻意打偏?”

    “我不像你!我的目的不是杀人。”

    “...原来如此,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赢了我。毕竟流转只能改变有方向的攻击...”

    佣兵没打算放弃委托,反而制造出了无数单一的元素攻击。

    “而且流转的受面也很单一,千万不要忘了。”

    放弃了一招制胜后,佣兵强化着身体和霍克进行了对抗。

    并且他还在拳脚攻击的间隙释放元素攻击,让霍克需要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

    在霍克再次被压制后,凡心这边也因为长时间的使用月之权能而头发变得雪白。

    借着拉比的双眼,咲夜也再次看到了从凡心刘海里冒出来的小小尖角。

    那一对尖角上布满了机械青色的光纹脉络,这让咲夜顿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我有事情要问你。”

    “呜哇!”

    扒在观众席上时刻注意比赛的舒克,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咲夜搭话,不禁吓得差点从看台上跳了下去。

    “我想问你,你有见过那恶魔的犄角吗?”

    “什么恶魔!我都说了凡心不是恶魔!”

    “但是他身上确实有恶魔的气息。”

    “不可能!”

    “你不好好回答我,我就继续攻击他。”

    咲夜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也平淡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操纵拉比的人。

    “你等等,我去找可以给你解释的人!”

    舒克想起了一直在凡心身边的月岚,据说月岚因为和凡心吵架所以没有来看比赛。

    “记得先别下狠手!”

    跑远了的舒克不忘提醒咲夜,这让咲夜无奈地放弃了亲手操纵拉比。

    缺少直接的控制,拉比的攻击欲望和隐身能力也消失了。

    看着拉比突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凡心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长时间的战斗早就让凡心气喘如牛,大脑也胀痛地要裂开。

    意识因为战斗中断而发现了自身的状况,于是立马开始向身体讨要原本的代价了。

    凡心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喂!凡心你还好吧?”

    倒下的身体被几个人给接住了,但是最后都一起倒在了地上。

    这些了解了E2班学生的人,也因为过度战斗的疲劳和伤势而趴下了。

    整个竞技场中,只剩下了霍克和佣兵一直在战斗着。

    “不好意思各位,还能再最后一次帮我和霍克一把吗?”

    倒在其他人身上的凡心用力地从嘴里挤出了恳求。

    察觉到凡心的想法后,其他人也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

    抬起的手如同枯木一般歪歪扭扭,却能从中冒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光芒如同种子一样飞翔出枯木,将新生的希望带向了无垠的空中。

    凡心也忍着剧烈的头疼,开始收集起了这些希望的种子。

    一颗代表了土的种子,一颗代表了金的种子,一颗代表了...

    一颗颗种子汇集在了一起,在凡心的融合下形成了一颗悬浮在空中的纯白大树。

    “这!这是我们一起做出来的?”

    “是上位序列!是生命本源之世界树!”

    “...真美啊!”

    纯白的大树不断地生长着,无数枝叶也汹涌地冒了出来。

    当所有的枝干数量达到了三千时,当每根枝干上的树叶数量也到达了三千时,凡心终于释放了这阵攻击。

    世界树的攻击时如此优雅和缓慢,当树叶随着微风纷纷落下,整个竞技场里像是下起了雪。

    白色的树叶落在了疲惫不堪的人身上,融化了他们身上的疲劳。

    落在受伤严重的霍克身上,治愈了他全部的伤势。

    落在了被人操纵的拉比身上,夺回了她的身体。

    在漫天的白色里,唯独一片红色的树叶有意识地飘向了佣兵。

    当红色的落叶即将触碰到佣兵时,他立马躲开并且发动了中位序列攻击打飞了树叶。

    “这可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不要拒绝啊!”

    霍克灵敏地用刀柄接住了被攻击打飞的红色树叶,并凭借着流转让被攻击加速了的树叶飞向了佣兵。

    来不及躲闪的佣兵最后无奈地用笑容接住了那片红色的树叶。

    当红色的树叶接触到佣兵身上时,之前纯白树叶所夺走的一切疲劳和伤势,皆悉数奉还给了佣兵。

    佣兵在自己的哀嚎声中倒下了,凰花也随即出现在了竞技场里。

    “我宣布,E4班获得班级对抗赛的胜利!”

    在凰花宣布胜利后,竞技场中只有一片寂静,因为大家的疲惫和伤势就算恢复了,精神仍旧没有改变。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看着飘零的树叶,静静地品味着清晰地留存于内心中的自我。

    至于看台上的其他人,有的则是在无言的惊叹,有的则是在默默地高兴。

    唯独听着月岚解释的咲夜,没有人可以看出她此刻的情感是什么。

    所以月岚和舒克不得不开口询问对方。

    “请问学姐您应该不会对凡心出手了吧?”

    “而且还请保密哦,不然我可能会被某个可怕的人杀掉!”

    咲夜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把目光移向了躺在众人身上的凡心。

    看到他们都在默默地露出微笑,咲夜空洞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怀念的光芒。

    “我要保护他!不能让他受到恶魔们的污染。”

    咲夜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月岚和舒克也为此舒了口气。

    两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将会让凡心受到何种对待。

    但至少此刻他们可以为了凡心的胜利而感到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