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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曹茜有喜

    无迹,原意是无踪无迹,老不死的本意是希望重生的不死的能隐于江湖,最好能忘记仇恨终此一生。

    然而,这终归是老不死的一种祝福。仇恨这种东西只有感受过深入骨髓的痛楚才能体会,它会在复仇者的人生中留下永不愈合的伤口,只有敌饶血和命才能让他们抚慰这伤口。

    “无忌?!谢师父赐名,今后我将人如此名百无忌,当活出我自己的人生!”

    不死的自然知道师父的是“无迹”,但他更喜欢“无忌”。至于老不死的当然也知道此时癫狂的徒弟只想要“无忌”,所以也没有强行要求他“无迹”,只能摇摇头轻声叹息,毕竟那是他自己的人生,按照袁烜的话来,“每个自然的个体都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如果有外力强行阻隔,那便是罪过!”

    “既如此,你便去吧!”

    无迹有些迷茫,虽然知道最终的目的地在哪里,但在此之前他有自知之明,知晓暂时蛰伏才能有后续的机会。虽然上的伤再过几只要不与人正面拼杀就没有大碍,可下之大他又能去哪里?

    “去荆州济安堂,他们会安排你去处的!”

    老不死的从袖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无迹,后者接过之后眼前一亮,之前被仇恨冲昏了头,经过师父点拨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下谁能帮他实现那不可能完成的复仇。

    “师父,那你呢?”

    “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先去安顿好,顺便盯着暖房的建设,就按袁家庄子的那样建,要快!”

    无迹虽然听不懂师父的是什么,但也知道他老人家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做。看着老不死的走出密室,无迹跪下恭敬磕头,待他起之后,之前的不死的算是彻底死去了。

    ……

    曹穆带着大军离了洛阳已经有将近十,然后他发现自己似乎重新变得年轻起来了,尤其是回头看看十数万大军听从自己的号令行事,这种感觉丝毫不比坐在德阳中开朝会差。

    “夏乔,再有多久能和镇北军汇合?”

    夏乔作为兵部尚书本来不需要亲自上阵的,但皇帝突然亲征,于是他就成了大军的大帅。

    “回陛下,再有三就能到达镇北军的中军大帐。报上显示燕国大军这几有大动作,齐垠不敢轻易离开,看来只有那场战事定局之后他才会带兵前来迎驾!”

    曹穆满意的点零头,虽然在洛阳已经把绝大多数的权利给了太子曹坤,但军中的大权一直在他手里,这是只有等禅位之后,甚至临死前才能给出的权利。

    御驾亲征,曹穆自然带着下精锐虎豹骑,同时校时卫负责外围,皇城卫负责御辇周围两百步的护卫,再加上下各府兵中抽调的精锐,在这十多万大军之中曹穆的安全比之皇宫大院中也不遑多让。

    “启禀陛下,校时卫查到有人窥探大军行踪!”

    冯莫近禀报曹穆,其实是询问他是否要把这些人全部揪出来。

    “告诉校时卫,让他们查探,这一次朕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作煌煌威,什么叫做堂堂之师,朕要让全下都知道朕来了!”

    曹穆的话语铿锵有力气势十足,一点也不似时无多的病人,连带着他边的那些老人也跟着重新变得年轻起来,一个个都想陪着皇帝最后一次绽放光芒。

    老不死的也不远不近的跟在大军后方,虽然只要他出现就能走到大军最核心的地方,但他没有,因为这次北上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他的目的也从最开始的担忧曹穆变成粒忧袁烜,而且通过自己和无迹的遭遇对比,他更加清楚了自己此刻的立场。

    周边有不少人同样游弋在大军周围,这些人可能是燕国的探子,可能是渤海王府的人,甚至可能是山门和世家的人,老不死的不信曹穆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既然他不着急清理这些人,老不死的自然乐得无人来扰。

    ……

    就在曹穆领着大军北上的同一时刻,大魏国最北边的战时进行到目前为止最惨烈的阶段。

    渤海王府大军的中军大帐之中,渤海王曹源披头散发满脸憔悴,上的铠甲更是被血污和泥渍草屑布满,他握着刀柄的左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大帐中于是便有了金铁交鸣之声。

    已经过了最悲伤愤恨的时间,所以曹源的左手不是因为绪的波动才发抖,纯粹是因为一场大战下来累的有些脱力了。

    好在大帐中无人看到主帅的这一幕,否则对于军心的打击将非常大。其实严格来也不是真的只有曹源,他的副将也在这个大帐中,只不过他已经死了,此刻正躺在这里和曹源做最后的告别。

    大帐被人从外面掀开,一袭红袍的影走了进来,不用回头看曹源都知道是谁,在这个军营中只有先锋官兼他的宝贝女儿凤岭郡主才能如此。

    “父帅节哀,杨叔叔半生戎马,如今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曹茜也知道自己不擅长劝慰他人,若是能活,谁又会想去死呢,只是除了这样劝还能如何?

    曹源面上毫无变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当年从长沙就跟着自己的副将,许久之后他才偏过头去。

    “今战损如何?”

    “回禀父帅,今一战我军战死七千三百余人,重伤者三千四百人,轻伤者一千一百人,渤海王府大军仅剩四万能战之兵了!”

    曹茜的声音中透着落寞,今大战她也上了战场,燕国大军如同蝗虫过境一般乌泱泱南下的景她虽然见过,但像是今这般杀红了眼还是头一次得见。

    渤海王府的大军是活不成了,皇帝有心要他们全军覆灭消耗燕国大军,后的镇北军观而不战就是为了斩杀逃兵而存在的。

    只是曹茜不知道对面的燕国大军也是弃子,所以才会有白那般残酷的战斗。

    “还有几军粮?”

    “回禀父帅,还迎还迎不足十。”

    曹茜很艰难的出这个数目,她能够想象如果军士发现被迫死战还要面临断粮的局面,哪怕渤海王的威信再盛也将面临兵变。

    曹源似乎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他没有再什么,甚至连感慨都没有一句。父女二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茜儿,终究是父王拖累你了!”

    “父帅,一家人莫要两家话,事没到最后一步,陛下想要我渤海王府死绝也没那么容易。”

    到这里曹茜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与此同时她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腹部,只是冷冰冰的铠甲把一切掩盖的毫无痕迹。

    “哎,你为了渤海王府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父王却不能让你回府静养。你也是的,再怎么也不能带孕上战场,而且骑马作战都是极其危险的事,明起战事再如何危急也不准你上马了!”

    “可是父帅……”

    “这是军令!”

    曹茜嘴唇蠕动不知道该什么,渤海王府大军中的高阶将领在这数月里已经所剩无几,她作为军中有数的战力自然应该冲锋陷阵为父分忧。

    然而她已经有六个月的孕,虽然已经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再加上她体强壮又格外心,平着特制的铠甲外着大氅才没被看出,但她自己也能感受到体一的变化,尤其是那种虚弱感和嗜睡感让她明白战场已经成了比以往更加凶险的所在。

    父女两人今第三次陷入了沉默,这次率先开口的依旧是曹源。

    “他们应该已经来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总觉得他们就在边!如果下一次燕国人来攻,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想必他们不会再躲躲藏藏了。”

    曹源的曹茜也有所察觉,就像是今战场上她边的燕国人总是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羽箭杀,这在战场上虽然平常,但当这种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她哪里还能不怀疑。

    “难道你就这么狠心,明知道我有了你的骨还不肯帮我,或者你在恨我用这种方式威胁你?”曹茜心里想着,一会儿委屈一会儿羞涩,但最后都化为坚定,不管她曾是谁的女人,将是谁的母亲,从始至终她都是凤岭郡主,是渤海王曹源的女儿曹茜。

    曹源有心再劝,但见女儿脸上难得出现的那抹羞也不忍打断她。父女两人再次沉默,而这次打破沉默的是中军大帐的外边。

    “报,大帅,燕军袭营了!”

    亲军在账外大声禀报,这让曹源大吃一惊。胡人因为饮食习惯的原因缺乏维生素A的摄入,所以绝大多数都患有或重或轻的夜盲症,所以他们一般晚上不行军,扎营也是处处篝火层层巡逻,怕的就是晚上有人袭营。

    可现在燕军晚上主动袭营,这其中必定大有问题,由不得曹源不担心警惕。

    “全军收拢,备战!”

    曹源起走出大帐同时下令道,曹茜紧随其后也准备应对燕军,然而不等他跨出大帐就听见曹源的声音再次响起。

    “解除凤岭郡主曹茜一切军职,安排五十名亲卫寸步不离护卫,明一早护送郡主回渤海王府。”

    “可是父帅……”

    “这是军令!”

    还是刚刚账内一样的对话,但这次曹源是铁了心要送曹茜离开,而且是真的下了军令,不容置疑。

    随着曹源的一声令下,大帐门口几名亲卫立刻拦着曹茜不让她出去,因为军令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