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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私生子

    阿特姆公国佩拉城艾奎纳城堡

    一间宽阔的大厅里面,苍老虚弱的老国王阿修拉夫·艾奎纳科斯坐在椅子上,他前面立着大王子安德雷斯和二王子恩卡塔。旁边立着巴特斯。

    “你们之间的那些破事我懒得管,但是做事要有分寸。这次苏卡列公国和阿特姆公国的进攻我不管了,安德雷斯,你负责应对鲁玛公国的进攻,恩卡塔,你负责应对苏卡列公国的进攻。”

    安德雷斯神情复杂地看了他的父王一眼,然后说道:“是,陛下。”

    恩卡塔不甘看了安德雷斯一眼,“是,陛下。”

    “皇家第一步兵团归恩卡塔统领,你负责挡住苏卡列公国的进攻。”阿修拉夫转头看向大王子,继续说道:“皇家第二步兵团归你负责,你负责阿特姆公国的进攻。这次鲁玛公国虽然出动了五万人,但有两万是运粮的农奴,剩下的三万人,也不过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奴。”

    “是,陛下。”两人互相瞪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回道。

    “下去吧。”

    “是。”

    巴特斯看着两位王子远去的身影,心里哀叹一声,阿特姆公国的王位是艾奎纳科斯家族的诅咒,因为它,已经死了一位王子,一位王后,估计接下来还有死人。

    “看来送去那个私生子,无论是对于安德雷斯,还是对于恩卡塔都是一件好事,艾奎纳科斯家族的人怎么能没有斗志呢。”老国王阿修拉夫轻轻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在这空荡荡的大厅里显得无比的落寞,萧瑟。

    大王子的庄园里面

    姬蒂忧郁看向东方,一头亮丽的金发盘踞在脑后,一双迷人晕红的桃花眼轻轻蹙起,湖蓝色的眸子里荡起水韵,白皙柔嫩的手里紧紧握着半截簪子。

    残红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仿佛给她染上了一层胭脂。那双樱色的嘴唇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光泽,它微微张开,又不自觉地抿上。

    菲娜,我想见见你。你说的没错,女人总归是得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冷清的大王子庄园里突然响起喧闹声,似乎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这里吵闹,这喧嚣的声音让姬蒂本就忧郁的眼神更加哀伤。她在这里好似一个外人,不如去找她的妹妹还有……

    恩卡塔的庄园里面

    暂居在此的科米利亚伯爵轻声安慰着她的女儿,心里却想着大王子领。雅伊罗·托特已经到大王子的领地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外孙的消息,正好现在大王子还在佩拉城。

    不过他的心里闪过一丝阴霾,为什么二王子殿下对于大王子殿下这么气愤,就好像大王子背叛他了一样,恩卡塔殿下甚至派出了杀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鸢尾花领钢铁小镇

    春风从旷野里扫过,气温渐渐升高,树枝上开始长出嫩芽,冰水开始解冻,来自北方的布卡河开始缓缓流动。

    大群穿着亚麻衣服,手里拿着铁质农具的人正在荒野里奋战,一场大火已经烧过,满地都是黑色的烟灰,农奴们拿着斧子开始砍到烧焦的木头,用类似锄头的农具挖出树根,用类似耙子的农具把石块从土里扒拉出来。

    一个穿着丝绸缝制衣服的得体人走了过来。有些趾高气昂地说道:

    “领主大人有令,你们每天开垦的进度都会有人来评定,开垦土地最多的一组可以吃肉,吃肉能吃到饱的那种,开垦土地第二多的那组里每个人都能吃上一碗肉,开垦土地第三多的组里面每个人都能喝上一热乎的肉汤。至于其他组,吃你们的黑面包去。”

    这句话说完,这群农奴们瞬间议论起来,虽然他们听不太懂这种评定方式,但是有一条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干的最多人,能吃上肉。

    “上次吃肉的时候还是俺老娘临死的时候,俺当时流的泪太多了,肉汤都淡了,没想到来这里开拓来了,居然能吃上肉。”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瘦弱男子说着。

    “老子过年的时候都喝不上肉汤,你们这群东西记得别拖后腿,要是谁干偷懒,老子打断你的腿。”一个体格健壮的男子恶狠狠看着众人恶狠狠地威胁。

    “别说肉汤了,当年要是能有一个黑面包,俺们也不至于藏到深山里,过得跟个老鼠一样。”

    政务厅里,佩特尔男爵看着坐在上位的夏尔少爷。

    “少爷,为什么要让那些开荒的土匪强盗们喝肉汤,吃上肉。”

    “佩特尔,纠正一下,是干活最多的开荒人。”夏尔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的担心,你是怕这些强盗们吃饱饭会生事,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们有强大的鸢尾花步兵们驻扎在此地,这些强盗虽然愚昧,但并不是蠢货。

    而且没有人天生就是强盗的,说实话这些强盗很大一部分都是走路无路的农奴们,他们开荒的技术只是有些生疏罢了。”

    “少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佩特尔恭敬地鞠躬道

    “跟我一起出去看看这些开荒的进度吧。”

    “谨遵您的命令,少爷。”

    夏尔和佩特尔两人一前一后从钢铁小镇朝着外面走去,他们身后跟着几个拿着长矛的鸢尾花步兵。

    他们从钢铁小镇的东门出去,夏尔看着这木制的栅栏,以现在钢铁小镇的地位,木栅栏是配不上钢铁小镇的,坚固的城墙是比不可少的,现在钢铁小镇几乎聚集了鸢尾花领80%的铁匠。现在由最初那三个屯子组建的工人建造队倒是可以扩建一下。

    这次东部大开放,同时也意味着东部大基建,新开荒出来的屯子至少也得修一条到钢铁小镇的道路,索雷尔去樱花领新建樱花小镇也需要修路。修路还不够,还需要铸造城墙。

    一遍想着,一遍顺着乡间的小路朝着开荒的敌方走去,走着光秃秃的乡间小路,夏尔不由地想到,其实地上本没有路,但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条光秃秃的小路就是数以百计的开荒者踩出来的。

    以十人为组的开荒者们正在奋力的开荒,这些都是壮年的男人,虽然有些看上去有些瘦小,但是他们的力气可不小,类似锄头的农具被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落下,他们正对着一个大树根奋力攻击。

    夏尔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轻轻一笑,他早有预料这些开荒者会被激起强烈的干劲,尤其是当有人能吃上肉,而你还只能啃着那又粗又硬的大黑面包的时候。那时候干劲会更大,毕竟都是干农活,谁不是干了一辈子或是半辈子(强盗们),谁会认为自己干不过别人。

    不过当他们干着干着就会发现,不是自己一个人干的足够多就行的,还得整个组一起努力才行,不是你自己拼尽全力就能吃上肉,还得保证你的同伴同样能干,再过段时间他们可能就会发现合作的重要性,分工干会更快。

    夏尔从不怀疑这些开荒者的智商,他们相比较其他人,已经属于比较机灵的人了,虽然他们不识字,看上去愚昧无知,但是涉及到自己亲身利益的时候,他们又会比谁都精明。

    但是从没有见过这种局面的佩特尔男爵则一脸吃惊,虽然他也知道让开荒者吃肉能激起他们的动力,但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这群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他甚至看到一个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农奴正指着一个刀疤脸的强盗大骂。距离有些远,佩特尔听不太清,不过他隐约地听到,废物,用重力不行。佩特尔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农奴嫌弃这强盗干农活干得不利索。

    “少爷,您的举措实在是太英明了,没想到您仅仅提供几十人的肉食,就能让这几百农奴爆发出无穷的动力。”

    “哈哈,佩特尔你盛誉了,其实你的政务经验更丰富,你更是早该想到的,只不过你习惯以贵族来看待他们,从来不会考虑他们实际的利益。”

    夏尔看着身后的佩特尔笑着说道,不过夏尔在心里继续默念道,当土地和军功连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看到这群看上去愚昧无知,唯唯诺诺的农奴们到底有多强的战斗力,他们会像割麦子一样割走敌人们的人头,因为那会让他们获得土地,那时候敌人,贵族在这些农奴们的眼里可能也就是土地,粮食,以及富足的生活。

    从农奴的实际利益出发嘛,佩特尔喃喃自语,心里突然明悟起来,这就是少爷平日里常说的打进敌人内部是吧,要想让这群农奴们上贡更多的粮食,金币,布匹,就得了解他们的喜好,像鞭打洛骡马一样鞭打他们。

    佩特尔一脸佩服地看着夏尔,”少爷,您的实在是英明,或许只有您这样才能更好的利用他们。”

    利用嘛,或许这就是夏尔不会依靠贵族的理由吧,虽然佩特尔会在下乡考察的时候对他们激起同情,但是他始终是一个贵族,他们会始终以自己的利益出发,虽然并不排除会有背叛自己阶级利益的圣人,但是这肯定不会是佩特尔男爵。

    所以夏尔明白只有依靠自己成为政务官的米纳等人,还有平民出身的鸢尾花步兵一系,或许可能会加上莱斯,拉奥两人。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失,一口大锅也被架了起来,羊肉,猪肉蹲在一起,发出浓郁诱人的香味。这时候开荒的人已经停止了劳作,政务厅派出的小吏也走进田间开始考察,拿着上次统一过得鸢尺,仔仔细细地打量。

    被选中成为最多组的开荒者们激动地跳起来,他们唯唯诺诺地凑到大锅前,看着里面煮着的肥肉。当肥肉被捞出放进他们的木碗的时候,这群人早就忍不住的拿手抓着忘嘴里放,虽然被烫的龇牙咧嘴,但满脸都是幸福的样子。

    再然后就是盛了一木碗肥肉的开荒者,然后就是能喝上肉汤的开荒者,虽然还剩了一些肉汤,但是后面的拿下开荒者们只能眼尖地看着,然后就着热水喝下那粗涩的黑面包。

    或许热水还不够,还可以教给这些农奴们如何使用筷子。毕竟刀叉都是金属做的,这一副餐具可不便宜,但是筷子就不一样了,两个小木棍就行了,豪华一点的可以用小刀削地笔直。

    就在夏尔想着的时候,前面突然爆发了矛盾,夏尔赶忙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开荒者,还有做饭的厨子们纷纷跪下

    “都起来吧。”夏尔说了一句,然后身旁的鸢尾花步兵们立刻大喊:“少爷仁慈,让你们站起来说话。”

    这时这厨子才唯唯喏耨地说着:“伯爵老爷,这人吃了五碗肥肉还不够,嚷嚷着吃第六碗,但是这锅里没有了,但是这人还抓着不放,瞎嚷嚷,还说第一组不是能吃肉吃到饱吗?”

    夏尔顺着这厨子的目光看去,一个约有一米九的壮汉映入眼帘,虽然很高,但是身上却没有多少肉,看上去十分干瘦。

    “你叫什么名字?”

    “老爷,俺叫铁锤。”

    “刚才这厨子说的对吗?”

    这瘦高瘦高的铁锤额头上冒出冷汗,连忙跪倒在地,“老爷,俺错了。俺从小就没吃饱过,更别说吃肉了,俺不敢多吃了。”

    周围的开荒者们也不由自主地停住盛放着肉的木碗,仿佛呆住了一样看着夏尔。

    “不,你做的没有错,这厨子也没有错。干活最多的第一组吃肉能吃饱也是我规定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过这厨子第一天炖肉,不知道该炖多少。”

    夏尔转头看向身后的鸢尾花步兵,“把我今晚准备的晚餐拿出来。”

    “是,少爷。”身后的鸢尾花步兵拿出几个白面白。

    夏尔拿过来递了过去,“我这一时半会拿不出肉来,你就拿着白面包凑活凑活。”

    “你以后记住,炖的肉可以剩下一些给鸢尾花的步兵们,但是绝不能不够,知道了吗。”夏尔的目光又从厨子转到铁锤身上,“下次的肉就管饱了,以后加油干,争取还是第一组,要是你还是吃不饱,直接去政务厅找我去。”

    刚刚呆住的开荒者们仿佛又活了过来,专心对付手中的木碗。

    这个叫铁锤的呆呆地结果夏尔手中的白面包,然后就着肉汤大口吃了起来。

    不愧是铁锤,真憨啊。夏尔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不过这样总比唯唯诺诺好,公信力就是这样一点点建立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