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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家的味道

    一开始,我只能尝试着做一名方医。

    何为方医?穆罕默德·扎伊德的商铺里只是一个临时的诊所,仅有医生,没有药,我只能做一名开方的医生,让前来瞧病的人拿着我的药方去别的药店抓药,我只在每首药方里收取一枚开元通宝。

    开业的第一天,为了能一炮走红,我认真瞧病,即使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以最快的速度,从日中开市到日落闭市,我总共瞧了九十三个病人,作为回报,我拿到了九十三枚开元通宝。

    刚开始,我以为九十三枚开元通宝并没有多少钱,甚至不够一袋米的花销。

    穆罕默德·扎伊德掂量着诊桌上的开元通宝,郑重其事地告诉我,已经很多了,今天一天的收入能买二十几斗粟米了,一个三口之家两个月不用愁吃的了。

    我不太关心穆罕默德·扎伊德的这种计算方法,我想知道的是,一辆马车值多少枚开元通宝?一匹马值多少枚开元通宝?在长安街买个大点儿的瓦房需要多少枚开元通宝?娶个媳妇要多少枚开元通宝?因为我很想挤进有车有房有家一族。

    穆罕默德·扎伊德给我算了一账,一辆马车大概需要需要五十枚开元通宝,一匹马大概一百多枚开元通宝,一座瓦房大概得3000枚开元通宝。至于讨女人,那价格就不好说了,比如吧,要是遇上成心靠卖女儿发一笔的冤家对头,要的彩礼就多一些。遇上通情达理的人家,要的彩礼少一些。当然要是命好,不但一文钱不花,还有可能倒贴些开元通宝。像最后这种,娶个女人,相当于赚了。

    我不想听没用的废话,我让穆罕默德·扎伊德说出讨个女人最多能花多少彩礼。

    穆罕默德·扎伊德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好说,倒真难为我的脑汁了。不过我听说最多的彩礼要了一千枚。当然这仅是下层人的彩礼钱,至于王公贵族,那就另当别论了,不是我能预料的。”

    根据穆罕默德·扎伊德的说法,我重新捋了一遍,按照最高花销算,如果能拥有5000枚开元通宝,车、房、成家的问题全部可以解决了。

    刚开张的第一天,我赚了93枚开元通宝。假如每天都能赚到这个数,大概不到两个月,我能把成家立业的本钱捞到手。

    回想从公元二十一世纪来到大唐王朝,我失去的东西很多,最重要的有两件,一件是亲情,另外一件是爱情。家里除了我这个儿子,我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父母亲有生之年总算有人陪伴。只是亲情难以割舍,父母亲对我的挂念,我对父母亲的思念,恐怕成了终生难以休止的事情。想到这些,我的心里酸酸的,强忍的泪水往肚子里咽。医院有个小美眉,虽然是临时工,可她的一笑一颦都如同西施般诱人,她的一言一行使我掉入温柔乡而无法自拔。现在回想起来,只能是把她永远默记于心而已了。

    转过头又想一想我来大唐王朝后的美好生活马上就要来了,公元二十一世纪一辈子都弄不清楚的东西,在大唐王朝不用两月就能轻松搞定,我的心情稍微得以安慰。起码我再不会担忧300多万元的房价了,凭靠我那点儿工资,等房贷还清的时候,恐怕都七老八十了,何时是个头啊。我那小可爱的父母,老是拿房子要挟我,把房子作为我和我那小可爱能不能最终在一起的筹码。尽管父母亲和姐姐都答应我尽力帮我把房子拿下,可300多万实在是揪心。同时,我那小可爱的父母亲还附加了一辆轿车。10万以内的想都别想,狮子大张口,起码得五六十万的。还有那工作,虽说是私人医院,可玩人的手段实在高明,每天四次签到打卡,让我闹心。依我看,打卡机并不是督促正常上下班,而纯粹是为了扣钱和整人。这下好了,我担心的这几件大事都随风而去了,就好像卸掉了我身上的千斤万斤的重担,让我倍感轻松。

    钱这个东西啊,让人捉摸不透,有大老爷们为钱开始流泪了。抱着开元通宝哭泣的人是默罕默德·扎伊德,他不是无缘无故地痛哭流涕,他是太高兴了。

    穆罕默德·扎伊德在抱着开元通宝痛哭流涕的时候道出了他的心思,这辈子,他从来没有一次性挣过这么多的钱。

    哪怕是三九寒天,他家做的皮衣也没有一次性挣过这么多。

    我初来大唐王朝,无依无靠,得到波斯人穆罕默德·扎伊德一家人的鼎力相助,我当适当地报答他们一下。第一天出诊所得九十三枚开元通宝,我拿出了六十三枚,慷慨地送给了穆罕默德·扎伊德,给我自己只留下三十枚。

    穆罕默德·扎伊德来了第二次痛哭的潮涌,被我送他的六十三枚开元通宝惹得又嚎啕大哭了一场,两行眼泪加上两把鼻涕直涌而下,默罕默德·扎伊德的妻子穆拉维·干尔丁和他的女儿穆罕默德·姆巴佩一看情况不对,上去帮忙,经过一番不懈的折腾,终于把穆罕默德·扎伊德的哄好了。

    “亲爱的爸爸,慷慨大方好心的风啸公子给您这么多钱,您应该高兴,为啥还要哭?”穆罕默德·姆巴佩擦拭完她父亲穆罕默德·扎伊德的眼泪,不解地质问。

    “谁说爸爸不高兴了?尽瞎说!爸爸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爸爸正是因为高兴才流泪的,这么多的钱,爸爸真不知怎么感谢风啸公子才是?”

    穆罕默德·扎伊德使劲力气双手捧着六十三枚开元通宝往我怀里塞,嘴里感谢之类的词藻自然不在话下。

    我从穆罕默德·扎伊德使劲的力度上判断,他不是故意做做样子了事,他是出于真心地想把六十三枚开元通宝还给我。

    我虽然是一介书生,可能是真心和大方占据了高地,让我一时使出了潜在的洪荒之力,穆罕默德·扎伊德的一双有力的手被我推了回去。我还告诉他,要是他不收下这六十三枚开元通宝,我将离开他家,去别处去。

    穆罕默德·扎伊德一家人听说我要离开他们家,这个威胁力度够大,他们立马乖乖地收下了这六十三枚开元通宝。

    穆罕默德一家人除了把我说成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作为感谢之外,夜幕闭了市,还做了一桌饭菜来招待我。

    别的饭菜味道平平,只有他们做的羊排,在我品尝了一嘴后,我才意识到我在公元二十一世纪吃过的羊肉在穆罕默德·扎伊德一家人做的羊肉面前,不值得一提。

    由于穆罕默德·扎伊德一家人做的羊肉实在太好吃了,竟让我控制不住这道美食的诱惑,一连吃了三碗,仍然控制不住继续想吃的激情。要不是胃口有限,我恨不得把一锅清炖羊排全给吃了。

    穆拉维·干尔丁亲自端起我吃过的碗,在她举起勺子的那一刻起,我发觉不对啊,她正要准备给我盛第四碗。而且她的速度太快,我来不及辞让,她已经把我的碗舀满了。

    当又一碗羊肉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考虑一件事,我的健康是第一位的,为了今晚不闹肚子不跑厕所,我指着被羊肉撑起来的肚皮,谢绝了穆拉维·干尔丁的盛情。

    一碗羊肉的问题对穆拉维·干尔丁来说,是件小事,她替我干了,而且一点儿也不嫌弃我吃过的碗。她还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说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完全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

    穆拉维·干尔丁认为,按照大唐人的风俗习惯,如果我不嫌弃她们一家人的话,可以叫她干妈,叫穆罕默德·扎伊德干爸。我着实被穆拉维·干尔丁亲人般的待遇所深深感动,就差流出感动的泪水。

    我在想,多一个亲人多一条路,既如此,我改了口,管穆罕默德·扎伊德叫干爸,管穆拉维·干尔丁叫干妈,管穆罕默德·姆巴佩为叫干妹妹。

    穆罕默德一家在我改口对他们的称呼后,对我更加友好,我也突然间感觉有了家的味道。

    太阳落下去了,没有电的生活太单调,穆拉维·干尔丁点了一根羊油蜡烛,成了黑夜里唯一的希望。

    穆罕默德·扎伊德全家上阵,地上摆了木柜,穆罕默德·姆巴佩说这是他们家唯一的木柜。由于是夏天,木柜上只铺一张麻布,另外一张麻布作为我的盖被。穆罕默德·扎伊德一家人的热情款待,让我更加感觉亲切。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大唐生活的最好描摹。为我准备的卧寝停当,穆罕默德·扎伊德一家人各自要回屋去睡了,临走的时候,穆罕默德·姆巴佩含情脉脉地向我挥手道别:“风哥哥,明天见。”

    作为回礼,我也说道:“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