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坠落风雪（1）
久远以前
青霖子在苍茫雪地中漫步。
突然停下步伐，他感应到某种与诸龙群山格格不入的力量。
这种力量若隐若现，蕴含悠长的时间跨度，虽然微弱，却精纯无比，只要注意到它的存在，诸龙群山的所有玄力都要相形见绌。
青霖子本能中升腾起一股敬畏与拜服的冲动，他定下心神，向力量源头寻去，最终停在积雪构成的纯白一角。
这里积雪深厚，表面不断被新雪覆盖，离青风木中心校区很偏远，除了青霖子，未曾被第二个人践踏，雪景完整平滑，一望无际，是一块被生灵遗忘的白色净土。
青霖子伸出食指轻勾，沉眠于雪底的玄力纸张窜出积雪表面，飞进青霖子手中。
青霖子盯着纸张，双眼不断睁大。
这与普通玄力一点也不相同，无论纸亦或纸上文字，都泛着白色微光，当亲手执起它，才真正意识这力量纯粹到惊心动魄。
这分明是龙的玄力，真正的龙！
字迹一共七个，但青霖子无法解读出只言片语——真正的龙语！
青霖子意识到，写出这行字迹的龙已达到破境品阶，所以自己虽然并非龙族，但因为力量相当，可以窥见这神秘文字的形状。
相传千年以前，青风木所在之地，正建造着无数龙中贵族的宫殿楼宇，难道说，这张纸，亦是某位高血统龙族的遗留物？
青霖子曾经从翼龙那里习得简略的龙语声调，已耗费极大功夫，而龙族的文字，即使翼龙，也因为在龙的时代身份低贱，并没有资格接触，所以当龙族灭迹时，文字亦永远泯灭于时间洪流中，他手中这薄薄纸张，却是第一份龙语的遗迹！
青霖子怀着难以言表的狂喜，将纸张收进怀中，心中思绪着——
是否有一天，会有人能够解读出这句龙语的含义？
青霖子看着手中两张空白试卷，知道自己的希望已然落空。
他有些淡淡的失落，但解开龙语并非当前要务。
青霖子略施玄力，纸张如星屑消散，他起身，移向青风木门前大殿，奔赴长老大会。
在冬假之前，他要与风长老与诸位导师，最后一次确认秋霜国事宜。
青霖子想起多次潜入张栩与张羽的记忆，始终一无所获，张栩不过十五年中鸡毛蒜皮的小孩记忆，而张羽除了十岁前纯粹的空白，和十岁后算不上灵光的零散记忆片段，根本一无所获。
但让青霖子不得不注意，不得不反复查探的，是张羽的记忆起点。
无论异兽还是人族，记忆本该在出生前戛然而止，张羽却连接着无尽的混沌黑暗，每当青霖子探进其中，黑暗瞬间化作虚无。
张羽的记忆有道阀门，关着某种沉睡猛兽，他们要做的，正是要在这头猛兽苏醒前，令它与张羽一同消亡。
每个人都能察觉到张羽潜藏的威胁性，青霖子下定决心，秋霜国之后，即使翼龙指认张栩是真正的龙，他们亦要同时扼杀张羽，不让任何灭顶威胁存在于大陆中。
英爬上除近仙台外，诸龙群山的第二高峰。
那座山峰在群山最西端，亦可以说，在玄式大陆最西端。
英立在冷冽刺骨的风中，看向被群山包围的中心处，那耸然立起的近仙台，和近仙台上神秘的黑色高塔。
她遵循与张栩的约定，不再刻意靠近近仙台，只得立在这苦寒的受难地静观。
凤眼中不知思量什么。
天色渐晚。
有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显现身旁。
沉默，风雪声。
王雨辰开口，嗓音中包含罕见的困惑懊恼：“英，我觉得有些失控，某些情绪超出我的掌控之外。”
英不以为然道：“我每天都在失控。”
王雨辰摇摇头，轻笑道：“我的失控和你的失控并不同。”
英闭着嘴等待解释。
王雨辰继续道：“比如现在，我本该先行启程回王氏，准备冬境城试炼事宜，但因为某种习惯，不知觉中又动身来找你。”
英诧异道：“你为什么要习惯来找我？”
王雨辰顿了顿，思索片刻，“自然是怕你四处惹事，但还有些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一次换王雨辰闭紧嘴，他的面孔隐在黑暗中，无法探清神情如何。
天已大黑，群山逐渐被黑夜吞噬，但以近仙台为中心，有万千灯火团团环绕。
而群山以外，大陆西缘，亦有迷离梦幻的蓝绿光闪烁。
英转过身，背朝诸龙群山，面对山外大陆边境处，才发现，那些琉璃似的蓝绿光，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她转眼间将王雨辰的话抛之脑后，指着缥缈的海洋光问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越过海的尽头会是什么。”
王雨辰知道自己的“表白心迹”以失败告终，隐藏苦笑，顺着英的指尖遥望去。
这片仿若涌动无数晶莹宝石的海，几乎为黑夜染上颜色。浪声起伏，奏响无尽乐章。
“这里有很多空间裂缝，也许会掉落到截然不同的空间，但大多擅闯入这片琉璃海的生灵，大概都化作虚无。”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化作虚无？”
王雨辰沉声道：“因为他们从未回返过。”
“那海的尽头呢？”
“可能是另一片大陆，亦可能也是虚无。”
英摇摇头，“我不懂。”
王雨辰轻轻一笑，向她伸出手：“跟我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擅自来此处，按你的作风，如果真的掉进空间裂缝，我便无法再寻到你。”
英挑一挑眉，未回答，但将手放进那只五指修长，硬茧密布的掌中。
王雨辰紧紧握住，带着英，随风消散。
“我察觉到不义先生似乎有事对你说，但他好像要等到我动身离开以后。”
英奇怪道：“为什么要等你离开以后再开口？”
王雨辰未语，心想——
不义先生想必下学期要派任英某种危险任务，一定知道自己有意关照，不想让自己插手。
王雨辰可不愿把“因为我太关心你”的话堂而皇之讲出来，只思虑再三，郑重嘱咐：
“我不在身旁时，你务必注意安全，不要拿身体作儿戏。”
英却愈发困惑了，同桌到底在说些什么？
王雨辰看她那副深陷迷潭的表情，叹气，他脸皮太薄，英又是史上第一糊涂，他要何时才能让她明白？
青霖子在苍茫雪地中漫步。
突然停下步伐，他感应到某种与诸龙群山格格不入的力量。
这种力量若隐若现，蕴含悠长的时间跨度，虽然微弱，却精纯无比，只要注意到它的存在，诸龙群山的所有玄力都要相形见绌。
青霖子本能中升腾起一股敬畏与拜服的冲动，他定下心神，向力量源头寻去，最终停在积雪构成的纯白一角。
这里积雪深厚，表面不断被新雪覆盖，离青风木中心校区很偏远，除了青霖子，未曾被第二个人践踏，雪景完整平滑，一望无际，是一块被生灵遗忘的白色净土。
青霖子伸出食指轻勾，沉眠于雪底的玄力纸张窜出积雪表面，飞进青霖子手中。
青霖子盯着纸张，双眼不断睁大。
这与普通玄力一点也不相同，无论纸亦或纸上文字，都泛着白色微光，当亲手执起它，才真正意识这力量纯粹到惊心动魄。
这分明是龙的玄力，真正的龙！
字迹一共七个，但青霖子无法解读出只言片语——真正的龙语！
青霖子意识到，写出这行字迹的龙已达到破境品阶，所以自己虽然并非龙族，但因为力量相当，可以窥见这神秘文字的形状。
相传千年以前，青风木所在之地，正建造着无数龙中贵族的宫殿楼宇，难道说，这张纸，亦是某位高血统龙族的遗留物？
青霖子曾经从翼龙那里习得简略的龙语声调，已耗费极大功夫，而龙族的文字，即使翼龙，也因为在龙的时代身份低贱，并没有资格接触，所以当龙族灭迹时，文字亦永远泯灭于时间洪流中，他手中这薄薄纸张，却是第一份龙语的遗迹！
青霖子怀着难以言表的狂喜，将纸张收进怀中，心中思绪着——
是否有一天，会有人能够解读出这句龙语的含义？
青霖子看着手中两张空白试卷，知道自己的希望已然落空。
他有些淡淡的失落，但解开龙语并非当前要务。
青霖子略施玄力，纸张如星屑消散，他起身，移向青风木门前大殿，奔赴长老大会。
在冬假之前，他要与风长老与诸位导师，最后一次确认秋霜国事宜。
青霖子想起多次潜入张栩与张羽的记忆，始终一无所获，张栩不过十五年中鸡毛蒜皮的小孩记忆，而张羽除了十岁前纯粹的空白，和十岁后算不上灵光的零散记忆片段，根本一无所获。
但让青霖子不得不注意，不得不反复查探的，是张羽的记忆起点。
无论异兽还是人族，记忆本该在出生前戛然而止，张羽却连接着无尽的混沌黑暗，每当青霖子探进其中，黑暗瞬间化作虚无。
张羽的记忆有道阀门，关着某种沉睡猛兽，他们要做的，正是要在这头猛兽苏醒前，令它与张羽一同消亡。
每个人都能察觉到张羽潜藏的威胁性，青霖子下定决心，秋霜国之后，即使翼龙指认张栩是真正的龙，他们亦要同时扼杀张羽，不让任何灭顶威胁存在于大陆中。
英爬上除近仙台外，诸龙群山的第二高峰。
那座山峰在群山最西端，亦可以说，在玄式大陆最西端。
英立在冷冽刺骨的风中，看向被群山包围的中心处，那耸然立起的近仙台，和近仙台上神秘的黑色高塔。
她遵循与张栩的约定，不再刻意靠近近仙台，只得立在这苦寒的受难地静观。
凤眼中不知思量什么。
天色渐晚。
有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显现身旁。
沉默，风雪声。
王雨辰开口，嗓音中包含罕见的困惑懊恼：“英，我觉得有些失控，某些情绪超出我的掌控之外。”
英不以为然道：“我每天都在失控。”
王雨辰摇摇头，轻笑道：“我的失控和你的失控并不同。”
英闭着嘴等待解释。
王雨辰继续道：“比如现在，我本该先行启程回王氏，准备冬境城试炼事宜，但因为某种习惯，不知觉中又动身来找你。”
英诧异道：“你为什么要习惯来找我？”
王雨辰顿了顿，思索片刻，“自然是怕你四处惹事，但还有些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一次换王雨辰闭紧嘴，他的面孔隐在黑暗中，无法探清神情如何。
天已大黑，群山逐渐被黑夜吞噬，但以近仙台为中心，有万千灯火团团环绕。
而群山以外，大陆西缘，亦有迷离梦幻的蓝绿光闪烁。
英转过身，背朝诸龙群山，面对山外大陆边境处，才发现，那些琉璃似的蓝绿光，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她转眼间将王雨辰的话抛之脑后，指着缥缈的海洋光问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越过海的尽头会是什么。”
王雨辰知道自己的“表白心迹”以失败告终，隐藏苦笑，顺着英的指尖遥望去。
这片仿若涌动无数晶莹宝石的海，几乎为黑夜染上颜色。浪声起伏，奏响无尽乐章。
“这里有很多空间裂缝，也许会掉落到截然不同的空间，但大多擅闯入这片琉璃海的生灵，大概都化作虚无。”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化作虚无？”
王雨辰沉声道：“因为他们从未回返过。”
“那海的尽头呢？”
“可能是另一片大陆，亦可能也是虚无。”
英摇摇头，“我不懂。”
王雨辰轻轻一笑，向她伸出手：“跟我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擅自来此处，按你的作风，如果真的掉进空间裂缝，我便无法再寻到你。”
英挑一挑眉，未回答，但将手放进那只五指修长，硬茧密布的掌中。
王雨辰紧紧握住，带着英，随风消散。
“我察觉到不义先生似乎有事对你说，但他好像要等到我动身离开以后。”
英奇怪道：“为什么要等你离开以后再开口？”
王雨辰未语，心想——
不义先生想必下学期要派任英某种危险任务，一定知道自己有意关照，不想让自己插手。
王雨辰可不愿把“因为我太关心你”的话堂而皇之讲出来，只思虑再三，郑重嘱咐：
“我不在身旁时，你务必注意安全，不要拿身体作儿戏。”
英却愈发困惑了，同桌到底在说些什么？
王雨辰看她那副深陷迷潭的表情，叹气，他脸皮太薄，英又是史上第一糊涂，他要何时才能让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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