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风木篇：遗迹（4）
张栩听着英仿佛小人书看多了的言论，沉默很久，总结：“你是不是整天沉迷阴谋论无法自拔？怎么在你脑袋里面，谁都想要害你？”
英补充道：“还想害你。”
张栩叹气，“得了吧，怎么还上头了？现实一点，他们要是想害我们，为什么不一进入青风木的时候就动手？”
“因为他们没办法动手。”
张栩拉着脸，“你的解释等于没解释。”
“我没打算向你解释。”
“好好好，您爱解释不解释，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打不打算醒过来了？”张栩的语调变得阴阳怪气，“毕竟你家那位可是着急得很哪。”
“什么是我家那位？”
兄妹情商保持一致。
张栩却没发现自己那榆木脑袋不过跟英半斤八两，却洋洋得意抱起臂，好像成了通晓感情知识的情感专家，故作深沉道：
“你还小，路很长。”
英只是发笑地把“我还小”默念了几遍。
“所以你来找我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英停顿片刻，借着张栩的视力在四下环视，“但现在这么有趣，我是不是得干点什么？”
张栩感觉不妙，紧紧抱住自己，“你要干嘛？！”
英缓缓道：“我要你走出去。”
“做梦！！”张栩两步蹦到床上，将许芸青阿木踩出闷哼，但并没踩醒他们的美梦，棉被盖脸，喊叫：“我要歇了！！”
英在张栩脑子里低低地笑，比鬼叫还让张栩害怕。
英笑完，张栩的手脚突然不再听他使唤，违抗他的大脑意志，爬下床。
英并没有控制张栩的嘴，于是张栩大斥：“我的腿脚怎么不听话了？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说着，张栩已经走到门口，右手伸出，正要打开门锁。张栩憋住气，发出使力的哼声，夺回左手主权，“啪”一声，按住不听使唤的右手。
“别想控制我！！”
“我又不会伤你。”
张栩表示一百倍质疑：“我信你见了鬼！”
英笑起来，“你确实是要见鬼了。”
张栩脸色发绿，英破天荒出言安慰他：“别害怕，我怎么可能伤害你？想想，我救了你那么多次，你难道不应该感激我。”
张栩大言不惭道：“你救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所以你帮我做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张栩的身体又脱离控制，打开门锁，刚走进廊道，一群鬼影照着他脸上来，张栩惨叫一声，闭上眼，竟因过度惊吓，激发最大本能，违抗英的操控，大力合上门，再用背抵住。
赵蛮儿被他喊到半睡半醒的状态，嘟囔道：“张栩，你上厕所能不能小点声？你便秘了？”
显然已经忘记他们并非身在青风木锦鲤湾，而是被鬼包围的犄角旮旯。
张栩很想向赵蛮儿求救，可转念一想，现在英只操控自己，好歹也是她亲哥哥，干不出什么事来，但要是拖上赵蛮儿，谁知道英那阴暗大脑里要琢磨出什么损主意。
“英，别闹了！你知道我怕鬼，你这是谋杀亲哥！”
英喃喃道：“张栩，有时候你还不如一只蠢狼听话。”她笑了笑，“你知道你跟蠢狼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张栩瞪着眼，“它四脚爬的！我两脚走的！”
“不对不对。”英啧啧出声，“我能因为不顺眼杀了它，而你每天都叫我不顺眼，可我却不会对你动手。”
张栩发出一串带刺的冷笑，“谢谢您的不杀之恩。”
他越来越觉得英小人书中毒过深，说话都一股怪里怪气、随时随地装腔作势的气息。
“瞧，我又跟你说了这么多废话。”英缓缓地笑，并不气恼，“也只有你能浪费我的时间了，是不是很荣幸。”
张栩点着头，“荣幸，太荣幸了。”
“那是不是应当为我作出补偿？”
“啥补偿？英，你确实中毒太深，少看点小人——”
“书”字还没说出来，张栩话匣突然关住。
他整个人像蒙上阴影，转身，再打开门。
在张栩同英说些没意义的废话的时候，他始终没睁开眼，不给鬼影吓到自己的机会。
现在，面对那汹涌扑来的鬼影，张栩猛地睁眼——
那双眼瞳不再是张栩独有的澄澈琥珀色，而变成万籁俱寂、吞噬众生的黑色，没有任何光，却比这夜间所有发光体还要扎眼、还要醒目。
鬼影们在五步远外停下。
它们仍旧那样怨气冲天，可怨气无法敌过对那双眼睛的恐惧。
张栩紧绷的身体突然松懈下来，但眼睛仍旧是死寂的黑。
他呼吸猛然变得急促，捂住眼，又四处摸索，惊叫：“是夜太黑了，还是我看不见了？！”
“都不是。”英完全没有张栩的紧张，还带着看戏似的调侃，“我借走你的眼睛，愿不愿意？”
张栩气结，“你借都借走了！还装模作样地问我愿不愿意？”
英笑道：“你不是害怕吗，我替你看，你就不再会被吓到，张栩，我这么好，我都被我自己感动到，你难道不感动吗？”
张栩呵呵地笑两声，“不敢动，一点也不敢动。”
“但我要你动动你的脚。”
张栩冷声嘲讽：“您不是能控制我全身的零件？有本事自己让我的脚动。”
英叹息道：“你的脑筋比常人水多，到处都是死结，我何必要费力控制你全身？听话，你完成任务，我便放你回来睡觉，一换一，是不是很公平？”
张栩攥着拳，“你让我变成个暂时性瞎子，还骂我，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
英拉长语调，“唉，你如果不听话，也看不见，没有我的帮助，你要怎么走回原地？”
“我这就走回原地！”张栩伸出手，做出“盲人摸象”的专业姿势，向床的方位摸索前进。
英突然缓缓提醒他：“小心，前面有只鬼。”
“妈呀！！”张栩本能地抱头鼠窜，不知撞见什么障碍物，腿骨都要撞折，“嗷呜”一声，摔得人仰马翻，涕泗横流。
赵蛮儿迷迷糊糊地再骂：“张栩！你再这么吵，以后上厕所没有纸！”
张栩苦不堪言，百口莫辩。
英笑眯眯地商量，“怎么样，我来做你的眼睛，你只需按照我的要求走。”
张栩咬着嘴唇，“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英补充道：“还想害你。”
张栩叹气，“得了吧，怎么还上头了？现实一点，他们要是想害我们，为什么不一进入青风木的时候就动手？”
“因为他们没办法动手。”
张栩拉着脸，“你的解释等于没解释。”
“我没打算向你解释。”
“好好好，您爱解释不解释，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打不打算醒过来了？”张栩的语调变得阴阳怪气，“毕竟你家那位可是着急得很哪。”
“什么是我家那位？”
兄妹情商保持一致。
张栩却没发现自己那榆木脑袋不过跟英半斤八两，却洋洋得意抱起臂，好像成了通晓感情知识的情感专家，故作深沉道：
“你还小，路很长。”
英只是发笑地把“我还小”默念了几遍。
“所以你来找我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英停顿片刻，借着张栩的视力在四下环视，“但现在这么有趣，我是不是得干点什么？”
张栩感觉不妙，紧紧抱住自己，“你要干嘛？！”
英缓缓道：“我要你走出去。”
“做梦！！”张栩两步蹦到床上，将许芸青阿木踩出闷哼，但并没踩醒他们的美梦，棉被盖脸，喊叫：“我要歇了！！”
英在张栩脑子里低低地笑，比鬼叫还让张栩害怕。
英笑完，张栩的手脚突然不再听他使唤，违抗他的大脑意志，爬下床。
英并没有控制张栩的嘴，于是张栩大斥：“我的腿脚怎么不听话了？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说着，张栩已经走到门口，右手伸出，正要打开门锁。张栩憋住气，发出使力的哼声，夺回左手主权，“啪”一声，按住不听使唤的右手。
“别想控制我！！”
“我又不会伤你。”
张栩表示一百倍质疑：“我信你见了鬼！”
英笑起来，“你确实是要见鬼了。”
张栩脸色发绿，英破天荒出言安慰他：“别害怕，我怎么可能伤害你？想想，我救了你那么多次，你难道不应该感激我。”
张栩大言不惭道：“你救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所以你帮我做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张栩的身体又脱离控制，打开门锁，刚走进廊道，一群鬼影照着他脸上来，张栩惨叫一声，闭上眼，竟因过度惊吓，激发最大本能，违抗英的操控，大力合上门，再用背抵住。
赵蛮儿被他喊到半睡半醒的状态，嘟囔道：“张栩，你上厕所能不能小点声？你便秘了？”
显然已经忘记他们并非身在青风木锦鲤湾，而是被鬼包围的犄角旮旯。
张栩很想向赵蛮儿求救，可转念一想，现在英只操控自己，好歹也是她亲哥哥，干不出什么事来，但要是拖上赵蛮儿，谁知道英那阴暗大脑里要琢磨出什么损主意。
“英，别闹了！你知道我怕鬼，你这是谋杀亲哥！”
英喃喃道：“张栩，有时候你还不如一只蠢狼听话。”她笑了笑，“你知道你跟蠢狼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张栩瞪着眼，“它四脚爬的！我两脚走的！”
“不对不对。”英啧啧出声，“我能因为不顺眼杀了它，而你每天都叫我不顺眼，可我却不会对你动手。”
张栩发出一串带刺的冷笑，“谢谢您的不杀之恩。”
他越来越觉得英小人书中毒过深，说话都一股怪里怪气、随时随地装腔作势的气息。
“瞧，我又跟你说了这么多废话。”英缓缓地笑，并不气恼，“也只有你能浪费我的时间了，是不是很荣幸。”
张栩点着头，“荣幸，太荣幸了。”
“那是不是应当为我作出补偿？”
“啥补偿？英，你确实中毒太深，少看点小人——”
“书”字还没说出来，张栩话匣突然关住。
他整个人像蒙上阴影，转身，再打开门。
在张栩同英说些没意义的废话的时候，他始终没睁开眼，不给鬼影吓到自己的机会。
现在，面对那汹涌扑来的鬼影，张栩猛地睁眼——
那双眼瞳不再是张栩独有的澄澈琥珀色，而变成万籁俱寂、吞噬众生的黑色，没有任何光，却比这夜间所有发光体还要扎眼、还要醒目。
鬼影们在五步远外停下。
它们仍旧那样怨气冲天，可怨气无法敌过对那双眼睛的恐惧。
张栩紧绷的身体突然松懈下来，但眼睛仍旧是死寂的黑。
他呼吸猛然变得急促，捂住眼，又四处摸索，惊叫：“是夜太黑了，还是我看不见了？！”
“都不是。”英完全没有张栩的紧张，还带着看戏似的调侃，“我借走你的眼睛，愿不愿意？”
张栩气结，“你借都借走了！还装模作样地问我愿不愿意？”
英笑道：“你不是害怕吗，我替你看，你就不再会被吓到，张栩，我这么好，我都被我自己感动到，你难道不感动吗？”
张栩呵呵地笑两声，“不敢动，一点也不敢动。”
“但我要你动动你的脚。”
张栩冷声嘲讽：“您不是能控制我全身的零件？有本事自己让我的脚动。”
英叹息道：“你的脑筋比常人水多，到处都是死结，我何必要费力控制你全身？听话，你完成任务，我便放你回来睡觉，一换一，是不是很公平？”
张栩攥着拳，“你让我变成个暂时性瞎子，还骂我，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
英拉长语调，“唉，你如果不听话，也看不见，没有我的帮助，你要怎么走回原地？”
“我这就走回原地！”张栩伸出手，做出“盲人摸象”的专业姿势，向床的方位摸索前进。
英突然缓缓提醒他：“小心，前面有只鬼。”
“妈呀！！”张栩本能地抱头鼠窜，不知撞见什么障碍物，腿骨都要撞折，“嗷呜”一声，摔得人仰马翻，涕泗横流。
赵蛮儿迷迷糊糊地再骂：“张栩！你再这么吵，以后上厕所没有纸！”
张栩苦不堪言，百口莫辩。
英笑眯眯地商量，“怎么样，我来做你的眼睛，你只需按照我的要求走。”
张栩咬着嘴唇，“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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