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青风木篇：遗迹（7）
“你一直呆在此地，怎么没有人发现你是龙？这可是个大见闻，本该传遍冬境，然后村镇因为你变成旅游景点，这才是正常发展嘛。”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允许接近孤岛的人，而其他人都以为我是月光染成的银白色，怎会异想天开与龙族联系起来？”
张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若非被逼迫，不可能冒险靠近孤岛，虽然在湖岸能远远观到这只龙的光影，但他绝不可能思维跳脱到将它与那群早已被时间泯灭的神秘族群联系起来。
看来这只龙的残影就这样掩人耳目地存在了千年。
张栩仍旧不解，耿直问道：“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你在恨谁吗？”
残影叹一声，“确实只有当临死之时心怀积怨，才会因执念化为残影，但我不是恨，而是悔恨。”
张栩挠了挠脑袋，“你说话真是装神弄鬼。”
残影不恼怒，也不辩解，只是默默盯着张栩。
张栩觉得它可能在微笑。
“你为什么愿意让我接近孤岛，又愿意和我说话？”
残影沉默很久，没有回答张栩的问题，而言及其他：
“有股力量一直在监护你，看管你，你可感觉得到？”
张栩翻了翻眼睛，“她不但看着我，连我和你说的话也要偷听。”
残影一点也未表现出惊讶，它原地坐下，靠着雪树，将周围所有雪片都映照得闪闪发光。
张栩明白，它要开始它的长篇阔论了。
张栩就像个久违见面的旧友，熟络地在那像照明玄灯似的剪影旁盘腿而坐，讲实话，月光同它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残影伸出手，雪片从它朦胧的手掌中穿过——不管它能否被人看见，能否发出声音，它终究是一个逝去的往生者。
“千年以前，那条寓言之龙将龙族的始祖屠戮殆尽，真龙血脉终结，除它以外，所有龙族陨灭，龙的时代终结。”残影看向张栩，“你知道青风木曾经是什么地方？”
张栩摇摇头。
残影叹道：“是龙族始祖的王宫。”
张栩不解道：“既然青风木才是龙族始祖的王宫，你为什么不呆在诸龙群山上，却在这犄角旮旯夜夜吹风？”
“因为......”残影发出无可奈何的笑，“因为寓言之龙杀掉所有始祖后，将它们的龙骨连带玄墟全部丢到这里，又造了个只容寓言之龙自己通行的结界，所以我只能在此地仰望诸龙群山，却不能靠近。”
虽然龙族拥有人族不可企及的力量，但听到残影的倾诉，张栩没感到龙族的可怕，反而觉得这群龙的下场实在太凄惨。
它们究竟怎么得罪了那条寓言之龙，以致死后都不能安宁？
他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残影盯着张栩不语。
张栩忽然怀疑，它到底在看自己，还是在看英？
“你叫什么名字。”
“张栩。”
“张栩......这是个好名字，想必你的父母花了很多心思。”
张栩不懂话题怎么莫名其妙偏离到他的名字上，虽然张栩擅长吹水，但这不是一个他能让他开心吹水的话题。
“不是父母，是娘，我爹早死了。”
残影因为惊讶小小倒吸口气，歉意道：“对不起，我并非有意，请你不要生气。”
张栩却笑起来，“又不是你让我没了爹，干什么要道歉。”
残影也笑起来，“看来和你相处的人，一定会觉得很舒服。”
张栩有点脸红，身旁的狐朋狗友整天都在埋汰他，哪里遇见过这小嘴吃了蜜，说话极好听的马屁精？
他摆摆手，“得了吧，和我相处的人，都骂我嘴贱。”张栩挤眉弄眼地凑过来，会意问道：“您是不是有事要求我，这么会拍马屁？”
残影佯装恼怒，“怎么是拍马屁？我完全发自内心。”
张栩嘿嘿地发笑，不得不说，这种轻飘飘的好听话，跟纪流十一那张与张栩旗鼓相当的臭嘴比起来，简直是天籁之音。
“不过......我确实要拜托你一件重要的事。”
张栩的笑容冻结。
他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您是要我给我三只鹦鹉养，还是要我救一个每天不寻死不爽的心脏重患蠢货？”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栩对鬼影的一头雾水很满意，含糊道：“没什么。”
张栩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很有传染力，即使他在自娱自乐，残影也同样从张栩身上找到乐子，愉快地笑了几声，缓缓道：“以后拯救天下苍生，让他们远离大陆最大威胁的任务，就要交给你了。”
沉默。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现在换成张栩一头雾水，他以为残影要将他当作冤大头，使唤他做些费力跑腿的破事，但是——拯救天下苍生？
张栩吓得一抖，呵呵道：“您太看得起我了。”
残影却语气相当坚定，“不，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做。”
“卧槽，是不是跟你谈过话的人，都要被你当成救世主？”
残影摇头笑道：“是只有救世主，才能有资格跟我谈话。”
“兄弟，你的马屁越来越不靠谱了。”
残影叹气，“不是马屁，是发自内心。”它伸出透明的、如同月华凝结的手，拍了拍张栩的肩膀。
张栩没有感到任何实体存在，但他感受到龙族玄力的纯净灌入毛孔，浑身都仿佛被那力量净化，像鸟羽一样轻盈。
明明是残影的力量让张栩净化，残影却振振有词地对张栩说道：“你有净化别人的力量。或许日久天长，连邪恶也可以被感化。”
“我的妈，您说话能不能不要像个神棍？”
张栩显然对残影的话不以为然，但残影同样对张栩的态度不以为然，旁若无人，继续道：“我曾经自信地以为我有这种力量，但我错了，龙族自谓世间最高等存在，其实不过是人族的放大化，力量放大，人族的私欲也被放大，我同样也未能免除私欲，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伪君子罢了。”
张栩觉得这只鬼越说越玄乎，且越说越来劲，张栩干脆闭上嘴，任由鬼影开讲它的玄学大道理。
但残影适可而止，它继续像将才无数次那样深深盯着张栩，不发一语，盯得张栩浑身发毛。
“对不起。”残影突然道。
张栩觉得这个残影可能死了太久，有些精神错乱。
但他转念一想，突然疑惑——
它到底在跟自己道歉，还是在跟英道歉？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允许接近孤岛的人，而其他人都以为我是月光染成的银白色，怎会异想天开与龙族联系起来？”
张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若非被逼迫，不可能冒险靠近孤岛，虽然在湖岸能远远观到这只龙的光影，但他绝不可能思维跳脱到将它与那群早已被时间泯灭的神秘族群联系起来。
看来这只龙的残影就这样掩人耳目地存在了千年。
张栩仍旧不解，耿直问道：“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你在恨谁吗？”
残影叹一声，“确实只有当临死之时心怀积怨，才会因执念化为残影，但我不是恨，而是悔恨。”
张栩挠了挠脑袋，“你说话真是装神弄鬼。”
残影不恼怒，也不辩解，只是默默盯着张栩。
张栩觉得它可能在微笑。
“你为什么愿意让我接近孤岛，又愿意和我说话？”
残影沉默很久，没有回答张栩的问题，而言及其他：
“有股力量一直在监护你，看管你，你可感觉得到？”
张栩翻了翻眼睛，“她不但看着我，连我和你说的话也要偷听。”
残影一点也未表现出惊讶，它原地坐下，靠着雪树，将周围所有雪片都映照得闪闪发光。
张栩明白，它要开始它的长篇阔论了。
张栩就像个久违见面的旧友，熟络地在那像照明玄灯似的剪影旁盘腿而坐，讲实话，月光同它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残影伸出手，雪片从它朦胧的手掌中穿过——不管它能否被人看见，能否发出声音，它终究是一个逝去的往生者。
“千年以前，那条寓言之龙将龙族的始祖屠戮殆尽，真龙血脉终结，除它以外，所有龙族陨灭，龙的时代终结。”残影看向张栩，“你知道青风木曾经是什么地方？”
张栩摇摇头。
残影叹道：“是龙族始祖的王宫。”
张栩不解道：“既然青风木才是龙族始祖的王宫，你为什么不呆在诸龙群山上，却在这犄角旮旯夜夜吹风？”
“因为......”残影发出无可奈何的笑，“因为寓言之龙杀掉所有始祖后，将它们的龙骨连带玄墟全部丢到这里，又造了个只容寓言之龙自己通行的结界，所以我只能在此地仰望诸龙群山，却不能靠近。”
虽然龙族拥有人族不可企及的力量，但听到残影的倾诉，张栩没感到龙族的可怕，反而觉得这群龙的下场实在太凄惨。
它们究竟怎么得罪了那条寓言之龙，以致死后都不能安宁？
他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残影盯着张栩不语。
张栩忽然怀疑，它到底在看自己，还是在看英？
“你叫什么名字。”
“张栩。”
“张栩......这是个好名字，想必你的父母花了很多心思。”
张栩不懂话题怎么莫名其妙偏离到他的名字上，虽然张栩擅长吹水，但这不是一个他能让他开心吹水的话题。
“不是父母，是娘，我爹早死了。”
残影因为惊讶小小倒吸口气，歉意道：“对不起，我并非有意，请你不要生气。”
张栩却笑起来，“又不是你让我没了爹，干什么要道歉。”
残影也笑起来，“看来和你相处的人，一定会觉得很舒服。”
张栩有点脸红，身旁的狐朋狗友整天都在埋汰他，哪里遇见过这小嘴吃了蜜，说话极好听的马屁精？
他摆摆手，“得了吧，和我相处的人，都骂我嘴贱。”张栩挤眉弄眼地凑过来，会意问道：“您是不是有事要求我，这么会拍马屁？”
残影佯装恼怒，“怎么是拍马屁？我完全发自内心。”
张栩嘿嘿地发笑，不得不说，这种轻飘飘的好听话，跟纪流十一那张与张栩旗鼓相当的臭嘴比起来，简直是天籁之音。
“不过......我确实要拜托你一件重要的事。”
张栩的笑容冻结。
他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您是要我给我三只鹦鹉养，还是要我救一个每天不寻死不爽的心脏重患蠢货？”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栩对鬼影的一头雾水很满意，含糊道：“没什么。”
张栩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很有传染力，即使他在自娱自乐，残影也同样从张栩身上找到乐子，愉快地笑了几声，缓缓道：“以后拯救天下苍生，让他们远离大陆最大威胁的任务，就要交给你了。”
沉默。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现在换成张栩一头雾水，他以为残影要将他当作冤大头，使唤他做些费力跑腿的破事，但是——拯救天下苍生？
张栩吓得一抖，呵呵道：“您太看得起我了。”
残影却语气相当坚定，“不，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做。”
“卧槽，是不是跟你谈过话的人，都要被你当成救世主？”
残影摇头笑道：“是只有救世主，才能有资格跟我谈话。”
“兄弟，你的马屁越来越不靠谱了。”
残影叹气，“不是马屁，是发自内心。”它伸出透明的、如同月华凝结的手，拍了拍张栩的肩膀。
张栩没有感到任何实体存在，但他感受到龙族玄力的纯净灌入毛孔，浑身都仿佛被那力量净化，像鸟羽一样轻盈。
明明是残影的力量让张栩净化，残影却振振有词地对张栩说道：“你有净化别人的力量。或许日久天长，连邪恶也可以被感化。”
“我的妈，您说话能不能不要像个神棍？”
张栩显然对残影的话不以为然，但残影同样对张栩的态度不以为然，旁若无人，继续道：“我曾经自信地以为我有这种力量，但我错了，龙族自谓世间最高等存在，其实不过是人族的放大化，力量放大，人族的私欲也被放大，我同样也未能免除私欲，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伪君子罢了。”
张栩觉得这只鬼越说越玄乎，且越说越来劲，张栩干脆闭上嘴，任由鬼影开讲它的玄学大道理。
但残影适可而止，它继续像将才无数次那样深深盯着张栩，不发一语，盯得张栩浑身发毛。
“对不起。”残影突然道。
张栩觉得这个残影可能死了太久，有些精神错乱。
但他转念一想，突然疑惑——
它到底在跟自己道歉，还是在跟英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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