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诅咒永无止境
龙辰教给它很多东西，起初是具象的礼仪知识，后来便教它抽象的情感伦理，大多都超出它理解范围之外。
但龙辰总安慰，等到经历过，自然而然就懂得了。
它享受龙辰的关照呵护，看着龙辰为它挡下所有侮辱伤害、固执地将它留在身边、任由它族玷污贵族地盘，它便能够预测到，再这样下去，至少有一种情感不需要别人指教，它自己也会懂。
什么感情？
某佳节吉日，龙辰兴致勃勃地宣布，自己将要去冬境迎接新娘，它就发觉这种未知的情感膨胀到峰值，甚至将它胸腔撑到钝痛。
它只能直接向龙辰发问：“为什么听到你要娶新娘，我会很难过？”
龙辰的笑容和初见时一样能够消融万物，他拍着它的头顶，打趣道：“你长大了。”
“为什么？”
龙辰没有回答，反问：“知道你为什么会难过吗。”
它摇摇头。
龙辰捏了捏它苍白冰凉的脸蛋，“你喜欢我啊。”
它如醍醐灌顶，顿悟地发出长叹，“这就是喜欢啊。”
“学会了喜欢，就可以学会爱。等到你同我一样，找到一个心有灵犀的伴侣，携手一生，你就能掌握爱的意义。”
它反驳道：“如果喜欢就会难过，我不想学会爱。”
这言辞透着孩童的幼稚，龙辰忍俊不禁，弯下腰与它面对面，柔声道：“傻瓜，我对于你是一个错误选择。你总有一天会遇到对的一半。”
“要是遇不到怎么办？”
“遇不到，你也有亲情在，亲情是这世上矢志不渝的爱。”
“亲情？”
龙辰按住它的肩膀，“记住，我永远是你的亲人。”
二支龙脉迎来外嫁的新娘。
听闻正是一支龙脉的贵族，门当户对，它随龙辰见过那新娘，果然不愧正统龙脉，银白色眸发，耀眼程度丝毫不逊色于龙辰，两位龙贵族站在一起，就是一副不需多添任何笔墨的完美画卷，它由衷神往这样极致的美。
龙辰和新娘是青梅竹马，幼龙时期在五大家族聚会斗技时，已经相识互通情愫，虽然两个家族相距过远，且矛盾频发，但龙辰乐观地称之为“小别胜新婚”，即使长时间只能用玄力信笺用文字交换心情，也能乐在其中。
现在终于取得意中伴侣，龙辰花费了难以想象的努力。
它旁观这场琴瑟和鸣，同样被这种至纯至美的情感触动，虽然自卑从出生时就根深蒂固，但也忍不住期待——它什么时候也能像龙辰一样，学会爱，得到爱？
这位外族龙女除了让同族相形见绌的美丽，性情也同龙辰般配极了，愿意同它这个龙族“耻辱”交往，逐渐熟络起来，竟成了整个龙族第二个愿意对它示好的存在。
它不懂得怎么表达感激。
但正是龙辰和他的新娘，让它错觉自己也能融入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龙卿灵带着它穿过结界，来到一处巨大的能量旋涡面前。
它看着这个力量旋涡，懵懂地摇头。
龙卿灵带着一副痴迷而神往的表情，即使是至高无上的龙族，也会被这样强大的力量迷倒。
龙卿灵缓缓答道：“这就是玄力之源。”
“玄力之源？”
“龙族和凤族是从玄力之源中诞生的，凤族略次之，但能号令所有飞禽，原本整个世界只有一个玄力之源，从中诞生寓言之龙，但后来寓言之龙分化出五位龙族祖先，玄力之源也被分裂成五份，分散在玄式大陆，每一处玄力之源都被一个龙族家族掌控。”
“所以这个是龙辰的家族掌控的玄力之源？”
“嗯。”
看到龙卿灵脸上带出让它捉摸不透的笑意，它又问：“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龙卿灵只自顾道：“成为龙辰的新娘，我便从此属于二支龙脉了，只有家族的龙可以接近玄力之源，现在总算达到目的。”
它皱起眉，“什么目的？”
龙卿灵指着玄力旋涡下方最深色的一点，“瞧，这就是玄力之源的阵眼。”她右手间恍然间显现出一把长剑，它认出来，那是龙辰的佩剑。
龙辰向往君子之治，人族许多承载智慧的读物都烂熟于心，不由得也仿照上古以前，像传说中的君子一样，锻造出一把纯白的玉剑，连通着自身的玄墟，得此剑，形同得到龙辰的力量。
龙卿灵就这样举起龙辰的玉剑，剑尖的力量如同暴风雨，但她语气出奇平静：“现在，我要破坏这个阵眼。”
它的表现也出奇平静，因为它还没有学会恐惧，“破坏阵眼，这个玄力之源就不再被龙辰的家族掌控，对不对？”
龙卿灵点点头，“你说的完全没错，一支龙脉已经准备好攻破二支龙脉，一旦我破坏阵眼，让二支龙脉的结界失效，便有大概率成功攻占二支龙脉，即使不成功，至少也能吞占一部分地盘。”
它沉默半晌，“你不是喜欢龙辰吗？这么做龙辰会难过吧。”
龙卿灵叹口气，“喜欢？我当然喜欢，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一切都可以舍弃。”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互相吞并？”
龙卿灵拍了拍它的额头，笑道：“你还小，记住，这世上不可能容忍五个家族并立，吞并是大势所趋，到最后，只能有一位祖先胜出，他便将成为整个世界的王。”
龙卿灵的双眼充满狂热，“我相信一支龙脉会成为最后的胜出者。”
“那寓言之龙呢？它不是比万物都要强大？”
龙卿灵轻笑道：“它不是被封印在近仙台？一个困兽，即使有再大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它听着龙卿灵的论调，想到寓言之龙每日在它耳旁蛊惑的声音，没有做出反驳。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龙卿灵垂下眸子，它从那双银白瞳里看到几丝愧疚和歉意，“因为，我们都是棋子，我想对你公平点，起码在成为棋子之前，知道真相。”
话毕，玉剑挥下。
阵眼破，玄力之源顿时冲破限制，变成数百倍之大，腾空，卷着星月，就像天空的一张饕餮大口。
它被狂猛的风暴刮得几乎站不住脚，手中突然被塞进一个冰凉的、充满力量的东西。
等它能够看清，才发现龙卿灵早已不见踪影。
而它手中被塞着龙辰的玉剑。
“不自量力的东西！！偷盗辰儿的剑，企图冲破玄力之源的限制，好获得力量吗？！！”
它拿着那柄被龙卿灵临走前强行塞给它的玉剑，没什么表情，只有没什么信服力地辩解：“不是我干的。”
“可笑！！说来听听，你觉得是谁干的！！”
它指向龙卿灵，这是事实，不需要迟疑。
但二支龙脉的贵族们发出嗤笑和冷笑，他们身影像山一样压着它。
“笑话！！”
不需它再辩解，因为它漆黑的瞳发，低贱的血脉就足以说明“真相”。
比起血统纯正、瞳发银白的贵族龙女，谁会选择相信一条黑龙的话？
它将目光投向龙辰，企图这一次还能得到龙辰的保护。
但龙辰只是将目光移开，就像从未见过它。
“关进监禁处，秋后算账。现下没工夫和你这杂种计较，知道创多大祸了吗？嗯？等击退一支龙脉，你便等着吧。”
说罢又恶狠狠向龙卿灵瞪去一眼，“你也小心一点。这一次是你的家族进犯，别被我们发现和你有关系。”
龙辰连忙将龙卿灵挡在身后，“请放心，绝不关卿灵的事。”
战火中，它被下放监牢，暗无天日。
但龙辰总安慰，等到经历过，自然而然就懂得了。
它享受龙辰的关照呵护，看着龙辰为它挡下所有侮辱伤害、固执地将它留在身边、任由它族玷污贵族地盘，它便能够预测到，再这样下去，至少有一种情感不需要别人指教，它自己也会懂。
什么感情？
某佳节吉日，龙辰兴致勃勃地宣布，自己将要去冬境迎接新娘，它就发觉这种未知的情感膨胀到峰值，甚至将它胸腔撑到钝痛。
它只能直接向龙辰发问：“为什么听到你要娶新娘，我会很难过？”
龙辰的笑容和初见时一样能够消融万物，他拍着它的头顶，打趣道：“你长大了。”
“为什么？”
龙辰没有回答，反问：“知道你为什么会难过吗。”
它摇摇头。
龙辰捏了捏它苍白冰凉的脸蛋，“你喜欢我啊。”
它如醍醐灌顶，顿悟地发出长叹，“这就是喜欢啊。”
“学会了喜欢，就可以学会爱。等到你同我一样，找到一个心有灵犀的伴侣，携手一生，你就能掌握爱的意义。”
它反驳道：“如果喜欢就会难过，我不想学会爱。”
这言辞透着孩童的幼稚，龙辰忍俊不禁，弯下腰与它面对面，柔声道：“傻瓜，我对于你是一个错误选择。你总有一天会遇到对的一半。”
“要是遇不到怎么办？”
“遇不到，你也有亲情在，亲情是这世上矢志不渝的爱。”
“亲情？”
龙辰按住它的肩膀，“记住，我永远是你的亲人。”
二支龙脉迎来外嫁的新娘。
听闻正是一支龙脉的贵族，门当户对，它随龙辰见过那新娘，果然不愧正统龙脉，银白色眸发，耀眼程度丝毫不逊色于龙辰，两位龙贵族站在一起，就是一副不需多添任何笔墨的完美画卷，它由衷神往这样极致的美。
龙辰和新娘是青梅竹马，幼龙时期在五大家族聚会斗技时，已经相识互通情愫，虽然两个家族相距过远，且矛盾频发，但龙辰乐观地称之为“小别胜新婚”，即使长时间只能用玄力信笺用文字交换心情，也能乐在其中。
现在终于取得意中伴侣，龙辰花费了难以想象的努力。
它旁观这场琴瑟和鸣，同样被这种至纯至美的情感触动，虽然自卑从出生时就根深蒂固，但也忍不住期待——它什么时候也能像龙辰一样，学会爱，得到爱？
这位外族龙女除了让同族相形见绌的美丽，性情也同龙辰般配极了，愿意同它这个龙族“耻辱”交往，逐渐熟络起来，竟成了整个龙族第二个愿意对它示好的存在。
它不懂得怎么表达感激。
但正是龙辰和他的新娘，让它错觉自己也能融入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龙卿灵带着它穿过结界，来到一处巨大的能量旋涡面前。
它看着这个力量旋涡，懵懂地摇头。
龙卿灵带着一副痴迷而神往的表情，即使是至高无上的龙族，也会被这样强大的力量迷倒。
龙卿灵缓缓答道：“这就是玄力之源。”
“玄力之源？”
“龙族和凤族是从玄力之源中诞生的，凤族略次之，但能号令所有飞禽，原本整个世界只有一个玄力之源，从中诞生寓言之龙，但后来寓言之龙分化出五位龙族祖先，玄力之源也被分裂成五份，分散在玄式大陆，每一处玄力之源都被一个龙族家族掌控。”
“所以这个是龙辰的家族掌控的玄力之源？”
“嗯。”
看到龙卿灵脸上带出让它捉摸不透的笑意，它又问：“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龙卿灵只自顾道：“成为龙辰的新娘，我便从此属于二支龙脉了，只有家族的龙可以接近玄力之源，现在总算达到目的。”
它皱起眉，“什么目的？”
龙卿灵指着玄力旋涡下方最深色的一点，“瞧，这就是玄力之源的阵眼。”她右手间恍然间显现出一把长剑，它认出来，那是龙辰的佩剑。
龙辰向往君子之治，人族许多承载智慧的读物都烂熟于心，不由得也仿照上古以前，像传说中的君子一样，锻造出一把纯白的玉剑，连通着自身的玄墟，得此剑，形同得到龙辰的力量。
龙卿灵就这样举起龙辰的玉剑，剑尖的力量如同暴风雨，但她语气出奇平静：“现在，我要破坏这个阵眼。”
它的表现也出奇平静，因为它还没有学会恐惧，“破坏阵眼，这个玄力之源就不再被龙辰的家族掌控，对不对？”
龙卿灵点点头，“你说的完全没错，一支龙脉已经准备好攻破二支龙脉，一旦我破坏阵眼，让二支龙脉的结界失效，便有大概率成功攻占二支龙脉，即使不成功，至少也能吞占一部分地盘。”
它沉默半晌，“你不是喜欢龙辰吗？这么做龙辰会难过吧。”
龙卿灵叹口气，“喜欢？我当然喜欢，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一切都可以舍弃。”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互相吞并？”
龙卿灵拍了拍它的额头，笑道：“你还小，记住，这世上不可能容忍五个家族并立，吞并是大势所趋，到最后，只能有一位祖先胜出，他便将成为整个世界的王。”
龙卿灵的双眼充满狂热，“我相信一支龙脉会成为最后的胜出者。”
“那寓言之龙呢？它不是比万物都要强大？”
龙卿灵轻笑道：“它不是被封印在近仙台？一个困兽，即使有再大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它听着龙卿灵的论调，想到寓言之龙每日在它耳旁蛊惑的声音，没有做出反驳。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龙卿灵垂下眸子，它从那双银白瞳里看到几丝愧疚和歉意，“因为，我们都是棋子，我想对你公平点，起码在成为棋子之前，知道真相。”
话毕，玉剑挥下。
阵眼破，玄力之源顿时冲破限制，变成数百倍之大，腾空，卷着星月，就像天空的一张饕餮大口。
它被狂猛的风暴刮得几乎站不住脚，手中突然被塞进一个冰凉的、充满力量的东西。
等它能够看清，才发现龙卿灵早已不见踪影。
而它手中被塞着龙辰的玉剑。
“不自量力的东西！！偷盗辰儿的剑，企图冲破玄力之源的限制，好获得力量吗？！！”
它拿着那柄被龙卿灵临走前强行塞给它的玉剑，没什么表情，只有没什么信服力地辩解：“不是我干的。”
“可笑！！说来听听，你觉得是谁干的！！”
它指向龙卿灵，这是事实，不需要迟疑。
但二支龙脉的贵族们发出嗤笑和冷笑，他们身影像山一样压着它。
“笑话！！”
不需它再辩解，因为它漆黑的瞳发，低贱的血脉就足以说明“真相”。
比起血统纯正、瞳发银白的贵族龙女，谁会选择相信一条黑龙的话？
它将目光投向龙辰，企图这一次还能得到龙辰的保护。
但龙辰只是将目光移开，就像从未见过它。
“关进监禁处，秋后算账。现下没工夫和你这杂种计较，知道创多大祸了吗？嗯？等击退一支龙脉，你便等着吧。”
说罢又恶狠狠向龙卿灵瞪去一眼，“你也小心一点。这一次是你的家族进犯，别被我们发现和你有关系。”
龙辰连忙将龙卿灵挡在身后，“请放心，绝不关卿灵的事。”
战火中，它被下放监牢，暗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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