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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如神助

    这一年,公孙仁为成帝时侍御史兼任太子舍人。在老爹的担保下公孙述为郎官。后公孙仁调任河南都尉,公孙述也随父成为清水县后补县令。父亲担心孩子年幼不堪吏务,便派了几个部下担任他的顾问。公叔述又开始离开了家人的庇护,独自外出闯荡了。

    临行的时候,公孙仁说,子阳这次我也不嘱咐你什么了,你娘除了希望你在外平安,什么时候带个老婆回来。

    这个好说,一切顺其自然呗。公孙述答道。

    父亲说,查案审案的本事不知道你学的怎样?不懂的地方就问古叔,在外说话做事都要多想多看多思考。

    知道了。

    昏灯下,灯如豆。酒在桌上,酒在杯中,所以酒杯在桌上。母亲将隔夜的缝补的棉袄收拾好嘱咐游子早些回来。公孙述他妈还讲,蜀国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一具死尸从长江中游的荆地往上漂,一直漂到了岷江,并顺着岷江漂到了望帝的都城郫。接着,更奇怪的事发生了,这具溯水而漂的死尸竟然复活了,并宣称他的名字叫鳖灵,最擅长治水。望帝闻知此事后,立即委任鳖灵为相,委托他全权治理洪水。当然这只是一个古老的神话传说,现实中绝对不可能有如此离奇的事情。不过,我们可以据此推测,鳖灵来自于一向多洪灾的湖北,想必有治水的经验,从而得到了望帝的重用。望帝死后,据说他的灵魂化成了一只鸟儿,因为思念故国,也因为时刻不忘提醒他的人民及时耕种,每年春耕时节,这只鸟儿就会飞到村庄旁最高的树梢上,昼夜不停地叫着,直到从嘴里叫出一滴滴鲜血也不停止。杜鹃啼血,杜鹃思乡,你懂为娘给你讲这个故事的寓意吗?

    此一去,少则三五月多则三年五载,孩儿懂的。小时候父亲每次出远门母亲倚门而立,神情恍惚的伤怀担心摸样,孩儿也心疼。我长大了会保护自己的,娘照顾好爹爹。

    娘这一生,命里只有两个男人,你爹一路高迁,你翅膀也硬了,记得常回家看看。

    公孙述收拾好行李慵散的下楼去,云淡风轻白云灰层一圈一圈铅灰色。一路上公孙述沉默不语,古叔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

    路上风景太阳高挂,古叔买了许多水果给公孙子阳吃,子阳中暑严重脱水。草长莺飞的秀节,打马过古道,马儿在前面欢乐的奔跑。公孙子阳在车上休息,马儿弯下脖子,轻轻的吃草。好时光。洼地上几朵粉红的小花,松林间飘绕。万户的炊烟白帆般半空中漂浮,微风拂动正如少女秀发后的丝带。风艳秀丽的景色让人流连忘返。战火弄脏了风中的云端,故事一开始镜头就已经风尘仆仆,乌云遮蔽了阳光。逃难的人们小贩落荒而逃,子阳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水乡的炊烟旁边,惊鸿—瞥。就在这样平淡安静的下午,昏黄的淡淡金光,晚霞别样红。 

    古叔说,这些人逃难来着,生活不容易。

    公孙述没有为以后担心,也没规划人生什么的,他说,这几日舟车劳顿,我严重失眠。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以及我路上的一些见闻,虽然我见到了不少东西,但无语可说。人虽各有志,奋斗亦不同。我不一定非只能扬名万里,我会选择在乡下放牛也不一定。我早已不在乎很多东西多年,身外之物之类的本就无所谓。我们真正关心的东西时政什么的反倒是好好的一成不变。我一直认为自己走得不够远,这不是逃避,有些回忆让你无比快乐有些则锥子般让你钻心一样的痛苦想哭哭不出来抽搐胸闷无语咽呜。以前我怀念的是一些朋友以及我们曾经深深爱过的人,尽管现在这些都变成了云淡风轻,现在则具体是当时的一些环境事情,比如说我家养的那条小狗,父亲生气时打我的模样。

    古叔说,年龄不大,感慨挺多。

    公孙述说,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人越来越缄默,小心谨慎了,时间是一个遗记和宽恕的过程,是什么疏远了人们之间的礼尚往来风气。

    古叔说,世风日下,江湖险恶。子阳啊你审案的千万不能带入主观情感,只能局外人般清醒的处理案件。这句话是真理。你父亲以前审一个案子,有一个卖西瓜的李贩偷了张三家的瓜,这个案子本来很好评的,可是李贩他大舅是个高官,而张三对夫人却曾有恩。这就牵扯出了人情大于法还是法大于情?以及权力对于制度的挑战。无规矩不成方圆,中原本是礼仪之邦,一切依法而建立。同时它又是矛盾的,皇帝想杀谁就杀谁。

    公孙述躺在车上说,法律不外乎人情,人嘛适时要变通圆滑一点,我们现在讨论这些根本就无意义,一开始这本是个陷阱无逻辑的怪胎问题。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世界是你们的,年轻人能者多劳。天涯的尽头是风沙,沙中有刀锋。山路边一队劫匪由远至近,短兵相接,滔声杀天响遍山野。

    古叔说,畜牲,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劫财,我们是官家,吃了豹子胆。

    管你他娘是谁,留下买路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山不转水转,后会会有期的。强盗来了。

    你们就不能好好干份工作,为啥要落草为寇,干这些杀人越货的勾当,每天提心吊胆的。

    干这行很刺激很好玩,刀尖上舔血过日子就是刺激,就是好玩。

    为了好玩你们就杀人放火?

    是,又怎样?

    ……

    你一定要抢我们?

    是,一定。是,我要你死。

    对视……

    一连串的火花闪烁。

    云,云下,公孙述解开裤腰带在云下撒了一泡热尿,神清气爽,轻蔑的对劫匪们说,你认为你们赢得了吗?

    原来公孙述出身官家,从小他父亲请来许多老师精通经史策论诗词歌赋什么的教给他,更加聘请了大量江湖术士武师传授骑射武艺。

    一阵厮杀,灰尘飞天。

    ……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不像是一群乌合之众,鬼禽大步流星冲杀过来,公孙述一个横扫腿,剑被打飞抛向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单挑怎样?公孙述说。

    一个回合就击杀了匪陡。

    ……

    负伤回到上任的地方后,公孙述一反常态吃喝玩乐不管政事,吃了睡、睡了吃,每天睡很久很久,日出三竿也不起床管事。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平时一般都是古叔在照料日常事务,比如说张胖子给王员外家杀猪,不小心往自己腿上砍了一刀,张胖子为了讹王员外家一笔钱一狠心又把另外一条腿补上一刀。结果没想到砍断了动脉,血流如注然后他就一命呜呼了。下一类案件的还有,卖棺材的李二和药店的张三互相勾结。还有一个人想自杀,他站在一个高高的叙坡上,坡上有一棵树,在树上打上一个死结准备上吊,然后他怕死不了喝下了敌敌畏,并开始上吊。上吊之前又用头去撞树,结果掉到坡下粪坑里臭气熏天迫使他把敌敌畏呕吐了出来。后来他就控告连抹脖子上吊老天都不让他死。

    更为黑色幽默的是如沉雷般的隆隆之声,大地微微颤抖,煞是吓人,大家正惊恐不知何故、不知所措之时,“哗啦、轰隆”巨响不断传来。城中万人空巷,正值盛夏,突然冰雹砸下,一时全县的人都感冒,空气中都是此起彼伏的“啊秋啊秋”之声。比如说有些人永远喝不醉。更为惊奇的是墓中奇案,原来有一个妇女,丈夫外出,与他人有染,为了长相厮守把丈夫活埋。丈夫在墓中生活了长达2年多的噩梦,他靠吃青苔和偶然钻进墓穴中的蜥蜴、蚯蚓、昆虫等充饥,活老鼠、活蝎子以及腐烂的青蛙。后来大雨冲击,雷劈,丈夫爬了出来,可惜已不能讲话。翻案的时候,丈夫因长期在坟中憋坏膀胱昏死了过去。

    公孙述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大小案件难处理哎。

    古叔说,不还有我,我们多学学老爷审案的技巧与灵活性。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公孙述转为自谋发展。很快便得到太守赏识,让他统摄五县事务。公孙述发挥才能,地方大治,政务修明,奸盗敛迹,被当地人称为神人。公孙述为导江卒正(蜀郡太守),驻地临邛,威名远播,颇得人心。

    是什么让公孙述得到太守的赏识?是什么让他威名远播颇得人心?原来公孙述自上任后假装不处政事,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传到了太守耳内,大守颇为惊讶决定去考察公孙述,如谣言属实罢他官革他职。

    秋高气爽阳光灿烂,太守八抬大轿风雪无阻严厉的赶来了,威严的仪仗,声势浩大。

    公孙述没事人处理三月堆积下来的案件,下笔判案轻松有如神助。

    唬得大守说,公孙述断案真是羊皮口袋,短短三个时辰,198起案件得到了明确的裁决:杀人、拘留、殴打、释放和赔偿,有条不紊,逻辑甚密,让人信服,老夫一定向圣上举荐你的才能。

    公孙述下一步想的却是,要把袁隆平的杂交水稻提前培育出来,造福饥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