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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帮忙

    京城人的嘴巴并不比曹家湾人的嘴巴严实多少。

    从一早过来茶室后,夏从毅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叶明景的脸,他坐在桌子上弯着嘴角带着神秘的微笑,等着明景开口问他。

    终于,他忍不住了,泄气求饶般开了口:“你就不好奇吗?”

    叶明景将目光从对面楼下正收钱打包忙的不亦乐乎的灿雪身上收回来,淡然地开口问道:“什么事?”

    “你知道吗?你的女人啊,就是将军府的那丫头的坟被人给刨了。”

    夏从毅期待从叶明景脸色看到诧异惊奇和不可思议地脸色,可叶明景让他失望了,更离谱的是,这次他居然没有指责夏从毅又将那丫头称为他的女人。

    “哦。”叶明景一脸平静地看着夏从毅,像是想起什么事来了伸出手摊在夏从毅面前,“将那陆灿雪的画像给我看一下。”

    “什么?”夏从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几次要将那画像给他,他每次都不搭理,现在那丫头埋都埋了,画像他留着觉得晦气,就随手给扔了。

    “给我啊。”叶明景催促道。

    “都埋了,坟都让人刨了,可见那丫头有多不招人待见了吧。”夏从毅转移话题。

    “给我找来。”叶明景冰冷的眼神从夏从毅脸上扫过。

    “神经病,早给你不要,死人的画像这会子也不嫌晦气了。”说完将脚边的椅子一踢出了门。

    叶明景又歪着头将视线聚焦在灿雪身上,从那天晚上的情形分析,这丫头的声音和陆灿雪是吻合的,如果没有搞错的话,老曹曾经说过这丫头曾经也说自己叫陆灿雪,不知道什么原因改了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颗痣。

    叶明景盯着灿雪右眉眉尾的那颗红豆大小的红痣陷入沉思。

    陆母和陆家姨娘将她的声音听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个人的容貌性格可能会变,但是说话的语气音调改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眼前这人怎么可能会是大将军家的娇小姐呢。

    叶明景深吸一口气,起身在茶室里转了一圈,走下楼。

    “哟,明景,你也逛集市呢?”灿雪一抬头,明景傻乎乎站在摊位前也不开口,就盯着她看。

    “嗯,我,我买点炸鱼。”听到灿雪去掉姓地直呼其名总会觉得有点温暖,叶明景感觉他的脸在发烫,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买什么,你不需要买,等会我去师父那里给你带过去。”灿雪边忙着给一旁的顾客将油倒进瓶子里,一边满不在乎地冲他大方地摆摆手。

    “你什么时候过去?”明景想了一下问道。

    “走开,别挡着我的客人了,我卖完了就过去。”灿雪将明景往摊边一拉,明景脸立刻像被人扇了十耳光似的火辣辣的烧的疼。

    “那什么时候卖完?”明景也搞不清楚现在他嘴里问出的问题根本不是他心里想问的。

    “哟,小伙子别光愣着,帮忙啊,怎么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等灿雪说话,排队等候的阿婆不满的示意明景帮忙。

    “阿婆,他也是买东西的。”灿雪瞄了一眼满脸通红又手足无措的明景笑了笑帮忙解释道。

    明景像是被点醒一样,接过后面顾客的袋子问道,“你买多少钱的?”

    “一碗。”那小媳妇盯着明景捂着嘴笑着说。

    “碗在框里!”灿雪对上明景问询的目光飞快地指了一下明景面前的箩筐。

    碗上有一层油,明景最怕的就是油乎乎的东西,几乎也没有做过和油沾边的事情,虽然偶尔他会帮白先生择一下药材解解闷打发一下时间。

    他看了灿雪一眼,灿雪的额头已经布满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几缕头发湿漉漉站在额边,小巧的鼻头也蒙上一层细汗,透亮的皮肤发出粉色的娇嫩。

    “我要20文的,一碗。”小媳妇似乎以为他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加大音量说道,将明景的注意力喊了回来。

    “哦,哦,好的。”明景一咬牙,拿起油乎乎的碗一下插进炸鱼里一舀,盛了满满一碗然后倒进递过来的布袋里。

    “喏,给。”小媳妇递过来二十文钱,明景伸出左手接过来递给灿雪。

    “等会给我。”灿雪飞快说完又继续忙自己的。

    “两碗!”下一个买炸鱼的人递上袋子,叶明景右手已经沾上一层油,他来不及恶心迅速的给客人装袋,收钱。

    三个,五个,到第十来个客人的时候他已经能将装袋收钱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了。

    像打仗一样,这摊子生意着实火爆,不到半个时辰,这鱼和油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灿雪看了看箩筐地下的炸鱼冲又要过来的客人笑着摆手说道:“没有了,对不住啦,明天来,明天有哈。”

    “还有好几碗呢。”叶明景右手手指摩挲着在灿雪旁边悄声提醒道。

    “给你留的,你不是要吃吗,这就当是给你发工资了。”灿雪眼里闪着感激的光芒。

    “我现在收拾好了去药谷,你什么时候值班?”灿雪边将箩筐里的炸鱼用一只布袋装起来递给叶明景边问道。

    “值班?”叶明景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和夏从毅是我师父的侍卫吗?我知道,你们是身穿便装的侍卫。”灿雪自信地对叶明景露出理解并表示已经被她看穿的表情。

    “哦,这样啊。”叶明景恍然大悟般笑了笑,“和你一起去吧,我们时间比较自由。”

    “我马车好小,载不动你。”灿雪抱歉笑道。

    “载的动。”叶明景肯定地说道,然后又偏着头离灿雪更近一点,“你忘记郭奎了吗?”

    灿雪心里一惊,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面色顿时苍白如纸,看着叶明景得意的神色好像在明确的提醒她:他杀郭奎的那次,就曾经在马车上坐过一次。

    “哦。是的,载的动。”灿雪急促地说,她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她根本就没有深入了解过,不能太过信任,来自心灵深处的警钟开启了警报声。

    这人将郭奎杀了之后至今都没有破案,而郭家在故庄这一带声名显赫,虽然上次他算是帮了自己,可谁能保证他会不会一时不爽杀了自己。

    “等我一下。”叶明景走来几步停在一个卖茶的摊位前,“五碗茶,温的,多少钱。”

    “10文。”

    叶明景递过一把铜钱,将摆在桌上的茶水一碗一碗冲向沾满油的右手。

    “有没有布或纸?”叶明景朝茶摊小贩问道。

    “没有。”小贩见这人拿茶水洗手早已经是目瞪口呆了,回答完之后将给多的一把铜板又向他递过去,他摆了摆手,又走若无其事走回灿雪身边。

    “走吧。”叶明景将箩筐往马车车厢挤了挤,坐进车厢懒洋洋命令道。

    灿雪扬起鞭子使劲一抽,将怨气发泄出来,她感觉自己现在更像个被绑架的人质。

    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灿雪转过头一看,叶明景撕开衣服的一角在擦手里的油。

    “败家子。”灿雪在心里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