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不灭残躯
青铜门内的气候与外面不同，不仅没有阴森潮湿之感，而且气流通透，干燥清爽。
真吾小声提醒木子星：“小心，刚才那几条狗不知道藏在哪里。”
地藏勾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于黑暗中点燃了一盏火灯。忽然间机轴转动，铁木作响，偌大的空间中响起了咳咳啦啦的机关响动。油火烧燃了一颗小圆石头，圆石随廊桥铁架滚动，一路点燃着整座房间的火源。
木子星：“好精巧的机关，前辈还懂考工之术？”
地藏勾干笑两声道：“无论异兽术、天演术、炼金术、考工机关术，老夫称第一，昱国境内都没人敢称第二！就是宫里的大工造，也我看来也不值一提。”
木子星在背后朝真吾比了下大拇指：我这马屁终于拍到点儿上了!z
大厅内很快变得灯火通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方才狂吠的三只恶犬！
真吾和木子星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向后退缩。他们这才看清眼前不是三只恶犬，而是一只恶犬——只是长了三个脑袋！
这三头犬体壮如虎，六只血眼在两个少年身上不住地打量，嘴中呼出骇人的热气。
地藏勾轻轻打个响指，三头犬立刻收敛起攻击姿态，顺从而乖巧地端坐在了地上，吐着舌头向主人示好。
地藏勾依次抚摸着三个狗头道：“嘿嘿嘿，这畜生比人讨喜，懂得辨认主人和强者，拎得清自己的卑贱。”
真吾被三头犬盯得浑身不爽，不用说，这必然也是地藏勾创造的怪东西。
此时整个空间已完全亮起，露出了顶上的殿阁，墙壁上遍布铁链与轴承轮毂等各色机关。
在蜘蛛网一般的铁链交汇中心，一个硕大的东西被悬吊在空中！
这便是地藏勾所说的“锁的本源”！
那东西是个十分巨大生物，但只残留了上半身的一部分。胸部以下不知去向，露出杨树一般粗细的龙骨与断缺的肋骨。
从残露的大骨来看，这东西的躯干体型至少不输过岭南的大象！
颀长的脖子足有一人之长，头上生有双角，其中一支已经折断。四扇翅膀残破不堪，仅剩大骨；两只被铁链吊起的前爪像遭受了野兽啃噬，残肉勉勉强强还连在一起。
更惨的是，这具残躯浑身上下的皮肤已半寸不剩，全被剥掉，裸露出杏红色的肌肉与经络。
虽然已经残缺得七七八八，但远远看去，这毫无疑问是一条巨龙的尸体！
真吾与木子星被这巨兽的残骸深深震撼。他们大着胆子走到近处，越近便越发觉得恐惧，也越发觉得诡异——远看是龙躯，近看却又不太像了？
那高高吊起的长脖子末端，长着一个不属于龙族的脑袋——扁平的面孔，空洞的眼窝，细薄的嘴唇，怎么看都是人类的脸！
一张放大了几倍，却长在龙身上的人类的脸！
木子星讶异道：“这……这到底是什么？”
地藏勾却答非所问：“这是锁的本源，也是镇龙堂的起源之地。”
起源之地？
木子星环视天顶，能看到已经朽化的雕梁与顶构，再加上一路上出现的各种石雕，明显是大规模的人工造物。
在地下构建这样的人工环境，其工程量简直难以想象。
地藏勾笑道：“几百年前，这里就是长安。当然，是前朝又前朝的长安古城，准确的说，那时候这儿还不叫长安。”
“啊？”真吾没明白他的意思，“几百年前的人为啥把长安建在地下？”
“蠢材。这里当年自然是地上城市，只是后来沉到了地底。这世间万物都在运动，大地看似凝固，其实也会像江海一般缓缓流动，在旧世界上叠加河道与土壤，将过去都层层掩埋。”
木子星听懂了他的意思，这儿原来是一座古王国的宫殿，只是后来沉入了地下。而现在的长安城就建在它的上面。
“原来如此，初代堂主是发现了这片地下遗迹，而后才在此基础上建立了镇龙堂吧？不然想在地下开拓这么大的空洞，根本是不可能的。”
“孺子可教。那老夫再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这是什么？”地藏勾的手指向那巨大的残骸道：“这是一条应龙！”
“我们不知道它来自何处，只知道初代堂主将它收藏于此；我堂开创的所有知识、武技、奇术，都来自于对它的研究！”
这就是传说中的应龙？若按地藏勾的说法，这不仅是“锁”的本源，也称得上镇龙堂的本源了！
“可它的脸明明不是龙族，更像……”
“更像人，对吧？”地藏勾打断了木子星的疑问，“那不是人，那是神的面孔。人的样子就是神仿照自己的样子创作的。而这条应龙是想模仿神的样子，或者想要蜕变为神！”
“蜕变为神！多么狂妄又伟大的变化！”
地藏勾越说越激动了起来:“龙的神妙远超你们想象！它幼体时就融合了诸多灵兽的特征，独一无二，又聚合万物！等它飞天之后，又可以变幻自己的身姿，似人而非人，似龙而非龙，似神而非神！这便是交合万物，易变诸奇！”
木子星仿佛被闪电击中，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交合万物，易变诸奇……真吾，这两句话你耳熟吗？”
真吾点点头：“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儿呢……”
两人思索片刻，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卷轴！”
象足交完第一堂课后，百晓生发给他们的卷轴里，确实就有这一句！【见第四十六章】
木子星原本将它理解为“龙可以和很多生物交合，生下多种多样的后代”，但地藏勾的理解是——龙可以变化为万物，与万物融为一体！
眼前这个人对龙的理解，绝对超过了镇龙堂的绝大多数。
木子星赶紧请教：“前辈，那首诗您参悟了多少？能不能再多解释一点？”
但地藏勾似乎不愿再泄露更多天机：“嘿嘿，当我的徒弟，我就都告诉你！”搞得木子星一时语塞。
真吾对那首诗没有太大兴趣，此时他正盯着那具应龙的残骸发呆。巨大的面庞上，两个被摘走了眼球后留下黑洞正看向地面，与真吾的眼神交汇。
安静的地下宫殿中，一团缥缈虚幻的声音忽然在真吾脑中响起。
“杀…了…我…！”
真吾小声提醒木子星：“小心，刚才那几条狗不知道藏在哪里。”
地藏勾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于黑暗中点燃了一盏火灯。忽然间机轴转动，铁木作响，偌大的空间中响起了咳咳啦啦的机关响动。油火烧燃了一颗小圆石头，圆石随廊桥铁架滚动，一路点燃着整座房间的火源。
木子星：“好精巧的机关，前辈还懂考工之术？”
地藏勾干笑两声道：“无论异兽术、天演术、炼金术、考工机关术，老夫称第一，昱国境内都没人敢称第二！就是宫里的大工造，也我看来也不值一提。”
木子星在背后朝真吾比了下大拇指：我这马屁终于拍到点儿上了!z
大厅内很快变得灯火通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方才狂吠的三只恶犬！
真吾和木子星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向后退缩。他们这才看清眼前不是三只恶犬，而是一只恶犬——只是长了三个脑袋！
这三头犬体壮如虎，六只血眼在两个少年身上不住地打量，嘴中呼出骇人的热气。
地藏勾轻轻打个响指，三头犬立刻收敛起攻击姿态，顺从而乖巧地端坐在了地上，吐着舌头向主人示好。
地藏勾依次抚摸着三个狗头道：“嘿嘿嘿，这畜生比人讨喜，懂得辨认主人和强者，拎得清自己的卑贱。”
真吾被三头犬盯得浑身不爽，不用说，这必然也是地藏勾创造的怪东西。
此时整个空间已完全亮起，露出了顶上的殿阁，墙壁上遍布铁链与轴承轮毂等各色机关。
在蜘蛛网一般的铁链交汇中心，一个硕大的东西被悬吊在空中！
这便是地藏勾所说的“锁的本源”！
那东西是个十分巨大生物，但只残留了上半身的一部分。胸部以下不知去向，露出杨树一般粗细的龙骨与断缺的肋骨。
从残露的大骨来看，这东西的躯干体型至少不输过岭南的大象！
颀长的脖子足有一人之长，头上生有双角，其中一支已经折断。四扇翅膀残破不堪，仅剩大骨；两只被铁链吊起的前爪像遭受了野兽啃噬，残肉勉勉强强还连在一起。
更惨的是，这具残躯浑身上下的皮肤已半寸不剩，全被剥掉，裸露出杏红色的肌肉与经络。
虽然已经残缺得七七八八，但远远看去，这毫无疑问是一条巨龙的尸体！
真吾与木子星被这巨兽的残骸深深震撼。他们大着胆子走到近处，越近便越发觉得恐惧，也越发觉得诡异——远看是龙躯，近看却又不太像了？
那高高吊起的长脖子末端，长着一个不属于龙族的脑袋——扁平的面孔，空洞的眼窝，细薄的嘴唇，怎么看都是人类的脸！
一张放大了几倍，却长在龙身上的人类的脸！
木子星讶异道：“这……这到底是什么？”
地藏勾却答非所问：“这是锁的本源，也是镇龙堂的起源之地。”
起源之地？
木子星环视天顶，能看到已经朽化的雕梁与顶构，再加上一路上出现的各种石雕，明显是大规模的人工造物。
在地下构建这样的人工环境，其工程量简直难以想象。
地藏勾笑道：“几百年前，这里就是长安。当然，是前朝又前朝的长安古城，准确的说，那时候这儿还不叫长安。”
“啊？”真吾没明白他的意思，“几百年前的人为啥把长安建在地下？”
“蠢材。这里当年自然是地上城市，只是后来沉到了地底。这世间万物都在运动，大地看似凝固，其实也会像江海一般缓缓流动，在旧世界上叠加河道与土壤，将过去都层层掩埋。”
木子星听懂了他的意思，这儿原来是一座古王国的宫殿，只是后来沉入了地下。而现在的长安城就建在它的上面。
“原来如此，初代堂主是发现了这片地下遗迹，而后才在此基础上建立了镇龙堂吧？不然想在地下开拓这么大的空洞，根本是不可能的。”
“孺子可教。那老夫再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这是什么？”地藏勾的手指向那巨大的残骸道：“这是一条应龙！”
“我们不知道它来自何处，只知道初代堂主将它收藏于此；我堂开创的所有知识、武技、奇术，都来自于对它的研究！”
这就是传说中的应龙？若按地藏勾的说法，这不仅是“锁”的本源，也称得上镇龙堂的本源了！
“可它的脸明明不是龙族，更像……”
“更像人，对吧？”地藏勾打断了木子星的疑问，“那不是人，那是神的面孔。人的样子就是神仿照自己的样子创作的。而这条应龙是想模仿神的样子，或者想要蜕变为神！”
“蜕变为神！多么狂妄又伟大的变化！”
地藏勾越说越激动了起来:“龙的神妙远超你们想象！它幼体时就融合了诸多灵兽的特征，独一无二，又聚合万物！等它飞天之后，又可以变幻自己的身姿，似人而非人，似龙而非龙，似神而非神！这便是交合万物，易变诸奇！”
木子星仿佛被闪电击中，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交合万物，易变诸奇……真吾，这两句话你耳熟吗？”
真吾点点头：“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儿呢……”
两人思索片刻，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卷轴！”
象足交完第一堂课后，百晓生发给他们的卷轴里，确实就有这一句！【见第四十六章】
木子星原本将它理解为“龙可以和很多生物交合，生下多种多样的后代”，但地藏勾的理解是——龙可以变化为万物，与万物融为一体！
眼前这个人对龙的理解，绝对超过了镇龙堂的绝大多数。
木子星赶紧请教：“前辈，那首诗您参悟了多少？能不能再多解释一点？”
但地藏勾似乎不愿再泄露更多天机：“嘿嘿，当我的徒弟，我就都告诉你！”搞得木子星一时语塞。
真吾对那首诗没有太大兴趣，此时他正盯着那具应龙的残骸发呆。巨大的面庞上，两个被摘走了眼球后留下黑洞正看向地面，与真吾的眼神交汇。
安静的地下宫殿中，一团缥缈虚幻的声音忽然在真吾脑中响起。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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