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LIN

    回去路上，邵也还在回味刚才那一撞。

    手机又响起。

    邵也接了电话，半晌，对着手机破口：

    “我们是拿真金白银去投的，那是钱啊！叫境调公司去查啊！营业额，利润，纳税规模，上下游的票！查一下他的供应商，内部交易机构！化工厂的事件绝不可以再发生！开门店啊？开门店可以啊，去一线城市查他几个门店啊！蹲在那里查他小票啊！查他一单一单的票，你是不是蠢啊？看他每天的客流量啊！这种事情要你们投资部干嘛吃的？”

    “是，是，是！邵总。”

    邵也挂了电话，忍不住对着手机翻了白眼。

    “真是蠢货！”

    回到家，孙卿妍已经不在，车也不在。

    特么的，嘴里说的好好的，可还是走了。嘴里说着怕怕怕，开车出去喝酒一点也不怕。

    是我没回来，还是咋地。

    走不远，孙卿妍除了去附近的清吧，没哪里去。

    果然在LIN的大门口找到了孙卿妍的车子。

    迎接邵也的一个有四分之一法国血统的亚裔青年LEE。再极快地扫过邵也的车钥匙和手表，LEE用中文温声询问：“先生，一个人吗？”

    邵也指着孙卿妍的车：“这辆车主是否在里面？”

    “在的，先生。您跟我来。”

    不是这营销记性好，是孙卿妍的车太扎眼。

    邵也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

    早就看见孙卿妍昂着头坐在那里。

    她到哪里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眼角都不带抬的。

    邵也并不急着叫她走。

    而是自己找了个不远的卡座坐了下来。

    他就好像一个稳操胜券的猎人，看着孙卿妍稳稳的落入自己的困境中。

    他不担心孙卿妍是不是约了谁，更想看看有没有去搭讪？

    可是像孙卿妍这样的气场，周围一圈都没人上前。

    倒是邵也被人认出来。

    “邵总，能在这里遇见您，真是三生有幸！”

    邵也侧目。

    “您是？”

    “憋人姓刘。”说着拉开座椅，叫来服务员上了酒。“邵先生，早就想来拜访您，可是也没人引荐，能否指点一二？”

    来人也不客气。

    邵也并没有排外。

    “说说。”

    刘说：“我们是做传统行业的，服装做的女装。”

    邵也说：“哇，卷的不能再卷了！你是做贸易还是生产？”

    刘说：“生产。”

    邵也：“在哪里？深圳吗？”

    邵也：“走线上还是线下？”

    刘：“线下。”

    邵也：“走批发市场是把？”

    刘：“是。”

    邵也：“你的那些服装都卖去哪里了？终端卖到哪里？”

    刘：“精品店。”

    邵也：“精品店啊，那确实很卷。一年产值能做多少？几千万？利润有多少？几个点？”

    刘：“百分之十，毛利。”

    邵也：“那纯利就更低了啊。而且库存成本也很高，本来做服装就难搞。换空间吧，卖非洲去！”

    邵也并没有开玩笑。

    姓刘的端起酒杯，连忙敬酒。

    邵也调笑：“喝了你的酒当然为你排忧解难了。”

    刘说：“邵总客气。不知道能否留邵总的联系方式。”

    邵也心想：你又不是女的，要我号码干嘛。

    “可以，不过我手机没电了。你到时候来我公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