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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

    “回来的还挺快。”

    我一进小区便看到老王在此等候了,便随口吐槽了一句,老王说道:“要不你也给我一把钥匙,到时候有什么事儿我也方便帮你。”

    “想的美,能拿我家钥匙的,只能是尧瑶一个人,你呀,想想得了。”

    打开门口,我把东西放下,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对老王说道:“你随便坐一下,我去做饭。”

    我用西红柿炝了个锅,等水烧好后把面放了进去,然后下了两个鸡蛋,再放些葱花和肉末,我拿了个碗给老王端过去,他吐槽道:“我以为是什么大餐,你就请我吃碗面?”

    我反驳道:“也就是你有这个福气,好好珍惜吧。”

    老王闻了一下说道:“闻着味道还可以啊。”

    “我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图省事儿,就经常自己煮碗面,方便,这也算是我拿手的了。”

    “我是第一个从你这儿吃饭的吗?”

    老王一脸好奇的问道我,我不紧不慢的吃了口面回复道:“不是!”

    “果然,猜到了。”

    “猜到了你还问!尧瑶在我这儿永远是排第一位的,你说你一个老人家,老跟她比什么呢?”

    “好胜心强呗,嗯,不错,面还可以!”

    吃完饭我把厨房收拾好后,便叫上老王去楼下操场溜达,冬天的风还是有些凉,所以操场上人并不多,我对老王说道:“如果我预想的方案能批下来,我们学校也会多出这样一个操场,而且要比这个牛的多。”

    老王也吐槽道:“做一件事情哪儿有那么容易。

    “如果没有尧瑶,我一件事情都不想做。”

    “这丫头到底对你有什么恩情,让你做这么多事情?而且她不在你身边,你明显沉稳的多。不过这两天,你确实肉眼可见的开心很多。”

    “救命之恩!”

    老王听了我的话后沉默了片刻,又对我说道:“我和我儿子商量了一下,他这两天想着再开一节传统武术的课,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一个练了一辈子的人,问我一个只练了两年的人,是不是有些滑稽了?老王,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儿子也没错。是你固执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热爱,都有想干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干预别人呢?”

    “这就不是前两天血气方刚要砸场子的你了?哪儿那么多对错,他经营出现了问题,这两年几乎没什么新增学员,而且好多老学员也都不想再续费了,这跟他一意孤行有很大关系。所以他任性了这么久,再被你闹这么一次,他心气才能往下降降!”

    “老王,自我回来后我太顺了,这好像不是我人生的剧本,我有点怕,因为我的人生从来都没有这么顺利过。但是我又不敢停下,就像是一发射出去的箭,无论能不能击中目标,他都已经从弦上出去了。”

    老王噗嗤一笑,问道:“刚不是还说尧瑶在,你就无所畏惧吗?”

    “我怕她也是假的,如果你费尽精力做那么多事情,最后发现只是一场梦,你怎么办?”

    听我说完后,老王也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或许你问问尧瑶,就有答案了。”

    “小时候,我每次看到你儿子武馆的那个广告,我都在想,如果我能学武,或许我就不会一直被欺负。从小我就一直被欺负,被霸凌,不瞒你说,我练武的初衷,的确是为了报复一些人,可回来后我发现,算了,就算把他们打了,又能怎么样呢。所以不是我原谅了他们,是我不想跟他们计较了,毫无意义。”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市中心那个广告,的确很吸引人,继续投放广告吧,如果换成传统武术的广告呢?有没有试过?可以加一节体验课,就是为了帮助那些有梦想但被束缚的孩子,除此之外,我再也没别的建议了。”

    “吴期,你确实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或许跟你的经历有关系吧。”

    听完他的话后,我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说我脑子里住着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你信吗?怎么就不一样了,我也有我这个年纪喜欢的女孩儿,我也有想干的事情,没什么不一样吧,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我放下了很多,又重新拥有了很多东西。”

    “你深沉时的样子,说三十可一点儿也不为过!”

    我对老王嘱咐道:“明天别刮胡子,我就是要这沧桑感,开上你的奥迪,我要给你拍一个人车大片,还有风衣、大衣什么的,你要有你就自己带。我那儿还有两套衣服,我也给你带上。明天下午直接去幼儿园接我吧。”

    老王听完吐槽道:“你这摄影师,别人都是接顾客,你这倒好,还得让顾客接你。”

    “我还跟你假客气什么。老王,要不要教我太极?”

    “当然可以。”

    我在操场跟老王学了四十多分钟的太极后,便和他道别回到家中,我洗了个手刚坐下,妮妮的妈妈就抱着她下来了,她们是我提前约好的。

    “妮妮这两天总在家提起你,还有那个姐姐,麻烦你们了。”

    妮妮妈妈客气的道了一番谢,我摆摆手说道:“不麻烦,我们也都很喜欢妮妮。”

    我蹲下身对妮妮说道:“妮妮,我跟妈妈说些事情,你去给姐姐打电话。”

    我事先给尧瑶打过招呼了,说一会儿跟她妈妈谈些事情,让尧瑶先陪一下妮妮,她也欣然答应。见妮妮去了工作室,我接了一杯水对姐说道:“姐,我如果给妮妮拍照片,发到网上的话,肯定有人喜欢她,她也会收获一部分粉丝,我想问问你的看法。或许推波助澜的话,她会成为网红,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妮妮成为赚钱的机器。”

    她迟疑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作为她妈妈,当然希望她更优秀!”

    我信誓旦旦的说道:“如果我一直在的话,我一定陪妮妮按她的意愿生长,让她成长成自信且优秀的人。”

    她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那我就定期给妮妮更新一些表情包和图片,然后发到网上,就算有黑粉骂她,我也会站到她前面的。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感觉和这个孩子真的很有缘。”

    “看来妮妮也是真的喜欢你,她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过别人。”

    我突然问道她妈妈:“姐,她为啥不叫枂枂或者柠柠呢?”

    妮妮的妈妈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她这两个字啊不是常见字,每次都有人问,还得笔画半天。”

    “等我给妮妮开一个账号,就用真实名字,这样等喜欢妮妮的人原来越多时,这个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跟妮妮妈妈又聊了一会儿,她们就上楼了,我拿过手机,尧瑶还没挂断,我也简单给她解释了一下,她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啊?那到时候喜欢妮妮的越来越多,她就不属于我们了。”

    这或许是我第一次从尧瑶嘴里听到我俩关联在一起,心中有些喜悦,随后便吐槽道:“妮妮本来就不属于我们啊,放心吧,就算喜欢妮妮的人再多,她哥哥姐姐的地位在她心里也是不可替代的。”

    “对了,明天下午老王让我给他照相,一起去吧?”

    尧瑶见我问她,也随口而出:“看心情吧。”

    “今天辛苦了。”

    我发现她已经渐渐的从直接拒绝我到变得委婉,看来我们之间的隔阂又少了一点儿。我告诉尧瑶一会儿要补课,还得写报告,让她玩会儿就早些休息,我如果太晚的话,就不跟她打招呼了,我俩挂完电话没多久家家便到了。

    “今天又这么开心?”

    “明天就能赚到钱了,有人找我约拍一组照片。”

    家家一脸好奇的问着我,我也毫不掩饰的回答道。她摇了摇头说道:“不难看出来你最近真的心情大好。”

    我一脸不可思议我说道:“这么明显吗?刚老王也这么说。”

    “吴期,你真绝了!”

    家家吐槽了几句,便开始补习今天的课,我一听化学头都大了半圈,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往下学,家家走后,我把课本整理了一下,便开始在工作室写起了报告。

    等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表,已经深夜十一点五十,本想给尧瑶发个晚安,但转念一想她应该已经睡了,便没再打扰她,拿起手机一看,一个小时前,尧瑶给我发了一个月亮的表情包,我把开心挂在脸上,一脸笑意的去洗漱了。

    “老板,两个煎饼。”

    早晨我洗完漱,给尧瑶发了个消息,问了个早安,并告诉她我要给她带早饭,虽然她再三推辞,但最后还是没拗过我。老板看了我一眼后也问道:“平常不是都买一个嘛?怎么这次买两个?”

    我想都没想随口而出:“顺便给女朋友买一个。”

    “呦,那这次我给你算便宜点儿。”

    “谢谢老板。”

    买完煎饼后,我骑车来到了尧瑶小区门口,给她打了个电话,把她呼了下来,把煎饼递给她后我问道:“你这出来一天,怎么跟阿姨说的?”

    尧瑶刚要打开煎饼,我直接攥住了她胳膊,把煎饼又拿了过来说道:“马路上经常过车,有土,到了幼儿园再吃,还是我拿着吧。”

    “突然感觉你跟我妈似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也为你好,那也为你好。”

    尧瑶随后又说道:“我跟我妈说我有个同学放假后在幼儿园兼职,这是她的亲戚开的,叫我来帮忙。”

    “那你说我了?”

    她白了我一眼说道:“想什么呢?当然没有,我说的是女同学。你现在去变个性兴许还来的急。”

    “那阿姨要是哪天来幼儿园视察呢?离你们小区又这么近。”

    尧瑶突然瞪大眼睛说道:“对哦,那怎么办啊。”

    “没事儿,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我们就给她来个瞒天过海。”

    她撇了撇嘴说道:“你啊,还是算了,谁知道到时候你又说些什么。”

    来到幼儿园后,大爷跟我说道:“有你个快递,我放在一楼了。”

    “我知道了,谢谢葛大爷。”

    尧瑶也跟大爷简单打了个招呼,我便带她来到三楼,干妈规定食堂的阿姨也要和老师一个点儿来上班,所以食堂早早就开了门,来到食堂后我便喊道:“袁阿姨,帮我热两杯牛奶,谢啦。”

    “没吃早饭啊?要不再给你搞两个鸡蛋?”

    我拎起手里的煎饼说道:“带来了,两杯牛奶就行。”

    “喝水就行,别麻烦阿姨了。”

    听尧瑶说完后,袁阿姨也帮我说话道:“不麻烦的,闲着也是闲着,我俩谁也不跟谁客气。好多时候我搞不懂手机,经常跑去问小期,我也不知道能帮到他什么,他让我帮帮忙,我都高兴的不得了。丫头,喝牛奶还是鸡蛋汤……”

    “阿姨,我牛奶就行,谢谢。”

    “袁阿姨,以后找不到我,你问尧瑶也是一样的。”

    “好嘞!”

    袁阿姨点了点头走去后厨热牛奶,尧瑶看了我一眼问道:“啧,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呢?”

    “我尊老爱幼,一表人才,又有才华,当然人见人爱,也不知道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双眼。”

    “我呸!”

    袁阿姨端上牛奶后对尧瑶吐槽道我:“之前他妈一直叫他,他始终不肯过来,我当时在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伙子这么不识抬举,所以他刚开始在我心里根本就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后来他过来了之后,我发现这个小伙子真不错,他不过来,肯定有不想来的原因,他以后要欺负你……”

    袁阿姨还没说完话,我急忙打断道:“哎呀,袁阿姨,谁都帮尧瑶说话,万一哪天尧瑶欺负我呢,谁帮我?”

    “那肯定是你做错了什么呀!”

    尧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袁阿姨。”

    袁阿姨走后,我跟尧瑶说道:“其实这儿的氛围还是挺好的,她们对幼儿园都很负责,李园长对她们也很放心,所以这个幼儿园还是很和谐的。”

    “感受到了,但我还是不太敢和园长说话。”

    我轻笑一声说道:“毕竟是家长呢,进展哪儿能那么快。”

    “吴期!刚说两句你又开始了。”

    今天来的有些晚,吃完饭后她们都下课了,一堆小朋友见到我们后也礼貌的问好,我让尧瑶等我一下,我去跟干妈打个招呼,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跟孩子们打成一片。

    “干妈!”

    干妈转头看向我,轻笑一声说道:“过来了,尧瑶也来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她在呢,我在网上买了一些往墙上喷的彩漆和丙烯,我想把院子里的墙重新喷一下,下午我有事儿,可能吃完饭就走。”

    “行,注意安全,你有事儿就忙你的。”

    征得干妈同意后,我叫上尧瑶从一楼把快递直接搬到院子里,尧瑶好奇是什么东西,我解释道:“我在网上买了些喷漆,想把院子里的墙重新喷一下,这颜色太单调了。”

    尧瑶抱怨道:“我又不会,叫上我干嘛?”

    我今天特意把相机带了过来,在墙角打开三脚架,然后把相机打开安装好,我轻笑一声说道:“谁说只有会的才能干活儿,来吧,我是来带你玩儿的。”

    我给了尧瑶一副手套,给她换了个衣服,看她戴好口罩后,我递给她一瓶漆:“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反正就是底漆,我再涂改。小心点儿,别弄身上。”

    她皱了皱眉说道:“那多浪费啊?”

    “底漆就是费,喷漆够,放心吧。”

    尧瑶拿起喷漆写了个我的名字,随即画了一个圈写了个井字,我对尧瑶说道:“这可是幼儿园,你别带坏小孩儿啊。”

    尧瑶俏皮的挑了下眉说道:“没事儿,她们刚上课。”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上来就写了我的名字,在我的名字后画了个乌龟,我也不慌不忙,等她画完后,我在我名字和乌龟中间用红色的喷漆画了个爱心,于是就变成了吴期喜欢乌龟,我看了她一眼调侃道:“你不能涂掉啊,你要涂掉就说明那个乌龟是你。”

    “幼稚!”

    我俩在打打闹闹中,便已经把两面墙打好底色,尧瑶一脸不解的问我:“为什么我喷出去的漆会往下流呢?”

    “你离的太近了,漆散不开,都聚到了一个点上,就会顺着墙往下流,这也就是高光和阴影的形成,来。”

    我把手里的漆放下,伸手去握住尧瑶的手,她愣了一下,随后急忙抽出手问道:“你干嘛?”

    “告诉你漆怎么喷才均匀,戴着手套呢怕什么。”

    在她的犹豫中,我已经拿着她的手举了起来,轻轻往下按,随着手的摇摆,漆也均匀的喷到墙上,我能感觉到尧瑶的手抖了一下,说明她此时紧张了,正在这时,想起妮妮稚嫩的声音:“哥哥!”

    我皱了一下眉,微闭了一下眼,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尧瑶急忙把手抽了出来,我把手套摘下,拉着妮妮来到门口,对她说道:“妮妮,这个味道很刺鼻子哦,先出来。”

    尧瑶也跟着走了出来,妮妮一脸好奇的问道:“哥哥,这是你和姐姐画的嘛?”

    尧瑶连忙解释道:“不,这是你哥…”

    “这是我们两个画的,你看那个墙,就是姐姐把她涂满的。”

    “那你们不怕刺鼻子嘛?”

    妮妮一脸认真的问着,我摘下口罩说道:“你看,我和姐姐戴了口罩。”

    我指着墙壁上的画问道:“你知道这两个是谁吗?”

    妮妮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陪妮妮说了会儿话后,她又乖乖回去上课了,我和尧瑶继续干活,我开玩笑道:“我要一星期不洗手!”

    “为什么?”

    “第一次摸女孩儿的手,激动啊。”

    “滚!”

    两节课只画了一面半的墙,除了有玻璃的那面,刚刚完成了一半的量,画了几个比较火的动画形象,我们把东西收拾好后,把门上好锁,为了防止小朋友去摸,便来到了一楼大厅歇着。

    “尧瑶,一会儿跟我去下派出所吧,我得谈业务,有你在,我心安。”

    尧瑶听我说完,看了我一眼,把口罩丢在垃圾桶说道:“我不去!”

    我无奈的说道:“你还怕我在派出所把你怎么样了啊?你放心,不让你干什么,在身边陪着我就行。”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