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父女谈心
走到慕容宇的卧室，慕容雪换上鞋，蹑手蹑脚地踏在地板上，生怕吵着慕容宇休息。只不过，慕容宇虽然身体变差了许多，但是听力却依旧是极好。这个脚步声，慕容宇很熟悉，是慕容雪的脚步声。每次慕容雪为了不影响到他，进入他的卧室都会特意放轻脚步。而且，这特有的节奏，慕容宇不会忘，即使是闭着眼睛他也不会猜错的。
慕容雪轻轻地走到慕容宇身边，看着慕容宇，她的神色也有些复杂。如果说世上有一种感情是最为复杂的，那一定是子女对父母的感情，有感激，有爱，也有小小的怨恨。在父母面前，好像一切情感都会被放大。爱的越深，伤的也越深；而伤的越深，心中就越是疼。
慕容雪看着这位已经缠绵病榻的老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好像老了很多，不再是那么英气逼人，反而有一股很重的暮气。或许是因为年岁不永，或许是因为慕容华的叛乱让他彻底绝望，总而言之，他好像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好像真的丧失了对生的渴望。
慕容雪看着这位缠绵病榻的老人，看到他苍老的面孔，她那心底的一点怨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对父亲的爱和不舍。她努力摆出一副笑容，走到床前拉着慕容宇的手说道：“爹。”
慕容宇听到慕容雪的叫唤，微微一愣。多少年了，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慕容雪称呼自己“爹”了，听到这亲切的呼唤，慕容宇觉得，从前那个自己疼爱的女儿好像又回来了。慕容雪，此时不再是威震慕容族的雪殿下，而仅仅是慕容宇的女儿——那个有着天真浪漫笑容的女儿。
自从慕容雪九岁入军营，为了适应政治环境和军事环境的要求，她就从来没有再喊过“爹”。慕容宇知道为了慕容族，慕容雪到底放弃了多少，他有时候也很心疼，但他却没有干涉她的选择。其实慕容宇也想过，有一天慕容雪可以放下身上的重担，他们还能像平常父女那样有说有笑，但是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从此，慕容宇身边那个充满着灵气的女孩，蜕变为一个有着成熟的头脑和沉稳的作风的女子。他虽然一直支持着慕容雪，但在内心中，他并不希望女儿走上这条路，甚至有时候还设置一些小考验想让她知难而退。不过，慕容雪的坚韧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她做的比任何人都完美，甚至连他都无可挑剔。慕容宇的心中说不上喜悦，也说不上悲哀，只有深深的自责。他心疼女儿，将一切的过错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觉得是自己的无能让自己的女儿为自己背上这么重的“债务”。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儿叫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他的思绪好像飞回到了六年前。六年前，九岁的慕容雪就是这样拉着自己的衣角甜腻地叫着自己，说不出的可爱动人。现在，这两个身影在一刹那仿佛重合了，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
慕容宇艰难地开口笑道：“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真好啊！只可惜，你爹爹我已经老了。”
慕容雪一怔，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慕容宇的意思，但很快，她就明白了父亲到底在说什么。原来，慕容宇对慕容雪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六年前，在他的心中，慕容雪永远都是那个天真的女儿，他一直在等着她回来。所以，当那个天真的女儿又出现了的时候，他才会有一种好似久别相逢的感叹。
她想忍，但终究还是没忍住，泪水哗哗地流淌着。
她知道，这么多年她经历了什么，知道这么多年身心是有多疲倦。但她今天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一直在等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女儿有一天回到温暖的家；今天她才知道，她不是孤立无援，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地帮助她，等着她放下所有包袱，做回那个率真的女孩。
慕容宇也想忍，但也没有忍住，泪水同样哗哗地流淌着。
他南征北战那么多年，当然知道军旅环境和政治环境有多么险恶。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要狠下心来逼慕容雪自己退出去，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驳了慕容雪的好意。女孩就应该好好打扮，就应该生活在父兄的宠爱之下，然后嫁一个顶天立地的如意郎君，最后琴瑟和鸣相伴一生。可是，选择的军旅，意味着女生必须克服生理和心理的压力，承受着男生都无法忍受的残酷折磨。慕容宇觉得，这对慕容雪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但今天，父女两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包袱，好好地谈一谈心，慕容宇觉得，这可能就是上天对自己这个将死之人的恩赐。
慕容雪泪流满面，好不容易止住了，但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泪痕。她绽放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对慕容宇说道：“爹爹，我很好，这么多年我都很好，你不要为我担心。”
身边的人听了父女两的话，都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但他们没有出声打扰，让父女两好好发泄一下心中深藏多年的情感。而别人不了解，父女二人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真心，明白对方的意思。
慕容宇嘴角也绽开了笑容，说道：“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你兄妹四人，就你一个是女孩，我自然要好好关照一下你。至于那三个——”
说到这里，慕容宇停顿了以下，好像又想到了不久前发生的那些事。他努力排开脑海中的杂念，笑着说道：“至于那三个，我不担心他们，他们是男的，吃点苦不怕，这都扛不下来死了倒罢了。”
慕容雪捕捉到慕容宇脸上闪过的黯然，明智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有父亲在，整个族内有谁敢惹我？谁见了我都得毕恭毕敬地叫我一声公主殿下。只要爹爹愿意，我就永远是您最疼爱的雪儿，我愿意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慕容雪觉得自己错了，自己只想着为父亲和兄长分忧，但相应的陪伴父兄的时间就少了。她想要一个温馨的家，想要族人过上好的生活，现在族人的生活是有了改善，但是家庭却已经不完整了。她第一次怀疑自己：自己做这些到底真的有意义吗？
反正慕容族也走上了正规，她对权力从来也不渴求什么，所以她决定还是多花时间留在乌兰城，陪父亲走完最后一段路。
慕容宇看着自己女儿天真的模样，内心有一股暖流激荡。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为找回自己的女儿而开心。他说道：“你也不必逗我开心，你当那些人是因为怕我啊？要不是你才华出众，就算你是我的女儿又如何？你看明儿那个畜牲，自以为是，自视甚高，结果到了军营里搞得一塌糊涂，大家也就是看在我的面子才没发作。军队里谁不知道，雪儿你是在给我挣面子，但你给我挣的那点面子全被你那不成器的三哥给丢尽了。”
慕容雪一想到慕容明被慕容宇教训的样子，不觉得就笑了起来。从小大哥慕容光对她最好，二哥慕容华对她爱搭不理，三哥慕容明和她年龄相仿，但是成天就习惯跟她作对，但是每次与她作对，吃亏的都是他自己。后来进了军营，他就更憋屈了，处处被慕容雪压一头。他虽然天天与慕容雪作对，但是本性倒是不坏，也没在暗中对慕容雪出过手。
在慕容雪看来，慕容明就是脑子缺根弦。这次兵变，他一听说慕容光与慕容宇被囚禁起来，立刻飞马去找慕容华理论，结果也被一网打尽。慕容华知道他跟慕容雪不对付，甚至都没把他当成人质，就把他关在酒窖里，直到刚才才被慕容雪手下的人找到并放了出来。
看到慕容雪笑了，慕容宇也觉得心情大好。但很快，他就想到自己最着急的事情，他试探地问慕容雪：“如果我让你嫁给林瑾，你愿意吗？”
慕容雪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不想欺骗慕容宇，但是直说她觉得又会伤父亲的心，所以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宇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了答案。他看着慕容雪，说道：“你说过不愿意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而你接触林瑾不多，产生不了爱，所以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嫁给他的。所以爹爹我也不逼你，以后要是找到如意郎君，爹爹也会祝福你的，只不过爹爹不一定看得到那一天了。”
慕容雪听到此话，心猛然颤动了起来，眼泪又禁不住流了下来。
慕容宇缓缓抬起手，轻轻揩去慕容雪脸颊上的泪珠，说道：“其实我不喜欢林瑾，毕竟输给他两次，而且他的父亲还是林晟，我这心里总是有些堵得慌。不过，他和你有着相似的经历，你们可以理解对方，可以相互分担，这是我看中的东西。其实以你的水平，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你，但我知道你还是缺一个知心人——一个让你可以排解心中苦闷的知心人。这些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过得不轻松。作为一个女孩，在军队中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是太不容易了。但你没叫一声累，没喊一句苦，默默吞掉了一切负面的东西，这其实并不好。林瑾的地位跟你对等，经历上也与你相似，所以你们是可以相互扶持的。”
慕容雪又说道：“他毕竟是大夏王朝的人，曾经也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
慕容宇笑着说道：“其实我确实恨大夏王朝，但现在我也想开了。其实大夏王朝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可恶，比如说你的母亲——”
说着，慕容宇沉默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慕容雪和其他三位哥哥名义上是亲兄妹，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同父，并不是同母。慕容雪的母亲是中原人，慕容宇很爱她，慕容雪身上的很多东西也承自于她。慕容雪的母亲是落难逃到慕容族的，她的身份始终是一个谜。她对中原文化极其了解，而且颇具大家风范，她也尽心尽力培养慕容雪，使慕容雪虽然身处慕容族，但是却具有中原女子的很多气质。慕容雪的母亲也是在她九岁那年因为那场低温灾害不治而亡，而这无论对慕容雪还是慕容宇来说，都是难以愈合的疤痕。
听到自己的母亲，慕容雪也沉默了。他们默契地谁也没有继续开口。
良久，慕容宇开口道：“我很快也要去见你的母亲了，也算是了无牵挂了。这里的一切事情我都已经交给了光儿，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族长，有权决定族内的大事，你好好辅助他便是了。其实以你的才能完全可以当族长，不过你肯定是不想当这个族长的，而我说句实话也不想让你干。当族长是一个很累的活，还是交给你大哥。我已经对光儿说了，以后他也不会怎么干涉你，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只不过我还是希望终有一天你能回归到正常女子的生活中，不要承担那么多东西。”
慕容雪点了点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一定会解甲归田，挂冠而归，然后过和平幸福的生活。
慕容宇又笑道：“以后有了如意郎君，千万要过来告诉我一声。不过你可要抓紧了，说不定我在天上和你妈见面之后，又生下一儿半女，到时候可真的顾不上你这个女儿了。”
听到慕容宇略带调侃的话语，慕容雪也笑了。
慕容宇说道：“那个宁颖公主夏文静，毕竟不属于这里，现在在我们这里也有半年之久了，长居此处也不是什么好事。等诸事安排妥当之后，如果你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让她回宁州去吧。”
慕容雪看到父亲松口了，心中仿佛也有一个大石头落了地。她也不想因为夏文静的事情一直和父亲僵着，能够解决此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谈了一会后，慕容雪就离开了。慕容雪决定，立刻回伍林城把事情办妥，然后与林瑾见一面，做完交割以后就回到乌兰城陪慕容宇走完最后一程。
慕容雪轻轻地走到慕容宇身边，看着慕容宇，她的神色也有些复杂。如果说世上有一种感情是最为复杂的，那一定是子女对父母的感情，有感激，有爱，也有小小的怨恨。在父母面前，好像一切情感都会被放大。爱的越深，伤的也越深；而伤的越深，心中就越是疼。
慕容雪看着这位已经缠绵病榻的老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好像老了很多，不再是那么英气逼人，反而有一股很重的暮气。或许是因为年岁不永，或许是因为慕容华的叛乱让他彻底绝望，总而言之，他好像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好像真的丧失了对生的渴望。
慕容雪看着这位缠绵病榻的老人，看到他苍老的面孔，她那心底的一点怨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对父亲的爱和不舍。她努力摆出一副笑容，走到床前拉着慕容宇的手说道：“爹。”
慕容宇听到慕容雪的叫唤，微微一愣。多少年了，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慕容雪称呼自己“爹”了，听到这亲切的呼唤，慕容宇觉得，从前那个自己疼爱的女儿好像又回来了。慕容雪，此时不再是威震慕容族的雪殿下，而仅仅是慕容宇的女儿——那个有着天真浪漫笑容的女儿。
自从慕容雪九岁入军营，为了适应政治环境和军事环境的要求，她就从来没有再喊过“爹”。慕容宇知道为了慕容族，慕容雪到底放弃了多少，他有时候也很心疼，但他却没有干涉她的选择。其实慕容宇也想过，有一天慕容雪可以放下身上的重担，他们还能像平常父女那样有说有笑，但是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从此，慕容宇身边那个充满着灵气的女孩，蜕变为一个有着成熟的头脑和沉稳的作风的女子。他虽然一直支持着慕容雪，但在内心中，他并不希望女儿走上这条路，甚至有时候还设置一些小考验想让她知难而退。不过，慕容雪的坚韧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她做的比任何人都完美，甚至连他都无可挑剔。慕容宇的心中说不上喜悦，也说不上悲哀，只有深深的自责。他心疼女儿，将一切的过错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觉得是自己的无能让自己的女儿为自己背上这么重的“债务”。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儿叫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他的思绪好像飞回到了六年前。六年前，九岁的慕容雪就是这样拉着自己的衣角甜腻地叫着自己，说不出的可爱动人。现在，这两个身影在一刹那仿佛重合了，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
慕容宇艰难地开口笑道：“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真好啊！只可惜，你爹爹我已经老了。”
慕容雪一怔，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慕容宇的意思，但很快，她就明白了父亲到底在说什么。原来，慕容宇对慕容雪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六年前，在他的心中，慕容雪永远都是那个天真的女儿，他一直在等着她回来。所以，当那个天真的女儿又出现了的时候，他才会有一种好似久别相逢的感叹。
她想忍，但终究还是没忍住，泪水哗哗地流淌着。
她知道，这么多年她经历了什么，知道这么多年身心是有多疲倦。但她今天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一直在等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女儿有一天回到温暖的家；今天她才知道，她不是孤立无援，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地帮助她，等着她放下所有包袱，做回那个率真的女孩。
慕容宇也想忍，但也没有忍住，泪水同样哗哗地流淌着。
他南征北战那么多年，当然知道军旅环境和政治环境有多么险恶。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要狠下心来逼慕容雪自己退出去，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驳了慕容雪的好意。女孩就应该好好打扮，就应该生活在父兄的宠爱之下，然后嫁一个顶天立地的如意郎君，最后琴瑟和鸣相伴一生。可是，选择的军旅，意味着女生必须克服生理和心理的压力，承受着男生都无法忍受的残酷折磨。慕容宇觉得，这对慕容雪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但今天，父女两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包袱，好好地谈一谈心，慕容宇觉得，这可能就是上天对自己这个将死之人的恩赐。
慕容雪泪流满面，好不容易止住了，但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泪痕。她绽放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对慕容宇说道：“爹爹，我很好，这么多年我都很好，你不要为我担心。”
身边的人听了父女两的话，都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但他们没有出声打扰，让父女两好好发泄一下心中深藏多年的情感。而别人不了解，父女二人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真心，明白对方的意思。
慕容宇嘴角也绽开了笑容，说道：“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你兄妹四人，就你一个是女孩，我自然要好好关照一下你。至于那三个——”
说到这里，慕容宇停顿了以下，好像又想到了不久前发生的那些事。他努力排开脑海中的杂念，笑着说道：“至于那三个，我不担心他们，他们是男的，吃点苦不怕，这都扛不下来死了倒罢了。”
慕容雪捕捉到慕容宇脸上闪过的黯然，明智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有父亲在，整个族内有谁敢惹我？谁见了我都得毕恭毕敬地叫我一声公主殿下。只要爹爹愿意，我就永远是您最疼爱的雪儿，我愿意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慕容雪觉得自己错了，自己只想着为父亲和兄长分忧，但相应的陪伴父兄的时间就少了。她想要一个温馨的家，想要族人过上好的生活，现在族人的生活是有了改善，但是家庭却已经不完整了。她第一次怀疑自己：自己做这些到底真的有意义吗？
反正慕容族也走上了正规，她对权力从来也不渴求什么，所以她决定还是多花时间留在乌兰城，陪父亲走完最后一段路。
慕容宇看着自己女儿天真的模样，内心有一股暖流激荡。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为找回自己的女儿而开心。他说道：“你也不必逗我开心，你当那些人是因为怕我啊？要不是你才华出众，就算你是我的女儿又如何？你看明儿那个畜牲，自以为是，自视甚高，结果到了军营里搞得一塌糊涂，大家也就是看在我的面子才没发作。军队里谁不知道，雪儿你是在给我挣面子，但你给我挣的那点面子全被你那不成器的三哥给丢尽了。”
慕容雪一想到慕容明被慕容宇教训的样子，不觉得就笑了起来。从小大哥慕容光对她最好，二哥慕容华对她爱搭不理，三哥慕容明和她年龄相仿，但是成天就习惯跟她作对，但是每次与她作对，吃亏的都是他自己。后来进了军营，他就更憋屈了，处处被慕容雪压一头。他虽然天天与慕容雪作对，但是本性倒是不坏，也没在暗中对慕容雪出过手。
在慕容雪看来，慕容明就是脑子缺根弦。这次兵变，他一听说慕容光与慕容宇被囚禁起来，立刻飞马去找慕容华理论，结果也被一网打尽。慕容华知道他跟慕容雪不对付，甚至都没把他当成人质，就把他关在酒窖里，直到刚才才被慕容雪手下的人找到并放了出来。
看到慕容雪笑了，慕容宇也觉得心情大好。但很快，他就想到自己最着急的事情，他试探地问慕容雪：“如果我让你嫁给林瑾，你愿意吗？”
慕容雪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不想欺骗慕容宇，但是直说她觉得又会伤父亲的心，所以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宇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了答案。他看着慕容雪，说道：“你说过不愿意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而你接触林瑾不多，产生不了爱，所以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嫁给他的。所以爹爹我也不逼你，以后要是找到如意郎君，爹爹也会祝福你的，只不过爹爹不一定看得到那一天了。”
慕容雪听到此话，心猛然颤动了起来，眼泪又禁不住流了下来。
慕容宇缓缓抬起手，轻轻揩去慕容雪脸颊上的泪珠，说道：“其实我不喜欢林瑾，毕竟输给他两次，而且他的父亲还是林晟，我这心里总是有些堵得慌。不过，他和你有着相似的经历，你们可以理解对方，可以相互分担，这是我看中的东西。其实以你的水平，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你，但我知道你还是缺一个知心人——一个让你可以排解心中苦闷的知心人。这些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过得不轻松。作为一个女孩，在军队中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是太不容易了。但你没叫一声累，没喊一句苦，默默吞掉了一切负面的东西，这其实并不好。林瑾的地位跟你对等，经历上也与你相似，所以你们是可以相互扶持的。”
慕容雪又说道：“他毕竟是大夏王朝的人，曾经也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
慕容宇笑着说道：“其实我确实恨大夏王朝，但现在我也想开了。其实大夏王朝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可恶，比如说你的母亲——”
说着，慕容宇沉默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慕容雪和其他三位哥哥名义上是亲兄妹，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同父，并不是同母。慕容雪的母亲是中原人，慕容宇很爱她，慕容雪身上的很多东西也承自于她。慕容雪的母亲是落难逃到慕容族的，她的身份始终是一个谜。她对中原文化极其了解，而且颇具大家风范，她也尽心尽力培养慕容雪，使慕容雪虽然身处慕容族，但是却具有中原女子的很多气质。慕容雪的母亲也是在她九岁那年因为那场低温灾害不治而亡，而这无论对慕容雪还是慕容宇来说，都是难以愈合的疤痕。
听到自己的母亲，慕容雪也沉默了。他们默契地谁也没有继续开口。
良久，慕容宇开口道：“我很快也要去见你的母亲了，也算是了无牵挂了。这里的一切事情我都已经交给了光儿，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族长，有权决定族内的大事，你好好辅助他便是了。其实以你的才能完全可以当族长，不过你肯定是不想当这个族长的，而我说句实话也不想让你干。当族长是一个很累的活，还是交给你大哥。我已经对光儿说了，以后他也不会怎么干涉你，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只不过我还是希望终有一天你能回归到正常女子的生活中，不要承担那么多东西。”
慕容雪点了点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一定会解甲归田，挂冠而归，然后过和平幸福的生活。
慕容宇又笑道：“以后有了如意郎君，千万要过来告诉我一声。不过你可要抓紧了，说不定我在天上和你妈见面之后，又生下一儿半女，到时候可真的顾不上你这个女儿了。”
听到慕容宇略带调侃的话语，慕容雪也笑了。
慕容宇说道：“那个宁颖公主夏文静，毕竟不属于这里，现在在我们这里也有半年之久了，长居此处也不是什么好事。等诸事安排妥当之后，如果你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让她回宁州去吧。”
慕容雪看到父亲松口了，心中仿佛也有一个大石头落了地。她也不想因为夏文静的事情一直和父亲僵着，能够解决此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谈了一会后，慕容雪就离开了。慕容雪决定，立刻回伍林城把事情办妥，然后与林瑾见一面，做完交割以后就回到乌兰城陪慕容宇走完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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