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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进城被阻

    因为宋远知的捣乱,众人的行程比原计划早到了小半个时辰,还好御林军和文武百官都早已有了经验,一早便都准备好了在城门口接驾。

    宁愿在风雪中站成一座座冰雕,也绝不敢让皇上发现他们迟到。

    除此之外,城门口站的数百人中,已有不少人在暗自交换着眼神,均是目光闪烁、各怀鬼胎,似乎在暗地里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为首那个穿紫色王袍的,是朕胞弟荣亲王,你看他是不是和朕长得很像?”赵锡梁在离城门约摸五百米的地方勒了勒缰绳,让马儿以一种近乎龟速的姿态慢慢向前行去,一边将那些在城门口迎驾的人一一指给宋远知看。

    “他左边那个是朕的庶弟禄亲王,他们都是在立国之战中立过大功的,所以身份也最为尊贵。”

    “两边那些是朕的族叔,恭亲王、喜亲王、硕亲王、礼亲王……朕的父亲早亡,早年的时候,也多亏了几位族叔的照顾……”他低低地笑出声来,胸腔震动得厉害,震得宋远知都有些意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以上这些,都是场面话,你听过就算了,不必当真。以后虽免不了与他们打交道,但你也不必忧愁,只管把这些话翻来覆去多背几遍给他们听就好了。”赵锡梁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远知哑然失笑。

    赵锡梁的神色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厉,又引着她看向后面一排:“那些都是朝中重臣,你看一眼,大致分得清楚谁是谁就行,你放心,这些人你不用费心思。”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宋远知警惕地坐起身来。

    “你需要……当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统率六宫,和睦宫闱,行止皆为民范。”

    “听起来很麻烦的样子。”

    赵锡梁忍不住捏住了她的鼻子,无奈地笑道:“本来也没指望你会做这个……你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好了!”

    宋远知鼻子被制,声音顿时瓮声瓮气的,她一面挣扎一面又挑衅道:“大良皇帝浪荡无礼,再配一个举止出格的皇后,是不是也算是段另类的佳话?”

    “你说什么?”赵锡梁浓眉一皱,故作凶恶地说道:“你敢说朕浪荡无礼,嗯?”

    他危险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轮廓凌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你就不怕……朕在这里,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浪荡无礼?”

    但那凶恶的表情还没维持几秒,顿时又破了功,因为……宋远知说“皇后”啊!

    正式成婚之前,他只让弘成他们叫她“夫人”,夫人是个暧昧模糊的定义,你可以理解为是他赵锡梁的夫人,然位高受封诰命的官眷家属,亦可成为夫人,再或者到了民间,这个称呼就没有那么多限制了,但凡家里有些闲钱,雇个些许杂役丫环的,也都让奴才称主母为夫人。

    所以宋远知才对这个称呼没有太大的反应。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皇后”这个词会由宋远知首先提出来,这个词很好地取悦了他。

    “好啊!”宋远知扬唇一笑,瞟了眼还捏在她鼻子上的手,下巴轻抬,嘴唇迎上去,在他掌心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那个吻轻若羽毛拂过一般,在赵锡梁看来,却不亚于一个炸弹在他掌心炸开,他毫不犹豫地扳起她的下巴,用自己的嘴唇代替了掌心。

    当着那些亲贵和朝臣的面,两人在马上忘情拥吻,此等惊世骇俗之举,将所有还在交换眼神的人震得忘记了自己正在背的腹稿。

    马儿欢快地嘶鸣,在城门口终于自发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恭迎陛下回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海喝一般,声音齐整,直插云霄。

    赵锡梁正吻得难分难解,他恋恋不舍地揽着宋远知下马,才做了个手势:“起来吧!外面天冷、风雪又大,让诸位爱卿久等了!”

    “礼部尚书何在?”他问道。

    一名四五十岁模样、面白脸润的长胡子老头越众而出,恭声道:“臣殷不辞,叩见吾皇陛下!”

    “正好你在这儿,我大良自立国以来,还没有办过册后典礼,这次你就辛苦一些,务必将册后大典搞得风光隆重一些,朕自有封赏。”

    “册后?”殷不辞一愣。

    “不错,册后。”赵锡梁将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举起给大家看,“这位是我大良的开国皇后,朕的结发妻,宋远知。”

    按照规程,一般这个时候,众人应该重新叩拜,口称“皇后娘娘”了。

    然而人群静默了半晌,依然没有半分动静。

    赵锡梁剑眉一挑,已急欲发作。

    “回皇上的话,按照规程,皇后册封,应先经由选秀,由各世家贵族择选适龄女子入宫,再从中挑选容貌、德行、家世最为出挑的,由礼部择选吉日,再行议婚。您这……”殷不辞一脸为难。

    “不合规矩,是吗?”赵锡梁接道。

    殷不辞斗胆应道:“我大良初初立国,其实本也不用一切按照前朝规制来,只是……终究还是得择选身家清白的世家小姐为好。”

    言下之意,就是说宋远知来历不明,出身也不够。

    这一句的杀伤力,比上一句更大。

    赵锡梁冷哼一声:“听你刚才的意思,还以为你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如今看来,怕是连皇后的身世背景都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吧?还真是辛苦你了,殷爱卿!”

    殷不辞吓得一抖,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事关国体,微臣不敢不用心。”

    “你们呢,是不是也调查清楚了?”赵锡梁牵着宋远知的手往前走了两步,眼中冷刀子一刀刀飞出去,落在众人身上,“朕的皇后,大良朝最尊贵的女人,被你们当成了什么,要不要连朕与她每日的相处私隐,也事无巨细地向你们汇报一遍?”

    “朕亲自择选的女人,难免不比你礼部择选得要更合适当皇后?她身家清白,世无劣迹,你即便刨到她祖宗十八代,也说不出她一个错来!怎么到了你们嘴里,竟成了来历不明,身世不净的外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