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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不想忍了

    “朕原本想把这留在我们的新婚之夜,但是现在……突然不想等了。”

    猝不及防间,他将她重重地摔在绵软的床榻中,一手按住了她踢腾的双腿,一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碍事的大氅只消将系带一扯就能脱掉,上面湿淋淋的雪水早就已经在炭火中被烤干了,毛色还是如以往一样顺滑发亮,然而此刻它却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了地毯上。

    然后是他墨色的常服外裳,宋远知发现了,以前他总爱穿藏蓝色,显得他成熟稳重而又丰神俊朗,然而最近他却爱上了黑色,浓到极致的墨色,若是换了他人穿,最多也就是显得瘦削挺拔一些,可到了他身上,却更多了一份肃杀威严之气,仿佛这天生该是帝王的颜色。

    和着她少得可怜的白……即将被尽数吞没的白……她低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肚兜。

    以前是黑白交映相得益彰,现在呢?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艘在汪洋大海中寂寞独行了四载的小舟,突然发现了另一艘小舟,海浪奔腾汹涌,她随着海浪浮浮沉沉,却再没有以前那种虚无空茫的坠落感。

    也不用怕一个浪头过来将她淹没……

    哪怕……

    外裳里面是里衣,他居然连里衣都是黑色的,不过那些衣服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得很久,很快地上就散了一地的衣服。

    他除去一身的黑,她也除去一身的白,原来谁也不会吞没谁,谁也不会消失,谁也不用改变。

    这种感觉真好,她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蹂躏的模样。

    赵锡梁的动作却一顿,继而满头黑线。

    “你动一动。”他光着上半身说道。

    宋远知愕然地重新睁开眼,看着他一副跃跃欲试却又无处下手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赵锡梁果然是个抖M。

    她反抗,挣扎,欺辱,甚至攻击他,他越受虐越有兴致,她要是偶尔心软任他折腾一回,他反倒没了办法,这不是抖M是什么?

    大良皇帝赵锡梁,一千多年前的古人,自然不知道这抖M是什么意思,也自然不知道宋远知此刻眼中闪过的光芒意味着什么,他只听见宋远知低低地笑了起来:“说好了牡丹花下死,如今牡丹花都开了,你却不敢靠近,这是什么道理?”

    果然这句话很好地刺激了他,赵锡梁眉头一动,突然伸手,精准无误地在她小小的肚脐眼上弹了一下,宋远知立刻坐了起来,警惕地望着他。

    像是一只到处防备敌人的兔子……

    他弯下身子,双手撑在床榻之上,两人脸对脸相贴,宋远知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朕……还是比较喜欢这个样子的你……学不来别人的柔顺乖巧,可别强求。”

    屋外雪越下越大,风声呜呜地吹着,吹得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窗台上的两个木头小人偶手拉手、肩并肩,一起看着努力透过窗牖,瞧着屋外的雪花漫天,静待时光流泻,倏忽白头。

    床上的两个人也是手拉着手,他们十指相扣,掌心里湿滑粘腻的全是细汗,肌肉贲张,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全都爆了出来,无声地宣告着两人有多情动。

    赵锡梁的手温柔地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寸伤疤,明知已经不会痛了,他却还是不敢用力,然而嘴上却没有半分温柔的意味:“以后,你再为了别人这样拼命,朕就弄死你……”

    “怎么弄?”宋远知一挑眉,故作好奇地问道。

    “像这样……”赵锡梁很乐于当一个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手下一用力,果见宋远知吃瘪,她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似是难忍那样的痛处。

    他就是那茫茫大海里的另一艘小舟,本是无意懒漂泊,却不想遇到了他真正想要得到的绮境,从此船前行便有了目标,即便前路再难,浪头再猛,也无法使小舟后退一步。

    穿过狭窄悠长的隧道,越过茫茫冰川,便可依稀见此后别有洞天,满庭芳草,落英缤纷,这一切在无声地召唤着他,手中船桨越发用力,好似装了电动马达一般,船迅速前行。

    隧道转眼已近在眼前,船行到此处,已觉逼仄难行,风高浪急,惊涛拍岸,他却毫不动摇,毫不怜惜,径直闯了进去。

    忽觉冰川一震,簌簌碎冰滚落下来,将他浇了个透心凉,不,那些碎冰分明是滚烫的,烫得他身子一颤。

    身下女子的闷哼一声,将他重新拉回了现实。

    他的身子顿时僵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宋远知,眼中染上层层迷雾,看起来十分的迷茫无助。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赵锡梁,不可一世的,蛮横霸道的,温柔多情的,聪慧睿智的,身手矫健的,哪怕是杀人不留情的,她都见过了,但却唯独没有见过他这般的神色。

    她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想求证什么,想传达什么,她全都明白。

    她不由得想起那个玉衡殿里苦苦挣扎的夜,一念之差,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也就在那时,她突然看懂了自己的心,仿佛拨云见月,雾散花显。

    世事苍凉可笑,命运无常弄人,原来她宋远知也不过是一个……被揪扯摆布,无力反抗的傻瓜而已!

    她咬紧了嘴唇,面庞上红得要滴出血来,十指紧紧地扣着他的手,末了,溢出一声叹息:“这……大概……就是命吧……”

    浊浪滔滔喷涌而出,冰川崩塌,通路骤然宽敞,繁花落英已遥遥在望,他却已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小知儿……小知儿……”他一声声地唤道,声音破碎凌乱,语意中的深情却是清晰可闻。

    “诶……”他应一声,她便答一声,不厌其烦,身上的痛楚慢慢地也散了,她瞧着那些星星点点的红痕,渐渐地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这事其实是很快乐的,只是得看对象是谁。

    可是明明是快乐的,她却又忍不住落泪了,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她看不见赵锡梁的表情,只觉得那艘漂泊的小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岸了。

    和另一艘一起。

    粗粝的手指抚过她的眼角,不甚温柔地将她的泪抹去,赵锡梁默默地说道:“以后只准哭给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