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009 信仰的明灯2

    1978年，当秋天收走最后一道霞光，冬天即将如约而至。南方的冬天没有大雪纷飞，清晨风吹在脸上很像刀割一样，穿的衣服也变多了。树上的叶子变黄了，纷纷飘下来，叶子变红了。屋顶上有一层白霜，屋檐下稀稀拉拉的挂着冰霜，早上起来觉得很冷。

    大队里有名老倔头周小小是林场里年纪最大、时间最长、工龄也是最长的。现在已经是60岁多岁了，据说是林场建立初期的元老，在林场待了将近30年，本身是外乡人（也没人知道他的老家在哪），周姓在我们公社周边是没有的，基本都是以县城周边居多。说他倔，是因为他的做事方法是只要他认定了的事情，雷打不动的去做。他热充于森林种植和保护，对山里的土壤、育苗等有情有独特的亲和力。时常往大山里跑，发现稀有或不知名的植物总想办法移植回林场，又被称为“周痴子”，公社里几条山脉基本走透了，有时一出门就是不见踪影，几天后才灰头灰脸，像个山中野人似的出现在众人视野。曾多次头发蓬松、满脸污垢、一身衣服破衣烂衫的出现在村里，边走还边自言自语的，样子如精神失常人士无疑，把村里的孩童都吓哭了。林场里有一片山地是他专门开荒出来作为新异植物培育基地。

    周小小知道父亲是当时公社里的高考状元，在他眼里，读书人就是无所不知的。经常拉着父亲满山跑，问父亲一些千奇百怪的问题有些长辈看不下去，告诫父亲，少跟着他瞎跑，耽误了大队安排的工作。可父亲也喜欢听他讲那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迹，或他在山中遇到的一些有趣的，惊险的，刺激的故事。就这样，林场里时长会出现一老一少，勾肩搭背，或蹲着，或坐着，或笑着，或无声的默默抽烟的情景，自然而然，潜移默化，对大自然产生的更浓厚好奇心。

    当跟随周小小走在这一片森林间的土地上，看见傲然屹立在山中的一棵棵，一排排杉树、松树，忍不住的驻足，靠靠，抱抱，也许这是对大自然的情愫。举目远望，绿色的大森林像海洋一样，连成一片；树木长得郁郁葱葱，散发着舒心的凉爽；一层层冰霜附在叶片上、树枝上，仿佛给树木穿上一层亮晶晶的盔甲；早晨的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在草地上，草地上盛开着各种各样数不清的野草，正在贪婪的吸收着清晨的露珠，不时发出诱人的泥土芳香；旁边潺潺的流水声在微风中久久地回荡着。那画面正如一幅无法描画的大地山水画，就是大自然给予最真切的馈赠，彷是人间仙境。

    他们戴着草帽，穿着解放鞋，背着竹篓，拐过几座山，在森林中宛如兔子来往穿梭。当回到住处时，把竹篓里的东西全部倒在簸箕，一颗颗新鲜的野山菌、野菇还裹着晨露。周小小告诉父亲，被霜冻过的野山菌、野蘑菇是最鲜美的，就是要在太阳还没出来，地面温度还没提升时摘下才能最好的保护鲜味，或香煎、或清炒、或清焖，那美味无与伦比。同时也教会父亲辨认各种各样的菌类，那些有毒，吃了之后要如何处理；那些有药用价值，那些要如何处理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也正是有周小小用几十年的生活经历和经验对父亲身体力行的教授，在感受到大自然美好的同时，解锁了不少的生活技能，如育苗、嫁接、各种捕猎陷阱、砍伐技巧等等。许多年后，周小小因为一次生病被送出大山，去了省城，自此以后父亲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听闻他的后辈把他接去享福去了。

    回忆承载着人们的青春，保留着珍贵的记忆和不朽的时光，带给人无限的回忆和遐想，是人生的一大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