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流涌动

    星斗寒夜中。

    寝宫的门被缓缓推开，“嗒”一只布靴跨过门槛踏入，轻落在青砖上。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床榻上熟睡的刘协，而榻上的刘协背对着珠帘似乎毫不知觉。脚步声逐渐逼近，刘协紧张的不敢有丝毫动作，但黑衣人却在拨开珠帘的瞬间停住了。

    摘下了漆黑的兜帽，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显露出来，在月光的映衬下浮现冷峻的光芒，高挑的身材被月光无限拉长，阴影延伸到榻上的刘协身上。

    “呵。”黑衣人轻笑一声，“陛下，跟我还玩这套啊。”

    话音刚落，刘协蓦地从房梁上跳下，紧握赤霄剑柄的手也放松开来。惊喜的轻呼：“王师？你回来了？”

    此人正是王越。作为天下第一剑客，王越始终没有离弃刘协，而是专心教导刘协剑术，虽然刘协终日没有多少空闲练剑，但是得益于王越的悉心教导，也还是略有所成，因此二人虽然身份有别，刘协又时刻受到监视，但没有阻碍二人关系一直不错。

    “事情办得怎么样？”刘协也没有太多废话，很快说起正事。“谨遵陛下嘱托，口诏都已带到，只是......”王越一边留意着殿外的动静，一边回答道。

    “只是什么？”刘协微微皱眉。

    “臣以为，王允，卢植，皇甫嵩等一众朝中大臣与董卓帐下大将段煨倒是一向忠于大汉，忠于陛下的，只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王越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道。

    “朕明白。”刘协挥手打断了刘协，“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我亲自赴宴——”刘协顿了顿，稚嫩的脸庞浮现出一丝不和年纪的沉稳，“去为董太师祝寿。”王越欣慰的笑看着俨然已经成熟的刘协，“陛下长大了，不再是董贼所以为，懦弱无能的傀儡皇帝了，大汉有希望了啊。不过比起我来，恐怕兢兢业业匡扶大汉的王子师他们更高兴吧。”

    王越所猜丝毫不错，此时此刻，士孙瑞、卢植、皇甫嵩、朱儁、王允都是彻夜未眠，不停的在房间中，妻儿问之，却又闭口不答，但言语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皇甫嵩更是激动的雪白的胡须微微颤抖。

    “大汉有希望了啊。”卢植努力挺直已经日渐佝偻的脊背，“希望陛下能力挽狂澜啊，臣等必尽绵薄之力，匡扶我大汉中兴。”于是在这无垠的黑夜下，一如往常平静的洛阳城又多了几个不眠人......

    “哦？”此时此刻，颍川阳翟，矮矮草庐间。

    一位老者抬着头，眼神惊异的疑问出声，虽然须发尽白，容颜却如孩童般水润，脸颊浮现一抹红晕。

    “这帝星怎会出现如此变故，莫非二位上仙的对弈开始了？”老者喃喃道，身后却有一高一矮两个黑影闪烁而至，司马徽察觉，连忙回身作揖道：“上仙，您来了。”黑影隐藏在屋角的阴影下，缓缓吐出几个字，声音却清朗而低沉。

    “你到底站哪边？”

    司马徽嘴角似乎溢出了苦水，伸手摸了摸，并没有。

    “我一介闲人，怎敢参与此等棋局。”

    黑影冷笑一声，“哼，你的打算我都清楚。最好不要违反约定，我可不是好惹的。别以为观了天象就能掌握天下动势，这是盘棋。我下的棋。”黑影说着，身边罡风呼啸，园中霎时飞沙走石，一时间司马徽双眼不得睁开，待到风沙尽息只是，黑影却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