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龙天子

    数日的宫廷生活，使得蔡邕对刘协的了解逐渐加深，而刘协脑中不断涌现的、闻所未闻的新奇想法不断刷新着蔡邕对世界的认知。蔡邕近乎本能的想要排斥、否定这些怪谈，却又无言以对，因为刘协口中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竟蕴含着深厚的哲理。

    终有一日，蔡邕再也控制不住好奇心，趁吕布前去出恭，直接询问刘协道：“近几日臣在宫中，与陛下探讨甚多。敢问陛下之所言，是否为陛下之哲思，亦或者陛下曾师从何人？”

    刘协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但真正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打起了马虎眼。蔡邕哪里肯放弃，逮着机会便提出疑问。

    最终刘协还是不耐蔡邕死缠烂打，只好回答道：“朕自登基以来，董卓把控朝政、权倾朝野，朕之皇位形同虚设，常在宫中无事可做，便寻得各目古籍典学，方才能通晓事理、明辨是非。”

    “陛下之悟性，非臣等常人之能所及也，果真是天降明主，天助我大汉也！”蔡邕感叹道，刘协惊人的忍耐力与悟性实在是令蔡邕吃惊。

    刘协笑了笑，对蔡邕的惊讶并不意外，就算真是如此在宫中苦读，恐怕也够不到后世大学本科的高度吧。想到这，刘协回了回神，开始侃侃而谈起来：“先秦之际，诸子百家，各显其能。各家主张各有不同，朕常年钻研其术，发觉百家之学，各有长短，须得取长补短，方能适应发展。于是朕尝试将其融会贯通，博采百家之长，以至于略有小成。”

    “陛下之学，可谓历经不懈的攻读，臣甚倾佩。”蔡邕感叹道，不由得作揖道。

    “有朝一日，朕得以使天下归汉，必致朕之学说于庙堂之上，利天下之万民，传万世之功业。”

    蔡邕倾佩道：“陛下虽为臣弟子之身，却已成臣师尊之实，陛下智虑深沉，终将定朝纲于乱世，救我大汉于水火啊。”

    聊到这，刘协也兴奋起来，激动地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乃朕之心迹也！”

    “如此大志，真乃天助我大汉啊......”蔡邕呢喃着，忽然激动地大呼几声，慌忙夺路而出，跑到御书房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东方之红日顿首不止，九叩之大礼后方又大叫道：“高祖护佑！我大汉绵延数百载，今日外患内忧扰乱朝纲，江山社稷岌岌可危，却又降下如此真龙天子！”喊着，蔡邕竟然痛哭流涕起来。

    刘协尴尬的放下阻拦之手，暗想道：“蔡师看似手无缚鸡之力，方才却能急切如猛虎下山一般，信念果真能激发人的潜能啊。”

    见蔡邕不再大呼小叫，刘协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蔡师，快回来罢，待会那吕奉先出恭归来，如此场景，可不好与他解释。”

    听此言，蔡邕才一脸意犹未尽的站起，抱歉的向刘协作揖道：“陛下，臣方才所行之事，实是有失体面，辱没了臣儒生之名，还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