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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独戛戛乎生新

    睫毛轻眨,望月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从煜择的胸前离开,她问道:“这是哪里呀?”

    “寒山洞。”

    “寒山洞?”望月激动地想要跳起来。“这里竟然是寒山洞,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煜择刚刚修炼,气息外放的时候就听见望月的呼喊。他刚要出去一探究竟,望月就掉入洞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望月也没隐瞒,就把自己和小虎上山采桑叶的事情和盘托出。

    事后还不忘交待煜择:“小虎不想让阿箩姐姐知道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出去哈。”

    煜择深邃地看了她一眼;“难。”

    “诶,你这人,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呢?我们一会儿采些桑叶回去,你就说是我自己迷路了。”

    “这附近没有桑叶。”

    望月料想男人又要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刚要反驳他,没想到竟是这个情况。

    “真没有?”不死心地又问上一嘴。

    煜择一张帅脸面无表情。

    “这虎砸消息也太不靠谱了。”看了看伤痕累累的自己,感觉自己这些伤都白受了。

    “这次是徒儿草率了,那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来这里?”

    “修炼。”

    之前望月处于疼痛和紧张的状态只知道自己掉下来了,还是个洞。这厢放松下来,才观察起这洞内的情况。原来自己的右后方就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整个洞内光线幽暗,石笋聚积,曲折迷离。细细倾听,还有滴水的声音。望月绕过煜择想看远一些,穿过蜿蜒的钟乳景观,她看见一张泛着白气的石床,用凄神寒骨,悄怆幽邃来形容毫不为过。许是这里过于神秘,望月不自觉抱住双肩。

    还没等望月朝前迈出脚步,煜择便拦腰将她带出洞中,一个瞬移落在竹林出口,望月掉下的洞口也自动弥合。

    望月老实地趴在煜择的后面由他背着回家。

    一路上,望月的小嘴叭叭就没停过。

    “师父,你最近都在修炼?”

    “嗯。”

    怪不得望月觉得这个男人的精气神好多了。

    “你之前是受伤了吗?”

    “嗯。”

    “怎么受伤的?”

    煜择并未回答,望月也没气恼。这段时间望月大概了解了男人的脾气。话是少之又少,不想说的一个字都别想套出来。

    “那师父你回过咱们家吗?”

    “嗯。”

    “那行,你一会儿在那儿把我放下来吧。”望月指着前方秦箩家的房子。

    煜择侧了侧头:“为什么?”

    “我现在住秦箩家。”

    “骗子。”

    “嗯?”

    “你都没回过家。”

    “回过。”

    “那你怎么没看到我给你留的信?”

    煜择想起那天的场景“回过一次,没有进屋。”

    望月哼了一声。

    眼见男人路过秦箩家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望月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开口:“我去跟秦箩姐姐说一下吧。”

    男人不作停顿:“里面没人。”

    果然在煜择竹屋前看见焦急踱步的两姐弟,原来望月失踪后秦箩和小虎找寻再三都没发现踪迹就想来煜择这里碰碰运气。

    小虎率先看见了他们,但是却没敢上前。

    与此同时“阿箩姐姐。”望月开口叫道。

    秦箩连忙回头看见煜择和他背上的望月,紧迈了几步:“望月,你没事吧。”

    然后唤了声煜择大哥。

    男人淡淡点头。

    “我没事,阿箩姐姐,就是不小心迷路了。”她看向一脸愧疚的小虎说:“都怪我逞强,非要跟小虎分头采桑叶,明明自己对村里的地形也没那么了解,让姐姐担心了。”

    秦箩刚要开口,却被煜择打断:“天晚了,你们先回去吧。”

    待姐弟俩走了,煜择也背着望月进了院子。

    望月双手搂着煜择的脖子被他背入屋内,行至女子的榻前,轻轻将她放下。与此同时,望月之前的破烂衣衫不知所踪,转而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

    正感叹能使用仙法真好的时候,煜择右手食指轻轻抵上望月的额头,缕缕蓝光自上而下地将她包裹,脸上的擦痕肉眼可见的消失了。周身被纯净的仙气滋养,望月只觉身心愉快。

    待煜择停下动作,望月眨巴着眼睛问道:“师父,您什么时候把灵力还给我呀?像今天这个状况,多危险呀!您再看看我,一个妙龄少女,没有法术傍身、不辨方向、师父还三天两头不在家。当然了,这刚刚幸亏是没有遇见豺狼猛兽,而是碰到师父您老人家了。要不然您得多自责呀~是不是?”

    关于望月明里暗里索要灵力这个事情,煜择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不洗不净,不炼不纯。惟陈之务去,独戛戛乎生新。”男人盯着望月的眼睛。

    见她一副懵懂的样子,煜择笑了下转身就要离去“以后不可莽撞,早点休息吧。”

    望月伸出去的手并未抓住男人的一方衣角。

    “不用全部恢复,我只要一些防身的灵力就行呀,师父~”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嘎嘎嘎,又不是养鸭子。。。”望月瘫倒在在床上,双腿拍打了几下床榻。

    煜择回到自己屋内后轻启长袖,手心唤化出四象瓶。想起寒山洞里发生的一幕,耳边的警示再次响起“四季阊阖一旦开启,一切将不可逆转。”

    这一晚,望月睡得安稳香甜,男人则是彻夜未眠。

    同样难熬的还有小虎这边。

    回家的路上,秦箩一直默不作声,而小虎也觉得自己惹家姐不高兴了。

    秦箩推开自己的屋门后径直走向父母的牌位。

    “跪下。”

    小虎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知道错了吗?”

    小男孩倔强而隐忍地点头:“知道了。”

    “哪儿错了?”

    “我不该让望月姐姐跟我去后山。”

    “你一个人就可以去了吗?”秦箩话音凌厉。

    小虎从未见姐姐发过脾气,她对人一向温柔。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去后山?”

    “为什么?”

    “你还顶嘴!”

    “我不服!”

    “那你就在父母面前跪着,直到你想明白为止。”望月红着眼睛吼道,说完便离开去了蚕室。

    男儿有泪不轻弹,小虎一直这样认为。但是此时此刻,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豆大的眼泪砸下地面。小小的肩膀一缩一缩的,却还是在牌位面前挺直着腰板。

    就这样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