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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两剑

    战场上的情形很诡异,两军于当日夜幕难得保持着沉默,没有谁再主动发起袭击。

    因为是敌人,注定了这种短暂的“和平”终究不会太长久。

    匈奴人的第二波袭击,也果然是在沉默一夜后,再次发动。

    交战的骑兵,奔腾的战马……

    乌拉的心情很糟糕,不是他手下的匈奴骑兵太弱,而是对面的新军太强。

    互相的配合也好,马上功夫也罢……与匈奴的差距并不大,于战术方面,比之匈奴更为灵活多变。

    继昨日那种逐个击破、再内部分割的打发后,新军今次又换了个新花样。似是早就料到匈奴今日会采用外部袭扰,精锐集中的方案,新军故意将骑兵分散。为此,很好的将他乌拉昨晚想到的方案化解。

    但想到昨晚日逐王的训斥,乌拉知道别无他法,这仗无论输赢,都必须打下去。若是他乌拉率领的两万匈奴骑兵败了,新军便会长驱直入,进攻范夫人城。

    到时,不光范夫人城会失守,他乌拉在日逐王,还有大单于的双重怒火下,只怕会尸骨无存!

    辽阔的荒漠上,可以看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战团。

    新军人多,很好的应用着这个优势,在数个小战团中,采用合围而攻之,这也是颇为无赖、又光明正大的以多欺少。

    匈奴军和新军与各处战团中,陷入了胶着状态。

    乌拉手中持着一把长刀,狠狠的刺入迎面袭来的新军胸膛后,向右上方的战团奔去。

    昨日斩杀傅佳的凶人就在那里,随着距离的增进,那个凶人的面孔也渐渐引入他的眼帘。

    “呵呵!是他,真是冤家路窄啊!”乌拉的脸上闪现出狰狞之色。

    近八年未见,再见王匡时,面对这个人,他记忆依然深刻。无论是新都的牢狱酷刑,还是常安剑拔弩张的相处,亦或是漠北的擦家而过……

    王匡向让他死,乌拉何不是想让这个从最初相遇开始,就不断坏他好事的汉人死去。

    “给我去!”

    座下的战马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激动,四只马蹄突然发力,把脚下的沙石甩的远远。

    附近正在围攻王匡的匈奴骑士,一见主将袭来,面色一喜,很有默契感的闪开了仅供一马同行的缝隙。

    正在程金和李信等亲卫的护卫下,与匈奴的包围圈中驰骋的王匡,略有感觉,脑袋微微一杨,即看到了一头黑马冲出,黑马上方,是一个高大又熟悉的身影。

    “还真是……送上门了!”他心中冷笑。

    正愁怎么把乌拉引出来,没想到乌拉居然自己出来了,到是省了不少的力气。

    王匡深吸一口气,使劲浑身力气,将挡在左前方的三个匈奴骑兵挑开,他主动迎了上去。

    侧面的程金几人迅速跟上,能入选成为王匡的亲卫,武力多数不差,且全是高大之辈。而李信要数其中的最弱者,好在少年的骑术不差,总能在恰当的时候,躲过匈奴人的袭击,牢牢的跟在王匡后面,主防御和数人头。

    “大王今日于昨日相比,又有进步,已杀敌一百!”李信很是感慨。

    正前方的王匡和乌拉已经交手,李信很快骑着战马来到王匡后方数十米,防备着四处的袭击。

    令人有些疑惑的,那些匈奴人见中间两人打起来后,不进反退,将之空间留了出来,而所有人面上都带着一种自信。

    是的,正是这种自信!

    这种自信李信也有过,那是这段时间跟随兴武王,与敌军中大杀特杀时流露出来的。

    “与大王交手者,应是匈奴主将,看起来不弱!

    咦?敌将似与大王相熟,竟分神说起话了。”李信默道。

    敌将说的是汉话,他因距离二人交战的最前沿,故而能听得清楚。

    咔嚓!

    “一别数年,别来无恙。上次漠南,就是你斩杀我匈奴王子,而后嫁祸与大秦,使漠南生乱吧?”

    “元始三年,可是你等入我国境,掠夺我汉家财物,杀我家园百姓?”

    两人说着话,手里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下。

    又是数声连续的兵器碰撞声,可见二人的力道都差不多,一时间,谁也没有站到上风。

    “是又如何?今次来我漠南,决不会让你们汉人离开。且今日,必斩你!”乌拉冷喝一声,竟俯冲而下,手中的长刀直插入王匡的胸口方向。

    王匡并没有闪开。

    这突兀的一幕,看的李信程金几人精神一紧,他们从两侧速来救援,奈何他们一动,周边的匈奴人也动。

    原本想出手援助的数十人,瞬间被缠住。

    于两军交战的后方,冯异正拿着方向瞅向了这个方向,他心中略显焦急。

    “看剑!”

    王匡没有用右手的长枪阻止,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由左手取出了绑在腰部的长剑。

    战场上,很少有人使用剑。于日常的生活中,剑多数时候也是作为一种装饰物。

    先生邓禹送的这把剑,今次北伐,王匡却是带在身边,每到战场上,亦是随身携带。长枪主攻,长剑主防。

    虽有些沉重,但习惯后,这把剑仿佛和他融为一体。

    乌拉的长刀刺入王匡腹部的时候,王匡手里的长剑也直插进了乌拉的胸口。

    普通人的心脏位于胸腔中部偏左下方,王匡自认为角度和力道都给的恰到好处。

    剑端所入,正是乌拉的心脏之地。除非,乌拉的心脏与常人不一样,不是左边,而是右边。

    那也只能认乌拉的运气太好。

    与王匡同时插入其腹部的长刀,在进入数公分后,仿佛是碰到了坚硬的石头一般,无法再深入。

    “你下腹穿的有软甲?”乌拉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苦难,全身的血液似是要喷涌而出。

    只要插在胸口的那把长剑离开,他毫不怀疑,鲜血真的会喷涌。

    “我是个惜命的人!”王匡忍着腹部传来的碰撞之痛。

    右手将乌拉的长刀挑开的同时,左手的长剑猛地拔出。

    两人的中央地带,瞬间出现了一条一米多长的血雨。

    而在乌拉嚎叫着想要后退之时,王匡果断的将长剑再次刺入乌拉的右胸口。

    一剑,祭奠当日惨死大秦贼人手中的汉人亡灵。

    一剑,是为对于乌拉联合匈奴人,进攻新军的惩罚。

    无论乌拉的心脏在左,还是在右,王匡都要保证他活不过今日。

    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