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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各有算计

    看着多拉林没落的离开,王匡当然知道他口中的答案,不是这位西域王子,还有诸多西域贵族需要的答案。

    他并不在意,西域人现在是有求于他。尺寸的拿捏很重要,他不会那种热血的诺言,进而把自己,还有守卫边关的汉人置于危险的境界,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划算的买卖。

    另外,通过这一场不算正式的对话,他也是明白了西域人和大秦人骨子里的隔阂感。

    与历史上的西域之乱不同,这次持续数十年的大乱,并不是匈奴人带来的,而是大秦人的铁骑留下的祸根。

    从国家利益上看,西域人对于大秦人的憎恶,正是对大新有利的地方。

    但王匡暂时还高兴不起来,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屁股上多上几个累赘,还是像康居等这些被盗匪吊着打的西域小国。

    可蚊子再小也是肉,这或者也是大新皇帝所想。

    既然接下了这个烂摊子,总不能使之乱上加乱,而是应该想办法将之剪断、理顺。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玉门关,元鼎六年始筑塞,自令居而至酒泉,至元封四年,再由酒泉筑塞至玉门关,连绵不绝。

    为汉武帝抵御匈奴,隔绝羌胡所铸,于此两畔开辟了东西交通知道,又以河西列四郡,据两关。是为保卫中原的重要屏障,亦是扼守着西域之地的咽喉,属凉州境内。

    踏入玉门关,看着往来的商贾,还有城墙上来回巡视的将士,王匡心情难得的静了下来。

    他这次主要前往西域,路上也就低调很多,亦是没有劳烦当地的官吏。穿着打扮在旁人看来,只是一般的游子,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兴武王。

    下令让随从们于路边的茶肆休息,与之后面分为两个团队的皮娜和多拉林等几十人,也分别于四周搭建的临时食肆或茶肆边休息。

    皮娜是不差钱,自是掏出钱币,令食肆为之随从做了精美的食物,阵阵香气不断充斥在整个街道上。

    反观多拉林等一些没落亡国的西域贵族,只能干坐在距离王匡不远的茶肆外围,看着对面进食而干咽口水。有饥饿者,拿出包袱里干瘪的馒头,艰难的咀嚼着。

    瞥见这群人吃的艰难,王匡给旁边坐着的邓禹吩咐了一声,令其找茶肆的掌柜,为多拉林等人送些茶水。

    天色已经开始泛暗,综合利弊后,王匡命令手下的所有人于今夜在关中休息一夜。

    只要是走过玉门关的人都知道,夜行关外是大忌。入乡随俗,王匡自是没有自信到率领这几十个人手闯关以走夜路。

    寻了家普通的客舍,为多拉林等人也预留了几件房舍,他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门后,能见到邓禹偷偷摸摸的走了进来。

    “叔父,大秦公主那伙人,趁着天还没黑透,于前一刻偷偷的溜走了,看来是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行动了。”

    “你亲眼看到的?”

    “小禹可没那闲功夫,是信哥儿发现的,他方才出去倒洗脚水的时候发现的,问要不要派人跟着?”

    灯火下,邓禹的眼睛像猫发现耗子一样亮晶晶的。显然觉得这大秦公主有大秘密在身,且今次从常安出发,叔母可是向他警告过,一定要管理好叔父王匡私生活,万不可为某些人钻了空子。

    这里的某些人,邓禹年纪小,但透过常安的传言,也不难猜出是谁。

    他说出这句话,也不乏试探的意思。

    王匡看了邓禹一眼,摇了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大秦公主皮娜明着说要和我们合作,解决西域的匪患问题。毫无疑问,私下里,她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我甚至怀疑,前些年为匈奴人击败的那些大秦东路军,已是私底下被皮娜收服。藏在西域的某个角落,或是成为了强盗团伙中的一员。

    这两者都说不定!

    国与国之间,不存在什么个人信用之类的,只有根本的整体性利益。

    正如西域人不信任皮娜一样,我们同样不能太过信任。

    以至于这次脱离队伍,选择独自行动……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皮娜是去见什么人。毕竟,于我们一路走来,他们完全没有机会。

    这件事就此打住,静观其变,装作不知道就好。

    夜深了,你也会去睡吧!”

    邓禹年纪虽小,但胜在脑瓜子灵活,于此事上也有猜测,得王匡之言,他显得忧心忡忡,最后还是慢慢退出了房间,看着逐渐的降临的月色,悄声道“叔父没有同意,但在明面上也没有反对,还是要找信哥儿商量一下。”

    去往西域的路上,实在闲的蛋疼,一个同龄人的交谈就变成了排解无聊的最好方式。因而在这数日的时间里,邓禹凭着渊博的知识,还有不凡的谈吐,和李信等一干庄子前来护卫的少年们,成为了知无不聊的好友。

    连带着多拉林等人也对这个总爱笑的汉人少年充满了好感,邓禹每次送去的熟食,他们也会安心的接下。

    要知道,西域人这一路走来,是非常警惕陌生人的食物,可能与之前段时间在西域的经历有关。

    食之食物,也就意味着信任,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

    也可以说,邓禹在与人交往方面,有着非比寻常的天赋。

    因为住的房舍是用土堆堆成的屋子,一二楼连接之地,则是木板做成的简易楼梯,上下楼之间,即能听到咚咚的声音。

    邓禹下楼的脚步声,自是清晰的传入了王匡的耳中,用镊子挑了挑灯芯,使之变亮了一些,王匡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份地图,铺开后,认真的研究了一会。

    咚咚!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人上来了!

    几个呼吸后,木板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于北漠大战中,一直跟随在王匡身边的庄子少年卢冲。

    卢冲这段时间并未在王匡的使西域队伍之中,而是徘徊于前,收集庄子情报网络传来的各种情报,借着合适的机会送到王匡的案头。

    他今天刻意打扮成客舍里的伙计,这才于夜深人静选择与王匡相见。常人不知晓,王匡一路走来,所住之房舍其实正是王家庄子暗地里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