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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忆一

    回想起那天正是七夕,他在车站为我送行。

    我等的车还没来,他牵着我的手,在车站广场上走了无数圈。我们在畅想着下次的见面,还有及不清晰的未来。

    一个检票站隔开了我们的距离,甚至将我们两个的未来一起隔离,坐了长达近10小时车程,我到了陌生的南方城市。

    到那后水土与文化都不适应,更要命的是语言不通,让我感觉格格不入,举步艰难。

    那时好在和一寻住一起不那么孤单。她也刚进入医院工作,收入不高还负担了我的所有花稍。她挺辛苦的我便没要她给我买手机。

    我没找妈妈拿过钱,因为每次见面似乎都聊不到一起。她对卓野很大芥蒂,总责怪他影响了我高考,确实是他的出现影响了我,但是错不在他一个人。知道我们有联系,却也总崔我分手。我没那么听话,不会因为谁而分手,哪怕是父母。

    我很穷,也没向她开过口,是从18岁毕业起就没找她拿过钱,后来工作了也能自食其力。

    因没上大学,心中不免遗憾,一寻建议我报读夜机电大,只有会计专业,晚上上课,一星期最少四节,两年完成大学证书。

    而他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选的是计算机系。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销售,卖家具。语言是非常大的障碍,粤语是难懂又难说的。熬了两个月才转正,发了工资就买了一台旧手机,上班还不能带。我晚上又要上课,等我忙完他也已入睡。

    感觉日子好难过,他却不在。

    我们偶尔上网相见,他会发一些新学的技能。比如一张P过的照片说那是他在想我。有时是一个页面或是一个链接。

    第二年春天,那也是个三月,我回到了老家给爷爷过生日,他学校组织旅游约我一同去,我赶车六小时到了他的身边,到达时天已将黑。那是8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再见似乎有点陌生,他总是看着我傻笑,傻傻地,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只得用手档住他的眼晴。没有了高中生的标签,他大胆的表达他的爱意,一把拥我入怀,没有了痞态,全然是温暖的霞光,我们拥抱在车站。

    在校区内集合,坐大巴连夜出行,再步行了5个多小时登上山顶,我却在日出时睡着了。山顶很冷,但是躲在他怀里,睡得很香。

    第二天又带我去参观了他的学校,认识了一些他的朋友。

    当晚他在校外给我开了个房间,聊到很晚,鼓起勇气生疏的亲吻了我。他说:是否要他陪。

    我面红耳赤,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愿意。

    激烈的吻犹如浪潮涌来,让我迷失了方向......

    相聚有多欢愉,离别就有多忧伤。第二天他要上课我也要离开,我们恋恋不舍,在车站紧牵住的双手舍不得松开。我说:下次见面时你要抱着我旋转三圈。他说:好。

    我座车离去,直到看不见他,不知不觉泪已满框。

    回到南方后的生活并没有轻松,销售业绩需要考核,差的时候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泪没擦干又得赶去上课。

    异地恋要面对的不单是生活的艰辛,最难的是艰辛后无人能安慰。多少个艰辛的日子里,我多么希望他在,但我很明白-我们相隔千里面对着不一样的世界。

    后来换了工作,在企业办公室做生产精简,因为是国际品牌,所以非常严谨,每逢审核,我们大部份就要彻夜加班,一连就一两个月,每天做报告、开会和生产现场,忙得昏天暗地。工作很忙,工资却并未同等丰厚。感觉生活很辛苦,那是生活在校园堡垒里无法体会到的。

    渐渐我们能交流的越来越少,甚至在烦恼的时候他的追问都觉得是负担,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生活已在过去的日日夜夜中没有了交集。

    在这种煎熬的生活中,我投降了,我败给了距离。

    也是一个七夕,那天他被迫分手了。

    那天我说:分手吧,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他说:我学业还没完成,不能来你身边。你再等我两年。

    我拒绝了,说:都开始新的生活吧!你会遇见更好的人。

    当天手机就掉进水里报废了,工资少索性没买。

    那时已搬离了姐姐住处,独自一人租房子,没有了电脑没有手机,就这样他联系不到我,被迫分手。

    再用手机时已过去好几个月,好多好多的短信,直到爆满,我不敢看全部删除了。

    后来网上再见,他说:你好狠,可以做到如此绝情,那么轻易的就放下了,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听到此我非常自责,愧疚感袭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做错什么。

    我是真的很绝情,又很穷。

    有时会想,我为什么要来到南方,如果我遵守承诺留在他的附近,结果会是怎样?

    后来我们保持着联系,像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给我找笑话。我性情容易伤感,可能他比我知道的更了解我,所以,每次难过他都能将我治愈。

    但我不想再过异地恋的日子,宁愿就这样做朋友。

    后来的那个冬天我回老家过年,也是分手后的一次见面,约好在繁华的广场。他赶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便先四处逛起来,广场人潮拥挤,物品琳琅满目,真的让我看花眼。而他出现在人群里微笑着看着我,我惊讶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那么多店铺,那么多的人,我真的很惊讶。

    他说:只要你说在,我就能找到。

    我们都笑了,却没有如上次分别时说好的抱着我转三圈。因为我们都明白已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