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破镜
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所有人都在安静修炼，萧天河闭目感受秽暗之力的波动。
一股淡淡的绝望气息从地表渗出，涌入进体内。原本一切顺利，令萧天河没想到的是地底的秽暗之力开始变得不受控，疯狂的朝萧天河体内涌入，汇聚到气海当中，更令萧天河绝望的是引导进体内的秽暗之力与自身的秽暗之力竟产生了排斥反应。
萧天河紧皱着眉头，对于这突发事件万万没想到，这大大超出了他的设想。此刻的他心神紧紧注视着气海的情况，丝毫不敢分神。
气海中两股秽暗之力在互相争斗，都在尝试吞噬对方。这可苦了萧天河。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自体内传来，如果不是在禁地，恐怕早已叫了出来。
萧天河强忍着，冷汗直冒，浑身都在颤抖。
好在周围的人都在专心的修炼，并没有注意到这边。除了一个人。
“姐，萧天河的状态好像不太对，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痛苦啊。”尚雪担忧的说道。自从上次萧天河打败了柳杰之后，尚雪对萧天河一直很感兴趣，再加上萧天河容貌英俊。更是增加了不少好感。所以当萧天河进来的时候，尚雪一眼便注意到了。
听到尚雪的话，原本专心修炼的青烟晃了晃身子，挑了挑眉，扫了萧天河一眼。说道：“你一次进入禁地修炼时都会有不适感，你第一次进来不也是难受的鬼哭狼嚎的吗？
“我哪有。”尚雪小脸一红，“姐，咱要不要帮帮他啊？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点受不了了。”
“你有这个心思还是专心修炼吧，要是萧天河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那还如何继续精进。”青烟白了眼尚雪。“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要是看上的话，我去帮你说说？”
“说什么啦，姐姐，真讨厌。人家这叫欣赏，懂吗？”尚雪脸红道。
青烟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尚雪。
其实青烟与尚雪两人并不清楚，此刻的萧天河承受的痛苦比她们二人第一次进入时所承受的要痛苦十倍不止。
其实作为天地本源之力，即使透露出的只是部分气息，也足以影响普通武者。使其淬炼肉体，提升实力。实际上玄武门也是这么做的，通过重重阵法，是穹苍阁内的秽暗之力的气息涌进洞内，再由阵法将其包裹不使其扩散。帮助门人修炼。
可萧天河不同，由于体内便是秽暗之力，与其同源，稍微一引动，便将秽暗之力吸引了过来。说白了，其他弟子只是借用秽暗之力的气息来修炼，萧天河直接把本体吸过来了。虽然经过阵法的重重过滤已经十分稀少了，但萧天河本身境界就不高，所能容纳的就有限。而且经过长时间与本体的融合，体内的秽暗之力与天然的秽暗之力已是略有不同。
所以当两股秽暗之力相接触时，两者便会产生相吸却又排斥的特性。这就诞生了两股秽暗之力互相打架的情景。
萧天河所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将不属于自己的秽暗之力包裹在气海中，使它不到处乱窜，并且帮助体内的秽暗之力吞噬掉外来的力量，否则一旦败了，不属于自己的秽暗之力会在体内乱窜，萧天河很可能直接就嘎了。
若是青烟直到这一点，可能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对萧天河而言既是难关也是机遇。若是败了很有可能爆体而亡，若是赢了则受益无穷。
经过了一天的争斗，萧天河本体的秽暗之力稍稍占据了上风，略有优势，可不属于自己的秽暗之力仍旧凌厉霸道，攻击性十足。
又是一夜过去，有的弟子已开始离开禁地。尚雪耐不住寂寞，也从修炼状态脱离，好奇的朝萧天河这边张望。几个时辰后，青烟也退出了修炼状态。
见到青烟睁开凤眸，尚雪紧张的凑到青烟身前，小声说道：“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萧天河的状态似乎依旧不好啊，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他啊。”
青烟秀眉微蹩，她也察觉到了萧天河的不对劲。通常情况下，初修炼的不适感只会在一个时辰内有效，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武者会慢慢习惯。而且，第一次进入禁地修炼，往往最多只能呆半天，时间长了，不适感会卷土重来并且加剧，秽暗之力的气息也会侵蚀身体。时间长了会破坏根基。这些是每个进入禁地的武者都是经过严重警告的。难道萧天河不知道吗？
青烟思绪乱窜，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贸然上去打断专心修炼的萧天河，很有可能致使他分心受伤，若是任由他继续下去，则容易被秽暗之力侵蚀，根基被毁，再一次沦为废人。
其实关于长时间呆在禁地受到侵蚀这一点，青烟完全多虑了。这一点对于本身便传承秽暗之力的萧天河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想呆多久都可以，毕竟身体被秽暗之力改造的已相当合适这里的环境。这是萧天河的天然优势。
不过，青烟不知道原因，会多次一虑也完全可以理解。
青烟对萧天河的担忧，使她有点心乱如麻，慌了阵脚。此刻的她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如此在意萧天河，包括与柳杰决斗那次也是，冒着受伤被惩罚的风险，出手救助萧天河并且与齐长老硬刚，这都不符合青烟平日的风格。
身为局内人的青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局外人的尚雪敏锐的察觉到了。
“姐姐......”尚雪欲言又止的叫道。
“罢了，就算受伤也比根基被毁要好。我去叫他醒来。”青烟没有理一旁的尚雪，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萧天河。
说做就做。已有决断的青烟，起身朝萧天河的方向走去。尚雪紧紧的跟在后面。
“萧天河！”青烟的芊芊玉手刚要触碰到萧天河的身体，一股庞大的气息自萧天河体内传出。察觉到异常的气息，在场的众人纷纷将目光转移到萧天河的方向，露出震撼的目光。
“破......破镜了。”青烟与尚雪面面相觑道。立在原地的两人对眼前的情况相当无语。
......
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上，齐长老此时刚刚熬夜处理完外门的事物，正准备回去休息片刻。由于是玄一境巅峰的高手，虽然已年过七十，又经过一夜的劳累，可齐长老依旧眼神锐利，精神抖擞。
正在齐长老盘算着如何削减外门的支出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面对这个人影，齐长老非但没有警惕，反而发出一声冷笑。即使那个人影，目光肃然，一身杀意。
“哼，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假装看不见呢。楚老头。”齐长老冷笑道。
来人正是楚云仙。
听到冷嘲热讽，楚云仙微微摇头。
“这几年里你不断地找机会激我，挑衅我，就是为了逼我与你一战，好为几十年前的事报仇雪恨。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之所以没有理你，是因为我始终认为你是玄武门的长老，大家同为玄武门做事不该心怀芥蒂。但有一件事你做错了，你不该伤害河儿。”楚云仙道。
“哼，看不过去了？看着自己的视若己出的孩子受到伤害心疼了？那你知道这几十年我是怎么渡过的吗？”齐长老怒吼。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我最爱的妻子死在我的怀里。她死时的那一幕，我到现在都忘不掉。你又何曾知道我的痛苦？”齐长老青筋暴起，眼神发红。这些话他忍了几十年了，直到现在终于说了出来。
楚云仙微微叹气：“她是魔宗的人，与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探听玄武门禁地的秘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管那些，你可知道当年你杀他时她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你怎么如此狠心，你知道我当时将你当作我最好的兄弟吗？我最好的兄弟杀了我最爱的女人和孩子，那种痛苦你怎么可能明白。你以为来到玄武门替我隐瞒了此间事，我就会原谅你吗？我恨不得把你的皮抽你的筋，将你碎尸万段。”
“唉，当年的确是我冲动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后悔当时所做的，正如你所说你把我当作你最好的兄弟，我亦如此。那个女人既然只是来探听情报的，又怎么会真的爱你，为你生下孩子呢？”
“你胡说八道，我不准你侮辱他。既然你今日来了，那咱们便将曾经的帐算干净吧。当年我与你战了三十二场，三十二场皆败。为了杀你，我没日没夜的苦修，今日便让你看看我的成果。”说着一股庞大的气息涌动。
“超脱境吗？没想到你隐藏的倒是挺深。”楚云仙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想不到你一点没变，仍旧如此冥顽不灵。罢了，既然我今日来了，就让你清醒清醒吧。”随即也开始运转体内真气。
两股庞大的真气呼啸而起，互相碰撞。引得天空风云变色，狂风大作。仅仅只是气息便足以熔炼山川。
不少弟子察觉到气息无不瑟瑟发抖，甚至有的直接跪地膜拜。对于他们而言，超脱境已是宛如神一般的人物。只手便可翻云覆雨。
不少长老们也是露出凝重的表情，纷纷朝着两人的方向而来。
“楚云仙，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齐长老怒发冲冠，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嚣张跋扈。
“你已被心魔所困，若无法走出，这辈子将再难以寸进。”楚云仙叹道。
“少废话，看招。”齐玉一掌打出，这一掌暗含了他四十年的悲与苦，其声势凌人，摇山振岳。
“齐玉，醒来吧，哪怕超脱境拥有两百年的寿命，你又还剩几个四十年可以挥霍呢？”与齐玉气势磅礴的一掌不同，楚云仙挥出的一拳平淡无奇，毫无锋芒。
“砰。”两击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震动山河。
气息消散，只见齐玉披头散发倒坐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招，仅仅一招便败了。
“很不可思议吗？这些年你为了提升实力，不断的拔苗助长，根基已然不稳。我虽没有多少进步，但却越来越扎实。这便是你败的原因。”
“不可能，我不会输，楚云仙我还没有输，还没有结束。继续战，只要我没死，便要继续战下去。哪怕身死道消，灵魂俱灭，我也不会放过你。”
此时的齐玉已变得癫狂，似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正当齐玉想要再次动手时，一声叹息声自林间传来。
楚云仙并未转头，便已知来者是谁。
“韩老，连你也要阻我吗？今日哪怕是掌门来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唉。小齐。已经走到悬崖边了，还要继续走下去吗？哪怕粉身碎骨，值得吗？”
“值得，只要能杀了他，粉身碎骨又何妨？”
“小齐，你可还记得当年的你是个怎样的人？”韩老问道。
“韩老什么意思？当年的齐玉已经死了，随着心爱的人的离世，齐玉也早已不负存在。”齐玉冷冷道。
“我可还记得啊。”韩老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不禁感叹了一声，似乎什么都在变，唯有天空无动于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齐。”
“我不想听。韩老，无论你讲什么，我心已决。谁都无法改变。”
“没关系。讲完这个故事，你想怎样都随你。”韩老深呼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才再次张开嘴。
“曾经有个孩子，从小在家里长大，几十年来从未离开过家。那个孩子十分天真美好，拥有灿烂无邪的笑容，对待家里的每一个人无论何种出身都视如己出，平等对待。”
“后来那个孩子长大了，学有所成。他十分激动，开始渴望墙外的风光，想要见见外面的世界。后来他真的出去了，不光认识了好兄弟，还遇到了此生最爱的女人。那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为了那个女人，甚至可以抛弃所有不再回家。”
“可是万没想到有一天，那个男孩无意中直到自己喜爱的女人接近他只是为了破坏他的家，伤害他的家人。这令他无法接受，无法正视自己，原谅自己。于是他转移了自己的仇恨，将一切的错都归咎于自己的好兄弟。从此他开始苦练，立誓要杀掉自己的好兄弟。”
“小齐，这个故事喜欢吗？”韩老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齐玉道。
“不要再逃避了，好好想想吧，想想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好好想想那个女人身上插的剑是谁的？”
“韩老。”楚云仙打断韩老的话。显得有些紧张。
韩老抬手，回过头对楚云仙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得，但他是我玄武门弟子，如何处置由我这个首席长老说了算。
“齐玉。”韩老正色道。“杀了你最爱的女人的人正是你自己啊！”
此话一出，齐玉大叫一声，捂着头，满脸痛苦。不愿承认真相。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任性够了。云仙为你背负了这么多，直到现在不愿告诉你真相，怕伤害你。可我玄武门人是这么脆弱吗？这么不堪一击吗？回答我！齐玉！”韩老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每一声都似坠子般凿进齐玉的心中。
“不！”齐玉抱头大喊。他的脑海不断闪过过往的记忆，一段段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拼凑，最终形成了完整的一段。那是他曾逃避真相深埋心底的回忆。
最终，齐玉跪倒在韩老与楚云仙面前留下了两行泪水。
一股淡淡的绝望气息从地表渗出，涌入进体内。原本一切顺利，令萧天河没想到的是地底的秽暗之力开始变得不受控，疯狂的朝萧天河体内涌入，汇聚到气海当中，更令萧天河绝望的是引导进体内的秽暗之力与自身的秽暗之力竟产生了排斥反应。
萧天河紧皱着眉头，对于这突发事件万万没想到，这大大超出了他的设想。此刻的他心神紧紧注视着气海的情况，丝毫不敢分神。
气海中两股秽暗之力在互相争斗，都在尝试吞噬对方。这可苦了萧天河。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自体内传来，如果不是在禁地，恐怕早已叫了出来。
萧天河强忍着，冷汗直冒，浑身都在颤抖。
好在周围的人都在专心的修炼，并没有注意到这边。除了一个人。
“姐，萧天河的状态好像不太对，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痛苦啊。”尚雪担忧的说道。自从上次萧天河打败了柳杰之后，尚雪对萧天河一直很感兴趣，再加上萧天河容貌英俊。更是增加了不少好感。所以当萧天河进来的时候，尚雪一眼便注意到了。
听到尚雪的话，原本专心修炼的青烟晃了晃身子，挑了挑眉，扫了萧天河一眼。说道：“你一次进入禁地修炼时都会有不适感，你第一次进来不也是难受的鬼哭狼嚎的吗？
“我哪有。”尚雪小脸一红，“姐，咱要不要帮帮他啊？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点受不了了。”
“你有这个心思还是专心修炼吧，要是萧天河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那还如何继续精进。”青烟白了眼尚雪。“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要是看上的话，我去帮你说说？”
“说什么啦，姐姐，真讨厌。人家这叫欣赏，懂吗？”尚雪脸红道。
青烟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尚雪。
其实青烟与尚雪两人并不清楚，此刻的萧天河承受的痛苦比她们二人第一次进入时所承受的要痛苦十倍不止。
其实作为天地本源之力，即使透露出的只是部分气息，也足以影响普通武者。使其淬炼肉体，提升实力。实际上玄武门也是这么做的，通过重重阵法，是穹苍阁内的秽暗之力的气息涌进洞内，再由阵法将其包裹不使其扩散。帮助门人修炼。
可萧天河不同，由于体内便是秽暗之力，与其同源，稍微一引动，便将秽暗之力吸引了过来。说白了，其他弟子只是借用秽暗之力的气息来修炼，萧天河直接把本体吸过来了。虽然经过阵法的重重过滤已经十分稀少了，但萧天河本身境界就不高，所能容纳的就有限。而且经过长时间与本体的融合，体内的秽暗之力与天然的秽暗之力已是略有不同。
所以当两股秽暗之力相接触时，两者便会产生相吸却又排斥的特性。这就诞生了两股秽暗之力互相打架的情景。
萧天河所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将不属于自己的秽暗之力包裹在气海中，使它不到处乱窜，并且帮助体内的秽暗之力吞噬掉外来的力量，否则一旦败了，不属于自己的秽暗之力会在体内乱窜，萧天河很可能直接就嘎了。
若是青烟直到这一点，可能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对萧天河而言既是难关也是机遇。若是败了很有可能爆体而亡，若是赢了则受益无穷。
经过了一天的争斗，萧天河本体的秽暗之力稍稍占据了上风，略有优势，可不属于自己的秽暗之力仍旧凌厉霸道，攻击性十足。
又是一夜过去，有的弟子已开始离开禁地。尚雪耐不住寂寞，也从修炼状态脱离，好奇的朝萧天河这边张望。几个时辰后，青烟也退出了修炼状态。
见到青烟睁开凤眸，尚雪紧张的凑到青烟身前，小声说道：“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萧天河的状态似乎依旧不好啊，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他啊。”
青烟秀眉微蹩，她也察觉到了萧天河的不对劲。通常情况下，初修炼的不适感只会在一个时辰内有效，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武者会慢慢习惯。而且，第一次进入禁地修炼，往往最多只能呆半天，时间长了，不适感会卷土重来并且加剧，秽暗之力的气息也会侵蚀身体。时间长了会破坏根基。这些是每个进入禁地的武者都是经过严重警告的。难道萧天河不知道吗？
青烟思绪乱窜，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贸然上去打断专心修炼的萧天河，很有可能致使他分心受伤，若是任由他继续下去，则容易被秽暗之力侵蚀，根基被毁，再一次沦为废人。
其实关于长时间呆在禁地受到侵蚀这一点，青烟完全多虑了。这一点对于本身便传承秽暗之力的萧天河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想呆多久都可以，毕竟身体被秽暗之力改造的已相当合适这里的环境。这是萧天河的天然优势。
不过，青烟不知道原因，会多次一虑也完全可以理解。
青烟对萧天河的担忧，使她有点心乱如麻，慌了阵脚。此刻的她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如此在意萧天河，包括与柳杰决斗那次也是，冒着受伤被惩罚的风险，出手救助萧天河并且与齐长老硬刚，这都不符合青烟平日的风格。
身为局内人的青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局外人的尚雪敏锐的察觉到了。
“姐姐......”尚雪欲言又止的叫道。
“罢了，就算受伤也比根基被毁要好。我去叫他醒来。”青烟没有理一旁的尚雪，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萧天河。
说做就做。已有决断的青烟，起身朝萧天河的方向走去。尚雪紧紧的跟在后面。
“萧天河！”青烟的芊芊玉手刚要触碰到萧天河的身体，一股庞大的气息自萧天河体内传出。察觉到异常的气息，在场的众人纷纷将目光转移到萧天河的方向，露出震撼的目光。
“破......破镜了。”青烟与尚雪面面相觑道。立在原地的两人对眼前的情况相当无语。
......
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上，齐长老此时刚刚熬夜处理完外门的事物，正准备回去休息片刻。由于是玄一境巅峰的高手，虽然已年过七十，又经过一夜的劳累，可齐长老依旧眼神锐利，精神抖擞。
正在齐长老盘算着如何削减外门的支出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面对这个人影，齐长老非但没有警惕，反而发出一声冷笑。即使那个人影，目光肃然，一身杀意。
“哼，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假装看不见呢。楚老头。”齐长老冷笑道。
来人正是楚云仙。
听到冷嘲热讽，楚云仙微微摇头。
“这几年里你不断地找机会激我，挑衅我，就是为了逼我与你一战，好为几十年前的事报仇雪恨。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之所以没有理你，是因为我始终认为你是玄武门的长老，大家同为玄武门做事不该心怀芥蒂。但有一件事你做错了，你不该伤害河儿。”楚云仙道。
“哼，看不过去了？看着自己的视若己出的孩子受到伤害心疼了？那你知道这几十年我是怎么渡过的吗？”齐长老怒吼。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我最爱的妻子死在我的怀里。她死时的那一幕，我到现在都忘不掉。你又何曾知道我的痛苦？”齐长老青筋暴起，眼神发红。这些话他忍了几十年了，直到现在终于说了出来。
楚云仙微微叹气：“她是魔宗的人，与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探听玄武门禁地的秘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管那些，你可知道当年你杀他时她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你怎么如此狠心，你知道我当时将你当作我最好的兄弟吗？我最好的兄弟杀了我最爱的女人和孩子，那种痛苦你怎么可能明白。你以为来到玄武门替我隐瞒了此间事，我就会原谅你吗？我恨不得把你的皮抽你的筋，将你碎尸万段。”
“唉，当年的确是我冲动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后悔当时所做的，正如你所说你把我当作你最好的兄弟，我亦如此。那个女人既然只是来探听情报的，又怎么会真的爱你，为你生下孩子呢？”
“你胡说八道，我不准你侮辱他。既然你今日来了，那咱们便将曾经的帐算干净吧。当年我与你战了三十二场，三十二场皆败。为了杀你，我没日没夜的苦修，今日便让你看看我的成果。”说着一股庞大的气息涌动。
“超脱境吗？没想到你隐藏的倒是挺深。”楚云仙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想不到你一点没变，仍旧如此冥顽不灵。罢了，既然我今日来了，就让你清醒清醒吧。”随即也开始运转体内真气。
两股庞大的真气呼啸而起，互相碰撞。引得天空风云变色，狂风大作。仅仅只是气息便足以熔炼山川。
不少弟子察觉到气息无不瑟瑟发抖，甚至有的直接跪地膜拜。对于他们而言，超脱境已是宛如神一般的人物。只手便可翻云覆雨。
不少长老们也是露出凝重的表情，纷纷朝着两人的方向而来。
“楚云仙，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齐长老怒发冲冠，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嚣张跋扈。
“你已被心魔所困，若无法走出，这辈子将再难以寸进。”楚云仙叹道。
“少废话，看招。”齐玉一掌打出，这一掌暗含了他四十年的悲与苦，其声势凌人，摇山振岳。
“齐玉，醒来吧，哪怕超脱境拥有两百年的寿命，你又还剩几个四十年可以挥霍呢？”与齐玉气势磅礴的一掌不同，楚云仙挥出的一拳平淡无奇，毫无锋芒。
“砰。”两击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震动山河。
气息消散，只见齐玉披头散发倒坐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招，仅仅一招便败了。
“很不可思议吗？这些年你为了提升实力，不断的拔苗助长，根基已然不稳。我虽没有多少进步，但却越来越扎实。这便是你败的原因。”
“不可能，我不会输，楚云仙我还没有输，还没有结束。继续战，只要我没死，便要继续战下去。哪怕身死道消，灵魂俱灭，我也不会放过你。”
此时的齐玉已变得癫狂，似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正当齐玉想要再次动手时，一声叹息声自林间传来。
楚云仙并未转头，便已知来者是谁。
“韩老，连你也要阻我吗？今日哪怕是掌门来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唉。小齐。已经走到悬崖边了，还要继续走下去吗？哪怕粉身碎骨，值得吗？”
“值得，只要能杀了他，粉身碎骨又何妨？”
“小齐，你可还记得当年的你是个怎样的人？”韩老问道。
“韩老什么意思？当年的齐玉已经死了，随着心爱的人的离世，齐玉也早已不负存在。”齐玉冷冷道。
“我可还记得啊。”韩老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不禁感叹了一声，似乎什么都在变，唯有天空无动于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齐。”
“我不想听。韩老，无论你讲什么，我心已决。谁都无法改变。”
“没关系。讲完这个故事，你想怎样都随你。”韩老深呼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才再次张开嘴。
“曾经有个孩子，从小在家里长大，几十年来从未离开过家。那个孩子十分天真美好，拥有灿烂无邪的笑容，对待家里的每一个人无论何种出身都视如己出，平等对待。”
“后来那个孩子长大了，学有所成。他十分激动，开始渴望墙外的风光，想要见见外面的世界。后来他真的出去了，不光认识了好兄弟，还遇到了此生最爱的女人。那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为了那个女人，甚至可以抛弃所有不再回家。”
“可是万没想到有一天，那个男孩无意中直到自己喜爱的女人接近他只是为了破坏他的家，伤害他的家人。这令他无法接受，无法正视自己，原谅自己。于是他转移了自己的仇恨，将一切的错都归咎于自己的好兄弟。从此他开始苦练，立誓要杀掉自己的好兄弟。”
“小齐，这个故事喜欢吗？”韩老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齐玉道。
“不要再逃避了，好好想想吧，想想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好好想想那个女人身上插的剑是谁的？”
“韩老。”楚云仙打断韩老的话。显得有些紧张。
韩老抬手，回过头对楚云仙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得，但他是我玄武门弟子，如何处置由我这个首席长老说了算。
“齐玉。”韩老正色道。“杀了你最爱的女人的人正是你自己啊！”
此话一出，齐玉大叫一声，捂着头，满脸痛苦。不愿承认真相。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任性够了。云仙为你背负了这么多，直到现在不愿告诉你真相，怕伤害你。可我玄武门人是这么脆弱吗？这么不堪一击吗？回答我！齐玉！”韩老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每一声都似坠子般凿进齐玉的心中。
“不！”齐玉抱头大喊。他的脑海不断闪过过往的记忆，一段段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拼凑，最终形成了完整的一段。那是他曾逃避真相深埋心底的回忆。
最终，齐玉跪倒在韩老与楚云仙面前留下了两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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