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传闻与事实
“我们已经走了三个小时，还是没有走出这片树林。”夏小海看着东方那一望无际的树海，朝巫奂问道：“你曾经说过，走到补天塔，需要三天的时间。”
巫奂头也没回的说道：“是的，在路上没有阻碍的情况下。”
夏小海问道：“为何补天族距离补天塔如此之远？”
巫奂：“我没记错的话，女娲刚刚接掌补天族的时候，这大荒界的补天塔，就位于补天族部落的正中心。”
夏小海：“啊？那怎么如今偏了那么远？”
巫奂：“当年荒龙身为八方古神之一，地位崇贵，力量强横，自然无人敢去招惹补天族。”
“后来荒龙身陨、浑天破裂、三界分离，失去古神依仗、族巫又死伤大半的补天族，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辉煌和强盛。”
“女娲为了保住部族的最后一丝血脉，面对其它古神和部落的逼迫，一退再退，委曲求全，割让了部族的大部分土地，最后甚至举族迁移，远避争端。”
“当年或许很多人都不理解女娲的想法，认为她是一位不合格的族长，但今天看来，倘若没有她，这补天族怕是早就烟消云散了。”
夏小海听得入神，便问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女娲还有这样的故事，在人界，女娲可是生灵之母，补天也是另外一层意思。”
巫奂看向夏小海笑道：“历史这个玩意儿，是这世上最容易被修改和遗忘的东西，想要改变悠悠众口中的事实，如果百年不够，就千年，如果千年不够，就万年。”
夏小海一愣。
巫奂又说道：“人界之中所流传的上古之事，大多都是修改或杜撰后的故事。”
“比如，后羿射日这个故事，你可听说过？”
夏小海：“可是那人族英雄后羿？他射下九个太阳的事情，人尽皆知。”
巫奂：“首先，所谓的『羿』，有二人，一人名为大羿，乃是尧帝手下的一员神将；另一人名为后羿，乃是一手发动了夏朝武观政变之人，暴戾恣睢、荒淫无度，后被寒浞所杀。”
“真正被提及射日的人，其实是大羿，而不是后羿。”
“而且大羿射日一事在《山海经》中虽有记载，但实际情况却是，为了维护古神之信，大羿率兵屠尽了九个以太阳为宗教信仰的部族，老弱妇孺、未有活口。”
“结果，这样一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事，被一边改一边传，到了人界就被为了英雄之举。”
夏小海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巫奂话锋一转：“女娲为荒龙之女，当年因为她力主求和，重回补天，故而被诸多古神和部族立为了人祖，一方面是给剩余的那些顽敌，树了一个榜样；另外一方面，也算是稳住女娲的手段。”
夏小海听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巫奂话里有话，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夏小海问道：“你说这些，是为了告诉我什么？”
巫奂转过头去，笑着说道：“胜者有无上的权力，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话语权，它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夏小海回想起元虚子曾经说过的话，便问道：“这么说来，那《山海经》，人界之中，只有十八篇，但我听说其实应该有二十四篇？是不是也和这有关？”
听见这话，巫奂不禁多看了一眼夏小海，说道：“不错，山海经总集二十四篇，人界只存了十八篇，仙界的琅嬛书阁存了另四篇……相传，最后剩下的两篇，在古神之战中，被毁了。”
夏小海：“毁了？为什么要把那两篇给毁了？谁干的？”
巫奂：“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妨思考一下，为什么人界只有十八篇？而仙界收录的那四篇，仙界却始终没有放给人界？”
夏小海皱着眉头问道：“你想说，仙界故意隐瞒了什么事情？”
巫奂笑着说道：“谁知道呢，也或许是有人故意向仙界隐瞒了什么。”
夏小海被巫奂这绕来绕去的说法，给闹得头疼欲裂：“你如果知道实情的话，那干脆直接告诉我得了，别来来回回的打哑谜成吗？”
巫奂看着夏小海好一会儿，最终说了一句让后者足以崩溃的话：“那样就不好玩了。”
夏小海气的牙痒，双手握拳，低声怒道：“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你，你早就该挨我的拳头了！”
巫奂看着夏小海恼怒的表情，哈哈大笑道：“活了这么久，我这个人也没什么爱好，看别人吃瘪算是我的乐趣之一。”
二人就这样，一边说笑，一边向着东方出发，不知不觉间天色慢慢黑了下去。
找到一片地势较高、土壤干燥、背靠岩石的丘陵，作为夜晚的宿营地，夏小海刚想升起火堆，却被巫奂伸手止住了。
巫奂开口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个时候生火。”
夏小海感觉莫名其妙：“在野外露营，不生火怎么烧饭睡觉、怎么驱赶野兽？”
巫奂：“别拿人界生活的经验，照搬到大荒里来。”
“在这里，危险的异兽遍地都是，你把火升起来，非但不能吓退那些异兽，反而给它们指明了方向。”
夏小海还想再争论两句，突然远方树林中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让他警觉了起来。
他想起巫奂刚刚说过的话，连忙用脚踢散那些还未燃烧的木头，接着趴伏在岩石后方，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过不多时，一条体型硕大的巨蛇，从树林中慢慢钻了出来。
只见那条巨蛇头上生着半米来长的骨角，身体有两米多粗，通体发青，蛇头宛如家用汽车一般大小，身长一眼望不到边，一条鲜红的信子不停吐着，发出刺耳而又尖锐的声音。
巫奂趴在夏小海的身边，低声说道：“那是『巴蛇』，一口可吞下大象，一尾可扫裂山石，放在仙界，可入七阶妖兽。”
似乎是担心夏小海不够紧张，巫奂又加了一句：“哦，对了，它不怕火。”
夏小海瞪了巫奂一眼，让他闭上嘴巴。
就这样，二人躲在岩石后面，目送巴蛇从土丘旁穿过，去了其它地方。
夏小海看着巴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一口大气总算是吐了出来，整个人宛如刚从河里爬上来一般，后背全都是汗。
巫奂：“大荒野外的夜晚，最是凶险。诸多异兽都是白日休息，夜晚觅食。你睡觉的时候，尽量用皮草将口鼻捂住，然后屏息假死，身上别忘了涂上季奁草的药汁，这样可以尽量避免引起异兽的注意。”
说完，巫奂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夏小海先前见过的石子，绕着二人睡觉的地方，开始将石子放置成一个圆圈的模样。
做完了一切准备，夏小海躺了下来。
起初，还因为紧张而难以入眠的他，看着天顶岩洞外的星空，心绪万千，也慢慢睡了。
巫奂头也没回的说道：“是的，在路上没有阻碍的情况下。”
夏小海问道：“为何补天族距离补天塔如此之远？”
巫奂：“我没记错的话，女娲刚刚接掌补天族的时候，这大荒界的补天塔，就位于补天族部落的正中心。”
夏小海：“啊？那怎么如今偏了那么远？”
巫奂：“当年荒龙身为八方古神之一，地位崇贵，力量强横，自然无人敢去招惹补天族。”
“后来荒龙身陨、浑天破裂、三界分离，失去古神依仗、族巫又死伤大半的补天族，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辉煌和强盛。”
“女娲为了保住部族的最后一丝血脉，面对其它古神和部落的逼迫，一退再退，委曲求全，割让了部族的大部分土地，最后甚至举族迁移，远避争端。”
“当年或许很多人都不理解女娲的想法，认为她是一位不合格的族长，但今天看来，倘若没有她，这补天族怕是早就烟消云散了。”
夏小海听得入神，便问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女娲还有这样的故事，在人界，女娲可是生灵之母，补天也是另外一层意思。”
巫奂看向夏小海笑道：“历史这个玩意儿，是这世上最容易被修改和遗忘的东西，想要改变悠悠众口中的事实，如果百年不够，就千年，如果千年不够，就万年。”
夏小海一愣。
巫奂又说道：“人界之中所流传的上古之事，大多都是修改或杜撰后的故事。”
“比如，后羿射日这个故事，你可听说过？”
夏小海：“可是那人族英雄后羿？他射下九个太阳的事情，人尽皆知。”
巫奂：“首先，所谓的『羿』，有二人，一人名为大羿，乃是尧帝手下的一员神将；另一人名为后羿，乃是一手发动了夏朝武观政变之人，暴戾恣睢、荒淫无度，后被寒浞所杀。”
“真正被提及射日的人，其实是大羿，而不是后羿。”
“而且大羿射日一事在《山海经》中虽有记载，但实际情况却是，为了维护古神之信，大羿率兵屠尽了九个以太阳为宗教信仰的部族，老弱妇孺、未有活口。”
“结果，这样一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事，被一边改一边传，到了人界就被为了英雄之举。”
夏小海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巫奂话锋一转：“女娲为荒龙之女，当年因为她力主求和，重回补天，故而被诸多古神和部族立为了人祖，一方面是给剩余的那些顽敌，树了一个榜样；另外一方面，也算是稳住女娲的手段。”
夏小海听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巫奂话里有话，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夏小海问道：“你说这些，是为了告诉我什么？”
巫奂转过头去，笑着说道：“胜者有无上的权力，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话语权，它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夏小海回想起元虚子曾经说过的话，便问道：“这么说来，那《山海经》，人界之中，只有十八篇，但我听说其实应该有二十四篇？是不是也和这有关？”
听见这话，巫奂不禁多看了一眼夏小海，说道：“不错，山海经总集二十四篇，人界只存了十八篇，仙界的琅嬛书阁存了另四篇……相传，最后剩下的两篇，在古神之战中，被毁了。”
夏小海：“毁了？为什么要把那两篇给毁了？谁干的？”
巫奂：“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妨思考一下，为什么人界只有十八篇？而仙界收录的那四篇，仙界却始终没有放给人界？”
夏小海皱着眉头问道：“你想说，仙界故意隐瞒了什么事情？”
巫奂笑着说道：“谁知道呢，也或许是有人故意向仙界隐瞒了什么。”
夏小海被巫奂这绕来绕去的说法，给闹得头疼欲裂：“你如果知道实情的话，那干脆直接告诉我得了，别来来回回的打哑谜成吗？”
巫奂看着夏小海好一会儿，最终说了一句让后者足以崩溃的话：“那样就不好玩了。”
夏小海气的牙痒，双手握拳，低声怒道：“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你，你早就该挨我的拳头了！”
巫奂看着夏小海恼怒的表情，哈哈大笑道：“活了这么久，我这个人也没什么爱好，看别人吃瘪算是我的乐趣之一。”
二人就这样，一边说笑，一边向着东方出发，不知不觉间天色慢慢黑了下去。
找到一片地势较高、土壤干燥、背靠岩石的丘陵，作为夜晚的宿营地，夏小海刚想升起火堆，却被巫奂伸手止住了。
巫奂开口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个时候生火。”
夏小海感觉莫名其妙：“在野外露营，不生火怎么烧饭睡觉、怎么驱赶野兽？”
巫奂：“别拿人界生活的经验，照搬到大荒里来。”
“在这里，危险的异兽遍地都是，你把火升起来，非但不能吓退那些异兽，反而给它们指明了方向。”
夏小海还想再争论两句，突然远方树林中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让他警觉了起来。
他想起巫奂刚刚说过的话，连忙用脚踢散那些还未燃烧的木头，接着趴伏在岩石后方，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过不多时，一条体型硕大的巨蛇，从树林中慢慢钻了出来。
只见那条巨蛇头上生着半米来长的骨角，身体有两米多粗，通体发青，蛇头宛如家用汽车一般大小，身长一眼望不到边，一条鲜红的信子不停吐着，发出刺耳而又尖锐的声音。
巫奂趴在夏小海的身边，低声说道：“那是『巴蛇』，一口可吞下大象，一尾可扫裂山石，放在仙界，可入七阶妖兽。”
似乎是担心夏小海不够紧张，巫奂又加了一句：“哦，对了，它不怕火。”
夏小海瞪了巫奂一眼，让他闭上嘴巴。
就这样，二人躲在岩石后面，目送巴蛇从土丘旁穿过，去了其它地方。
夏小海看着巴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一口大气总算是吐了出来，整个人宛如刚从河里爬上来一般，后背全都是汗。
巫奂：“大荒野外的夜晚，最是凶险。诸多异兽都是白日休息，夜晚觅食。你睡觉的时候，尽量用皮草将口鼻捂住，然后屏息假死，身上别忘了涂上季奁草的药汁，这样可以尽量避免引起异兽的注意。”
说完，巫奂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夏小海先前见过的石子，绕着二人睡觉的地方，开始将石子放置成一个圆圈的模样。
做完了一切准备，夏小海躺了下来。
起初，还因为紧张而难以入眠的他，看着天顶岩洞外的星空，心绪万千，也慢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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