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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孙伯符顿开金锁,太史慈不脱樊笼

    却说袁术大军征讨徐州,忽闻扬州刺史刘繇欲引兵袭后,正忧虑时,帐下转出一人,身高八尺,剑眉星目,容貌俊美,朗声求战。

    袁术视之,乃孙策也。原来孙策自父丧之后,投在袁术帐下,术甚爱之,使为怀义校尉。

    “伯符不可妄言,今吾大军征伐徐州,实无兵马可再讨刘繇。”

    孙策闻言,拜地泣道:“丹阳太守吴景乃策母舅也,今为扬州刺史刘繇所逼,早晚恐被其所害。

    吾只求数千兵马,上解公恨,下救策亲。纵死而无悔也!”

    袁术感其诚,叹道:“伯符忠孝之心,可感天地,吾当全之。既如此,吾以五千……”

    “主公且慢,今大军在外,若再出征,即便只数千兵马,亦需从各处调集。可容吾三日,统计人马,再做分派不迟。”

    主簿阎象忽然打断,上前说道。袁术一愣,忽见阎象暗使眼色,便对孙策道:

    “伯符且先回去,待吾调集人马,再遣汝出征。”

    孙策再三拜谢而出,阎象见其远去,忙近前私谓袁术道:

    “孙策乃猛虎也,非久居人下之辈,今暂屈身于此。若得统军,则如虎生翼,必不归也!”

    袁术恍然大悟,遂再不提令孙策出征一事。之后数日,孙策又屡次请求领兵出征,袁术以兵马不足,尚需征集为由,一再拖延。

    这日,孙策又求征不得,心中烦闷,至夜间步于中庭。思及先父孙坚世间英雄,自身却沦落至此,不由长吁短叹,泪洒衣襟。

    忽见一人自外而入,笑问道:

    “人言孙伯符豁达爽朗,今何做此小女儿之态?”

    孙策急视其人,乃袁术谋士,汝南细阳人,姓吕,名范,字子衡。

    孙策以袖拭泪道:“扬州刺史刘繇兵犯丹阳,母舅吴景危在旦夕。我大军在外,兵力不足,吾数次请战,皆不可得。

    今即忧明公后方遭袭,又恐至亲被贼所害,故于此愁苦。”

    吕范闻言,大笑道:

    “哈哈哈哈……孙伯符岂久困于人下者乎?

    汝假名讨贼救亲,实则欲图大业。伯符之志,吾心甚明,何相欺也?”

    孙策大惊,起身拜倒于地道:

    “吾父一世英名,吾却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先生既知吾志,又私来见吾,必有良策相授,还望不吝赐教。”

    吕范赶忙将其扶起,正色说道:

    “令尊世间英雄,吾素来敬仰。今愿施小计助伯符得统兵马,以作霸业之基。”

    孙策大喜,再拜道:“事若得成,策此生必不负公!”

    次日,吕范来见袁术道:

    “刘繇欲攻丹阳,后恐引军袭吾后方,主公何坐视不顾耶?”

    袁术无奈道:“吾军征伐徐州,兵马、大将俱出,实无力再讨刘繇。”

    吕范故作疑惑道:“吾闻孙策勇猛,何不令其率兵出征。刘繇无能之辈,必不能挡,数千兵马足矣!”

    袁术长叹道:“吾亦知伯符骁勇,然其素有大志,若得独统兵马,恐一去不回,日后岂不添一敌手?”

    吕范大笑道:“岂可因噎废食哉?此事易耳,可遍告士卒,于其军中设监军一职。若有异动,监军可夺其兵马,其手中无兵,能有何为?”

    袁术闻言,大喜称善,又问道:“以公看来,谁可为监军?”

    吕范躬身施礼道:“吕某不才,愿为监军,以制孙策。”

    袁术笑道:“子衡若肯随军前去,吾无忧矣!”

    遂召孙策前来,许以兵马五千,又道:

    “汝职位卑微,不能服众,难掌大权。故令子衡先生为监军,汝不可轻慢,平定刘繇之后,可速回来,不得延误。”

    孙策连忙应诺拜谢,遂引军马,带领旧将程普、黄盖、韩当等,即日起兵。

    却说孙策统兵出征,直如龙归大海,虎入深山,一路急行,直奔曲阿。

    行至历阳,有义弟周瑜引数百私兵来投。周瑜,字公瑾,此人姿质风流,仪容秀丽。且腹有良策,胸怀甲兵,实乃世间一等人物。

    孙策见之大喜,以为肱骨。周瑜又荐张昭、张纮二人,此二人亦为当世贤才。孙策亲至其家,力聘之,二人感诚许允。

    遂拜张昭为长史,兼抚军中郎将;张纮为参谋正议校尉。

    却说刘繇闻孙策兵至,急聚众将商议。身后转出一人,高声叫道:

    “某自投明公,寸功未立,今愿领兵迎敌,擒孙策小儿献于帐下!”

    众人视之,乃东莱太史慈也。慈自于北海辞别张飞后,便来见刘繇,繇留于帐下听用。

    部将张英见太史慈请战,嗤笑道:

    “吾等大将尚自谦让,汝一小校何敢出此狂言?”

    众将闻言皆笑,太史慈大怒,欲要与众人争持,刘繇见状亦摆手笑道:

    “汝年尚轻,未可统军,且只在吾左右听命。”

    却令张英领大军屯于牛渚,以拒孙策。太史慈暗思及昔日张飞、刘晔之言,颇为悔恨,不喜而退。

    太史慈回营之后,依旧愤懑不平,便于营前舞枪泄愤。忽闻一人高声赞道:

    “好枪法!”

    太史慈收枪望去,却见一小将,身长八尺,面如重枣。乃义阳人也,姓魏,名延,字文长。

    此人年方弱冠,亦是新投刘繇军中,颇有勇力。刘繇以其年幼,只用为队率。太史慈却知魏延武艺不凡,又通谋略,故与其相交,以弟呼之。此时见其来此,忙问道:

    “文长来此何为?”

    魏延面带怒色,不忿道:

    “适才闻听兄长请战,却为众人轻慢。某深感不平,恐兄郁闷,特来宽慰。”

    太史慈奋力将长枪扎在地上,长叹道:

    “唉,吾本欲疆场杀敌,马上封侯,奈何不为所用乎!”

    魏延上前悄声道:“某素知兄长武艺超凡,当世少有人敌。今刘繇不能用人,吾闻兄与刘皇叔三弟张翼德有旧,何不弃刘繇而投皇叔。”

    太史慈闻言沉吟半晌,说道:

    “昔日翼德相留,吾以刘繇召吾在先,不可毁信而辞之。

    今虽不得重用,然此时孙策来攻,大敌当前,弃之不义也。

    当寻机助其退敌,立些功劳,还了君臣之恩,再走不迟。”

    魏延摇头苦笑道:“某知兄长忠义,然其不用吾等,何来功劳可立?”

    太史慈笑道:“那张英乃无能之辈,吾料其必败于孙策之手。早晚有用吾二人之时。”

    魏延见太史慈主意已定,也只得道:“如此最好,且看那张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