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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步入正轨

    尽管步落衡心中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又过于沉浸在有洛吟秋的那个过往里面,仿佛做着一遍又一遍的心灵SPA。

    “或许是老天爷也同情我呢,对吧?”步落衡暗想:

    “可是她不是真的吟秋......”想到这里,步落衡心中一痛,“原来我还是割舍不下,可能老天也在同情我吧。吟秋以另一种方式回来我身边......但是不对啊......”

    哎……这人啊就是让人心疼,就连自欺欺人都熟练的让人心疼。

    步落衡就着水吞服了药丸,转念又想:“只是……这样对婧婧好像不太公平吧,我以后得多对她好,多多弥补一些才行。再说了……我的祖祖辈辈哪个没有个妻妻妾妾的,而我也不是无缘无故这么做,婧婧会理解我的吧。”

    不多时,步落衡便沉沉睡去。

    狗德白:“这可怜的家伙,到底是难抵情深,然而人类的感情实在太过复杂,充满了不定向性、不可理喻,可哀这须臾人生,是参不透这难题的。望着他们这样纠缠,不禁让我想起我的过往,那是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曾爱上过一个单名单姓的女孩,以至于后来我觉得世人的名字都过于冗长,所以我不做人了看官老爷们!”

    趁着步落衡睡着了,咱们就来聊聊过去吧,关于洛吟秋的故事——

    正如所有俗套的相遇一般,总有一人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也总有一人隐藏在灯影里,然而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就像瞎子说的那样:这世上有那么多人,而我望着你;这世上有那么多人,而你看着我。那一刻,世上便只剩下你我,其他人都不过是人形布景,不足挂齿。只记得那天你用一曲《夜上海》唱的他酒未入喉人先醉,你却只是望着他,唱着蹉跎了的青春。曲终人不散,不仅仅是因为五陵年少争缠头,就连灯泡成精一般的中年地中海们也是争先恐后,只为与你共饮一杯。

    然而,洛吟秋的回绝方式,就是每次出场都从不戴任何首饰,仅仅一身旗袍,便能借得祥云作裳,星月为眸。

    而这一夜,舞台的12点钟方向,那个青年却似是沉浸歌中的神情,让洛吟秋第一次体会到伯牙初遇子期,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便不觉渐唱渐望着他——这个日后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起初洛吟秋并未多想,只不过在打烊之后照旧走大门离开,不曾想方才的青年整独身一人坐着,似乎笃定她会从这里出来,洛吟秋见状也是莞尔一笑,毫不在意地从他身边正待经过,青年站起身来说道:“你好!在下步落衡,可否与小姐做个朋友?”

    洛吟秋只是笑着回答道:“小弟弟,你该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说完便径直走了,留下步落衡一人呆在原地。

    再醒来时已经是黑夜,步落衡只觉得口渴难耐,想着找点水喝,才发现下人都已睡了,四周一个暖水瓶都找不到,料想生火也不是什么难事,便想将客厅的碳火炉点着生火。

    3岂料这大少爷连擦了两根洋火柴都是擦断梗也没擦着。不得已只能放弃,掏出煤油打火机来,烧了一盏茶功夫,见榄碳尖端转红,想是成了,便放在炉子里多放些碳上去,又等了半晌不见熟悉的煮水动静,提起水壶一看,哑然失笑,原来这生火也如此困难。

    步落衡环顾四周,发现走廊、楼梯等地都不像有人的样子,忙抓起茶壶嘬一口茶壶嘴,用隔夜茶叶上残留的茶汁润润口,就是苦涩味儿重了些,好歹是水,不过最终还是一路寻到后厨去,发现佣人的水壶里还有些许水。

    一夜无话。

    翌日,步落衡按部就班来到父亲的公司,开始接触一些公司的工作,先是跟随人事经理了解了公司基本的人员架构,再是到会计处了解了公司在百货方面的进出流水,至于其他一些业务,步辛正则暂时没有让他接触。

    仿佛一切都在步入正轨,这也让步落衡得以好好调整回国之后的环境变化带来的不稳定心境,在这两天按时服药之下,步落衡渐渐恢复得有几分像从前般自信满满的模样。

    尽管上旬未满,步落衡却一早上都在忙着整理手头的各种资料,只听步辛正将自己唤进来吩咐道:“落衡,下午我还要与你三伯父有事商量,你替我跑一趟码头,李司机会送你过去,留意清点好货。”

    步落衡应道:“知道了爸。”

    步辛正接着说:“还有,黄老板的码头那边新进一位姓杜的管事,你看如果有机会接触了解一下这个人,我还没见过这个人。”

    步落衡应道:“好!”

    步辛正点点头道:“嗯,去吧。”

    草草用过午饭之后,步落衡便由李司机带着出门,才转过一个路口,步落衡便吩咐司机,前往高卢饭店。

    然而,412房已经人去楼空了,步落衡下楼询问,只得到一封信。

    路上,步落衡拆开看时,上面并未落款人,只是寥寥数字:

    “盼君不见君,独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念几时已。

    ——柳条大街9巷18号。”

    看罢步落衡将信攥在手心,望着窗外发呆,不是说步落衡信口开河随意允诺,而是此刻他也不晓得如何向大家交代自己纳妾的想法,思绪万千之时,街景早已经从商铺变成了货仓。纵使柳条胡同离客房不远,但是步落衡并未过去,纵然焦急不已,也还是打算先去码头把事情办好。

    “不要因为对方位置不高,就俯视对方,就像你要提防上菜的服务员给你菜里加东西一样。有些事你得尽量降低发生的概率。”步落衡又回想一遍父亲曾经的教导。

    码头其实并不是充斥着荷尔蒙的苦力们在卖力的嘿呦嘿呦地寻求着泵感,很多时候都是些刚刚能吃的上饭的人,日复一日用薄如蝉翼的肌肉维系着脊梁骨和各大关节在拼命代偿着,甚至偶尔你还能从人堆里辨认出依稀是女性的劳力。李司机轻车熟路,将车驶到一处门口较为整洁的仓库门口,小跑着绕到后座开门。仓库进门可见到一处小阁子,李司机在前面带路,步落衡便跟着上楼梯,到阁子,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见一个和李司机年纪相仿的男子,约摸三十五六岁,双颊多有青春迸发过的遗迹,显得坑坑洼洼。屋内男子也注意到二人到来,放下手中的活计大步过来开门说道:“我是这里的管事,小姓杜。想必二位便是耀华公司的步先生和李先生吧?”

    李司机侧让过一个身位答道:“这位正是我们耀华公司的少东家,我是他的司机,姓李。”

    杜管事闻言赶紧拱手请二人进屋,一手将码在椅子上的灰蓝簿子都移到桌上,一手将椅子提过来和桌子并排,笑着说:“我们老板早有吩咐过我了,只怪我手慢,未能及时出来恭候大驾,还请步先生莫要见怪。”完事儿两手往后腰上抹了又蹭,才又转身去一旁取来一只小陶罐,只是这浆洗干净的起球衬衫上数个手指印并不太对称的样子。

    李司机见状也就自觉站到步落衡身后,将原本桌旁的椅子留空。

    杜管事左手托着陶罐将它打开,右手放下盖子,手指又在膝盖内侧的裤管上捻了捻去掉粘上的灰尘,这才伸手拈起一小撮茶叶,放在茶壶里灌上热水,边笑着说:“我这偏僻地方多有不便,还请步先生见谅,步先生,请。”边双手递过一杯茶,又递过一杯茶给李司机,二人道谢接过。

    简单寒暄之后,杜管事便领二人到后头货仓,清点木箱数目无误之后,步落衡又随机撬开几箱并未发现异常,便交由货仓装车运回自家仓库。

    办完这许多事,依旧是日渐西斜,步落衡掏出银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6点多。“你先送我去一趟法租界区的柳条大街吧。”步落衡吩咐道。

    “是。”

    到了柳条大街的南街口,已经月上枝头,步落衡吩咐司机到附近为寻找干粮,便径自下了车,从8巷兜回9巷,找到18号,院墙不高处是一行花窗,可以看见窗户隐隐透光,伸手待要敲门,却又停在半空,犹豫两秒钟之后,还是敲了敲门。

    邱落樱真的在这里,还将步落衡让进屋内。

    步落衡面有愧色地说:“抱歉,我来晚了。”

    邱落樱瞅了瞅自己的右脚鞋尖,用略带委屈的语气说:“隔日不见你来,我只道你也是个负心薄幸之徒,但是又怕你真有事脱不开身,便不敢走远,在这附近寻了个住处。”

    步落衡环顾室内,简约而不简陋,也物件齐全,不大的屋内正中,还张八仙桌,只不过椅子只有一把,桌面是一盏用来照明的油灯,便问道:“你住这里可有什么缺的,不论吃穿用度,你只管说,我给你添过来。”

    邱落樱摇摇头站起身说:“不用费心啦,我之前用的东西已经尽数搬来,放在后屋里,原来的东西,用起来才顺手些。”

    步落衡心中愧疚之情翻涌,想着靠近一点,不料换来的回应是,她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步落衡只觉心头一紧,但是又怕给她过多精神压力,于是便把双手揣兜里面,心里少做斗争,还是缓缓说道:“我知道,你还很怕,放心,我不会再乱来了,其实我这些年......一直都有心境障碍问题,坚持服药的话会好的,你放心。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彼此,好不好?”

    邱落樱闻言望着步落衡真挚的眼神,又匆匆把视线移向右手边的柜面的几本书,说:“我本就对你知之甚少,我怕......”邱落樱欲言又止。

    狗德白:“汪!(别怕,下回老子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