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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第18封信----烧毁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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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没指望岳靖能回来洗碗,看他今天这状况,能赶回来吃晚饭就算是麻利的了。

    我迅速把东西都收拾完毕,出租房一下子从欢声笑语变得寂静无声。我不怕吵闹,我也耐得住安静,可我最不喜欢的是从喧闹一下子切换到宁静,曲终人散最落寞,就像现在,我总有一种恍惚感,恍惚他们还在聊天,并且这时候我脑海里想的格外地丰富,这种热闹过后的落寞感我曾经给岳靖描述过。

    他说:“你这不奇怪,就好比男女床上激战,事后都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和伤感一样。为什么很多男人喜欢事后抽烟,都是这情绪。”

    我没有男女床上的经验,不知道岳靖说得是真是假:“像你不会抽烟的,你事后干啥?”

    “我?我都是喝水,因为出汗太多。”

    “都是虚汗吧?以后吃点好的,汇仁肾宝啥的,多补补,你好,她也好嘛!”

    岳靖自从在余贝这**后,就像开了挂一样,真如他期望的那样----所向披靡,什么事情都能联想到床上。

    想到这,我哑然失笑。

    下午也没事儿,不如给上官秋雪继续讲讲小雪的故事吧,给她写第十八封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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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老师:

    你好!

    我的回信也许会迟到,但也从来不会缺席。

    呵呵,我模仿一下你的句子,反正你也是模仿别人的。

    不过你给我讲故事的频率是越来越低了,平均不到一个月一次,估计是工作太忙了吧!

    我这可不是抱怨哦,你继续保持你的节奏就好,对收信人来说,不确定的日子收到信,才会值得期待。

    一切随缘,最好。

    我相信你不会半途而废,期待你和小雪更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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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秋雪:

    你好!

    高三时期,大家虽然迷茫,虽然焦躁,但是学习上还是真刀真枪地干,不论希望有多大,不论是否有希望,都在尽力去拼搏,搏一搏最后的命运。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奋发时,晚上睡得完,早上起得早,学习强度大,精力消耗也大,为了支持晚上高三学生复习功课,晚自习放学后食堂在学校门口卖起了包子,生意一度很是红火,我记得有天晚上放学,我和小雪也加入了买包子的行列,这是我和小雪第一次一起买东西吃,虽然只是吃包子,我都觉得是莫大的幸福。

    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的我是真够傻的(也许现在也依然是傻的),明明知道自己和小雪一起做一些事情很开心,自己也很期待,可是在那几年相处的日子里,为什么就没请小雪出去一起吃个饭,一起逛个街,哪怕就一次:为什么就没给小雪送个什么礼物,哪怕是一个小发卡;为什么就没约小雪去看场电影,哪怕是去当时那种白天放正常片子,晚上后半夜放黄色录像的小录像厅;为什么就没相约一起去旅游,哪怕是跑到县城周边的水库景区呢;为什么没在物质上动一丁点儿小心思;一天到晚就会写一些自怨自艾的诗,写一些酸腐的情书,甚至想给小雪说的话,写满整个笔记本。

    我真是愚蠢透顶,可笑之极!

    我想我们会在一起很久,以后春天可以去田野看野菜花,为她拍照;我想我们会在一起很久,以后可以在夏天的夜里吃烧烤吃到撑,数着萤火虫回我俩共同的家;我想我们会在一起很久,以后秋天可以去旅游,住在特色的小镇上,晚上挽着手逛夜市;我想我们会在一起很久,以后冬天可以录下一起踩雪的声音,留到来年夏天慢慢听;

    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可是多年以后,回忆起小雪,翻来覆去,什么都没有,只能拿着和小雪一起吃过一次包子这件小事,念念不忘。

    临近放寒假的有天晚上,我骑着自行车送小雪回家,已是深冬,天寒地冻,路上人车稀少,我把车骑得很慢,小雪很累了一样,在后面一直也没说话,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我的后背上,在这寒风的夜里,我俩缓缓前进,后来,小雪在我背后突然轻声说:

    “你猜得没错,那三个男生中,剩下的最后一个也向我表白了。”小雪平静的语气中略带无奈,听了这话,我倒并不觉得奇怪,这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

    为了调节小雪无奈的情绪,我开玩笑地轻松说道:“那恭喜呀,终于全部解决。”

    “男女之间真的难有单纯的友情。”小雪幽幽地说道。

    “也许是因为高中生涯快要结束,想抓住最后的尾巴,不想留遗憾吧!”我试探地猜测说。

    “我现在对这事儿挺反感的,也有点儿麻木。”

    “不要心情不好,你应该换个角度想,很多人喜欢你,说明你优秀。”我安慰着说。

    “我不喜欢这样的优秀,拒绝别人,自己的心情怎么会好呢!”

    “看来,我是最幸运的。”为了转移小雪的不愉快,我把话题引到我身上。

    “你知道不,我对你特别矛盾,实在是无法拒绝你。”小雪说得非常坦白。

    “我知道,所以我说我是幸运的。”我也很坦白地说。

    “你咋不问问,我是如何处理的呢?”

    “你能给我说,相信你已经按老办法处理了吧。”这种事情,小雪不主动给我说,我是不会主动问的,我相信小雪,在任何事情上都无条件地相信她。

    小雪内疚地说:“我觉得对别人挺伤害的。”

    “每个人都会有这个经历吧,也是成长必经之路。你只能这么宽慰自己了。”

    小雪又是沉默,我骑自行车很快就到了我和小雪该分别的地方,小雪从后座下来,从我手里接过自行车,说:“听你说过,你在一个笔记本上,写了很多想和我说的话?明天能不能给我看看?”

    听小雪突然要这个我颇感意外,我确实有这么个本子,小雪也知道它的存在,但是从来没有表示过要看。

    “当然能看,白天想和说话,又不敢破坏咱俩的约定,就只好写到本子上了。”

    “都是些无病呻吟吧?”小雪笑着说。

    “算是吧!”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拥抱一下小雪算是道别。

    第二天我把那个笔记本拿给小雪,一连几天都没见给我有什么态度的回复,我就问她:

    “那个本子你看了吗?”

    “断断续续看了,你的字写得是真的难看哦,看着费劲!”小雪抿嘴笑着说。

    “字迹难看这事,你就不用强调啦,我很有自知之明。”我挠头讪笑。

    “知道就好。”我一直期待小雪能继续说下去,可她到此停住了,一点儿都没有往下说的意思。

    我继续追问:“这就完了?”

    “不然呢?还让我说啥!”小雪装作一脸糊涂地说。

    “你好歹说说对内容啥看法嘛!我期待你的点评!”

    “没看法,不过有件事情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哦,嘿嘿!”小雪开始嬉皮笑脸了。

    我心想完了,小雪一有嬉皮笑脸的表情,准没有好事儿。

    “你说吧!看是什么坏事。”

    “我已经把它烧了!”

    听小雪这么一说,我心里瞬间非常生气,感觉小雪一点都不重视我,甚至不尊重,失望的情绪开始弥漫,可是对小雪,我还是发不起来火,我强压住自己心里的不满,尽量让自己很平静地问:

    “为什么呢?”

    “因为我已经看过了呀!,再说你这是说给我的话,已经不属于你的了,我觉得我有权力怎么处置它。”

    “好吧,我说不过你。”听小雪这么解释,不管是不是强词夺理,我心里略微能够接受她这一番辩解,毕竟有一点她说得没错,这本来就是说给她的话,关键是她看过了就行。

    我俩在一起就是这样,我也有不高兴的时候,不论是分离的孤独、夜里难寐的思念、还是小雪疏远我的煎熬,可是只要小雪一开口说话,朝我一笑,我什么就都烟消云散了,孤独的感觉也说不出,思念的话也说不出,也根本生不起来气。

    当时我就知道,这辈子小雪就是我的克星,就是我的死穴,不论她怎么伤害到我,不论我俩是否能走到终老,她都是我无法逾越的存在。

    在恋爱中如果两个人其中一方出现问题,一定要和他(她)一起解决,不要分开冷静,那样感情就会越来越淡,不管受了多大委屈,如果想一直走下去,就要面对面说出来,不要猜测,不要躲避。

    这件事儿就这样以我自我心情调节结束了,我既没和小雪争执,更没和她争吵。

    很快高三的寒假就来了,这是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寒假,春节一过同学们将各奔东西,学习的时间成了越来越稀缺的资源,不是用天来计算,而是用小时。高三的寒假长度被压缩的极致,对家人来说是在仓促而短暂中度过的,可对于见不到小雪的我来说,同样是漫长而无聊的,刚到家里,我就给小雪写了一首诗:

    生离别

    还没有启程

    已经开始想你

    仿佛已隔开

    犹如亘古的距离

    你在远方

    却仍像和我在一起

    每一阵吹来的风

    仿佛还带着你的气息

    一次又一次分别

    是为一次又一次重聚

    催开鲜花的总是重逢的泪滴

    遮住明月的总是离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