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长安无雪 » 第六十三章 第19封信--刘杰的出现

第六十三章 第19封信--刘杰的出现

    365

    第二天,我问岳靖:“喝酒喝着难道喝一个被窝里去了?”

    岳靖邪恶地一笑,打了个哈欠说:“杨洁喝了酒,夜里我有点放心不下,就过去看看,一推杨洁卧室门刚好没关,睡前我不是给她桌子边放了杯水嘛!我见桌边杯子里的水喝完了,问她还要不要喝水,杨洁醒了说要喝,我就有给她续了一杯水,杨洁喝了水,也不瞌睡了,我就坐到她床边,和她聊天,聊着聊着你懂的,天冷,就进了被窝。”

    “你这是一开始就不怀好意,还拉着我做担保人,现在可好,杨洁找我兴师问罪,我可咋办?”

    “哈哈,她开心还来不及,不会追究你责任的,你不是曾经教导我说,女人的半推就是半就嘛,简直是泡妞真理。”

    感情的事情就这么奇妙,当岳靖还是处男的时候,天天幻想着能有个女朋友,幻想两年都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一旦有了第一个,后面的桃花运是挡都挡不住,这次岳靖和杨洁在一起,我是一条主意都没出,岳靖一样迅速拿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既然都住到一起了,俩人总得有些变化,岳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完毕,搬进杨洁房间后,俩人说要出去采购一些东西。

    “要采购什么东西?”我问岳靖。

    “床上用品。”岳靖朝我神秘一笑。

    “上床用品吧!”我也默契地给他竖了大拇指。

    366

    他俩走后,我想起来好久没有给上官秋雪发邮件了,就打开了邮箱,准备写第十九封邮件。

    庄老师:

    你好!

    上封邮件里你和小雪发生的故事感觉很奇怪。

    小雪的心里似乎有个不稳定的天平,总是摇摆不定,看得出来她也是真的喜欢你,在乎你,可是做的一些行为又一时很难理解。

    也许是高三超大压力下,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儿,怎么说呢,有点儿偏执吧。

    那个年代,那个年龄,没有过多的物质和功利的感情,恰恰是值得珍惜的珍贵经历,比如你写给她的内心独白,比如一次次地送她回家,这些东西可能都不值钱,却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心意。

    现在我们缺的是什么?

    缺的就是发自内心的心意,不夹杂利害关系的喜欢。

    如果小雪真是把笔记本烧掉了,我只能说真的好可惜。

    当时只道是寻常!

    367

    上官秋雪:

    你好!

    你说得没错,小雪的有些行为确实很摇摆,也许有你说的偏执,但是我觉得更偏执的是我。

    这个春节一过,2000年就拉开了序幕,却是我们高中生涯的终章,高三最后一学期还是来了。

    开学前高考大复习已经搞了两轮,所谓大复习就是各科老师带领着我们,从高一课程开始到高三课程,按照知识点再通讲一遍,边讲边做对应知识点的试卷,有的以考试的形式做,有的以作业的形式做,总之堆在每个学生课桌上的都是如山般没完没了的试卷,上一套没做完,新的一套已经发下来,除了早操跑步,其他所有体育活动全部取消,没有丝毫休息娱乐时间。

    好歹作文课没有停,对我这种爱读书写作的人来说,作文课就成了唯一休闲放松的娱乐期盼。但是对于不擅长写作文的同学来说简直就是煎熬,刘杰就是属于被煎熬的那一类同学。

    刘杰学习不差,中等偏上,也是略有偏科,作文不好,由于没在一个宿舍住,只是偶尔会遇到一起打篮球,他不是打篮球的铁杆分子,其他私交不多,在此时关系还算不上有多密切。

    有次老师留的作文题目是二选一,一个是半命题作文,我从来没有这样________,另一个是命题作文:我的父亲。

    我选的是第一个,题目我填写的是:我从来没有这样睡过。老师看了我补充的题目后直摇头,就是个睡觉,这怎么能写出彩呢!

    老师出题的本意我知道,是想让大家写我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或者伤心过,或者疯狂过等这些情感体验上的题目,这样便于通过记录一个事件来深化主题。可是老师却不知道,我初中住校时候的住宿状况之奇葩,可谓是精彩纷呈,令人叹为观止,终身难忘,别说写篇八百字左右的作文了,放开写,我估计能写五万字的短篇小说。

    很快这篇作文我挥笔立就,早早上交。刘杰看我闲来无事,就求助于我,让我给他代笔写一篇作文-----《我的父亲》,我也就没有推辞。主要内容现在我已经忘记,但开头第一段我还大概记得:“都说父爱如山,父亲在我心里份量有多种,我不敢说,我怕我说出任何一个词语,都会亵渎了这份情感,如果非找一个词语来形容,也许只有母亲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结果不出我所料,老师评比出这次优秀作文里就有我的这篇和我代刘杰写的这篇,尤其对刘杰作文的进步之快大加赞赏。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刚和王杰有这点儿来往之后,班级按列调换座位,小雪和距离很远的刘杰调到了邻桌,中间就隔一个走道,我坐到后排一抬眼就能看到小雪的一举一动,这学期开学以后,除了觉得学习压力更大之外,还注意到一个现象,小雪和刘杰的交往明显密切很多。

    由于他俩座位很近,经常能看到小雪和刘杰在一起探讨学习,一开始我没太在意,后来不论是课间,还是吃饭的间隙都能看到他俩说说笑笑,按我的感受来说就是打得火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心里压抑得难受。而另一方面呢,小雪总想降低我俩谈恋爱在班级里的影响,我和小雪白天在校内变得真是零交流,天气转暖,晚上也没有机会送她,和小雪几乎断了来往。

    最怕的就是关系突然变淡,而我却连原因都不知道,现在好像就是这样,我感觉小雪离我越来越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消彼长,对比鲜明,我就像被同伴抛弃的大雁一样孤单无助,压抑的内心日夜积累,极度郁闷,虽然冷静的时候我也一再地告诫自己,他俩只是探讨学习的关系,是我牵强附会,浮想联翩了,可是一看到他俩肆无忌惮地谈笑风生,我就像打翻了醋瓶一样妒火中烧,无法控制自己,心里醋意丛生,五味杂陈。

    好多次我都想找刘杰把事情说明白,可是理智告诉我,问题的关键不在刘杰,如果我去找他,按照小雪的性格,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问题的关键在小雪,也许是她故意想把我俩表面的关系降温,这么做只是掩人耳目,也许是她就对刘杰有了好感,也许小雪什么都没想,仅仅只是我看到的表像,纯粹的邻桌探讨学习,是因为我的有色眼睛偏见,心态失衡,把这个关系想得过于复杂了。

    我每天就在这各种猜测和煎熬中度过,一会儿如释重负,一会儿心事重重,无处诉说,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心里委屈也罢,愤怒也罢,都自己消化。以前每次抬起头,望向小雪的方向都是一种期待,现在却变成了一种折磨,每一次都充满矛盾,需要一些勇气,生怕看见令自己生气的情景,可是又忍不住不看。

    一个个不眠的夜里,一个个发呆的课堂上,小雪的名字在我心里反复念叨一千遍,一万遍,我越来越感觉到小雪渐行渐远,慢慢变得触不可及,甚至在梦里都分不清我是否真的在哭泣,可那感觉是分明是那么清晰,真实。

    有次夜里我从噩梦中醒来,又为小雪写下了只有我看的诗。

    哭

    突然

    莫名的汹涌漫过了心池

    决堤的心

    再也无法臣服于理智

    转过脸

    再转过脸

    不去面对你的心如流星般

    飞逝

    不争气的泪却开始那么放肆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可是依然跳脱不了这左右矛盾的漩涡,终日痛苦,后来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才豁然当时的窘境------聪明的人应当是快乐的,只有自以为聪明的人,才烦恼。

    在这糟糕的一段时光里,我有时候一个人会去学校外面瞎转悠,有一天我在校外的马路边看到一个卖乐器的流动商贩,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他手里的二胡。他坐在街边,目光呆滞,对过往的人群熟视无睹,但是他却把手里的二胡拉得如泣如诉,缠绵悱恻,二胡沙哑的苍凉声像是从粗糙的戈壁滩传来,天然而真切,深深地打动了我,我驻足在他摊位旁边一直听,一直听,入了神的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拉出这样的声音,让二胡去诉说我的孤独心事,只有二胡才能表达我的心境。

    一冲动我就买了一把二胡。

    也许这个流动商贩每天都在街边,只是从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罢了,当我和小雪开心甜蜜的时候,即使从他身边走过十趟、一百趟也不会被他悲伤的曲调吸引。

    而今天却变了。

    回到宿舍后,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二胡,尝试着拉一下弓弦,别说有美妙的声音了,让它出声都是奢望,一番倒弄依然不得法,我又去买了本二胡初学教材,天真地以为照此练习,定能有所收获,可尝试几天后,拉出的声音,依然比驴叫还刺耳,听起来浑身起鸡皮疙瘩,成了一种折磨。

    我灰心丧气地把它挂在墙上,再没问津。

    没想到就这把破二胡,后来居然生出了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