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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大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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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静地听岳靖把情况说了一番。

    原来岳靖也是左思右想实在没辙,死马权当活马医,想着大学老师人脉应该比较广,就联系了火车上认识的那个大学老师。

    那晚在火车上女老师对岳靖眉来眼去,话里话外尽显爱意,连我都听出来,回到西安后岳靖为模特大赛的事儿东奔西跑,忙得也没顾上和她联系。

    岳靖这一打电话,果然是干柴遇到烈火,当晚就见了面,这几天岳靖一直没回来,就是在女老师家里住着。

    “你也不怕她老公突然回来,还敢连着住她家里几天!”我担忧地说。

    “她和他老公早就没了感情,和离了婚一样,各玩各的。我俩住的是他们的老房子,平常空着不去住,邻居们也都不认识。”岳靖无所谓地说。

    “你算是为咱公司立了汗马功劳。”我夸奖岳靖。

    “我也想早回来啊,可是那女老师真是,哎,咋说呢,人家不断给我联系客户,我只好每天不断地等消息,怎么忍心一走了之。于公于私都走不了。”岳靖一脸回味地说道。

    “你这说得,好像还把你委屈了,回头给你好好补补。六味地黄丸随便吃。”我眯眼笑着说。

    “我不吃六味地黄丸,要吃汇源肾宝。”岳靖神秘地说。

    “你好,她也好。”汇源肾宝的电视广告真是深入人心,不是消费者的我都能脱口而出。

    “不过还真得感谢人家,她联系了很多人,只有一个有确切意向,她做项目认识的一个青海西宁做商业地产的老板,刚建成一个商场,需要扩大知名度,她猜这地产老板会愿意赞助比赛,电话一联系,果然有合作意向,地产老板说了钱都好谈,只是希望把中国区决赛城市就放在青海西宁,场地就在他们商场。你看这条件能答应不?”

    我笑着说:“虽说西宁地处偏僻,对全国影响一般,但是只要愿意掏钱赞助,别说是西宁了,就是放到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我们都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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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岳靖迅速到西宁与地产老板面谈,双方各取所需,对地产老板来说,模特大赛在国际的知名度究竟如何不重要,只要有个宣传噱头就行,模特大赛观赏性强,吸引眼球,正好利于商场的前期知名度提升。

    地产老板愿意承担比赛的所有开支,并且明确表态,我们已经卖出的省级主办权的费用和广告赞助的费用他也一分不要,都归我们所有。

    越是出色的人越善于在缺乏条件的状态下把事情做到最好,越是平庸的人越是对做事的条件挑三拣四。在如此困境下岳靖能力转乾坤,不论他用的什么手段吧,都算是一个出色的创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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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全公司的人紧锣密鼓地准备,日夜折腾,整个比赛终于在5月份画上了句号,当然期间买了省级主办权的广告公司也是天天打电话抱怨,抱怨招不来商,都是赔钱赚吆喝。没办法既然大家都掉进了这个坑,那就想办法尽量少沾点泥。

    今年的事情总算可以解决了,可我们和总部签了五年合同,以后怎么办?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我和岳靖心里都是没底。

    其实成功并不难,难的是迎接,接下来的失败。

    “要不我们散伙吧!”我深思熟虑后对岳靖说。

    “现在公司不是还有二十万吗?不至于现在就放弃吧!”岳靖问我。

    “今年各省的主办方经过这一次也感受到了这就是一场忽悠,咱们赞助难找,他们也难找,都反应是赔钱,明年我们的省级主办权就更难卖,违约金一年二十万,现在账上结清最近几个月工资也就剩二十万左右,我们继续干下去,其他项目就算有盈利,一年的盈利也都填了这个坑,等于白干,弄不好还填不了这个坑。这个坑会越陷越深,那就让总部起诉我们违约吧,公司倒闭了,他们能咋办。”我分析给岳靖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把公帐上的钱给各个供应商欠账结清,员工工资结清,可以和鬼子耍赖,咱不能亏欠了合作伙伴,只要你下定了决心,我赞同。”岳靖最终表态。

    事情和我们分析的一样,当我们明确表示明年无力继续主办比赛,不愿意续费的时候,总部在中国的代表处就把我们起诉了,冻结了账户。

    公司就这么多资产,无力赔偿四年八十万的违约金,那就庭前协商,把仅有的资产全部赔偿,我们把公司注销了事。

    尘归尘,土归土,岳靖和我把公司的事情办完以后,也算一身轻松,我们美美地喝了一顿酒,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也说不上有多伤感,就是轻松吧,终于可以白天睡懒觉了。

    一种人的理想是在冬日的午后晒太阳,一种人的理想是当了高官或者赚了一个亿后,在冬日的午后晒太阳,而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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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在屋子里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个月,期间付烟莎邀请我俩去她家做客一次,中途我去了一次卫生间,付烟莎家的马桶圈是放下来的状态,有人说,真正孤单的女人,家里的马桶圈三年都没有抬起来过,看来付烟莎最近应该一直是一个人。付烟莎也来过我们住处一次,给我们做了顿饭,我们三个热闹地吃完饭,付烟莎帮我们洗了碗,人就回去了。

    真是个贤惠的女人!

    我和岳靖并没有对公司倒闭而懊恼,也许我俩就不是做生意赚大钱的料吧,平庸的人生,就是从接受自己的平庸那一天开始的。

    岳靖和我一样,也是没有积蓄,岳靖和我在房子里闲到第二月的时候,有次吃饭,岳靖跟我说“伙计,我身上的钱都给你留下,这房子退了吧!以后房租就要付不起了。”

    “然后呢?”我问岳靖。

    “我实在不好意思给你说,付烟莎给我找了个工作……让去他们公司上班……只有一个名额,没法叫你。”岳靖吞吞吐吐地说。

    “没关系的!”我伸个懒腰对岳靖说。

    “本来我是不愿意过去的,总觉得把你抛下了一样,可是付烟莎我俩,我俩想再试试……”岳靖说到这停顿了下来。

    我一听岳靖说付烟莎,看来俩人确实有些难言之隐,我坦诚地对岳靖说:

    “你抛弃女人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找工作嘛,不一定非得同进退,钱我可以留下,那你去哪住?”

    虽然我心里已经猜到,岳靖可能会搬付烟莎家里去住,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多问一句。

    因为付烟莎的情况,不是以前我们了解的那么简单,她坦白承认自己的s属性。而付烟莎婚姻结束原因岳靖是知道的,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很难理顺和理解这些关系和心理。

    为何离婚后再婚很难?

    弯曲的钉子可以敲直了再用,但是在那受过伤的地方很容易再弯曲。

    “我去付烟莎家里住,她离婚后也一个人,也许我们都还忘不掉对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的问题我知道,其实我也担心,所以我……”岳靖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说:“我试过了,我不会犯她前夫犯的问题。”

    试过了?这个问题我大惑不解,后来岳靖断断续续地给我说明白了。

    岳靖最近也偶尔出去约会,只是约的对象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他是为了测试自己会不会喜欢上男人,特意约了两次男人。

    约会之后自己才放心,未来不会犯付烟莎前夫的问题。

    听完岳靖的介绍,我真是哭笑不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约女千面,不如初恋,你去吧!”我拍了拍岳靖的肩膀说。

    第一眼看中的东西,不管你逛再久的街,你还是会转回去买它,就像你第一次心动的人,兜兜转转,再遇见依然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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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靖搬走后,我退了小区的房子,这房租我已经承受不起了。

    城中村,我老庄又回来了。

    其实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悲催,佛教说得好,人的一切痛苦都是欲望得不到满足。我无欲无求,哪有什么痛苦呢?无不良嗜好,不抽烟,不打游戏,不泡吧,不钓鱼,不摄影,对电子数码产品无感,对衣服鞋帽无追求,不泡妞,不用送礼物,一日三餐足矣,所以对钱几乎没什么追求。

    要说痛苦,也就是和小雪分开这件事儿,但是对此我无能为力啊,生活就像一个壮汉,他强奸了我,我无法反抗,那就躺下享受吧。

    是不是念旧的人都不配拥有快乐。

    我心里装着一个连见面都挺难的人,却还是想着能和她会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