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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江城回忆:双鸢对秋水

    清晨,又是浊小子送饭来。

    今日一见,不见昨日那般肿胀模样,竟与先前一般俊朗,刘青海问:“求成了?”

    浊清颜笑:“那是!”

    “你猜怎么着?还真让小爷抽到了,等会台上我非削她不可!”浊清颜做到木椅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可看好了,待会就找着你那层看。”刘青海吃着菜。

    “算了吧,你都看过我一回了,找别人看看,尝新鲜点。”浊清颜面露尴尬。

    刘青海一摆手,“我又不看你,我看丁宁姑娘不成?”

    “成成成!你把剑借我一用。”浊清颜起身,双手各撑桌角。

    “我说了不算,你问问她,看人家答应不答应。”刘青海斜眼看了一眼高床,又哭笑道:“这剑可霸道了,床都不让我上,你以为我说了算?”

    浊清颜满脸堆笑走到床前,对着“躺”在床上的白剑卑微祈求道:“我的老祖宗,昨天害我被打得那么惨,可怜可怜小子,陪着上台走一遭,嘿嘿。”

    白剑毫无反应,

    浊清颜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你别逼我,信不信我再跪一次!”

    说完便双腿一软,正要跪下。

    刘青海顾不得手上吃食,扔下碗筷就扶住浊清颜,笑骂道:“跪什么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地跪父母,怎么的天天在一柄不近人意的铁器面前跪来跪去?”

    “我不信天也不信地,爹娘死得早,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我只跪眼前利,你能把这灵剑送给我,我喊你爹都行!”浊清颜挣开刘青海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不是沐城浊家的后生?家大业大怎么会这般出生?”刘青海早年听过父亲介绍那浊家,虽说名声不大,但也称得上富贵。

    浊清颜痴笑两声:“那是沐城浊家,不是我家。”

    “我家就是河边的茅屋,爹娘的坟都是哥哥亲手挖的,浊家?呵呵,他们恨不得亲手断了我们这些尾巴。”

    少年爬起身来,腰间缠绳绑着的双鸢露出寒光。

    “走了,记得来看我。”

    少年摆摆手,推门离去。

    刘青海看着床上的白剑,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也是没了胃口,他收拾了碗筷,把竹篮放到门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那把白剑,笑道:“做柄剑,倒也好!”

    ……

    锋武天阁,中十六层之第十层。

    刘德与刘青海所在的隔间乃是丁阁主特地准备的,总是和丁阁主在同一层,丁阁主又恰好作为代表人与盟主坐在一起,所以每次都由这二人主持所在层。

    其余层数都有类似高出些许的隔间,都有相应的主持。

    好巧不巧,这中十六层之第十层,恰好是那丁宁与浊清颜比试的地方。

    开窗,周阁满座。

    “其实其余层数的观者大都有议论之声,不过我们与丁阁主和那沐盟主同处一层,观者多是拘谨了些。”刘德对刘青海说着。

    “不过你想如何便如何,丁阁主不会为难了你。”刘德又补充道。

    刘青海转头看向父亲,道:“父亲先前说那浊家兄弟乃是沐城浊家,但我早上听说却并非如此,他们大概是被家族抛弃出来的。”

    “西部民风如此,不重情乃重利,有益者才会被牵肠挂肚,约莫是他们二人名声如此,那浊家有向外宣传妄想搭上淬刀阁的线。”刘德也看了一眼刘青海。

    “该是如此。”刘青海点头。

    “入场!”丁正开口。

    浊清颜与丁宁上台。

    清冷女声响起:“淬刀阁浊清颜对阵淬刀阁丁宁!”

    “既上台,不论生死成败皆限二人之间,违者当斩!”

    “大会开始!”

    台上,浊清颜满脸漫不经心,腰间双鸢都未取下。

    对面,丁宁手持长刀,刀身偏细略弯。

    “那刀叫作秋水寒心,也是淬刀阁藏刀。”刘德见了丁宁手中长刀,解释道。

    “较之双鸢?”刘青海问。

    刘德轻笑道:“淬刀阁封存之刀只有双鸢和噬煞。”

    刘青海明白,不再言语。

    “师姐,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还是认输吧。”浊清颜双手叉腰,稍稍按住腰间双鸢。

    丁宁皮笑肉不笑:“你要是敢放水,晚上有你好看的!”

    浊清颜抽出腰间双鸢,道:“这可是师姐自己要的,可不许翻脸不认人!”

    话闭,浊清颜身形疾驰,眨眼睛冲到丁宁面前。

    较之昨日对阵陆骁,这个速度快了太多!

    丁宁侧身,在侧面单对左鸢。

    “咣!”

    秋水寒心抵住左鸢,接触刹那,右鸢袭来。

    丁宁回身抽刀,再度挡住右鸢。

    浊清颜不断逼近,每次出手都是双鸢互追,不留间隙。

    丁宁则是单手持刀,次次顺势后退。

    如此这般一退一追,浊清颜出手愈发迅捷,有意控制丁宁躲闪的退路。

    直到离台三尺处,丁宁终于双手共握秋水寒心。

    左鸢再次击中秋水寒心,不闻刀鸣,反是抽刀断水扬起涟漪。

    秋水寒心化作水波制住左鸢,

    水波如熔铁铸身,顺势涌遍双鸢刀身。

    丁宁双手握刀斩下,那秋水寒心竟作无源之水化为不断水刀劈向浊清颜。

    水幕袭来,浊清颜早有准备,弃刀抽手,转身于侧顺势以右鸢击出。

    右鸢撞击左鸢,硬生生击碎其表面水流,其势更将整片水幕扯碎,化作水珠散落在地。

    “那秋水寒心善化无源之水,其水特性在于‘凝’,可阻‘势’,浊清颜以右鸢击左鸢乃是破其‘凝’。”刘德向刘青海解释道。

    不过刘青海根本看不清楚台上两人出手,只好随意附和两声。

    台上针锋相对,浊清颜不接空中旋转左鸢,而是以右鸢蓄力一击,直刺向丁宁。

    秋水寒心变回长刀原样,再次挡在右鸢之前。

    接触瞬间,秋水寒心再度化作无源之水,凝于右鸢之上。

    浊清颜只好再度弃刀,左手再接过落在眼前的左鸢。

    浊清颜接刀之际,秋水寒心以顺丁宁刀势化作接连水幕,几乎封死浊清颜左右躲闪方向。

    直面对如捕鱼之网的秋水寒心,一旦接触便是凝水上身被阻其势落的败绩。

    可奈何双鸢天生吞食其主之气,不成刀气,无法以刀气庇刀身。

    刀锋触水,必阻其势。

    刹那间,连隔间之中的刘德也不禁觉得:“秋水寒心天克双鸢!”

    其‘凝’之特性,不同于刚猛刀气,可被双鸢活活撕开而不受阻,而是以无源之水为根底,以气化水源源不断,凝结于身,以柔克刚。

    浊清颜手握左鸢向后退去,一改攻势为守。

    丁宁从水幕穿行而来,一手握秋水寒心原刀,一手拎着那柄右鸢。

    随即一掷,将右鸢扔出台。

    “你想以攻势逼我下台?我早说过不要放水!”丁宁面带怒意。

    浊清颜傻笑一番,随后横左鸢于身前,一改先前漫不经心的模样,满脸严肃道:“师姐教训得对。”

    只见浊清颜闭住双眼,猛地一睁,目凶如鹰。

    随即身闪如雷,影随不及。

    丁宁立刻将秋水寒心化水,不料一声惊响,乃是左鸢击中秋水寒心之声。

    秋水寒心来不及化水便被左鸢击中,其势震得丁宁手腕生疼。

    丁宁握紧刀柄,向后方水幕倒去。

    观者大震,仅以左手刀再转攻势!

    水幕不过叶薄之物,在丁宁穿过水幕之后,那道身影已经在身侧。

    左鸢破空,惊鸣之声骤起!

    丁宁不再以秋水寒心化无源之水,而是堪堪抬手以刀身挡住。

    “叮!”

    左鸢刀尖刺中秋水寒心,后者身颤不止。

    其力回转至丁宁手腕,丁宁五指生颤,再握不住,秋水寒心脱手。

    浊清颜以右手击中丁宁腹部,将其推倒下台。

    “胜者,淬刀阁浊清颜!”

    一切仅在丁宁穿身水幕之际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