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钱碎银
“说！你为什么要指使九指神偷入宫行窃？观音像上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呵、哈哈哈哈……呼、呼、咳咳咳……”
裴鑫盯着曹议冷笑一声，然后仰倒在地大笑不止。笑累了，便开始默不作声的喘息。没喘两口气，似乎是牵动了伤势，开始剧烈的咳嗽，但始终不发一言。
“你费尽心机，只是为了拿回观音像脚下的一块银石。这块银石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裴鑫神色一滞，很快内心中好像下了某种决断。
“你带我去见皇上，我会当着皇上的面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圣上日理万机，没有时间见你，已经许我自行决断。我们左卫也有叫人开口的办法，如果你对大魏包藏祸心，我会亲手将你处置。”
“你！”
裴鑫先是气急，随后颓然道：“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将这些宝石都给你。”
“你当我曹议是何人？休……”
裴鑫不管曹议，自顾自的向怀中摸去。曹议立马戒备，生怕他耍什么花样。
只见裴鑫从怀中掏出一个不足巴掌大小的锦囊。看褶皱形状，里面似乎并没装多少东西。
“呐，拿去吧。”
就在这时，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响动，看来是张敏他们跟了上来。
裴鑫顿时大急，将手中的锦囊一下抛给曹议，然后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树林深处跑去。
“站住！”
曹议一把掐住锦囊，刚要追击，忽然感到一阵颓然，心中有些无力的想道：“是啊，连皇上都不愿意追究了，我抓他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不多时，张敏孤身一人赶到。看到曹议伫立发呆，还以为是曹议不敌裴鑫，连忙上前查看。
“你没事便好，我听段兄说裴鑫的武功深不可测，让他逃脱也属寻常。段兄的伤势你也不用担心，他自己就精通医术，说是十天半月就好。”
“我抓到裴鑫了，又将他放了。”
“没事、什么？你放他跑了？”张敏不可思议的看着曹议。
“是啊，皇上不让我继续查下去。我觉得皇上说的有理，便放他离开了。”
曹议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锦囊递给张敏，接着说道：“这是他临走时扔给我的东西，据说是什么宝石。”
张敏打开锦囊查看，里面红红绿绿的确实是一袋宝石。
“你居然因为一袋宝石就放了裴鑫！你这是徇私枉法，你知道吗？”
曹议神色一变，赶忙说道：“我没有徇私枉法！我……”
话未说完，曹议就楞在原地，不敢置信的嘀咕道：“我、我怎么会放他离开？”
“……”
张敏话到嘴边，最终只是用力将锦囊扎好，一把塞回到曹议手中。
曹议握了握手中的锦囊，疑惑不解但坚定的对张敏说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无意放走裴鑫！”
然后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锦囊，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曹议和张敏二人带着心事返回小路，发现那里聚集了一批金吾卫。郑源正领着几人查看着裴鑫手下和那几名杀手的尸体。
段思安被手下搀扶着，看到曹议二人回来，也以为是曹议不敌裴鑫，让他跑了。
“裴鑫的武功确实强得匪夷所思。我亲眼见过他独战四名高手的样子，明白你的感受。这件事索性就交给别人处理吧。”
随后，段思安就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曹议。曹议这才知道，裴鑫居然倒换了大量的铁锡钱进入大魏。这其中甚至还牵连到工部侍郎郑奇玟。
郑源见到曹议到来，带着几名手下冲着这边走来。张敏连忙偷偷扯了下曹议的衣袖，对他微微摇了下头。
“曹议，怎么哪里都有你？你这次打草惊蛇，致使裴鑫逃脱，我一定会如实向皇上禀报！”
曹议不知道其实是郑源给裴鑫通风报信，才导致今日之事，也没心思和他争辩。只是冲着一脸冷笑的郑源拱了下手说道：“郑郎将如实禀报便好，在下先行告辞。”
“你！”
郑源被曹议的态度气得不行。如果不是从小被教导礼仪养成的习惯，他甚至有种想撒泼打滚的冲动。
曹议不管郑源的想法，只是亲自将段思安扶上自己的座驾，带着几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天色已晚，几人回到城中便各自分开。第二天一早，张敏便来到曹议家中。
曹议将昨日得到的锦囊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桌子上。然后从中拾起一块一钱大小的碎银，将其放在早就摊好的两幅观音画像其中一幅的石滩上。
“这就是丢失的银石！”张敏一眼就看懂了曹议的意思。
曹议点头称是，然后随意拿起一块桌上的宝石，和碎银一起放入张敏手中，问道：“这块宝石给你，你给我做一辈子饭可以吗？”
“可以。”
曹议看到张敏不假思索的答应，又将宝石拿回，只将碎银留在张敏手中，再一次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愿意一辈子给我做饭吗？”
张敏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耳根一红，嗔道：“谁愿意给你做饭，要做也是……”
没等话说完，张敏就意识到不对，一脸震惊的看向曹议。
“这真是太神奇了！”
“是啊，我昨晚回到家就一直盯着这些东西思索。你看桌上的这几块宝石，值得裴鑫逃命的时候还揣在怀里吗？真正让他在意的，只有这块他费尽心思、甘冒奇险也要取回来的碎银。”
“我昨日真的没有打算放走裴鑫，但当他将锦囊抛给我以后，我却糊里糊涂的就让他跑了。我觉得我当时的心智一定是受到了某种蛊惑。”
“再想到郑家居然用五倍的价钱买下那尊观音像，皇上也因为观音像破格给郑源升官，我便怀疑这块从观音像上取下的碎银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但我用碎银在民安身上稍作尝试，却发现毫无作用。直到我回想起昨日裴鑫跟我说过的话。他说的是将宝石给我，让我放他一条生路，而不是将碎银给我。于是我随便搭了一块宝石，效果立马就显现出来。”
“现在我能够知道的是，这块碎银似乎能够充当某种代价，让人答应哪怕非常离谱的交易或者请求。但碎银单独并不能发挥作用，只能充当别的东西的添头。并且碎银甚至不用亲自递给对方，同样能发挥功效。”
张敏听曹议说完这番不可思议的话，盯着手中的碎银看了良久。结合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荒谬事情，这才不得不相信世间居然存在如此神奇的宝物。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一块碎银。”
“是啊，一钱碎银竟然掀起了如此大的波澜。”
回想起短短几日里发生的种种异事，两个人都是一番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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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郑奇玟因铁锡钱一事官降一级，罚奉一年。但考虑到他入账工部的兑换比例还算合理，且没有从中牟利，依然让他暂守工部侍郎一职。
大魏全境通缉不法商人裴鑫，其一切财产充入国库。
曹议升任左卫郎将，中散大夫，上骑都尉，正五品上。
段思安官升一阶，成为了一名从五品下的红衣校尉。
张楷正式调入左卫，以从六品下的通直郎守左卫旅帅之职。
任命二皇子李从容为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任命三皇子李从孺为河东节度使、北都留守。
任命端明殿学士、兵部侍郎赵桐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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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晟四年春，有僧自嵩山来，进佛牙於明宗，其大如拳，褐渍皴裂。鸿胪少卿郭为明宗贺。桐扬言曰：“曾闻佛牙锤锻不坏，请试之。”随斧而碎。时宫中所施已逾数千缗，闻毁乃止。授桐门下侍郎、平章事。
“呵、哈哈哈哈……呼、呼、咳咳咳……”
裴鑫盯着曹议冷笑一声，然后仰倒在地大笑不止。笑累了，便开始默不作声的喘息。没喘两口气，似乎是牵动了伤势，开始剧烈的咳嗽，但始终不发一言。
“你费尽心机，只是为了拿回观音像脚下的一块银石。这块银石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裴鑫神色一滞，很快内心中好像下了某种决断。
“你带我去见皇上，我会当着皇上的面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圣上日理万机，没有时间见你，已经许我自行决断。我们左卫也有叫人开口的办法，如果你对大魏包藏祸心，我会亲手将你处置。”
“你！”
裴鑫先是气急，随后颓然道：“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将这些宝石都给你。”
“你当我曹议是何人？休……”
裴鑫不管曹议，自顾自的向怀中摸去。曹议立马戒备，生怕他耍什么花样。
只见裴鑫从怀中掏出一个不足巴掌大小的锦囊。看褶皱形状，里面似乎并没装多少东西。
“呐，拿去吧。”
就在这时，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响动，看来是张敏他们跟了上来。
裴鑫顿时大急，将手中的锦囊一下抛给曹议，然后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树林深处跑去。
“站住！”
曹议一把掐住锦囊，刚要追击，忽然感到一阵颓然，心中有些无力的想道：“是啊，连皇上都不愿意追究了，我抓他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不多时，张敏孤身一人赶到。看到曹议伫立发呆，还以为是曹议不敌裴鑫，连忙上前查看。
“你没事便好，我听段兄说裴鑫的武功深不可测，让他逃脱也属寻常。段兄的伤势你也不用担心，他自己就精通医术，说是十天半月就好。”
“我抓到裴鑫了，又将他放了。”
“没事、什么？你放他跑了？”张敏不可思议的看着曹议。
“是啊，皇上不让我继续查下去。我觉得皇上说的有理，便放他离开了。”
曹议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锦囊递给张敏，接着说道：“这是他临走时扔给我的东西，据说是什么宝石。”
张敏打开锦囊查看，里面红红绿绿的确实是一袋宝石。
“你居然因为一袋宝石就放了裴鑫！你这是徇私枉法，你知道吗？”
曹议神色一变，赶忙说道：“我没有徇私枉法！我……”
话未说完，曹议就楞在原地，不敢置信的嘀咕道：“我、我怎么会放他离开？”
“……”
张敏话到嘴边，最终只是用力将锦囊扎好，一把塞回到曹议手中。
曹议握了握手中的锦囊，疑惑不解但坚定的对张敏说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无意放走裴鑫！”
然后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锦囊，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曹议和张敏二人带着心事返回小路，发现那里聚集了一批金吾卫。郑源正领着几人查看着裴鑫手下和那几名杀手的尸体。
段思安被手下搀扶着，看到曹议二人回来，也以为是曹议不敌裴鑫，让他跑了。
“裴鑫的武功确实强得匪夷所思。我亲眼见过他独战四名高手的样子，明白你的感受。这件事索性就交给别人处理吧。”
随后，段思安就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曹议。曹议这才知道，裴鑫居然倒换了大量的铁锡钱进入大魏。这其中甚至还牵连到工部侍郎郑奇玟。
郑源见到曹议到来，带着几名手下冲着这边走来。张敏连忙偷偷扯了下曹议的衣袖，对他微微摇了下头。
“曹议，怎么哪里都有你？你这次打草惊蛇，致使裴鑫逃脱，我一定会如实向皇上禀报！”
曹议不知道其实是郑源给裴鑫通风报信，才导致今日之事，也没心思和他争辩。只是冲着一脸冷笑的郑源拱了下手说道：“郑郎将如实禀报便好，在下先行告辞。”
“你！”
郑源被曹议的态度气得不行。如果不是从小被教导礼仪养成的习惯，他甚至有种想撒泼打滚的冲动。
曹议不管郑源的想法，只是亲自将段思安扶上自己的座驾，带着几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天色已晚，几人回到城中便各自分开。第二天一早，张敏便来到曹议家中。
曹议将昨日得到的锦囊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桌子上。然后从中拾起一块一钱大小的碎银，将其放在早就摊好的两幅观音画像其中一幅的石滩上。
“这就是丢失的银石！”张敏一眼就看懂了曹议的意思。
曹议点头称是，然后随意拿起一块桌上的宝石，和碎银一起放入张敏手中，问道：“这块宝石给你，你给我做一辈子饭可以吗？”
“可以。”
曹议看到张敏不假思索的答应，又将宝石拿回，只将碎银留在张敏手中，再一次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愿意一辈子给我做饭吗？”
张敏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耳根一红，嗔道：“谁愿意给你做饭，要做也是……”
没等话说完，张敏就意识到不对，一脸震惊的看向曹议。
“这真是太神奇了！”
“是啊，我昨晚回到家就一直盯着这些东西思索。你看桌上的这几块宝石，值得裴鑫逃命的时候还揣在怀里吗？真正让他在意的，只有这块他费尽心思、甘冒奇险也要取回来的碎银。”
“我昨日真的没有打算放走裴鑫，但当他将锦囊抛给我以后，我却糊里糊涂的就让他跑了。我觉得我当时的心智一定是受到了某种蛊惑。”
“再想到郑家居然用五倍的价钱买下那尊观音像，皇上也因为观音像破格给郑源升官，我便怀疑这块从观音像上取下的碎银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但我用碎银在民安身上稍作尝试，却发现毫无作用。直到我回想起昨日裴鑫跟我说过的话。他说的是将宝石给我，让我放他一条生路，而不是将碎银给我。于是我随便搭了一块宝石，效果立马就显现出来。”
“现在我能够知道的是，这块碎银似乎能够充当某种代价，让人答应哪怕非常离谱的交易或者请求。但碎银单独并不能发挥作用，只能充当别的东西的添头。并且碎银甚至不用亲自递给对方，同样能发挥功效。”
张敏听曹议说完这番不可思议的话，盯着手中的碎银看了良久。结合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荒谬事情，这才不得不相信世间居然存在如此神奇的宝物。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一块碎银。”
“是啊，一钱碎银竟然掀起了如此大的波澜。”
回想起短短几日里发生的种种异事，两个人都是一番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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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郑奇玟因铁锡钱一事官降一级，罚奉一年。但考虑到他入账工部的兑换比例还算合理，且没有从中牟利，依然让他暂守工部侍郎一职。
大魏全境通缉不法商人裴鑫，其一切财产充入国库。
曹议升任左卫郎将，中散大夫，上骑都尉，正五品上。
段思安官升一阶，成为了一名从五品下的红衣校尉。
张楷正式调入左卫，以从六品下的通直郎守左卫旅帅之职。
任命二皇子李从容为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任命三皇子李从孺为河东节度使、北都留守。
任命端明殿学士、兵部侍郎赵桐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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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晟四年春，有僧自嵩山来，进佛牙於明宗，其大如拳，褐渍皴裂。鸿胪少卿郭为明宗贺。桐扬言曰：“曾闻佛牙锤锻不坏，请试之。”随斧而碎。时宫中所施已逾数千缗，闻毁乃止。授桐门下侍郎、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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