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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唯无雨落

    白古将留影石交给古玩店老者回到村子后一直心神不宁,右眼皮更是一直在跳。

    左眼跳是福,右眼跳是灾。这是传了上千年的谚语,定然是不会错的。

    白古觉得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一定是坏事,一切都源于自己将留影石交出的那一刻。

    白古不放心,于是离开村子,再次进入绍岗城,出现在古玩店中。

    那老者看到白古出现有些吃惊:“你还在城中,是我低估你的胆量了。”

    白古不解他为何这么说,他来是为了确认留影石是否交到两剑宗手里。

    “事情如何了?”白古问道。

    “怎么,你这小辈信不过我,东西自然是送到了,玄冥教也退兵了。结果是你想的那样,满意吧。”

    “多谢前辈。”白古行礼,松了口气。

    “诚信买卖,没事赶紧走,不要挡着我做生意。”老者开始撵人。

    白古想问的问到了,于是没有多说什么,他走出店铺。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强烈。

    他回想刚进古玩店老者对他的话,以及最后撵他出门的那一幕。白古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唤出凌虚剑,一剑数千米,远离这片区域。

    白古没有回村子,因为那股强烈的不安源自他本身,这是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强烈的不安。

    不安致心慌,这是危险来临时的一种预感,白古知道,自己这次很危险,很危险,可能会死。

    正是这样,他才没有回村子,他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就在白古御剑飞离绍岗城市,古玩店老者出现在城门口,他喃喃了一句“往西”然后消失在原地。

    尽管飞行了数里,白古内心的不安依旧没有减缓,反而随时间愈发强烈,白古不敢停留,快剑西行,逐日而去。

    ........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出现在古玩店中,他看到老者内心一颤,不敢造次。因为他看清这位老者是如何轻易破去教主的招式。

    来人正是玄冥教的虚长老,他比胤师叔先一步到达这里

    老者可记不得他,看到有客人来他迎了上来:“买还是卖?”

    虚长老愣了一下,随之他看到这满店的古董反应过来:“鸿蒙开天自浑浊,清源志在天地间。”

    虚长老语毕,老者知晓他来这里的目的。

    “要问些什么?”老者问道。

    “一个剑修,上一个委托前辈办事的人。”虚长老道。

    “哦,你既然知晓口令,那应该知道我们天网行事的原则。”老者笑道。

    “自然知晓,不得透露雇主及问路人信息。”

    “既然知晓,何必发问。”

    面对老者的质问虚长老没有回应,他将一物放在台上,老者看了一眼将其收起,伸手指了指西方。虚长老得到答案,化成流光消失在古玩店朝西掠去。

    虚长老刚走,胤师叔出现在古玩店中,用了一物得知白古所行的方向后亦追了上去。

    白古御剑西行,不知行走了多久,也记不清越过了多少座山头,那股强烈的不安依旧萦绕在他的心间,没有消散。

    飞了上百里,自己体内的灵力消耗殆尽,他不得不停下来恢复。他落在一片山林,寻了一个山洞将盘踞在内的妖兽驱逐,占为己用。

    虚长老往西行了一段距离嗅到了灵力波动,他循迹跟来,速度比白古要快上好多,胤师叔也是嗅到了虚长老的灵力波动,他知道有人先他一步寻来,猜测是玄冥教的人,他加快速度追在虚长老身后。

    虚长老循迹而至,他落在山洞口前,白古有感走出山洞,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暗道“是你!”

    白古说完拔腿就跑,一剑数里,虚长老腾空朝白古追去,他一直跟在白古身后:“小辈,乖乖把赤魂花交出来,老夫饶你不死。”

    白古没有理会,剑入高空,不知几重天,虚长老紧跟身后。白古深知不敌,拼命地逃窜,唯有逃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但不论他怎么逃始终甩不掉虚长老。

    “哼,既然你执意找死,休怪老夫。”虚长老双眸闪过一丝狠辣,抬手朝白古一指点去。

    虚指掠过,不给白古反应的机会,等白古反应过来,虚指已临。

    “噗!”

    白古背受一击,一口鲜血喷出,气息萎靡,受了极重的伤,一击过后白古失去了平衡从剑体掉落往地下坠去。

    尽管受了重伤白古依旧没有昏迷过去,他伸手抓住了下坠的凌虚剑。受了虚长老一击,不知断了多少骨头,白古每动一下,疼痛传遍全身。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疼痛麻醉了白古的神经,虽然意识还在,但却一点点失去知觉,白古咬牙将凌虚剑收进空间戒,做完这些后终是昏迷了过去。境界差距太多,不可弥补。

    虚长老见白古下坠的速度没有减缓一位他昏迷过去了,于是飞临,毕竟他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而且白古还不能四,这是教主的命令,他必须将白古活着带回去。

    就在他接近白古的时候,一道剑气袭来,他侧身躲去,定身再看时,胤师叔出现在半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虚长老。

    “胤相尘,你来得可真快。”虚长老阴沉道,不爽之意摆在脸上。

    “你也不慢,虚百宪。”胤师叔道。

    两人对视,战意升腾,两人悬空而立,灵力席卷周天,彼此碰撞。瞬时,两人动了,于半空相碰,拳脚相对,快如魅影,仅一息时间,两人交手了数百招。

    “轰!”

    两人对掌,彼此被震退,虚百宪皱眉,他看着胤相尘,说道:“看来今天是带不走你这位天才弟子了,那么,只好毁掉了。”

    虚百宪脸上闪过一抹狠毒,抬手一指点去,虚指凝现,朝已经昏迷的白古掠去。

    “无耻!”

    胤相尘呵道,一柄仙剑凭空出现,快速朝白古飞去,飞剑很快撵上了那道虚指,在虚指即将触碰到白古时剑意从仙剑溢出,将白古包裹在内。同一时间,仙剑横身于白古上空,剑影凝现。

    “轰!”

    虚指撞在剑体之上,两者相撞发出巨响,所形成的冲击波炸开,震荡虚空,泛起一片浪花,虚空都被折叠,可想两人这一击是多么恐怖。

    白古首当其冲,昏迷中的他嘴鼻溢血,生死不知,不仅如此,冲击波拍打在他身上,使他下坠的速度达到极致,瞬息便是数里。

    胤相尘的仙剑也被震飞,待他定过神来想御剑去接白古时已经迟了。此时白古已经成了一个黑点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虚百宪,你找死。”

    胤师叔暴怒,剑气席卷周天,将虚长老包围在内。

    “你奈我何。”虚长老强势回应,气息尽数释放,巅峰对决。

    虚空一片轰鸣声,迟迟没有散去,凡间之人都以为要下雨了,纷纷望向空中,只见青光不断乍现,雷鸣不断,等待良久,不见雨落,众人散去,不再理会......静谧的林间,兽鸟和鸣,秋风阵阵,一道瀑布飞流直下,汇进下方的湍流之中,不知流往何处。

    突然,不知何物从天而坠,不偏不倚砸落瀑布之中,惊走不少飞鸟。不待它们看清,那天坠之物已随瀑布落入湍流之中,被河水冲向下游而去。

    ……

    烈日之下,有两个僧人在徒步前行,其中一个是少年,头上还有着些疤痕,零碎的毛发在他的头上一览无遗,是个入门不久的幼僧,想必才剃度不久。

    而另外一个是一个老僧,袈裟批身,神情端神,举止稳重,看着像是一位得道高僧。

    包袱身后背,汗从两鬓流。不知赶了多长的路,那幼僧有些体乏,他垂着头步伐左右游晃。

    “师父,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回到寺里啊?”幼僧垂头发问。

    “快了,还有一天就到了。”

    老僧笑着回应,两人都不曾停下脚步。

    “还有这么久啊,我们都走了好久了,师父,我累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幼僧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个湖泊,兴起说道:“师父,前面有个湖泊,我去打些水。”

    说完,幼僧朝湖泊跑去,留下老僧慢步走近。

    幼僧拿跑至湖泊,半跪在地,在包袱中拿出一个钵盂在湖泊中舀起水来喝。两碗过后他才满意地擦去嘴角的水渍,四处张望。

    少年好奇心重,所为饮水思源,他朝渠道望去,不知是看到了何物,眯眼定神去瞧。兴许是看清了,他收起钵盂快步朝那边跑去。

    老僧刚走到湖泊边,正想叫幼僧将钵盂给他盛水解渴,谁知幼僧竟跑掉了。他朝幼僧的方向望去,仅一眼就看到了有一个人躺在一旁,他也走上前去。

    幼僧跑至,蹲了下来,先是感受地上之人的呼吸,然后是心跳。呼吸断连,心跳微弱,不过还好,还活着。幼僧知道此人还活着时笑了起来,显得有些高兴。

    “师父,还活着。”他朝老僧招手大喊。

    随后他尝试着把此人弄醒,先是按人中,再者是心脏复苏,但却都没有唤醒此人。

    这人正是白古,从空中坠下,被瀑布卸去了下坠的速度,又是落进湍流之中。那下坠的力几乎都被卸去,这才没有因高空坠落死去。

    加上他体内有一滴龙血,经过这些年的循环全身,早就潜行默化地增强了他的身体素质,正是这两点,白古依旧活着。没有死去,真是命大出奇。

    老者走近,先是望了一眼白古手上的空间戒,得知此人是修行者,他微皱眉头。

    “师父,你救救他吧,还活着呢。”幼僧迫切地望着老僧开口恳请。

    “其人戾气加身,不是善人,确定要救?”老僧没有立刻出手搭救,他先是问了幼僧一个问题。

    “师父,佛经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这撞上了,难道见死不救吗?”幼僧望着他师父道。

    老僧看着幼僧,两人对视了好一会。

    “也罢,老衲救他一次,如果真是穷凶恶极之人,到时师父不会收下留情。”

    老僧说完蹲下身子,而幼僧听到老僧救这个人开心地让到一旁。

    老僧将灵力注入白古体内,先是蒸发掉白古臃肿的皮肤内掺杂的河水。然后用灵力将断裂的骨头接上。

    半个时辰后老僧才收回灵力,他皱着眉,低喃一句:“伤得这么重,怕是得好久才能好起来。”

    “师父,怎么样了?”幼僧看到老僧的神情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生命大碍,但是他受了极重的内伤,恐怕要很久才能恢复,为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老僧说道,抬头望向水源那头,仿佛看到了那飞流直下的瀑布。

    他思索了好久,双手合十,轻叹一声:“阿弥陀佛,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或许你我有缘,也罢,悟海,你将其背上,我们找个村子休息一会,待这位施主醒了再赶路。”

    “是,师父。”幼僧将包袱卸下将白古背在身后。

    老僧接过包袱,盛了两碗水解渴后才迈步向前走去,幼僧跟在老僧身后,慢步前行,消失在山林之中.......

    白古不重,幼僧虽年少,但力气也不小,加上老僧暗中帮其减轻白古落在幼僧身上的重量,所以行走了数里他依旧不觉得劳累。

    不知又行了多久,他们走过一个山谷,一个小村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幼僧远远看到村子不禁大喊:“师父,快看快看,前面有个村子。”

    说完他迈步朝村子奔去,将老僧丢在后面。“这孩子,真是....”老僧喃喃了一句,也加快行走速度朝村子走去。

    刚走进村子幼僧就被村民拦了下来,尽管他是佛僧,但对于村民来说,他只是一个不速之客。

    幼僧看着阻拦他的村民,开口说道:“我们不是坏人,我师兄受伤了,所以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空余的房子,等我师兄醒了我们就走。”

    村民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该不该相信幼僧的话,此时,老僧走近,他看向众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们师徒行走了多日,有些困乏,途经一河边救下了这位施主。

    施主受伤极重,不知能否借宿几晚,我好给这位施主疗伤,待这位施主醒后我们就走,不多打扰。”

    村民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如何接话,良久,一个老者颤颤巍巍走至,他望着老僧,神情恭敬,没有一丝不敬,凝视良久他轻声颤语,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随后他望向众人呵斥道:“圣僧途径我们村子这是福分,你们这些没眼力的小辈真是胡闹,怠慢了圣僧,你们赶紧去腾出一间屋子来。准备一些斋菜,好好款待圣僧。”

    众人闻言一哄而散,各自忙活,遣散众人后那老者将老僧领进村子,领进了自己的家。沏茶款待,而那些村民有些去修补破旧的屋子,有些则准备饭菜去了

    村子不是很富裕,但也有着自己的特色,靠山陵而居,村民种植了不少茶叶,他们靠卖茶叶谋生,所以村子都以茶村为称。

    老者款待着老僧,而幼僧则跟着村民一起修补破旧的房子,而白古被幼僧放到某个村民的房子去了,受伤的白古依旧昏迷,不知外事。

    ........

    胤相尘跟虚百宪大战了近一个时辰,谁也奈何不了谁,虚百宪不想跟胤相尘耗下去,于是跑掉了,结束战斗的胤相尘御剑飞落寻找白古。

    他来到瀑布之下没有发现白古,于是跟着湍流寻至,不过湍流有很多分流,他一一找了,但都没有找到白古。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寻到白古的身影,本来就昏迷状态的白古又被冲击波波及,从高空掉落指定是活不成了,找了三天也没有寻到,胤相尘也放弃了,他返回宗门。

    返回宗门的胤相尘将此事告知向飞,得知此事的向飞怒了,给门下的弟子下了一条通杀令“凡是玄冥教的弟子杀无赦。”

    一时间西峰各处厮杀不断,各地都爆发战斗,两宗已经开始全面交锋,彼此吞并附属的低级势力。

    各派不言,彼此看着,朝廷更是闷声不吭,于是乎因修行者斗法波及的凡人越来越多,朝廷不管,县衙不理,导致凡人对修行者的仇恨愈加放大。

    不知何时,一个因斗法伤至昏迷的修行者跌落村子,村民纷纷持刀刃去砍。没人记得那个修行者被砍了几刀,只知道那个倒霉蛋被凡人殴打致死。

    而打死修行者的那帮村民都以此事为荣,一传十,十传百,彻底在西峰传开,传进各域。

    于是乎,凡人站起来了,各地出现了凡人持兵刃挥向修行者的事件。各地纷纷发生动乱,反朝的声音愈演愈烈,其中不少图谋不轨的修行者掺杂其中,广传修行术,凡人得以强大,仙人可弑,修行者与凡人间的仇恨彻底炸开。

    本来是两宗之间的交锋,随着某些散修的加入,不再是两剑宗跟玄冥教的事,此事已经发生了质变,各派再也不能旁之无事,各派加入,西峰彻底乱了,随之传遍各域,只有中州得以安之无事。

    而这一切的导火线起源于白古,一个星期过去了,白古依旧昏迷,半个月过去了,依旧是昏迷不醒。

    各地战乱,老僧再也待不下去,带着幼僧离开了村子,把白古交由村子里的人照顾,没人知道他会什么时候醒来,就连老僧也说不准。

    就这样,白古在村子躺了一个多月,一直没有苏醒的意思,直至一天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