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于托波莱因骑士的死，我们表示非常遗憾。”带着皮帽子的、头领模样的山民低下了头，似乎正在为骑士的亡魂祈祷，“他和奥康坦大人都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的朋友。我们会记住他们的牺牲，并将之转化为复仇的动力。”
奥托此时心虚得很：但凡伊奥菲说出是他动手杀了男爵，按这群山民对奥康坦大人的态度，他肯定要被千刀万剐。然而，女山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不管此次结果如何，至少有人活着就好。莫桑克大人肯定希望见见你们，请跟我们来吧。”山民队伍的头领走到了前面，剩下的山民则随在队尾，两匹马被保护在了队伍中间。就在奥托准备策马前行时，伊奥菲突然要求奥托松开她：“让我下马。”
“怎么了？”
“我是败军之将，没有资格骑乘马匹。”
“你已经快骑了一路了，就不要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改用两条腿跑了。”
“你不明白！”奥托发现，伊奥菲的语气甚至因此而有些愠怒，“这是部族的传统，而我是部族的女儿！一个出生在部族的人就应当时时刻刻遵守这一切，要不然我们就......”
“好了，好了。我不管什么部族的狗屁规矩。”奥托对于这位奇奇怪怪的山民女子感到愈发地不耐烦，“在我看来，正常人就该关注两件事情：第一件，钱，第二件，命！你伤还没好，两条腿跑那么长的路肯定要出毛病。你就给我乖乖坐在鞍上，别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你......”伊奥菲又惊又气，但奥托的铁臂牢牢地环在她身周，她挣不开。于是，她只能气鼓鼓地在马鞍上坐定不动。一路上，她也保持着一种令人震惊的沉默。奥托觉得她可能真的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但他不理解，也懒得去理解。
奥托很庆幸自己在路上碰到了这支来接应自己的山民队伍。起初，他还以为他们是土匪一类的角色。但有了他们，队伍接下来的路途就四平八稳了。即便是追兵赶来，奥托也有足够的信心与之一战，
不知不觉中，队伍已经行进到了一处湖泊边。领头的山民吹了一声口哨，四周的树丛中便浮现出了几个身影。山民总是擅长在林间伪装，奥托总觉得他们应该叫“树丛人”，而不是山民。
“达隆，你这样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们需要保持隐蔽吗？”一名从灌木中钻出的山民有些恼火地说道。
“我知道，但伊奥菲回来了。”说着，领头的山民回头看着奥托身前的伊奥菲。那山民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弯。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向着伊奥菲单膝跪了下去。其余的山民也纷纷效仿。
“妈妈，他们为什么要向我们下跪？”奥托听到，贵族少女正好奇地询问着贵妇人。
“安静一点，他们跪的不是我们。”贵妇人示意贵族少女保持沉默。
眼见此景伊奥菲没好气地回头冲奥托说道：“现在，你总该放我下来了吧？”奥托无奈，也只能撒开双手，乖乖照做。
伊奥菲熟练地翻身跳下了马。然而，就在落地的时候，伊奥菲突然踉跄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四周的山民见状，赶忙上前想将她扶起。但她伸出一只手止住了众人：“不用，我自己来。”
缓了一会儿之后，伊奥菲慢慢地站了起来。但她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是太好。即便如此，她还是以一种凌厉的语气催促着山民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船搬出来！难道要我们全部游过去吗？”
山民们不敢怠慢，赶忙从树丛中拖出了两条小船。每条船不算划桨的，刚好能坐两个人。奥托和伊奥菲坐第一条，贵妇人和少女坐第二条。剩下的山民和马匹、货物则分批用船运送。事实上，如果不是当前正身担重任，这片湖还挺适合停下来看看风景的。最好手里能再配一杯酒......
就在奥托这么想的时候，伊奥菲突然低声朝他问道：“你是叫奥托，对吧？”
“是的，怎么了？”奥托觉得十分奇怪。之前伊奥菲从来没有喊过他的名字，都是以“屠夫”、“臭虫”相称。
“等会儿我们面见莫桑克的时候，我可能撑不住。你到时候记得帮我扶一把，起码把流程走完。”
“这是命令，还是请求？”
“我只有权力命令我的部下。”言毕，伊奥菲便沉默了下去。
横渡湖面之后，就是一座山。山脚下并没有什么渡口。山民就这么将船靠在岸边，涉水上了岸。乍一看，山里似乎杳无人迹。但在山民的指点下，奥托很快就发现了一处洞穴：它刚好处在岩石和山藤的遮蔽之下，很难被发现。刚进洞穴，两名山民就拦住了奥托。奥托听见伊奥菲对拦路的山民说了一串土语，守卫便毕恭毕敬地让开了路。奥托猜想，这话可能是类似于“他是自己人”的意思。但他也不敢乱学乱猜。
在走到洞穴隧道的尽头时，奥托险些惊呼了出来：这洞穴内部简直就和一座城堡一样宽敞！在入口处便是大厅，里面摆放着桌椅。四周的石壁上挂着火炬用来照明。大厅最高、最显眼的位置上是披着一张狼皮的座椅。一名身材高大、身着锁子甲的山民正坐在上面。奥托猜想，他就是“莫桑克”无疑了。
大厅的桌子边都没有坐人，似乎是早就在准备奥托一行人的到来。
“我已听说在托卡雷克堡的战事。”莫桑克缓慢、沉重的嗓音让他备显威严，“你可知道，多少兄弟付出了性命？”
“我知道。”伊奥菲当即单膝下跪。奥托从未见过她如此恭顺、畏服，“我是失败之人、辜负同胞之人，应当被逐出部族。”
“即使你被逐出部族，死去的人也无法挽回。营救出的奥康坦家眷在哪里？”
“她们正在渡船上，马上就来。”
“很好，此次姑且算功过相抵。”虽然营救成功是好消息，但莫桑克的脸上仍然阴沉无比，“但你已经无权带领同胞们了。你将不再是战士头领，而是重新成为一名战士。”
“遵命。”
伊奥菲犹豫许久，方才说出了这句“遵命”。她起身的动作也缓慢了许多，就好像这不光光是心灵上的打击，也影响了她的身体。她踉跄了几下，身子忽然向后倒了过去。
坏了！奥托赶忙托住了她的身子。其他山民也赶快围了上来。莫桑克仍然稳坐不动，但他洪钟般的声音却响彻了整个大厅：“你们是觉得围过去幸灾乐祸她就会好起来吗？快把巫医找来！”
奥托此时心虚得很：但凡伊奥菲说出是他动手杀了男爵，按这群山民对奥康坦大人的态度，他肯定要被千刀万剐。然而，女山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不管此次结果如何，至少有人活着就好。莫桑克大人肯定希望见见你们，请跟我们来吧。”山民队伍的头领走到了前面，剩下的山民则随在队尾，两匹马被保护在了队伍中间。就在奥托准备策马前行时，伊奥菲突然要求奥托松开她：“让我下马。”
“怎么了？”
“我是败军之将，没有资格骑乘马匹。”
“你已经快骑了一路了，就不要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改用两条腿跑了。”
“你不明白！”奥托发现，伊奥菲的语气甚至因此而有些愠怒，“这是部族的传统，而我是部族的女儿！一个出生在部族的人就应当时时刻刻遵守这一切，要不然我们就......”
“好了，好了。我不管什么部族的狗屁规矩。”奥托对于这位奇奇怪怪的山民女子感到愈发地不耐烦，“在我看来，正常人就该关注两件事情：第一件，钱，第二件，命！你伤还没好，两条腿跑那么长的路肯定要出毛病。你就给我乖乖坐在鞍上，别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你......”伊奥菲又惊又气，但奥托的铁臂牢牢地环在她身周，她挣不开。于是，她只能气鼓鼓地在马鞍上坐定不动。一路上，她也保持着一种令人震惊的沉默。奥托觉得她可能真的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但他不理解，也懒得去理解。
奥托很庆幸自己在路上碰到了这支来接应自己的山民队伍。起初，他还以为他们是土匪一类的角色。但有了他们，队伍接下来的路途就四平八稳了。即便是追兵赶来，奥托也有足够的信心与之一战，
不知不觉中，队伍已经行进到了一处湖泊边。领头的山民吹了一声口哨，四周的树丛中便浮现出了几个身影。山民总是擅长在林间伪装，奥托总觉得他们应该叫“树丛人”，而不是山民。
“达隆，你这样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们需要保持隐蔽吗？”一名从灌木中钻出的山民有些恼火地说道。
“我知道，但伊奥菲回来了。”说着，领头的山民回头看着奥托身前的伊奥菲。那山民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弯。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向着伊奥菲单膝跪了下去。其余的山民也纷纷效仿。
“妈妈，他们为什么要向我们下跪？”奥托听到，贵族少女正好奇地询问着贵妇人。
“安静一点，他们跪的不是我们。”贵妇人示意贵族少女保持沉默。
眼见此景伊奥菲没好气地回头冲奥托说道：“现在，你总该放我下来了吧？”奥托无奈，也只能撒开双手，乖乖照做。
伊奥菲熟练地翻身跳下了马。然而，就在落地的时候，伊奥菲突然踉跄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四周的山民见状，赶忙上前想将她扶起。但她伸出一只手止住了众人：“不用，我自己来。”
缓了一会儿之后，伊奥菲慢慢地站了起来。但她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是太好。即便如此，她还是以一种凌厉的语气催促着山民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船搬出来！难道要我们全部游过去吗？”
山民们不敢怠慢，赶忙从树丛中拖出了两条小船。每条船不算划桨的，刚好能坐两个人。奥托和伊奥菲坐第一条，贵妇人和少女坐第二条。剩下的山民和马匹、货物则分批用船运送。事实上，如果不是当前正身担重任，这片湖还挺适合停下来看看风景的。最好手里能再配一杯酒......
就在奥托这么想的时候，伊奥菲突然低声朝他问道：“你是叫奥托，对吧？”
“是的，怎么了？”奥托觉得十分奇怪。之前伊奥菲从来没有喊过他的名字，都是以“屠夫”、“臭虫”相称。
“等会儿我们面见莫桑克的时候，我可能撑不住。你到时候记得帮我扶一把，起码把流程走完。”
“这是命令，还是请求？”
“我只有权力命令我的部下。”言毕，伊奥菲便沉默了下去。
横渡湖面之后，就是一座山。山脚下并没有什么渡口。山民就这么将船靠在岸边，涉水上了岸。乍一看，山里似乎杳无人迹。但在山民的指点下，奥托很快就发现了一处洞穴：它刚好处在岩石和山藤的遮蔽之下，很难被发现。刚进洞穴，两名山民就拦住了奥托。奥托听见伊奥菲对拦路的山民说了一串土语，守卫便毕恭毕敬地让开了路。奥托猜想，这话可能是类似于“他是自己人”的意思。但他也不敢乱学乱猜。
在走到洞穴隧道的尽头时，奥托险些惊呼了出来：这洞穴内部简直就和一座城堡一样宽敞！在入口处便是大厅，里面摆放着桌椅。四周的石壁上挂着火炬用来照明。大厅最高、最显眼的位置上是披着一张狼皮的座椅。一名身材高大、身着锁子甲的山民正坐在上面。奥托猜想，他就是“莫桑克”无疑了。
大厅的桌子边都没有坐人，似乎是早就在准备奥托一行人的到来。
“我已听说在托卡雷克堡的战事。”莫桑克缓慢、沉重的嗓音让他备显威严，“你可知道，多少兄弟付出了性命？”
“我知道。”伊奥菲当即单膝下跪。奥托从未见过她如此恭顺、畏服，“我是失败之人、辜负同胞之人，应当被逐出部族。”
“即使你被逐出部族，死去的人也无法挽回。营救出的奥康坦家眷在哪里？”
“她们正在渡船上，马上就来。”
“很好，此次姑且算功过相抵。”虽然营救成功是好消息，但莫桑克的脸上仍然阴沉无比，“但你已经无权带领同胞们了。你将不再是战士头领，而是重新成为一名战士。”
“遵命。”
伊奥菲犹豫许久，方才说出了这句“遵命”。她起身的动作也缓慢了许多，就好像这不光光是心灵上的打击，也影响了她的身体。她踉跄了几下，身子忽然向后倒了过去。
坏了！奥托赶忙托住了她的身子。其他山民也赶快围了上来。莫桑克仍然稳坐不动，但他洪钟般的声音却响彻了整个大厅：“你们是觉得围过去幸灾乐祸她就会好起来吗？快把巫医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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