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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深

    再回时,已经是深夜时分,野路小径不时传来狼嚎之声。

    陈秋水加快行路速度,母猪也不太愿意走动了,只能将两袋子东西扛在自己身上。

    “踏踏……”的声音传来,听是马声,随后便是星星点点的火炬之光映入眼帘。

    强盗土匪虽经常会在夜里出没,尤其是在这种乡间小路。

    但他并没有担心,这马蹄声十分有秩序,应该是官兵的队伍。

    只管牵着猪往前走,直到看见了这些人的盔甲和兵服,便验证了方才的猜测。

    这些士兵像是在找些什么,从野路两旁的山坡行进搜寻,兵分几路,人数众多。

    “站住!”这时一个小卒发现他,拦住了他的去路。

    另一个骑马披着黑色斗篷,一身绿袍的人也察觉到了他,骑着马到他的面前问。

    “你是何人?”

    陈秋水看他的服饰,应该是个五品以上的大官。

    古代唐朝,五品以上为绯袍,而到了二品官员则是显眼的紫袍。

    初唐除了历史上知名的二十四烟凌阁功臣之外几乎没有人是紫袍。

    “我半夜归家,欲往稻村行,只有这路可走。”

    “大胆!见都尉大人为何不跪!”一旁的小卒锃地一声抽出剑来,指向他。

    男儿膝下有黄金,王小宝怎么可能见了区区四品都尉就跪呢?就算是李世民来他面前,他也不可能跪。

    “大人,您骑在马上,您说我跪下,那岂不是也给马跪了,马怎么能和您一样受礼呢?”陈秋水说道,看着这都尉一脸好人样子,应该是个讲理的。

    “如若大人您觉得您与马同尊,我跪便是。”

    “竟敢拿马和大人比!”士兵把刀架在陈秋水的脖子上,都尉则是有意思地看着这个白面书生。

    “哈哈,好小子。”都尉捋着胡须大笑道,又命令士兵收回剑,下马走到陈秋水的面前。

    “抱着书的秀才老夫见过,不过牵着猪的秀才还是头一次见。”

    这都尉满脸胡须,大约不惑之年,一看就是个豪爽的人,陈秋水也抱拳鞠躬道。

    “因生计所迫,无奈放弃功名……”没等他说完,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他十几年监狱打架经验在警告他必须躲开。

    于是只是身形一侧,便将这一拳躲了过去,没有移动任何一步。

    那都尉又是步步紧逼,毫不让步,又是一掌拍出,他下意识地踢起地上的那两包东西。

    也是太快,这身经百战的都尉也没料到会使出这一招,被两袋子砸到,弄得差点摔倒在地。

    士兵们见状立马围过来,但这都尉却阻止了。

    “在老夫预料之中,小子好身手。”他拍了拍陈秋水的肩膀:“真是个从军的好苗子,小子,可有意否?”

    他注意到陈秋水的与众不同,一人扛两大袋东西,又是有空余的力气来赶猪,而且步伐稳健,这便想要试一试他的身手。

    “多谢大人赏识,只是家中老母身体有恙,心有意而力不足。希望大人放小人过去,老母迟迟不见小人回,恐会担忧。”陈秋水故意叹了口气,开始惆怅了起来。

    “今日猪未卖出,家中余粮已尽……可怜家中老母,不知饭否。”

    “原来是个孝子,来人,拿一些碎银来。”和陈秋水的第一印象相符合,这都尉是一个豪爽,仗义疏财的人。

    “我杨某平生最欣赏有骨气之人,这是一点银子,拿着,也好解你一时之难。”杨都尉同情面前这个大孝子,拿出一袋银子。

    大孝子想要推却,故意表现出万万不可的模样。

    “大人!有发现!”这时士兵传来报声。

    “我有要务在身,再不可推辞!”

    陈秋水顺理成章地接过银子望着他道谢,正缺钱,这袋碎银子可是及时雨。

    “若是家中之事缓些,凭此来邺城禁军府。”杨都尉相信自己的看人的眼光,只是觉得陈秋水一表人才,武力不俗,这样的人淹没在了山村倒是可惜。

    他在马上将一块令牌抛给陈秋水,带着兵,朝着旁边的山坡前进去了。

    唐朝实行府兵制,禁军府属于二四十府之一,而设置在邺城这一个小小的县,令他没有想到。

    定州,五洲之枢纽,邺城虽然是县,但在定州则是中心,可以说是枢纽的枢纽。

    看这令牌,上面写着一个禁字,的确是禁军府的。

    或许日后有用。

    墨染的天空之下,没有一点月光,但火炬却照亮了整个山头。

    回到村中,夜已深,连狗都睡觉了。

    “妈的!给我走,就要到家了!”陈秋水服了这头母猪,每走几步都要趴在地上眯一会儿。

    它抬着猪头,对着王小宝“哼哼”,像是在说:你还不如把我变成猪肉!

    它到家门口了还想皮,被陈秋水猛地一踢,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自觉地飞快跑到猪圈里。

    进了猪圈里,还探出头看了一眼陈秋水,嫌弃地把栅栏门关上。

    陈秋水看见里屋的窗中透露出一点点烛光来,现在应该换算成二十四小时计时,应该是晚上一点左右。

    他将两袋东西放到地上,推开里屋的门。

    “娘子,怎么还不歇息?”

    叶婉兮深夜还在做着针线活,看见陈秋水,立马放下手中的工夫,迎了上去。

    “相公……”她想握住陈秋水的手,却是在接触时,又收了回去,低着头细声地问:“相公赶路许久,饥否?渴否?”

    她又将这些怀中的一个粗面大饼拿出想要递给陈秋水:“夜深不起火,相公将就茶水充充饥。”

    “为何把大饼收在怀中?”陈秋水接过饼,还是软软热热,有温度的。

    “怕饼冷,发硬难咽……”她像是有些自责一般,又将热茶水倒在碗中,继续拿起工具开始做活。

    陈秋水心中触动,酸意上头,抛开大饼。

    上前一把打掉她手中的工具,想要抱住她,可是。

    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以为是自己惹了自己相公生气。

    “你这是为何!”

    “妾身只是想做些活,替夫君分忧……现在猪也卖了,家里田也荒芜。”叶婉兮止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但她见也在陈秋水突然在她面前跪下时,却是梨花带雨又震惊。

    “娘子,可是想再成一次亲?夫妻对拜!”陈秋水认真的样子,又像是想到什么,嘴巴大张拍了拍脑袋,一副搞怪的样子:“哦!要成亲可要拜父母,我去把娘也叫过来。”

    叶婉兮看他这搞怪的样子,俏脸微红,羞涩地阻止:“不可……”

    下一刻,他也是猝不及防的搂住她。

    “娘子,你不嫌我穷困潦倒,我陈秋水定许你一世繁华!”

    只是这一承诺,却胜过千般甜言蜜语。

    两颗心仿佛在此刻连在一起,空气也因此凝固了,只剩下跳动的声音。

    “君若安好,妾便知足。”